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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然不露声色地站在原地,语气淡然地道:“这不是应该问你吗?你才是医生。”
她暗暗提醒。
宋一城瞬间清醒了过来。
刚在看到她的数值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肯定是聂然下药了。
所以,当场就失控地想质问。
明明当初不是说好不做了吗?
怎么现在又突然动手了,还这么的措不及防。
在人群中,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军医拿着刚答应出来的报告挤了进来,“这个是她刚做的血糖报告,我刚从电脑里调出来,报告显示是在正常范围之内。”
宋一城根本连看都不看,他当然知道研夕的指标没有问题,她是被药物所影响,又不是自身产生的血糖问题。
“那怎么突然间一下子骤然降低?”季正虎站在病床前,不解地问道。
其中一名医生专业地道:“骤然降低一般情况下除了药物……”
他正打算侃侃而谈,想专业的做出各种说明和解释时,宋一城厉声打断道:“什么一般情况两般情况,在还没有检查出来的情况下,不要随便揣测!我们是医生,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是要对病人负责的!”
那名军医就这样当着一干人等被宋一城严厉的挨了一顿批。
其实宋一城说这番话的真实目的是想将事情推迟一些,好问问聂然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在其他人听到后,却觉得宋一城说的不错。
怪不得等级在他们之上。
年纪轻轻做事做人如此稳妥,的确适合做个领导者。
站在旁边围观的聂然在看到那群军医们对宋一城略带有欣赏的眼神,不由觉得好笑。
那名军医被挨完了训斥,也无力反驳,只能乖乖去做事。
他拿了针管做事要给躺在病床上的研夕抽血,宋一城一看就反应过大地道:“你要干什么!”
吓得那可怜的军医手一哆嗦,愣愣地道:“抽一管血,做个例行的血液检测啊。”
做血液检测?
一旦验出来,检查出是药物问题,那聂然不就完了?!
“不行!”
所有人瞬间将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成了焦点的宋一城恨不得给自己抽一嘴巴子,这样说不是很奇怪嘛!
聂然看他焦灼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轻叹了一声。
看吧,就知道他不适合撒谎。
“对,宋医生说的没错,不行。”这时候,站在人群外围的聂然开口说了一句,众人的视线再次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只见她笑着道:“这血得抽两管,多做几次比对才可以,毕竟有可能是药物问题。”
宋一城皱了皱眉,但也觉得此时也只能这样做了,不然只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没错,多抽几管!”他说完之后,似还不解恨,又冷声地道:“用最大号的给我抽,每一个指标都给我验仔细。”
最大号?
那名军医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又望了望医用托盘里的最大号。
例行检查而已,有必要这么狠吗?
特别是对待一个刚考核归来,连休息都没来得及休息的人。
可这句话他并不打算说出来,以防再被挨一顿训。
其他人看研夕短时间内不会马上清醒过来,也都散了,留了个护士照看着。
而聂然还是留了下来,晚上回来的人比较多,大大小小还是有不少受了伤的,就像施倩她的腿上两个膝盖处都有比较严重的擦伤,需要把她在治疗完毕后搀扶出去。
不过后来看她疼得脸色苍白,乔维实在不忍心,一把直接将她强制抱走了。
惹来了好多人的视线和围观。
聂然站在帐篷外,夜色中,看到施倩在乔维的怀里小小挣扎的样子,脸上那含羞的模样,她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转身正准备返回帐幕内。
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帐篷的阴暗处。
聂然也不挣扎,这时候除了在帐篷内就频频对她使眼色的宋一城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了。
两个人站在黑暗中,宋一城皱着眉头,语气里满是焦急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站在他对面的聂然反而神态淡然。
“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晕了。”他问。
“如你所见,低血糖。”语气还是那么的平静。
可,这对于宋一城来说,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是你……”做的?
