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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元道士起初为了捉拿临江妖怪想着可以借此大发一笔横财而来的临江,熟料这个见色起意的老头子刚来烟花之地就被美艳动人的舞女芊芊吸引,最后求爱不成反而不小心将其杀害,逃离的路上又听闻芊芊姑娘死而复生便折了回来,却是被人设计让凶手现身的手法,最后还用一只小妖作为诱饵引他出来,想到这里他心头还隐隐堵得慌。
真凶落网,出来了小半个月的闻人夜和阿笙也该动身回天池了,阿笙还在纳闷师姐到底是怎么想到利用小淮来引修元现身的,后面袁大人便驾着高头大马追了过来。
“二位请留步。”
闻人夜没有回头,她特别厌恶这种藕断丝连没完没了的感觉,阿笙则笑脸迎人的跑到人家跟前,毕恭毕敬的行礼作揖,袁清赶紧摆手阻止道:“别别别,咱们都是自己人了,就别拘泥这些繁文缛节,像你师姐一样,潇潇洒洒干净利落不也挺好,只不过有时候太过于直白让人有些招架不住,可是又讨厌不起来……”
袁清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住似的,闻人夜看了眼天,当场直白的打断了他:“袁大人不必远送。”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其实是这样的,我一来是要感谢你们帮我破案,也挺不容易的,这案子搞得我头昏脑涨,二来呢,就是小淮,那天晚上我们也没说什么……”
闻人夜再次打断他:“我们也并不想听。”
阿笙轻声嘀咕:“其实我挺想听的。”
袁清羞涩一笑,还是说了:“哪怕那晚什么也没说,她看我的眼神我也已经明白了,她固然是为我好,人与妖是不能在一起的嘛,我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是情到深处难免就不顾一切了嘛,小兄弟你明白吧?”
阿笙摇摇头,袁清接着说:“你不明白没关系,你跟我这种天生的情种不一样,你就好好成为一名了不起的捉妖师就行了。接下来还有就是……”
“有完没完?”闻人夜终于不耐烦的回头瞪了他,他万分尴尬的拿出手里的黄皮诏书,说道:“其实今日早晨我收到了京城的诏书,说是要调我去京城当差,你们也知道京城连日来妖龙横行不断,那边的衙门估计也不管事吧,听说我这里太平了就提拔我去京城试一试,我本来也不想去的,但是昨晚看到小淮以后我突然释然了,倒不是我决定放弃她,而是,我可以试着让自己变得更好,直到有一天有能力为她挺身而出,你们说对不对?”
阿笙反正也听不太明白,袁大人问他对不对他就一个劲点头,师姐在前面冷冷的道了句:“人妖殊途,好自为之。”
“喂,你能不能说句好听的,一会儿还得同行一段路呢!”
“要同行不早说,废话连篇。”闻人夜别过头自顾自往前走了,阿笙抱着一大堆行李匆匆跟上,还不忘回头告诉袁大人不要介意,师姐就是这样雷厉风行。
“师姐,原来那天下午你忽然不见了是去莲山找小淮姑娘了,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你的计划?害我看到芊芊姑娘的时候真以为她死而复生了,吓个半死。”
“告诉你?你这么笨,三两句就被人套出来了。”
“师姐你太厉害了,我就是想不通,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说服小淮姑娘过来的?”
“我跟她说破了这起命案袁大人就会晋升。”
“还真被你说中了!师姐,你简直就是料事如神啊。”他双眼投射出的崇拜之情落在她的身上,倘若是他人如此这般看着自己她一定会感到十分厌恶,换做阿笙,她竟有些羞涩了,微红着脸冷冷推开他:“别挨我这么近。”
把驾着马悠哉悠哉跟在他们后面的袁清看得哈哈大笑,这一路有他们的陪伴定不会寂寞,唯独害怕到了京城,关于临江的种种思念翻涌上来,也没有胖子可以消遣的时候,该如何熬过。
阿笙和闻人夜回到天池的时候月色已完全笼罩山脉,从青龙门方向传来的梵音不绝于耳,大老远就能看到灯火攒动,两人不免诧异,今日是青龙门的大日子吗?为何这么晚了还不灭火烛。
才走到半山腰就遇到了行色匆匆的小六子,看到阿笙的时候他激动的双脚跳起,抱着他就说:“小师弟你终于回来了,青龙门出大事了!”
阿笙满脸写着诧异,追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方掌门死了!”
“什么啊?”
