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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车后的第二天,慕春寅不知道从哪弄来了条船,邀上周珅赫祈还有汪姐,集体湖上泛舟。樊歆原本不想去,兴致高昂的众人却不容她多说,七手八脚把她拉上了船。
船慢悠悠晃到了湖中心,众人坐在甲板上赏景,此时暖阳遍洒,微风拂面,湖面波光粼粼,船儿轻悠荡漾,一晃一晃似幼年里母亲的怀抱,说不出的惬意。
然而,却有个人半点也不惬意!
这就是樊歆!她居然晕船!
在一干人优哉游哉的游湖中,她趴在船尾只想吐……她想靠岸缓缓,可不好打扰那几个人的兴致,便忍了下去。
突然一根鱼竿递到她面前,樊歆一扭头,就见慕春寅的俊脸出现在她身侧。樊歆摇头,“我不会钓鱼。”
那边周珅起哄,“没事,让春春教你!他是高手!”
“对。”赫祈跟着道:“他曾一小时钓一桶,可让我们开了眼界!”
汪姐在船头拿着鱼竿,正跟周珅一起钓,闻言劝道:“学着嘛樊歆,你要是晕船,找件事转移注意力就不晕了。”
一听还有防晕船的功效,樊歆半信半疑将将鱼竿接下。因为不知道正确握杆的姿势,她的动作有些笨拙,这时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的姿势摆正,随即慕春寅的话响起,“这样握杆,大拇指放这,其他指头托在这……”
他长身玉立斜靠在栏杆上,风姿清逸,嗓音低沉略含一丝沙哑,循着湖面上的风轻柔响在耳侧,显出别样的磁性。他一点点帮她矫正姿势,教她投饵引诱鱼群,再帮她在鱼钩上装饵下钩,又跟她讲了些看钩提杆类的诀窍,樊歆一心想转移晕船的感受,加上呆看风景有些乏味,便认真听了,只是头一次接触这个,多少有点云里雾里,但慕春寅没有半点不耐,仍是细细教导。
讲了个大概,慕春寅问她:“还晕吗?”
“好些了。”注意力被转移,反胃感果然减缓了些。
忽然水中鱼漂动了动,樊歆一惊,刚要喊有鱼,慕春寅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这位置好,背风向阳水草多,而且今天运气不错。”
他话落将手搭上了杆,樊歆见他来,忙把手抽走,慕春寅却将掌心覆在她手背上,轻声道:“别动,我教你提杆,这点很重要。”
怕鱼跑掉,她不敢再动,便由着慕春寅连杆带手的握住,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有阳光的味道,而他全神贯注盯着湖面,若有所思的低语,“应该是草鱼。”
樊歆还未来得及问,慕春寅倏然手腕向上一翘,同时肘部往下一压,透明的鱼线带着鱼跃出了湖面,一条十几厘米长的鱼甩到了船里,樊歆一看,还真是草鱼。
樊歆瞅着在船板上蹦跶的鱼,慕春寅轻拍她的头,问:“看清楚我怎么提杆了吗?”
樊歆摇头,他速度太快,她压根没看清。慕春寅将鱼往桶里一丢,随后握住了她的手:“那再来。”
不多时,鱼漂又动了,慕春寅感受了一会,附在樊歆耳边轻声道:“鲫鱼。”
樊歆扭头刚想问原因,慕春寅猛地抬起手,线往后甩出漂亮的弧度,“啪”一声响,一条鲫鱼活碰乱跳的砸在船上。
樊歆呆了,他怎么这么准!
而慕春寅眨眨眼,问她方才那个老问题,“看清楚我怎么提杆了吗?”
樊歆:“……”她还是没看清。
“那好。”慕春寅大大方方再握住她的手,“那再来。”
船头那三个捂着嘴拼命不让笑声溢出来——这家伙提杆那么快,明明就是不想让樊歆看清,才好有理由一直握着人家的小手嘛!
门外汉樊歆哪里懂这些门道,她还沉浸在慕春寅高超的钓鱼技巧之中——鱼漂再次微颤,樊歆习惯性看向慕春寅,用眼神问他是什么鱼,慕春寅略有失望之色,瘪瘪嘴道:“湖虾。”
果不其然,拉起一看,一只一寸来长的小虾在钩上晃荡。
慕春寅取下虾,又握着樊歆的手将钩往下放,没多久他露出略显兴奋的笑,面色笃定,“一条起码三斤的大黑鱼。”手用劲一抬,果然一条好大个头的黑鱼。
樊歆的眼神已变成了震惊,不仅连鱼的种类,连重量都这么准,这到底是钓鱼功底出神入化还是神算子天机妙算?
慕春寅瞧出她的疑惑,问她:“好奇吗?”
樊歆点头。
这下注意力全神贯注,果然一点也不晕船了。
慕春寅微微一笑,“其实很简单,鱼的种类不同,咬饵的特点也不同。比如草鱼性急,吞饵快,鱼漂浮沉一两次后就会有拖漂的情况,而鲫鱼吞饵习惯尾朝下头朝上,鱼漂情况往往是先下沉几厘米,后往上轻浮一点,黑鱼则力气凶猛,咬钩拖劲大,会在水里拽来拽去。至于那只虾,凭那个头及力度傻子也能判定……”
一席话说完,樊歆五体投地……这么复杂细致高超的专业感受,他还轻描淡写说简单。她由衷道:“你好厉害……”这话倒是真心,业余爱好上她知道他精通摄影赛车及品酒,也知道他会垂钓,却没料到这么登峰造极。
那边周珅噗嗤笑出来,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当然,当年春春凭着这一手可泡了不少妹子!”这话立刻换来赫祈跟汪姐齐齐出手,两人默契而狠心地捏向他腰间软肉,周珅一声痛呼,“我什么也没说啊,你们继续!”
