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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们也都相继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整间屋里安静下来。透过喜帕,面前全是红影,仿佛随时会燃烧起来,而全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人被这团火红的温暖包围着。
“有人吗?”她忍不住问。
“福晋,奴才在。”两个丫鬟一齐恭敬地答道。
她掀起喜帕,见这两人一身宫女服饰,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也很清秀,只是有些眼生:“你们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是新来阿哥所的么?”
两人都低着头,其中一个身量稍微高点的对她福身笑着道:“回福晋,奴才叫莲香,今年十六,两年前被选入宫做宫女,以前在永和宫,昨日被德妃主子拨到阿哥所,专门伺候福晋您的。”
另一个也很有宫女素养的福身行礼:“回福晋,奴才叫兰香,今年也是十六,其它的同莲香一样,是专门伺候福晋的。”
琬华微微颔首。这都在预料之中,自己贴身伺候的人肯定会由德妃亲自安排,一是为了稳妥,毕竟这是在宫里,只有自己人才能放心使唤;二是德妃作为掌管半个后宫的妃子以及琬华的婆婆,对儿媳多掌握一些总是不错的。
琬华扶了扶额:等到将来胤禛成年在宫外开牙建府的时候,再想个法子把生宣和紫石拨过来跟着自己,彤管和松烟年纪比她二人大几岁,到时候应该都配了人家……人心隔肚皮,还是用老家人才能安心。
“去沏碗茶来。”琬华吩咐道。这两个丫鬟既然是德妃亲自分派的,在宫里还是属于自己人,想到此,她便从脑中摒除了有些不必要的顾虑。
“福晋,这是今年新出的君山银针。”莲香奉上茶,“四阿哥昨日就吩咐奴才们的。”
琬华接过茶碗,微微一笑:“他还真有心。”
慢悠悠啜了半盏茶,外面忽然传来嘈杂声,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四嫂,我们来闹洞房了!”接着就是一阵欢快的大笑声。琬华忙将茶碗一撩,放下喜帕,双手叠放在腿上,挺直脊背正襟危坐。
感觉进来不少人,只听胤禛笑道:“兄弟们都悠着点,看大家捞袖子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打群架呢。别把人吓着了!”
“大家瞧,四哥现在就知道心疼福晋了!哎呀,四哥你放心啦,兄弟们又不是老虎,还能把四嫂给吃了?”
“五弟,这你就不懂了吧,四弟这是在向弟妹卖乖呢。”
随即又是一阵大笑,兄弟几个打趣得正起劲,最后还是太子来解了围:“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明儿一早大家还要上课呢。依我之见,要不咱们兄弟每人敬四弟妹一杯酒,就当闹了洞房了,大家说怎么样?”
胤禛忙道:“太子,琬儿她喝不了酒……”
话未说完就被几个兄弟七嘴八舌地截断:“哎呀,四哥你这就太没诚意了,只让嫂子喝几杯酒而已,咱们也不闹腾了,你还拦着呢?”
“那好吧。”胤禛勉为其难地道,“不过先说好,每人只准敬一杯。”
“甚好。”太子笑道,“快斟酒来……俗话说洞房三日无大小,我这杯酒敬四弟妹,祝愿弟妹越来越美丽动人,健康快乐。”
琬华连道“不敢”,酒杯递到手中,她道过谢,众目睽睽之下在盖头下将酒喝了。于是这些叔叔们一个接一个敬酒,总共下来,她没喝十杯也喝了九杯,幸好酒杯小,且她酒量也还可以,除了稍微有点晕,没有别的感觉。
终于敬完了酒,太子为首的阿哥们这才算完,纷纷告辞。胤禛将他们送到门外,这才返回里屋,遣散屋内的丫鬟们,顺手关上门。
琬华听到周围安静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整颗心怦怦乱跳。过了片刻,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青锻朝靴,然后,就见白皙的手指捏住了盖头的边沿。
她暗自深吸一口气,不禁闭上眼。
轻风掠过,顿时感觉眼帘外是一片白晃的光,盖头已经被掀开了。
未听到他的说话声,琬华慢慢睁眼,眼眸轻抬,一个面色微红瞪着凤眼半张着嘴目光一动不动盯着她的傻愣郎君映入眼帘,手上的喜帕飘悠悠落地,他也全然未察。
琬华头一回看到他这模样,“噗嗤”一声笑出来,打趣道:“爷,你这是怎么了?”