那两个字他梗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很怕聂然点头。
这一点头,接下来的应对之策他真的是完全没有思绪。
但庆幸的是,聂然说:“不是。”
宋一城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提在嗓子眼儿里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聂然看到他受惊的样子,对于他说道:“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反正这事儿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我不是怕事牵连到我,而是怕你在这个时候下药被查出来,我是在担心你!”宋一城没好气地低声道。
“行了,知道了,你为我做的那些我都记着,以后会请你吃饭。”聂然哥两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就离开了。
对于宋一城,她自然不会像对待汪司铭那么冷漠。
毕竟他是对自己有过帮助。
宋一城望着她离开时的闲散姿态和刚才拍着自己肩膀时的淡淡笑意,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真是作孽,喜欢谁不行,偏偏喜欢了一个麻烦精。
而且更作孽的是,自己还对此乐此不疲。
无奈的宋一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走进了帐篷内,继续去救治那些伤患。
夜,越发的深了起来。
帐篷内需要检查的士兵逐渐减少。
整片区域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所有安全到达目的地的士兵们都安然歇下。
凌晨四点半,躺在床上已陷入晕厥八个小时的研夕此时慢慢睁开眼,那绿色的帐篷顶顿时闯入眼帘。
迷迷糊糊的她只觉得脑袋一片沉重,艰难地侧过头朝着周围看了看,发现周围一片白色,手上还打着吊针。
顿时,所有的片段和记忆全部回拢。
正打算给她拔吊针的护士看到她清醒过来,连忙先替她拔了吊针,然后第一时间去把值班的军医喊了过来。
那名军医一听到研夕已经清醒,马上赶了过来,“你终于醒了?”
研夕躺在床上,眉心微蹙,面色苍白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军医替她量了温度,又重新测了一下血压和血糖,“你晕倒了,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又是低血糖吗?”研夕像是习以为常地反问。
那名正要将测量血压的仪器收起来的军医眉头一皱,“又?你已经很多次的出现这种低血糖的症状了吗?”
研夕乖巧地靠在病床上,点了点头,“嗯,就前段时间莫名其妙出现的。”
军医多嘴地询问了几句,“你有吃过什么血糖的药物吗?”
“没有。”
“以前有这种病状吗?”
“也没有。”
“那你误食过什么东西吗?”
“我就吃过食堂的饭菜,和别人一样啊。”
研夕很真挚的回答。
那样子乖顺极了,又加上她刚刚考核完成,身体虚弱,看上去格外的楚楚可怜。
那名军医听到了她这一系列的回答,心里有些凝重了起来。
可脸上还是表现的和往常一般,“好,我知道了,应该是你训练太累导致的,你先好好休息吧。”
他现在也只是揣测,不敢声张,所以只是安慰了研夕了几句,就让她继续休息。
随后就走了出去。
当幕帘被重新关上,帐篷内只剩下研夕一个人时,她再次睁开眼。
尽管神色看上去还是那么的虚弱,但是嘴角扬起了一抹狠厉地笑。
谁要和你来日方长,聂然,这一次我不信还玩儿不死你!
重新换了新的吊瓶里含有安眠镇定的药物成分,虚弱的研夕很快就因为药物的作用,含着那抹得意的笑意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她相信,等再次醒来之时,就是聂然的死期!
……
凌晨还未亮起的天色,那名军医走到了最大的那顶帐篷里。
“报告。”他低声在帐篷外喊了一声。
里面的人随即道:“进来。”
那名军医听闻,立刻撩开了帐幕,走了进去,
那顶帐篷内是住的是几个教官,其中陈军作为这次考核的主考人,自然是要彻夜的记录这次考核的总结。
他坐在那里,看到那名身穿白大褂的军医,诧异地问:“有什么事吗?”
在这种时候能这样不睡觉的跑过来,陈军觉得很是奇怪。
那名军医走了过来,面色冷凝,语气也格外严肃地道:“那个女兵醒过来了。”
“哦,醒了就好。”
陈军听闻那名六班那名叫研夕的女兵的事情。
应该准确的说,是因为有了聂然那场群攻,所以多少了解。
不得不说,季正虎真是留下了一个不得了的女兵。
考核成绩第一名,挑事的能力也是第一名。
不过,特意跑过来就为了说一个女兵醒过来,会不会太大惊小怪了?
就在他不解之际,就听到那名军医继续道:“我怀疑她应该是被下药了,而且不止一次!”
陈军手上的笔一顿,惊愕不已抬头,“下药?这怎么可能呢!”
