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散尽 我们散尽

颵辰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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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虹灯下的我,除了对酒的迷恋外,如今已生无可恋。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对于我而言,都是不该有的奢饰品。

    我的内心尽是灰蒙蒙的一片,曾几何时也渴望过光明,也想和他人一样、在阳光明媚下与她共享这一美好,可惜天不随人愿,到后来,我最喜爱的黑夜也渐渐离我远去。从而,在我的世界中,没有了白天和黑夜之说……

    并不是说我颓废了,而是我累了,我是真的累了,我只想醉一回、醉他个往后余生,醉他个荡气回肠,醉他个我行我素无愿无悔!

    直到我遇到了她,她给了我阳光明媚,给了我春夏秋冬,我还没来得及好好与她开始呢,我俩却选择了离开。我不后悔,我只是恨自己,直到她永久的离去,我才明白这下真的是永恒了!

    转角处的那头,你是否依在?酒醉后的我,是否还能喝上一口,你亲手酿的醒酒汤?奈何桥上,你是否早已然选择了忘却?忘川河边,你是否等我相约?轮回千年之后,你我又在何方?

    记得苏东坡,曾写过这么一首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惟有泪千行。

    我和我的那个她,相识于秋天,别离于秋天……

    记得她曾说过,他喜欢秋这个季节,只因我俩相识于秋、这个季节,并且她还给自己取了个笔名“念秋”。

    我不知道念秋的真正含义是什么,随着每个年龄段的变化,都有着不同意义上的理解。这跟自己的过往、遭遇、境界、现今的种种有着很大的关联。

    那个时候的我,对于念秋二字的理解,只限于那个时候。她也说念秋只用于我二人书信时的来往,不想让别人知道,唯有我才能叫她念秋。

    她是霸道的,更是自私的,她霸占了我的一切,夺走了我的所有。她是个博学的人,也是个多才的人,更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她是唯一一个,能够偷走我心的人。

    那年的秋天,在朋友的介绍下,我遇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她――念秋。

    初次见面时的我们,没有他人口中所说的一见钟情,也没有神话故事中的前世今生,更没有情景剧中的似曾相识,当然,也就没有了以后继续来往的继续,最后还是争吵着散场的。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简直就是狗血的剧情,好端端的一次相聚,怎么还演变成了争吵?

    三天后,朋友给我带来了一部她的作品,名字叫《玻璃窗外的他》;我很是认真的连读了三遍,最后还不忘找了张纸,写上了自己的见解与评论,让朋友交还。

    两天后,她又找到了我,我俩相谈甚欢,有种相见恨晚的相惜感。

    后来的日子里,我俩基本上以书信往来,已经有了手机的年代里,我俩还是用着古老的方式,只因她说现在的人离开手机就不会写字了,再者书信的往来,较为重视。

    她有着一手的好字,书法更是了得,每一笔的落下,更像是一个男儿,有着驰骋疆场马踏南北的豪情壮志!

    我俩从诗歌散文,到后来的非她不娶,非我不嫁。她的诗词中,有女子该有的柔情似水,也有天地间的汹涌澎湃,更有世间人情冷暖的自知……

    我俩的爱情,长达五年之久,在这五年当中,我们双方的父母朋友,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她或他的存在。而我俩,也通过了生活给予的种种考验,就差一份证明,两个红本。于是,在我二人的再三商量下,才将这一消息告知了双方的父母,希望能够得以成全。

    可命运却给我俩开了个很大的玩笑,我父母嫌弃她矮小,性格怪僻;而他父母嫌弃我沉默寡言,没有安全感。说白了,她的父母还是嫌我太过于贫困;而我的父母,以为人家嫌弃,故如此这样。

    过去的旧社会讲究个门当户对,现今的社会何尝不是呢?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如果彼此间没有维持自我的物质,时间久了,另一方定会看不起另一方。

    也许有人不认同我的这一说法,我们不妨打个比方,豪门对于我而言太过遥远,我没有身临其境过,自是没有发言权,可我知道,无论是嫁入豪门的,还是入赘豪门的,他们光鲜亮丽的背后,自己的心酸只有自己清楚。

    让我有发言权的,也是身边发生过的真人真事。我有一个好哥们,他们家比较清贫,而他的女朋友家相对于他家来说,简直是两个地域的差别。

    他们新买的房子,装修,以及所有的花销,都是女方办的,就连彩礼都没要。男方也是出了力的,与女方相比,那都是跟闹着玩似的。

    我的那个哥们不是入赘,而是女方嫁过来的,两人也很恩爱。男方的父母更是欢天喜地,以为自己家白捡了个儿媳妇,见人就夸,一家子其乐融融。

    直到后来,我那哥们有次喝多了,哭着跟我说,他现在很痛苦,只要他们有点不愉快,女方会抱怨说,他吃我的住我的,以及别的种种……

    我还有一个同事的妹妹,那个女孩非常的漂亮,人也很活泼,在她读大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大少爷!”

