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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
孟子涛摆了摆手,说道:“你跟你朋友说,我是为了一方白荔枝石印章来找他的,这件事情很重要,还请他务必答应见我一面。”
“好的。”
罗喜盛起身,拿着手机走到一旁拨打朋友的电话,过了片刻,他走了回来,说:“孟老师,我朋友答应来见你一面,他一会到我这里来。”
孟子涛心中一喜,连忙对罗喜盛表示了感谢。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了,大家没什么事情,就闲聊起来。
店里还有一位是罗喜盛的朋友,名叫史可维,也是一位古玩爱好者,为人比较内向,不过只要说话,都在点子上,孟子涛觉得他学识很渊博,第一印象也不错。
孟子涛给罗喜盛和史可维的第一印象也很不错,谦虚谨慎,没有一点架子,再加上孟子涛什么话都搭的上,而且都言之有物,这令俩人心中都分外感慨,盛名之下无虚士。
“孟老师,不知您见过柴窑吗?”史可维半响不语,突然开口问了这个问题。
孟子涛说:“你说是周世宗的柴窑吗?”
“对。”史可维点了点头。
孟子涛摇头:“没有见过,到目前为止,国内外都没有发现柴窑的实物,也无人知道,它到底长什么样。反正众说纷纭,都没有一个可靠的证据。史老师,你难道见过吗?”
孟子涛先前在师傅那见过的瓷片,只能说很有可能出自柴窑,但到底是不是,没有整器,他也不能肯定。
“这当然没有。”史可维说道:“不过,我前段时间得到的一块瓷片,我觉得有可能是柴窑的。”
罗喜盛接过话道:“我说你就死心吧,那块瓷片这么多人都看过了,大家都说它不过是一件现代制作的赝品,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都是那么一说,我要他们拿证据,他们拿的出来吗?”史可维不服气。
“你这根本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嘛。”罗喜盛摇了摇头。
“随便你怎么说我,只要一天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就一天不会相信它是赝品。”
史可维说话间,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精美的小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块瓷片,他把瓷片拿出来,小心地放到了孟子涛的面前:“孟老师,麻烦您帮我看看吧。”
孟子涛见这块瓷片,胎薄,釉面光亮细美,天青色,而且也布满了细纹,看起来跟他当初见到的一些疑似柴窑瓷片很相像,然而拿到手中仔细观察,却发现它并不是黄土胎,而且在一些细微之处,也跟他之前看到的瓷片有差别。
再使用异能,制作时间不过才一年不到,可以肯定它是有人仿制的。
虽然瓷片是仿制的,但孟子涛还是很佩服作者,居然能够仿的这么逼真,要不是他经验丰富,否则还真不容易说出它的问题所在。
看着史可维期待的神色,孟子涛委婉地把情况跟他说了,这令史可维很是沮丧。
罗喜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安慰了他几句。
史可维说:“这事对我来说是个学习的机会,通过这块瓷片,我也学习了不少。而且瓷片只是我五十块钱买的瓷片中的一块,就算有问题,我也不会亏。”
“这瓷片是你五十块钱买的?”罗喜盛一脸愕然。
“不然呢?你以为我花几千块钱买的啊。”史可维说。
“真是服了你了。”罗喜盛十分无语:“我还以为你花了大价钱买的,居然五十都不要,那你干嘛还钻牛角尖啊?”
史可维没好气地说:“不是我钻牛角尖,如果有人能够像孟老师这样,把原因讲出来,我难道还会不认可啊!”
两个人争了几句,孟子涛岔开了话,问道:“史老同,不和这块瓷片,是你在哪里购得的啊?”
史可维说道:“在一个跑道的年轻人走里买的,他平时没生意,就自己摆摊做生意。”
跑道人就是中间人、领路的,也就是掮客。
孟子涛问道:“你认识他吗?”
史可维说:“谈不上认识,我只知道大家都叫他阿夏,瘦瘦的,相貌到是挺周正,只是一双眼睛贼溜溜的,不太讨喜。您是想找他吗?”
孟子涛很实诚地说:“我想打听一下这块瓷片的来历。它虽然是赝品,但以工艺来说,也算是可圈可点了,我对它的作者很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够交流一二。”
作者的工艺确实是孟子涛感兴趣的地方,如果可能,他希望作者能够和肖利凯合作,对那张配方的复原很有帮助。
史可维以为孟子涛是因为想要增加学识,才想到寻找作者,因此很是欣赏,连忙表示,等孟子涛有时间,他可以带着去找阿夏。
仨人闲聊了片刻后,罗喜盛的那位朋友赶到了。此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但一头头发却已经苍白,而且脚上受过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是个跛脚。
田市明不苟言笑,表情有些严肃,看起来不像是个好打交道的人,他看到孟子涛等人时,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不过笑容僵硬,还不如不笑。
从言行举止来看,田市明是个有一说一的人,这种人打交道也算简单,顺着他的喜好来就行。
因此,孟子涛也不啰嗦,说道:“田老师,咱们能否借一步说话?”
田市明没有回答,先问道:“你手里的那方印章的印文中,是不是有个‘霞’字?”
等孟子涛确认后,田市明这才同意。
田市明腿脚不便,因此罗喜盛借口想和史可维去外面转转,便出去了。
孟子涛把印章拿出来,放到田市明面前。
田市明看了一眼,便大方承认了:“这方印章确实出自之手,不过你为什么要找上我呢?”
孟子涛说:“印章是您给邱得业制作的吧?”
