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九章 你走后我死前

孙九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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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心无法预料,既然有强大的修士在背后主持修魔,那么也会有丧心病狂利欲熏心的高阶大修士,用一根养魂木带着一缕神识进入乾坤镜中,找一堆无知而天性聪敏的孩子,从小培养教导他们修全三魂七魄。

    让他们一波一波地翻越大雪山,如此简单,就能拥一直几乎无法打败的军队。

    乾坤镜的时间是外面的十倍,孩子不断出生,魔会源源不断地出现。

    她不能永远守护着镜子与小空间里的小鬼,或许有一天被人杀死了,或许老死了,或许镜子只是被人抢走了。

    因此在有生之年,总得将此事解决了才是正途。

    倘若要她将这面镜子彻底毁去,却又做不到。里面虽然都是灵体,或者说是魔体,可他们终究是活生生的人。

    每个小镇子的街上,都有卖糖葫芦老汉在吆喝,还有追着跑的孩子。杀死这些无辜的人,何其残忍。

    倘若没有外面修仙之人的干扰,镜子里的人打翻天都无所谓,大家互相撕杀,老的人死去,新的人出生,生命一代一代延续。历史一篇一篇的翻过去,改朝换代,如此而已。

    可是外面的修仙界不同,这里的诱惑简直太大了,辽阔的地域悠长的生命,化神期能活一万年,还有飞升的可能。

    无论是谁出来了,都期盼有一天能够变成修仙者,长长久久永远活下去。

    钟珍不由得庆幸,随着老皇帝的死去,李怀虚的藏宝珠被孟来宝带了出来,乾坤镜里的人短期都不会有人懂得修全七魄三魂了。

    魔太逆天,太不合理,它的出现仿佛就是为了惩罚人类自私的杀戮。如同上天有一双眼睛,那么他一定冷冷地看着人们作茧自缚。

    人间有阴暗。就有大量的杀戮,就有了阴地。大批的人怀着执念死去,散不去而互相吞噬成为强大的阴魂。阴魂继而吞噬活人渐渐形成了小魔,然后成为地魔。

    想到这里。钟珍心中有一股无法承受冷入骨髓的寒意,那么乾坤镜到底是怎么出现的,是谁炼制了这样法宝,又是如何炼制的?

    即使个好奇心旺盛之极的人,钟珍几乎都没有好奇心了。因为她似乎一点都不想知道此物的来历。用膝盖想就晓得,必定有一番惊天动地血流成河。

    这些事,她一点都不愿意与朱子陵说起。

    朱子陵不可信,一朝背叛永不录用。

    本质上,两人都是很相似的人。

    朱子陵比她更能做戏,疑心病更重,却没有她的冲动和偶尔会发作的愚蠢。此人比她更加极端,因为他连自己都可以骗,戏如人生,人生就是他演的一出戏。

    他或许重视友情也颇有些良心。但是在利益与良心之间,他难免摇摆不定,让人捏一把冷汗。

    最终的决定,往往在最后的一刹那。

    看清别人容易,看清自己很难,钟珍如今对自己越来越了解,因为她也是同样的一种人,不到生死关头,她也无法预料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最后一瞬间,是逃还是战。是放弃还是勇往直前,倘若没有被逼到那一刻,她永远也不晓得会如何决断。

    你我性情相似,却不同路。钟珍心道。我始终是朝着那个慢慢变得正确的路在走,但是朱子陵,你到底要去哪里你自己知道么?

    朱子陵从灵泉中站起来,缓缓走到岸边,姿态一如从前,如一个贵气公子。身姿挺拔英气,真真是目空一切。同一具身体,钟珍没有在萧不凡身上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的气势。萧不凡有的只是自大。

    目空一切的意思,不是自大,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自信。武力不够强大,心性却强大,朱子陵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是一条龙。

    他低头凝视还坐在灵泉中的钟珍,仿佛知晓她心中在想什么一样,轻轻说道:“你不相信我,很多时候我并不相信自己,不过我还是要略加解释一番。别后多年有些事情想必你也很想知晓。你一直没有问我怎么死的,但我可以此时直言相告,我并非为了自己而死。”

    不是走火入魔,他没有心魔,心境强大的人是没有心魔的。

    他也不是为了抢夺那个位置而死。

    钟珍的确一直想问朱子陵的死因,但她总觉得这种事还是让当事人自己主动说出来最好,所以她现在只是配合一下,顺口问道:“你因何而亡?”

    朱子陵的口才很好,但是这次他并未长篇大论说得慷慨激昂,只是很简短叙述钟珍离开后的日子。

    两百多年的岁月,寥寥数语便能说清楚。

    人的一生,从出生到死去,当中仿佛有无数的经历,然而值得说起的,恐怕加起来不到十句话。

    朱子陵的开场白就是这一句。

    “人的一生,从出生到死去,当中仿佛有无数经历,然而值得说起的,恐怕加起来不到十句话。省略你走之前的那一段,就只剩下五句了。”

    “这是第一句,你走后的八十年,独孤破城闭门不出,等他再次出现已经是炼魂后期,国主走火入魔,死在荒原暗墓门。”

    “第二句,洪令则手持伪造的国主御旨,拥韦尚为帝,改名为白尚。他无父无母,自小进入天剑门。倘若他曾经也是国主的子孙,似乎也说得过去。”

    说起韦尚,朱子陵沉稳的声音稍微停顿了片刻,手不由自主地放到心口。钟珍若有所思,眼睛眯了眯,心中了然,原来是韦尚,杀死朱子陵的人是韦尚。

    除了韦尚,似乎也很难找到一个与他匹敌的人,至少在同级别的人中,很难寻到。

    朱子陵留意到钟珍面上细微的变化,很不在意地笑了笑,往事已矣,来者犹可追。既然过去了,就不需要去纠结,未来比过去更加重要。

    他继续说道:“第三句,我与卫潜辅佐独孤破城,打着正统帝位继承人名义的旗号。事实上,独孤兄是一杆枪,我是背后的持枪者。”

    “第四句,我进阶炼魂后期,他进阶炼身期。蒙国与宁国合二为一,成为一个国家,叫做大同。从此没有皇帝,由每个城中德高望重的人选出代表,进入宁国的天都城共同议事。修行者与凡人彻底隔开,到灵力丰厚的地方各自选择门派。军队解散,每个城中有自己凡人护卫军。”

    “第五句,我死于韦尚的剑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