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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卧底
申梦魇面色阴翳的盯着面前的白发老翁，伸手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一轮皎洁的月光挥洒在他阴翳的脸庞上，镜片下闪出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眸，射出两道阴鹫狡诈的寒光，轻轻击打着双掌，冷笑着调侃，道：“哎呀！真难得，你还知道你是卧底那？”
“既然知道自己的职责，那你是在用脑子打探消息呀！”
“还是用你那从没洗过的腚在打探消息呀？”
“你看看那萨家女娃使的仙家法术，我怎么感觉跟你传回来的消息有点差距那？”
申梦魇狠狠的甩了白发老翁一个阴鹫的白眼，阴阳怪气的，道：“这是你所说的不成气候的仙家法术吗？”
“我怎么感觉倒像是宗师境界的法术高手那！”
“难道是她临阵磨枪化腐朽为神奇了呀？”
“还是人家故意藏拙将你当猴儿般愚弄了呀？”
“或许，是你这个大师级的法术境界，根本就窥探不出人家的境界底蕴吧！”
申梦魇阴翳的脸庞透着冰冷的寒霜，盯着眼前的白发老翁，鄙夷不屑的，道：“说你是个地道的夯货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我真是好奇，那个古金钟法域结界，怎么没把你也罩进去那。”
“你个夯货。”
“哼…”白发老翁发出阵阵匪夷所思的冷笑，双手拄着拐棍，目光阴戾的凝视着申梦魇，一字一板的，道：“这小嘴真会说话，有理儿的，没理儿的，都让你给占了。”
“你说你这么明白个人，当初你怎么不到这铁刹山上来卧底那？”
“反而确整日蜗在你那宽大舒适的办公室里擎吃擎喝呀！”
“既然像个小老鸹似的趴在窝里擎现成的，就别不知足的叽叽歪歪的尽嗑。”
“还要不要你那张水磨瓷的老脸？”
“怎么，难不成我还能故意陷害你们吗？”
白发老翁一脸鄙夷的回了申梦魇一个白眼，怒气恒生的，道：“我就陷害你们了，你还能怎么地？”
“别总嚷嚷人家强，别癞蛤蟆尽看别人丑，看不到自己一身疙瘩！”
“打不过人家，只能说你自己的斤两不足罢了！”
“你有什么资格埋怨我！”
“你个缺斤少两的废物！”
申梦魇和那白发老翁，二人自顾在那各舒牢骚抓脸撕皮，不甘示弱的唇枪舌剑互刨老底。
谁都没稀得理会，一旁被困在金钟法域结界内的四鬼。
而这时，被困在金钟法域结界内的四鬼，随着萨千雪催动的镇妖金钟，一声声不断的敲响。
奇形怪状的身体表面，也随之不断的升腾起，一道道浓烈腥臭的黑雾，被悬浮在头顶上方的镇妖金钟，海纳百川般的一口口鲸吞入巨钟之内。
此刻，金钟下的法域结界中，只剩下四颗残破斑驳的怪异头颅，眨动着九只怪异的眼瞳，望眼欲穿，可怜巴巴的寻找着救命稻草。
当见到白发老翁现身赶来时，四鬼急切的像汪洋大海中见到了一块浮萍。
争抢着扯开嗓门，鬼哭狼嚎的呼喊着老翁过来援手救他四人脱困，“老友，等等再跟那个卑鄙的小人算账。”
“请快些援手救我等脱离结界，若再迟些恐怕就真来不及啦！”
“吵吵啥？”
“显你们嗓门大呀？”
“谁给你们打证明本座和你们是朋友？”白发老翁厌恶的用手中的拐棍一指申梦魇。
苍老的面皮掀起一阵剧烈的抖动，鄙夷不屑的慢言，道：“他能打证实吗？”
“他算老几呀？”
白发老翁慢慢的转了转身躯，将目光对向金钟下法域结界内凄惨无比的四鬼。
眨动着一双老眼，似笑非笑，饶有兴致的，道：“恬不知耻。”
“也不称一称自己的德行几斤几两，也敢妄自跟本座称朋道友。”
“你们配吗？”
白发老翁拄着拐棍轻轻点击着地面，看着事不关己的申梦魇，酸激溜冷飕飕的慢言，道：“十七年前突袭这北界玄武崖时，是谁打的前锋？”
“是我！”