在部队对士兵下药这件事的严重性非一般所可比拟的。
在他做教官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躺在那里休息的季正虎在听到研夕被下药的情况下,立即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你确定吗?”他脸色沉然,声音里满是冷意。
那名军医皱着眉头,迟疑了几秒,“她说在前段时间就莫名其妙的出现晕厥的情况,而她本身并没有低血糖的症状,除了被下药,我找不到第二种可能性!我要求马上连夜把她的血液送去医院精密检测。”
陈军沉吟了片刻,声音中透着绝对的冷然,“马上送过去,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检测出。”
季正虎点头,“好,我现在马上去。”
那名军医将手中的几个密封口袋递给了季正虎,“我把她吃过的东西都挑了一些,也一并送去化验吧,她说她只吃过食堂的饭菜,如果下药也只能是个途径了。”
季正虎点头,接过那几个袋子,然后就趁着天色未亮,帐篷中士兵们还在熟睡时就开车驶出了这片树林。
“这件事务必全面封锁消息。”陈军对着将那名军医交代着。
这件事的严重性十分的恶劣,这个人绝对要尽快抓出来!
要是奸细,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他在打发了军医之后,马上打电话给营长,将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并且要求延迟回部队的日期。
李宗勇在听到这件事后,也是十分的惊讶,但惊讶过后就是全面的戒严。
要求务必要将这个人揪出来才可以!
随后的两天,基地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不太对劲了起来。
所有教官面色紧绷。
虽然说以往训练的时候,也是这样面无表情的,可感觉上总隐隐有些异常。
气氛太过沉寂,有种压抑感。
好像暴风雨前的那种宁静。
而六班的其他人对待聂然更是带着浓浓的敌视,气氛也格外的紧张。
又是一个上午的训练完成,正巧午休时间下起了大雨,所有人躲在帐篷内休息着。
何佳玉坐在小板凳上,一边拖着军靴一边和靠在简易床上的聂然聊天,“然姐,你有没有发现这两天气氛好像不太对劲,按理说都应该要回去了,结果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还说要训练我们山上作战的能力。”
“连你都能感觉出来了,聂然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受伤的施倩懒懒的回答。
不能外出的她这两天只能躺在床上休息着,两条腿上绑着绷带的她这两天都快闲得长毛了。
这次考核什么东西都没有带,根本没办法拿手机来打发时间。
每天看他们去训练,自己就躺在床上数帐篷上的线头,她真是要快疯了。
所以现在一听到何佳玉开口,当然不会放弃这聊天的机会。
何佳玉听着,横过去一眼,“什么叫连我都感觉出来,我有那么后知后觉吗?”
“你真不能算后知后觉,你最多就是……麻木不仁。”施倩很是认真且中肯地回答。
气得何佳玉光着脚站在那里,“喂,会不会用成语啊,这词是这么用的吗!真是被乔维给宠坏了。”
提及到乔维,施倩面色一红地道:“什……什么被乔维宠坏了,我哪有。”
何佳玉看她娇羞那样子,啧啧地道:“还没有呢,据在场的围观群众的口述,某人可是被乔维公主抱一路抱回来的。”
“我那是受伤,和宠坏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又没让他跑。”最后一句她垂着头很是扭捏地回答。
那少女的小模样看的何佳玉忍不住切了一声,“得了得了,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以前暗恋人家的时候,天天都……”
她话还没说完,施倩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喂!何佳玉你皮痒是不是!不许说!”
要不是碍于脚上有伤,她早就冲下去捂住她嘴了。
“我就说,我就说,怎么了,怎么了,你有本事下来打我啊!”何佳玉看她无可奈何干着急的样子,故意逗弄着她。
两个在帐篷里闹腾的很。
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声响的李骁这时候走了过来,“能出去聊两句吗?”
躺在床上正看她们两个耍宝的聂然听到这话,不解地看了她几秒,最后还是点头。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帐篷外,找了个不远处的安静地方。
“怎么了?”聂然站定,看着她问。
李骁清冷的声音染着几分沉甸,“她怎么会晕倒的?”
聂然顿时笑了起来,“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医生才对。我虽然会做急救措施,但是毕竟不是军医,我也没有办法给你准确……”
‘的答案’三个字还未从聂然口中说出,就听到李骁斩钉截铁地话语,“你肯定知道。”
聂然轻挑起一边的眉梢,“你为什么可以那么肯定?”
“你也晕过不是吗?”
聂然唇角的笑在她的这一句话中微不可见地僵了僵,随后又故作轻松地道:“不能是巧合吗?”
“对别人可能是巧合。对你,不可能。”李骁很是笃定地道。
聂然歪了歪头,打趣地道:“得到你这样的肯定,真是莫大的荣幸啊。”
李骁知道她这样和自己胡扯,是为了能够绕开这个话题,她也不傻,再次追问道:“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聂然!”突然间,一道声音从不远处沉冷的响起。
聂然和李骁两个人同时转过头望去。
就看到季正虎正不远处,他面罩着寒气,神色很不寻常。
他冷声地道:“跟我走一趟。”
聂然嘴角的弧度轻翘。
总算来了!
