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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三位长老明白燕巳钦此番前来的目的,个个摇头晃脑打起了拉锯战,首先开口的是意见比较鲜明的段伊川,他说:“我们明白你的意思,说实话这几天我们也一直在讨论此事,尽管你想让阿笙继续留在玄武门,但我认为他已经失去当一名捉妖师的资格了。”
“为何?就因为他母亲是龙族?”
“难道这还不足以让他离开天池山?”
苏登丰捋捋胡须回了句:“这才是矛盾所在啊……阿笙资质了得,三观也正,只可惜他母亲的身份是龙族,否则我们也不会如此头疼,究竟是让他去,还是让他留。”
燕巳钦难得灵魂附体,说了一句他三分之一人生里最道理的话:“我们在收徒的时候,并没有指明说人家的父母必须是人,既然没有,又岂能赶人家走?况且他前几日还挺身而出击退妖龙,试问整个天池山有谁可以做到?你们三位当时不也方寸大乱了嘛?”
“你说什么呢?燕巳钦,你又犯浑了吧?”
“我没有对三位不敬的意思,我只想留下阿笙,才来求三位长老让他回玄武门。”
“可你刚才明明就在质疑我们的能力!”一直看他不爽的段伊川有些吹胡子瞪眼,宣长老拍拍他的肩,用眼神示意他冷静一点,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不再说下去。
“段长老不必动气,燕巳钦向来说话不过脑子我们都是知道的,我相信他绝对不是故意的。”苏长老这话说的,燕巳钦不开心也不好反驳,“这样吧,你先回去,我们再商量商量。”
“都商量几天了,还没商量好?”
“燕巳钦别逼我们赶你出去。”
“你们这还不叫赶我出去?”
眼看双方都有些剑拔弩张,长老中最为和气的宣长老出来打圆场了,依旧是笑容可掬的模样,说着:“难得燕掌门如此费心,我们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不过四大门派并无此先例,自然是要慎重考虑的,能不能留下那孩子,就让大家来决定吧。”
段伊川问道:“宣长老这是什么意思?让大家来决定要不要让阿笙继续留在天池山修行?”
他微笑着点点头,苏长老被这事弄得挺烦,没多想便答应了:“也行,既然如此就让四大门派自行决定阿笙的去留,明日早会上安排大家表决,这样总行了吧?”
让大家表决这个提议简直就是把阿笙直接送回到玄武门,因为玄武门弟子众多,其他三个门派加起来也没有他们多,只要他们自己一人一票想让阿笙留下,那么这场仗燕巳钦势在必得。
谁知段伊川不依不饶跳了出来:“玄武门人数众多,如果是大家表决必然有失公允,二位长老还得多加考虑。”
燕巳钦的拳头已经寂寞难耐了,苏长老当即一盆冷水浇下来:“段长老说的也对,我刚才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要不这样吧……”他捋捋胡须,边思索边道,“让各门派内部商量好一个统一意见,如果有超过两个门派决定让阿笙留下,他便留下,燕巳钦,你们玄武门不算。”
“啊?”
燕巳钦满脸震惊,段长老心满意足,宣长老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笑脸迎人的模样,无论燕巳钦再说什么苏长老都充耳不闻,背着双手消失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知道多留一刻就会引来“杀身之祸”的段长老也随着苏长老的背影顺势离去,要不是宣长老死活拉住燕巳钦他这会可能已经架在段长老脖子上了。
从今天到明日不过就是一晚上的时间,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的玄武门当家掌门重新穿好衣衫,他生平第一次为了“拉票”趁着月黑风高来找刘品君,妄想从刘品君那里得到重要一票不惜破戒,可想而知当正欲就寝的她被奇怪的声音吵醒,打开窗,看到这个人鬼鬼祟祟探出头,她差点没一巴掌把他劈死。
“你大半夜干什么?疯了?”
“不是,师姐,求你个事……”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明天恐怕来不及,事情是这样的……”
他就这么狼狈的趴在窗外的树杈上,一手撑在窗棱,一手搭在树枝,用最大的力气发出最小的声音,将下午在仙人洞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刘品君。
她皱眉侧目,听得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就是明天早会一定要帮他把阿笙留在玄武门,否则降妖界就会失去一颗新星。
就在两人在小窗户前交头接耳的时候,大门外姑娘们的吵杂声隐隐传来——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你们快去叫婵婵出来啊,那个玄武门的祸头子跟青龙门的鹿离干起来了!”
“是吗?在哪儿啊?”
“就在青龙门前的练场,你们谁去叫一下婵婵,我们先过去看热闹了……”
这些声音随风吹入两位掌门的耳朵,燕巳钦眨了两下眼睛,满脸狐疑的问道:“师姐你听到了吗?谁跟鹿离干起来了?”
“听到了,你侄子。”
“哦……”他意味深长点着头,这么想想玄武门祸头子除了他侄子就没人配得上这个称号了,登时睁大双眼,“啥!?那臭小子昨天才醒啊!该死的……”他用力一拍大腿,完全忘了自己还在树杈上,刘品君就眼睁睁看着这位傻大个从眼前“嚯”的一下消失了,紧接着地面上传来一声巨响!她吓得探出头朝地下张望,只见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一手撑着老腰一手朝她挥舞,说着:“没事没事,小场面……哎哟……”便一瘸一拐的朝青龙门跑去。
她在窗前摇摇头,心想摊上这么个让人不省心的侄子他这个掌门当着可真够辛苦的,随后看到自家女弟子狂风一样跑出去顿感情况不妙,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如此这般想着,她也转身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