这一声轻柔娇软的“爷”唤得胤禛心肝儿乱颤,恍惚回神,他在她身旁坐下,目光自始至终没有从她脸上移开分毫,喃喃道:“琬儿……你今天太美了……”
琬华眼波微横,故意嗔道:“你是说我平时不美了?”
“当然不是……”胤禛抬手抚上她的脸,爱不释手地摩挲,“琬儿任何时候都美得不行……今天是另一种美,我头一次见到的美……”
琬华特意打量了一下他,笑道:“你今儿也很美……这会儿了,我是不是可以取下这帽子了?真沉呢。”
“好,我为琬儿解冠。”胤禛为她松开锦带,将朝冠小心取下,放在妆台上,又为她脱下沉重的吉服。等再一次打量她时,不禁又痴了,片刻才回神,握了握她的手:“琬儿,咱们该喝合卺酒了。”后面还有一句话:然后就能早点睡觉了。当然不能说出来。
合卺酒很早以前是用卺即一种苦瓢来盛酒,现在早已用酒杯代替。合卺之礼出自《周礼》,并非简单的交杯酒,而是新娘新郎各自喝下半盏酒,再将酒杯互换,让对方喝下自己的另一半盏酒,取“夫妻同饮一瓢”的意思。
双双喝完,胤禛搓了搓手:“福晋,*苦短,咱们安歇了吧。”
琬华抿嘴一笑,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根,轻轻点头。胤禛将她拉入怀里,意犹未尽地亲了亲,便开始解她的扣子。
“你还穿着吉服呢,我为你先脱了吧。”琬华见他额角渗出细汗,关心地道。
胤禛求之不得,在她的服侍下脱了吉服和帽冠,于是两人便都只着了中衣。
“琬儿……”胤禛将她搂在怀中,呼吸越发急促起来,解她扣子的手也越发利落。
等到所有褪去,琬儿那最最美轮美奂的样子呈现在他面前,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停止,痴痴地望着那乌发如瀑、那雪峰耸立、那凝润玉肤、那丛林若隐……与那浑圆山峰间的一块羊脂白玉相映成画,端的是美不胜收。
琬华面若朝霞,芳心乱撞,忙用手挡住要害,垂下了眼睫。
片刻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她终是抬起头,顿时大惊:“哎呀,怎么流鼻血了!”
“嗷……”胤禛忙仰起脑袋,亦羞得满面通红,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没事……琬儿别慌……我最近有点上火……”
琬华胡乱穿上一件衣服,把绢子塞给他,急道:“我去让丫鬟打盆水来。”
胤禛斜眼瞄她,还不忘喊:“快再穿一件!”
琬华嗔他一眼,便又抓起一件穿上,随即唤外面的丫鬟打水进来。
丫鬟端进来一盆温水,低着头不敢乱看。胤禛道:“出去,把门关上。”生怕琬儿此时的模样被任何人看了去。
“好了……不流血了……”
“再仰一会儿。”琬华拿了毛巾为他擦净脸,担忧道,“明天还是让太医来开些下火的药吧……流鼻血可不是小事。”
“别担心,就这一下,不会再流了。”胤禛心道:难不成每次就寝都要流一次鼻血?那还得了?!