她刚要跟着季正虎走去,还没走两步,身后的李骁身后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
聂然被迫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了她,似笑非笑地望着道:“怎么,这可是教官叫我走的,你也要拦?”
李骁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望着她们两个人的季正虎,最终还是说了一句,“自己小心。”
就放开了手。
聂然一愣,随后笑了笑,“知道了。”她转身朝着季正虎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对李骁道:“哦对,还有那天当我的肉盾这件事,谢了!我欠你一次。”
说完,就真的跟着季正虎离开了。
李骁看着她跟着季正虎走进了那顶最大的帐篷内,只觉得心里莫名的发紧。
好像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李骁面色沉沉地往自己的帐篷里走去,结果还未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何佳玉传来了一声,“你们干什么?!”
那急促警惕的声调让李骁顿时加快了脚步走了进去。
才撩开帐幕,就看到一班的几个老兵站在那里,神情严肃地道:“例行检查。”
何佳玉还是不依不饶地道:“什么例行检查?有你们这么闯进来检查的吗?我们可都是女兵!”
“抱歉,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其中一名男兵说完就一把将她轻轻拨到了一旁,另外四个就这样大步走了进去。
施倩脚上有伤无法行动,可看何佳玉一个人人单事薄的,强撑着站了起来,神情不安地站在床边看他们这样走了进来。
被拨开的何佳玉看到站在门口的李骁,连忙走了上去,“骁姐!他们闯进来说是要检查。”
李骁比起何佳玉自然是强硬了很多,眉眼中带着冷峻之色,“你们要检查什么!”
“都要检查。”一班的老兵说完就让另外几个人行动了起来。
他们的速度很快,四个人又都比李骁的资历深,李骁根本挡不住。
几个人在帐篷内检查着。
但那样子在李骁的眼里,更像是在搜索着什么。
特别是关于聂然的东西,他们每一个都没有放过。
甚至被子都全部抖开,角角落落的都没放过。
大概是看在聂然还是战友的份上,在检查完毕确定没有问题后,他们会折叠好,重新归置回去。
李骁握紧了拳头,心头的思绪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聂然到底做了什么,会让部队要对她这样搜查?
周围的几个帐篷的人在听到何佳玉这样嚷嚷后,都跑出来看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连一班的人兵都惊动了?”
“不知道啊,就突然间说什么例行检查。”
门外的人低声的讨论着。
后来的张一艾钻进人群看到她们的话,带着些许幸灾乐祸,说:“好好的怎么会例行检查,不会是聂然前两天把研夕气晕过去,先出处分下来,让她收拾包袱走人吧?”
“说不定啊,我看研夕倒下的时候情况挺危急的。”
“是不是研夕出了什么事情了,这才让给聂然处分。”
“处分也是该,谁让她狗眼看人低的。”
一群人众说纷纭,各种窃窃私语声不断。
“你们说什么呢,是不是欠揍啊!”何佳玉听到她们的话,气就不打一出来。
而听闻到消息的严怀宇和乔维也第一时间跑了过来,严怀宇看到何佳玉挽袖子气冲冲的样子,干嘛将她拽了回来。
乔维则看到施倩站在那里,眉头拧起,走了过去,“你是不是不要你的脚了!医生说过让你好好休息,不要走动!”
“乔维,你看!”施倩指着那几个人,对着乔维说道。
乔维将她安置好,宽慰道:“没事的,估计是你们女兵内务太差,所以他们来检查而已。”
这谎话扯的……真是连鬼都不信!
留在门口的严怀宇看着那几个一班的老兵,眉眼一沉。
他曾经在一班待过,知道这些老兵比汪司铭的资历都长。
年一过,这些人都是各自分配离开的,包括汪司铭。
他们怎么会亲自出来做什么见鬼的例行检查。
严怀宇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就在这时候,门外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严怀宇一看,提步就问道:“汪司铭这是什么情况?”