阿笙虽然没怎么跟方掌门说过话,但每每看到他总有种威严不明觉厉,对他自然也是敬畏的很,怎么明明看上去很硬朗的一个人,突然就死了呢?
“今天早晨方掌门的尸体被他的弟子发现,倒也看不出有外伤,应该就是油尽灯枯了吧。阿笙,师兄弟几个都准备过去上香,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我肯定要去啊。”阿笙背着一大包东西,转身对听到死讯也依然面无表情的闻人夜说,“师姐,我回去放个东西再过来,你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看方掌门。”
无奈人家根本没有要去的意思,毫不留情的道了句:“我没必要去。”便绕进了回朱雀门的小路,阿笙叫了三声她都没有回头,小六子拍拍他的肩感叹:“阿笙啊,跟母夜叉一起待了半个月,真是难为你了。”“其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行行行,赶紧回去放东西,母夜叉不等你师兄等你。”
当他们几个踏进青龙门的地盘,偌大的香炉里青烟袅袅,带着方明尧未完的夙愿一同飞向皓月星空。
守灵人里站在第一位的就是方明尧最疼爱的弟子信游,他一袭白衣,平静的向前来吊唁的人依依回礼,看到阿笙泪眼汪汪的朝他走过来,他稍微露出淡淡一笑,有点反过来安慰他的意思。
“别难过了,很快就过去了。”
阿笙难为情的低下头,小声呢喃:“应该是我来安慰师兄你的,现在反而让你来安慰我了。”
“生死轮回,这是你从小就知道的道理啊,我都看得开了,你应该比我更懂才是。”
“可毕竟是方掌门,总是觉得难以置信,我出门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
“师弟们早起练功,发现掌门倒在禅室,那时已经断气了,走的是挺突然,没有人想到。”
“方掌门平时最信赖的就是师兄你了,他走的如此匆忙,甚至都没有给你留下什么话吧。”
面对阿笙的担忧信游反而释怀的笑了,他说:“掌门心里只有青龙门,毕生的夙愿就是将门派发扬光大,他不说我也知道,我当然也会继续带着青龙门的弟子斩妖除魔,不辜负掌门的期望。”
阿笙抬起闪闪发光的眼睛道:“信游师兄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他宠溺的拍拍他的后背,靠近他的耳朵说:“谢谢你特意过来送掌门一程,周途劳累,早点回去休息,过几日等忙完了掌门的丧事再听你说说临江发生的事。”他一番话温柔的让人立刻就忘却了悲伤与忧愁,殊不知他自己才是最悲伤的那个人。他自幼无父无母,方明尧对他来说即是师傅,又是父亲,谁都无法体会他的痛苦,他却把这些伤痕累累都埋进了心里,展现给世人一副看破红尘的淡然面孔。
回去的路上阿笙随口问了句:“师兄弟都来了,为什么没看到燕师兄呢?”
小六子叹了口气,说:“唉……燕子初平日里就爱跟方掌门作对,别说他最近不在天池山,就算他在他也不会去的啦!”
“燕师兄不在天池山?他去哪儿了?”
“你走的第二天他就被派去京城收妖啦,你可不知道燕子初不在玄武门的这些日子有多风平浪静简直无聊透顶。”
“他去京城收妖了?还有谁去了?”
“就他一个人啊,王爷亲自点名让他去的,唉,王爷也不知道看上他哪一点了,居然派他独自去收妖,他哪有那个本事啊,不是去送死嘛!阿笙!阿笙你去哪啊?!”
没等小六子说完阿笙一口气跑到燕巳钦的寝屋,他还在木桶里边泡澡边看小书,阿笙的声音毫无预兆从门外传来:“掌门师傅我也要去京城!”
害得他的书“噗通”一声掉进洗澡水里,他手忙脚乱把书撩起:“你你……你是阿笙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就听说方掌门过世的消息,已经和师兄们去青龙门与方掌门告别过了,回来的时候又听说燕师兄一个人去了京城收妖,所以赶紧过来问掌门师傅,能不能让我去京城帮燕师兄一把。”
“你有这个心我就放心了,不过王爷只让子初一个人过去,不过我想如果你悄悄地跟着去,不那么明目张胆的话……”
他慢吞吞的说到一半,阿笙早已撒开腿跑出去,远远传来他的声音:“我明白了掌门师傅,我就是燕师兄的影子,绝不让人发现。”
燕巳钦用湿哒哒的手挠了挠鼻子,笑着自言自语:“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傻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