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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拓的嘴角扯了扯。
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别的医生在病人的最后一刻只会拍拍肩让人家吃点好的，你倒好，什么都不避讳。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我本来就只能活三十年了，还会死的更早些？！
如果自己的人生是一场电影，何拓只想把这个编剧给当场掐死。
“他们可信么？我怎么觉得有点扯，路上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盯着我算命？”何拓对辰羽强笑了一下，声音有些大，似乎故意让另一边坐着的女孩也听到。
“我感觉有江湖骗子内味了哈哈哈。”
“不是哦。”女孩轻轻摇头，“因果存在于时间与间隙的每一处，但它最大的服务对象是生命，当一个生命诞生或逝去，便有人欢呼，有人悲伤，另一个故事或轮回也会因此开始，同时又化作无数个崭新的因果~”
“所以，真正值得记录的事并不多，其中生死最为吸引人呀呼~”
何拓一时间满脑子都是呀呼。
“很快是多快？”辰羽微微皱眉。
“根据星辰移动的速度来看，应该就在本周内呀呼~”
何拓心头一震，对这个女孩突然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他才想了过来，现在对他暴露出明显恶意的，就是眼前女孩所属的见证者！
“为什么要紧张呢？”女孩似乎完全看透了何拓的心思，嘴角咧开，眉眼咪笑着，将脸颊上的胎记挤压了心形。
“因果是一条固定且永恒的线，开始与结局都早已注定，我们无法扭曲与改变，只能跟着它缓缓向前。”
“与其担忧，倒不如在结局来临之前，做些快乐的小事。”
“所以，我请你们吃夜宵吧呀呼？”
她大方的笑着，笑的干净清澈，但是在何拓眼里看起来，几乎等同于妖魔。
“……不用了，我还要先回去。”何拓缓缓站了起来，手有些轻微的发抖。
本周内，我就会死？
除了畏惧之外，他强压着心头些许异样的情绪，难以忍受想要发泄的情绪。
辰羽也跟着站了起来，眉眼低垂了下去，似乎有些担忧。
“那不如再聊会儿吧，他还没下班呢呀呼，跟着你回家就不好了。”女孩微微歪头。
何拓猛然转过身来，眼睛瞪大，整个嘴巴的牙齿都咬僵住了。
“谢谢，不用了。”
他开始找回家的路，听到了后面沙沙的挪步声。
是那位身披着银袍的见证者又双眼无神的跟了上来。
辰羽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跟上。
因为她感觉到何拓此刻的肌肉已经紧绷如钢铁，像是一支待弓的箭。
“我建议你还是拉住你的同伴……”
辰羽的话音未落，何拓的人影便携着股风劲爆扑了回来，狠狠的将那位双眼无神的见证者压倒在地，惊起一片尘土。
“我说了，tm的不用了！！”何拓近乎咆哮道。
紧接着，他抬起了拳头，狠狠一拳，擦着地上人的脸颊砸到了地上，传来一声闷雷般的声响，干燥的泥路顿时龟裂开一圈半尺方圆的裂纹。
女孩的笑容不减，似乎只是看到了什么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地上躺着的见证者更是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何拓，没有一丝畏惧或是愤怒的表情。
又来了，这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何拓此刻的有些控制不住的崩溃。
“杂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狗屁见证者想干些什么！”
他放声大骂，白天已经收敛好的情绪，趁这个崩溃的闸口给全部释放了出来。
而他身下的见证者依旧只是念念有词，自顾自的在说着何拓听不懂的语言。
“你tm在说什么……“何拓觉得此刻大脑开始胀痛，愤怒到有些反常。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极淡极淡的光芒。
那个月牙形的光圈。
何拓烦躁的猛然挥了挥手想要驱赶它，突然心里想起了一道毫无波澜的声音。
“第一零八号‘无限’命格拥有者，兄弟宫已失去空宫之位，即将被绝谷星入主……”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因为那个月牙形的光圈隐现了两下后，又悄然消失了。
何拓知道这应该是刚才那位见证者记录之事的翻译。
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翻译后他也听不懂啊！
没来得及多想，无尽的愤怒似乎因为一句“无限”命格者而彻底点燃了。
无限命格无限命格……上一世我就是一群人中那个该死的异类，到了这个世界，还是摆脱不了这样的诅咒么？
他又是一拳落下，但这一拳却没有任何砸歪的意思。
若是落实了，恐怕面前的见证者脑袋会像西瓜一样炸裂开！
“何拓，别！”辰羽出声阻拦。
然而，这一拳又伴随着一道闷雷般的声音砸到了地上。
何拓甩了甩脑袋，找回了一丝清明，发现地上根本没有人躺着。
他抬头一望，那位见证者站在远处，口中念念有词的仰望着星空，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下手太狠了呀呼，虽然这是他的因果，不过如果这样死去，对你对我都是大麻烦呀呀呼。”那个脸颊上有着桃形胎记的女孩站了起来，似笑非笑。
辰羽趁何拓清明的时候，瞬间站到了两人之间。
“又来了，偷窃因果，所以说你们真的是不折不扣的……”辰羽咬牙要骂，突然想到了自己刚学的一个新词。
“双标狗！”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想今晚应该是没法请你们吃夜宵了。”女孩耸了耸双肩，吐了吐舌头。
何拓猛地一垫脚，似乎还想往前冲。
“冷静！”辰羽低吼了一声，皱着纤细的眉毛回头看着何拓，眼神间涌上些许的疑惑。
何拓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这异常的愤怒。
“好，但是请别让他再跟着我们了。”他伸手指了过去。
“这个我恐怕不能做决定，他还没下班呢呀呼。”女孩依然嬉笑着。
“我来吧。”辰羽怕何拓又冲上去与人打起来，于是平伸出手，手指虚空一点。
以那位见证者为中心的地面，突然颜色变得极深，紧接着，干燥的地面与凭空涌出的水搅弄在了一起，成了旋涡般的泥潭。
那位还隐藏在兜帽中的见证者双腿深陷了下去，膝盖以下的部分全部被禁锢在了泥潭中。
“坎水之域……”那名女孩没有看向同伴，而是目光崇拜的看向了辰羽。
“你真的不需要一顿夜宵吗？”
何拓不断深呼吸着，不经意看到辰羽的嘴角抽了抽，显得相当无语。
“不用，我们先走了，他陷得不算很深，等清醒后应该能自行挣脱出来。”辰羽抬起双手，抱拳行礼。
“没事了吧？”她担忧的抬头看了看何拓。
何拓轻轻摇了摇头，再次回过头来看了看那个女孩，转身与辰羽准备走回去。
他感觉自己今晚有些太不对劲了些。
在两人走了十余步后，后面又传来女孩莺啼般的嗓音。
“我的名字叫慕语冰，明天、或者后天也可以出来一起吃夜宵呀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