他和汪司铭在一班算不上熟稔,后来进了六班更是不可能和汪司铭搭话。
后来也是因为聂然才聊上几句。
汪司铭看外头那些看热闹的其他士兵,笑着回答道:“没事,陈教官让我们把每个帐篷里面的东西都例行检查一遍,好为离开做准备。”
“每个帐篷都要检查?”何佳玉强调地又问了一遍。
汪司铭肯定地回答:“对,每个都要检查的,只不过你们是第一个而已。”
门外的听到原来是每个帐篷都要检查,也就没有了想看的念头。
“真是的,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呢。”
“大惊小怪的,走了走了,赶紧也回去收拾收拾吧,说不定今晚又来个紧急集合。”
在场的人听到人群中有人这样说,也觉得不错,一个个就都散了。
顷刻间,门外就清空了。
“你和孙皓和好了,他这样帮忙?”乔维刚才分明看到人群里说话的人是孙皓。
严怀宇皱皱眉,摇头,“没有,我和他很久没说过话了。”
“那真是奇怪了,他怎么会帮我们?”
还没等乔维想明白,那些搜查的人就一一报告道:“没有问题。”
为首的点头,“那就回去报告吧。”
几个人说完就直接离开了帐篷内。
他们在搜查的时候把每样东西都检查了一遍,同样也把每样东西全部归置道了原处。
以至于来时和去时,帐内完全没有任何的变化。
趁着那些人离开,严怀宇率先阻下了汪司铭,眼底冷峻地问:“汪司铭,聂然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汪司铭也知道自己刚才那话瞒不过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感觉好像挺严重的,听说已经报告给营长了。”
“怎么会这样!”何佳玉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李骁急忙问:“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汪司铭摇了摇头,“不知道,只知道你们六班的研夕也一并扣了下来。”
这时候,门外一班的那几个士兵对着汪司铭喊了一声,“汪司铭,该去给教官报告了。”
汪司铭在临走前嘱咐了一句,“你们也注意点。”
接着就赶紧跟了上去。
留下了一屋子已经懵然的人。
何佳玉迟迟没有缓过来,语气呢喃,“难不成教官真以为是聂然把研夕给气晕的,所以现在被拎过去问话?”
施倩脑袋还算清楚,坐在床上分析着,“就只是小小的口角矛盾,教官应该不会这么小题大做。”
“那和研夕有关系的,除了那天晚上的吵架,还能有什么!”何佳玉越想越不对,一拍大腿,恨恨地道:“这个该死的研夕,明明就是她自己主动跑过去的,现在莫名其妙的晕倒,摆明就是有预谋的想害然姐!等下次看到她,我非要把她拖到角落狠狠揍她一拳不可。”
李骁在听到她的话,霍地抬头,眼神犀利,“你刚说什么!”
被李骁那冷锐的目光摄到的何佳玉往后退了退,“我……我就是嘴上这么说,我没想真的打,我知道在部队私下殴打战友是很严重的。”
随后说完又很不甘心地嘀咕了一句,“虽然我一点都不想承认这种人是我的战友。”
“不是,我是说你刚说打一拳之前是什么?”李骁问。
何佳玉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道:“她是主动跑过去的呀!”
李骁摇头,“不对,后面一句!”
何佳玉拧着眉头思考了几秒,犹豫地道:“现在晕倒摆明就是有预谋想害然姐?”
预谋?
会是预谋的吗?
她不禁脑海中回想起一幕当时聂然吃饭前盯着那个饭盒诡异冷然的一笑。
紧接着又想到了那天聂然被人群包围时也曾这样笑。
李骁越来越心惊。
可又觉得聂然不可能会做这种下药的事情。
她和研夕之前没有任何的矛盾,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下药。
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李骁觉得聂然性格虽然乖戾,但是做事都是有原因的,而且也很会承担。
这其中一定有她们不知道的问题。
“她真的想害然姐?”何佳玉看李骁沉默不语,有些急了,“这怎么行啊,要去找季教官说说吗?”
施倩看她像秃头苍蝇似的着急,劝了几句,“你淡定点,聂然又不是你,她的能力是随便哪个人能陷害的了的吗?”