“可以了。再仰着一会儿该要头晕了。”琬华见他果然不再流鼻血,呼了口气,又为他洗净擦干手。
闹完这点小事故,两人再接着将周公之礼进行到底。
终于互相“坦诚相见”,相拥着向锦被上倒去。
“啊——”
一声惊叫响彻洞房。
外面的丫鬟不放心敲门:“四爷,福晋……”
胤禛镇定地看了看床上:“无事,你们都去歇着吧。”
琬华满头黑线:“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床上撒着好多东西——有枣子、花生、桂圆、栗子,取意“早生贵子”。
“琬儿,硌疼了没?”胤禛一边收拾一边问。
琬华只好又披上一件衣服,郁闷道:“没有……”所幸这些东西揽在一块儿收拾起来也很容易,不用叫丫鬟来。
一切搞定,又检查确实没有漏网之鱼,胤禛才熄了灯,只留那一对婴孩手臂粗的龙凤喜烛燃着。
窗外月色清明,窗内风情无限。
红绡帐里,罗衾被中,正是如鱼得水,干柴遇火。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么;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那情动之声更如江娥啼竹、昆山凤鸣,又如波浪翻涌、海潮奔腾……
……
一夜说不尽,已是黎明举。
胤禛餍足地半倚起身,低头爱怜地轻抚着琬华的脸颊。
琬华不禁呻.吟一声,往被中钻了钻:“别动……我还没睡醒……”
胤禛勾唇一笑,便不动她。手在被中摸到一样东西,他拿出来一看,只见一方如雪白绫上赫然一团红迹。定定看了片刻,意识到这是什么,他的身上顿时一热,热血涌上来,丢下那白绫就钻进被子里,压在了某人身上。
“琬儿……我受不了了……再战……”
“别胡闹……一会儿还要去给皇、皇阿玛……和额娘请安敬茶……哎呀……”
“还早着呢,我有分寸……琬儿……”
少儿不宜了半个时辰,两人终于起床。琬华浑身酸软地任由丫鬟服侍自己沐浴,倚着桶沿儿都差点睡了过去。
洗完澡,身上清爽,大脑也跟着完全清明。洗脸刷牙,梳头更衣。
胤禛亲手为她戴上朝冠,整好衣襟。一夜之间,两人只觉得自己与对方的心灵联系得更加紧密,如同冰雪相融在一起,天衣无缝,没有一丝违和。
紧握着手,他满眼温柔笑意:“我像是还在美梦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琬华笑着捏他的脸,眸中汪着一潭春水:“我也是。”
丫鬟们此时都已识趣地退了出去。胤禛将她拉入怀中,吻上她的唇。果然技术是练出来的,他悟性又高,现已有炉火纯青之势。
琬华忽想起一事,面上微微色变,躲开他的唇,扭开了脸。胤禛却无察觉,早已心神荡漾,紧追不舍地亲着她的耳垂。琬华身子一颤,忙推开他,背过身去。
胤禛这才发觉不对劲,在身后抱住她,柔声问道:“怎么了?”
琬华咬咬唇,鼓足勇气轻声道:“你是不是跟别的女人那个过……我听说你们皇家男子成婚前,会安排几个女子以身教导周公之礼……要么就早已有通房丫头……你昨晚技术那么熟、熟练,一点也不像是第一次……你还要瞒着我么?”说到最后心里已是十分难受。
谁知胤禛竟十分高兴,在她耳边道:“真的么?!我昨晚技术不错么?!太好了!”
“你还说呢……”琬华以为他是默认了自己的质疑,顿时气得眼圈一红,眼泪险些就要落下来。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胤禛拍了拍额头:自己只顾高兴去了!“我也是第一次!”他将她拉过来面对着自己:“我从来不骗你,我真是第一次……我怎么可能跟别的女人那样?额娘原本是要给我安排两个让我练习的女孩,我怎么会要?”
琬华看他焦急万分的神情,不似作伪,心中稍安:“那你怎么一点也不像……”
胤禛面色微红,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从择下吉日的那天起,有嬷嬷教我大婚礼仪,我就趁此机会让小盛子给我偷偷找来许多那方面的书籍图册,每日一有空闲就认真学习刻苦钻研……因为我听说女孩第一次会很痛,我若再生涩潦草的对待,我怕琬儿会、会痛……”
琬华心中一暖,低低地道:“……你是怕弄痛我?”
胤禛握紧她的手:“是啊……琬儿昨晚痛吗?”
她摇头,脸颊已经红透。
胤禛又追问道:“那、那舒服吗?”
“哎呀……”她捂了捂发烧的脸,拉着他就往外走:“别废话了,到了去敬茶的时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白老兄的《琵琶行》真乃一首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