田市明马上就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出事了?”
“是的,而且案情比较复杂。”孟子涛把案件的情况简单叙述了一遍,并把自己的证件递给田市明看了。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田市明的表情总算有了些许的变化,他沉默了片刻,说道:“孟老师,如果我不说呢?”
孟子涛诚恳地说:“田老师,我也实话实说了,这么重大的案件,已经不是凭个人的意志能够转移了,所以我希望您能够帮助我们查找事情的原委,这其实也是为邱得业报仇。如果您是他的朋友,我相信您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田市明又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能够保证,不打击他的家人吗?”
孟子涛笑着说:“这是肯定的,只要对方没有犯罪事实,怎么可能会打击呢?”
田市明犹豫了片刻,点头道:“咱们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你应该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
孟子涛并不担心田市明能够威胁的了他,因此也同意了。
田市明说的地方,其实是邱得业一位相好的家,对方为邱得业生了一个儿子,邱得业也把自己大部分的财物给了对方。
邱得业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很危险,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忧,所以对他的这个儿子非常重视,除了田市明之外,基本都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儿子。
另外,邱得业也跟田市明说了,如果有人带着印章去找,估计他已经凶多吉少了,如果对方不是歹人,那就把实情说出来,否则除非万不得一,千万别说出来。
所以也是孟子涛运气好,一来他是名人,二来他有暗中的身份,两相结合下,田市明算是认可了他的身份。
汽车一路疾驰,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们来到一个农村。,因为道路不太方便,汽车停下了村口。
大家下了车便往村中走去,此时已近中午,村子里人也多了,村民们看到田市明,都热情地打了招呼,看来田市明应该经常来这边,后来孟子涛才知道,田市明的老家在这里,他其实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走了几分钟路,孟子涛跟着田市明来到一幢民居前。
大门是开着的,孟子涛他们走进去的时候,见院子里还有一个青年。
“大爷,家里还有什么老物件吗?就是和上次的那个罐子一样的东西……”
青年长得很瘦,一双眼睛看起来贼眉鼠眼,给人的印象不太好。
田老爷子错愕道:“不是告诉过你了么,那罐子其实是用来装骨灰用的,你真拿去卖了,人家没骂你?”
“大爷,你是不知道啊,这年头,许多人都喜欢老物件,只要看起来够老,才不管是不是用来装骨灰用的,他们愿意花钱买。”
说话之间,青年的眼珠子又转了:“对了大爷,那个罐子我买了两千,按照行里的规矩。我拿一千五,现在是给你送五百过来了。”
话音刚落,青年从口袋里掏出五张红票子,作势要给田老爷子。不过这个动作有些慢,正好给田老爷子留下足够的拒绝时间。
孟子涛正好走进院子,听到青年的说话声,心里有些犯起了嘀咕,怎么他不知道古玩这行还有这样的规矩呢?
“不用了,一个破罐子而已,是我从地里挖出来的,你能卖得出去,也算是你的本事。钱不钱的,就不要提了。”田老爷子摇头道:“不过你也要小心,要是让人知道你卖的是骨灰盒,而且还是地里挖出来的,估计会找你麻烦。”
“大爷,这你就不用担心,这行的规矩是钱货两清,他既然看中了,就没有来找我麻烦的道理,更何况东西真是老物件,他没有理由找我麻烦。”
青年顺势把钱收了起来,笑呵呵地说:“如果他硬要来找我的麻烦,这事传扬出去,丢脸的是他,以后就没人跟他做生意了。”
说到这里,老人正好看到走进来的田市明一行,面带笑容地打了个招呼:“小明来了啊,快过来坐。”
听老人对田市明的称呼,孟子涛心里有些想笑。
田市明也有些尴尬,说道:“叔,您能不能叫我市明啊。”
田老爷子呵呵一笑道:“小明有什么不好听的,市明我叫着别扭。”
见田老爷子这么说,田市明知道改变不了他的主意,心里挺无奈的。
青年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觉得不是谈生意的好时机,就准备一会再来,不过他看到孟子涛时,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思来想去就是记不起来。
这时,田老爷子对他说:“小夏,我这里确实已经没有古物了,你要找就到别人家看看吧。不过我劝你不要总搞这些歪门邪道,也不是长久之计,你也不小了,也该收收性子,你爷爷盼着抱重孙都盼了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要让他安心了。”
“大爷,这是收藏,怎么是歪门邪道呢?”青年嚷嚷道:“这是大有钱途的事情,只要让我拣一次漏,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田市明瞪了他一眼:“你想捡谁的漏啊!”
青年知道自己说错了,轻轻咳了一声,缓解一下尴尬,说道:“我再怎么捡漏,也不能在大爷这边捡啊!如果有好东西,我卖了肯定也不会忘记给大爷一份的。你看我赚了钱,还特意把大爷的分成送过来,要是换成别人,谁会这么做啊?”
孟子涛开口了:“我在这行也好几年了,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分成?”
青年皱着眉头说:“听这位朋友的口音应该不是榕城人吧,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难道不行吗?”
“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规矩?”田市明冷笑着说道。
这时,从里屋走出来一位少妇,她对着青年冷笑道:“行了,阿夏,不要白日做梦了,我家你都来了多少趟了,是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一天到晚就想占我爸的便宜,再不走,信不信我打你!”
孟子涛恍然,难怪看这个青年有些眼熟,原来就是之前史可维说的阿夏啊。
青年不为所动:“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会占大爷的便宜呢?我这是在为咱们两家发财着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