“可是……可是这也架不住人家谋划好的陷害啊!她现在一定很无助。”何佳玉急得双手绞着衣角,眼底满是担忧。
严怀宇更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李骁想了想,终究只是无奈摇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贸然去根本没用,而且他们也说只是检查,东西都留着,说明事情还没有定论,去了也没什么可说的。”
“没错,现在事情还不明朗,到底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所以你们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乔维也点头应声地道。
屋内所有人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和沉寂。
只是,这片沉默中涌动的更多的是不安。
……
而在另外一边,聂然跟着季正虎一路走进了帐篷内,就看到所有的教官全部一一坐在了那里,神情严肃冷凝。
研夕也坐在其中。
而整场的空位只有最为中央的那一个。
看上去像是要审讯自己。
聂然嘴角微翘,喊了一声报告之后,一派泰然地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季正虎看她平静的神情,唇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知道我们叫你来干什么吗?”作为为首的陈军,面色冷然地问道。
“我想应该不是和我聊聊这次得了第一名的感想问题吧。”聂然坐在那里,唇畔勾着笑意。
陈军也不和她继续兜圈子了,厉声地说:“经过军医的仔细检查,加上血液检测,我们查出研夕同志的血液样本里含有降血糖药物,所以导致的晕厥。”
聂然像是恍然大悟般,“所以你们特意让我来,是给我洗刷罪名的吗?证明不是我把她气晕的?”
陈军不知道聂然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继续道:“而在研夕同志吃过的东西中,我们也检查出了同一种药物。”
“哦,那就是说食堂里有人给研夕下药了。”聂然似是了解了一样点头,随后很是莫名地问:“那你们叫我来干什么,我又不是帮厨,也不是炊事班的。”
“可奇怪的是,食堂里所有的饭菜我们全都验过,完全没有问题,除了那一碗……你给她的蛋花汤!”最后一句,陈军的话语里夹杂着一抹凌厉的寒。
聂然眉头紧锁,视线转移到了研夕的身上,“那碗蛋花汤是她自己的,不是我的。”
“可是经我们询问,很多人都看到是你把汤推过去,甚至还烫伤了她的手。”
原来是因为所有人都前来证明过,所以才会有这样一场审讯。
聂然这才明白了过来,当时她们坐的位置太过偏僻,加上研夕当时的动作很小幅度,只是用手指轻轻将碗顶过来,以至于别人发现不了。
倒是她自己,在推回去的时候动作太大,这才导致所有人的注意。
聂然了然地笑了起来,“原来你是在这里等着我啊,不过你确定要这样做吗?这个代价,你很有可能会付不起。”
研夕像是被吓到了,她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紧张,声音都颤抖着,“聂然,我和你是同一班的,虽然是新兵,但也从来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我。”
陈军猛地一拍桌子,“聂然!”
他们这么多教官在这里,她还敢这样说话,足以可见有多嚣张。
想到这里,就不由得多看了季正虎一眼。
这大半年的,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好,你想清楚就好。”聂然得到了答案,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切入了正题,“既然觉得是我下药,那么现在应该有人去搜我的东西了吧?”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一道男兵的声音。
“报告!”
陈军应了一声,“进来。”
紧接着几名男兵走了进来。
陈军也不遮掩,问了一句,“检查的如何了?”
那名男兵正色地道:“聂然的随行物品里没有任何药物。”
“没有?”这让陈军微微错愕的了一把。
聂然看他的反应,禁不住嗤笑了起来,“当然不会有了,我是出来考核,怎么可能会带那么多药在身上,而且那时候是紧急集合,我哪有时间带药。”
陈军面色沉沉,“这么说你是承认这药是你放的了?你知不知道下药是什么后果!”
聂然靠在椅背上,双手放在扶手上,姿态怡然,“哦?那我就很好奇了,我下药的话,会是什么后果。”
陈军冷冷地回答:“假如真是你,那么你必须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并且交代出这样做的原因。”
“哦,原来是这样啊。”聂然像是了解地点头。
“所以你是承认的意思吗?”陈军看她点头,以为是她要承认下来。
聂然摇头,“没有啊,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承认。”
“可是现在很多人都承认亲眼看到你亲手把汤水给了研夕,这件事你要怎么解释。”
“这件事我没办法解释,你们非要确定是我把汤给了她,那就算是我把汤给她的,那接下来呢?”聂然将视线再次移向了研夕,若有似无地笑道:“我都替你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追查药物的来源了?”
研夕坐在那里,定定地望着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聂然靠在椅背上,像是暗示地说了那么一句话。
研夕的眼底闪过一丝愤然。
这个该死的贱丫头,都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敢大言不惭!
好啊,既然那么想死,那她可要好好成全才行!
“教官,我要求搜查聂然在部队的宿舍!”
部队宿舍?
原本坐在那里的聂然脸上的笑容一僵,眼底满是不可思议地缓缓地望向了她。
那眼眸中的手足无措让研夕心头一阵畅快。
聂然,到最后被玩儿的还是只有你一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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