“我当时主动请缨来打这个先锋，为了啥？”
“不就是为了萨家的仙家法术么。”
说着，以拐棍指着金钟法域结界内，仅剩下不到半个头颅的四鬼，有一搭无一搭指桑骂槐的慢言，道：“那蠢材，简直蠢到无可救药，竟敢连本座的口粮也敢妄图染指。”
“到底将那萨百娇逼得法术反噬爆体而亡。”
“坏了本座谋划良久的好事，也害得本座平白无辜的在这九鼎铁刹山上苦忍了十七年。”
“当年若不是念在大局为重不好坏了成型的格局，本座早就亲手将这四个愚蠢的夯货给灭了。”
“还能留到今日在这呼天喊地的膈应人。”
白发老翁用拐棍轻轻敲打着地面，看都没看那被困在金钟法域结界内的四鬼，语气厌恶的，道：“我还没跟你们算账那？”
“你们还好意思腆脸喊我援手搭救你们。”
“真是阴天下雨不知道，自己多粗腰，穿多粗的裤子，自己都不知道。”
白发老翁花镜下苍老的眼眸中，透出一股犀利的寒芒，似无意的也似有意的，瞄着旁边的申梦魇慢悠悠的，道：“怕这些都是你事先算计好的预谋吧！”
“小算盘打的是不是过于精明了？”
“别忘了，精明过分了，就跟二哈一样了！”
“只能彪忽忽地，眼巴巴地，看着人家得好处，自己却在一旁撅着。”
“汪…地瞎叫唤！”
一旁的申梦魇好似白发老翁所说的跟他毫无关联，神态自若的摘下金丝眼镜，掏出胸前的手帕，对着天空中皎洁的月光擦了擦镜片，从容的带上。
随手又叠起手帕放回原处，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淡淡的，道：“别叽歪了，烦不烦，没那必要了。”
说着，申梦魇向着金钟的方位努了努嘴。
这时，伴随着镇妖金钟再次响起一道清脆的钟声，被镇压在古金钟下的四鬼。
仅剩的最后一道浓烈腥臭的黑雾，也被悬浮在头顶上方的金钟，海吸一口鲸吞入巨钟之内。
萨千雪仇恨的眼瞳中喷发着愤怒的火焰，死死的注视着镇妖金钟内的四道残魂，生怕遗漏了一丝一毫的残存气息。
眼见四鬼的最后一丝漆黑的妖魂被吸入钟内。
萨千雪猛然间双手闪动法印极速变化，悬浮在空中的镇妖金钟，连珠炮似的响起一阵急促清脆的钟鸣声。
数息后，当确定了金钟法域结界内除了金光铭文外，再无一丝一毫四鬼残存的气息后。
萨千雪才停下手印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散去了仙家法身精美绝伦的脸庞因法术的过于消耗，而显得有些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缓缓的又结动了一个极其复杂晦涩的手印，樱唇桃口轻开，道：“本家靠山，十方神将，散。”
“咔啦…”月朗星稀的空中又划过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闪电，耀眼的光芒一闪而过。
天空中又回复了一轮皎洁的圆月，那口布满了铭文的古金钟，也随着那道金色的闪电，悄然隐遁于月朗星稀的夜空中。
萨千雪美眸之中泪花闪闪双手掩面失声痛哭，那痛彻心扉的哭声中，带着解脱、带着空虚、带着对亲人浓浓的思念…
一双略显消瘦却刚劲有力的臂膀，将掩面哽咽的萨千雪轻柔的揽在怀中，左侧眼目上一道穿眼入眉的伤疤，为那张英俊的面孔增添了不知几凡的凛冽与萧杀。
更显得他那刀削斧剁的脸庞器宇轩昂。
一双如群星般的眼眸又似幽泉般深不见底，凝视着白发老翁，英俊的脸庞有着不加一点修饰的傲然，古井无波却寒若冰霜。
一股浓郁至极的煞气，至那少年的体内磅礴涌出，世人从没有见过如此骇人的凶煞之气。
因为，这浓烈的煞气中承载了一个懵懂少年，深深掩藏在心底十七年的隐忍与仇恨。
扑面而来的煞气将白发老翁袭的连连倒退，惊恐着一双苍老的眼眸，愕然的盯视着面前的那道略显消瘦的身影。
面容有些狰狞的脱口而出：“墨北玄，你的血脉之力也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