老底被揭穿,慕春寅多少有点促狭,他并肩跟樊歆站在一起,看向同一片湖面,表情虽然跟方才无两样,口吻却有些正儿八经的意味:“以后我只陪一个人钓鱼。”
“好耶!”那边周珅拼命鼓掌,“那个人是指我吗?噢!春春,以后我也只陪你一个钓鱼!好基友一辈子!!”
“闭嘴!”一本正经表白的慕春寅被打断气氛,捡起桶里一条小鱼砸过去,“二世祖你不说话会死啊!”
那边赫祈汪姐大笑起来,“活该!”
那边樊歆并未留意慕春寅那句话,方才他表白时她尽盯着那鱼漂去了,只想着怎么把这鱼拉上来。
慕总裁热乎乎的心意虽打了水漂,但不见任何气馁,仍是兴致勃勃继续教。接下来他松了手,让樊歆自己钓,而他在旁指导,这回他不再“别有用心”了,认认真真教樊歆看钩提杆,顶多在提杆时帮一把。不多时樊歆摸索出了点诀窍,还真钓上来几条。二十七年第一次自己独自钓到鱼,樊歆有种小小的成就感,看着桶内活蹦乱跳的鱼,这些天低沉的脸,终于浮起了笑。
见她高兴,慕春寅也高兴。他侧身站在她身边,湖风将他的碎发吹起,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金色,更衬得脸庞清俊如玉。见樊歆专心致志钓鱼无暇注意其它,他往前不动声色迈了半步,将衣襟虚虚贴着她的背,一手绕过她的肩,轻轻搭在木制的船舷上,老远望去,像他在后面轻搂着她,而她偎依在他怀里垂钓。
湖风如一只温柔的手,拂面吹来,她的发被拂起几缕,飘到他鼻翼,有淡淡的莲花香气。他将脸往前凑了点,唇虚虚贴着她的发,几经犹豫后,趁她不注意,他轻浅地落上去,将一个吻印在那墨色的柔软之上。两人的身影被投到甲板上,那样亲密的温柔,蜜色的阳光都似缱绻起来。
慕春寅亲完一下,眯眼享受了片刻……然后,再来一下……
意犹未尽,再来一下……
垂钓中的樊歆不是没有感觉的,第一下头发动了动,她以为是湖风吹的,没有理会,第二下第三下又来,她不对劲了,好像有谁在扯她的头发,她纳闷转过身,却见身后什么也没有,慕春寅离她半步外的地方站着,根本就没有挨着她,还一本正经的指着湖面道:“别分心,鱼要跑了!”
她赶紧回头看鱼漂,没多久身后又发生了异常,她一转头,依旧什么也没有,慕春寅笔直站在一旁,双臂环胸,目光远视,正专注的欣赏湖面风光。
怪了,她摸摸后脑勺……莫非真是幻觉吗?是这湖风太大?
十步外的船头,那三个人紧捂着嘴快要笑到岔气,他们可是把这一幕瞧得清清楚楚——只要樊歆专心钓鱼,慕春寅就从后面搂住,偷香窃玉,而樊歆一转头,他立马收回手立正笔直站好,若无其事看向其它地方。而樊歆转过去,他再搂,樊歆扭头,他再收……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得不佩服他敏捷迅疾的身手与出神入化的演技。
三人忍笑好久才恢复如常,那边樊歆还未发觉,而得手数次的慕春寅已愉快的吹起了口哨,瞧那眉梢含笑略带得意的脸,哪像快三十的青年才俊霸道总裁?倒像个十六七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轻松惬意的小曲中樊歆侧过脸看他,虽然没有证据,但目光有怀疑,“你干嘛这么高兴?”
慕春寅指着鱼桶,一脸真情实意,“钓了这么多鱼心情好嘛,晚上可以吃烤鱼了。”
樊歆瞅瞅桶里的鱼,再盯他半晌,无言反驳。
那边三人再次捂着唇狂笑,赫祈压低声音道:“头条帝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周珅颓然地看向淼淼湖面,“爷有点忧桑!这一年我想尽法子哄他,连无节操的脱衣舞都跳了,都没博他一笑……如今管家妹子一回,哪怕她不笑,春春都笑得跟花似的!哎,果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春春是宁愿断手断脚也不肯裸奔的!”
汪和珍跟着嘿嘿一笑,“慕总心情好就好,我也不用担心被炒鱿鱼了……”这一年慕老板心情不好,没事就炒员工鱿鱼……
几人笑了片刻,赫祈若有所思地转了个话题,“最近荣光不正常。”
周珅托着下巴琢磨,“嗯,据可靠人士透露,温浅几天前从h市回,对订婚一事好像并不知情……还有,与他订婚的莫婉婉也失去了踪迹……”
汪和珍道:“是很奇怪!听吴特助说,温浅昨天还派人来过盛唐,似乎是想看樊歆在不在……”
“咳咳……”见樊歆不经意将目光望向这边,周珅猛地咳嗽起来,掩盖住几人的话,指着湖面道:“鱼上钩了!快拉!”一面压低声音道:“管家妹纸看过来了,千万别提温浅的话题……她好不容易回来,咱得好好把握,快点帮春春搞定她!”
于是几个人一脸无辜的继续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