    听说他们家是做餐饮的,爸爸是董事长,自己读完大学后就成了总经理,他们家的分店就有好几个,女孩读完大学后,就被那个总经理给带去了他家的公司,并且还给安排了一个很不错的职位。

    两年后她们就结婚了,结婚的那天,有幸我也去了,婚礼办得很是豪华,女孩也很幸福。

    婚后的她们二人,去了很多地方,再次回来时已经是半年后了。再后来女孩的地位明显显现了出来,让我记忆最为深刻的一次是,那个总经理当着女孩父母的面骂女孩**。

    我清楚的记得,女孩的母亲当场泪如雨下,父亲比较坚强,事后独自一个人躲在洗手间的那种歇斯底里,让我很是心痛。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都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父母都想让他们以后过得更好,才不得不干预当下的子女。

    在父辈们的认知里,二人的起跑线是很重要的,关系着往后余生的幸福,他们的出发点没有错。

    我们何尝又不知道,谁不想生富贵人家,享一世繁华,谁不想无忧无虑,选自己所爱的,爱自己所选的,由着自己的性情,来一世玄幻小说里的逆天改命。

    正如那个笑话说得那样,投胎也是个技术活,我们已经这样了,除了将余生继续下去,还能怎样呢?谁人能知道明天的你,会不会成为今天的他呢!

    我与念秋,其实我也是害怕的,因为两个人的一起生活,会让对方更加的认清彼此。两个人只要生活在一起,对方的缺点,会毫无保留的暴露。

    念秋很聪明,也知道我的担忧与顾虑,于是她告诉我说,我们双方都不靠家里人,我们只做一对最为平凡的夫妻。

    自己挣多少钱就花多少钱,买不起房,可以先租个房子,完了一步一步慢慢来,这样的生活,才会有意义。

    对于我们双方父母的反对,我俩曾多次劝说各自的父母,都没有奏效,也曾用过多种方式方法,最后还是失败了。

    后来,我的父母,托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很会善解人意;而她也是如此,家里给介绍了一个,有钱、有权、还很帅的男友。

    我们双方的父母们告诉我们,如果我们真是真爱,就以一年为期限,在这一年里,双方得一心一意对各自的那个人,我和念秋二人不得联系。

    父母们的观点是,我们这个年龄段的爱,只是一时的冲动,如果给彼此时间,彼此会认识到这一点的。

    而我和念秋是相信对方、信任对方的,于是便决定,随了父母们的心愿,就以一年为期限,证明给他们看,这也考验了我俩对这份爱的坚持。

    结果,时光洗涮了我们,现实再次教会了我们成熟;我俩都失败了,我们各自的那个她和他,让我俩几乎忘记了以前的那个他和她。要不是一年前的今天,我俩有约,也许,这辈子就这样错过了。

    并不是我们经不起考验,而是我们太经得起考验了,我们也知道,父母们的那种说法其实是在潜意识里,偷偷的已经更换了最初,这更是不负责任的滑稽可笑,也是对我们的一种误导。

    我俩对对方的爱,已超越了两个人在一起的那种,即使相隔万里,即使另嫁他人,我们都能够明白对方,了解对方。

    当初父母们的极力阻拦与反对,让我二人陷入了困局,我们也想过远走他乡,只因我俩喜文学,从而,无形中就有了一副枷锁,牢牢的捆锁住了我们大胆的想法。

    一年后,我们是失败了,败给了命运与现实,但我们的爱却升级了,成为了只有我二人才懂的那种。

    一年后的那个季节天,我老早的来到了相约的地点等候,往日的一幕幕再次上映,脑海中的一句句海誓山盟,又次浮现;感觉好像看电影一样,自己却是故事里的一角,无论是过程还是结局,戏里还是戏外,都有我和她。

    我期盼立马能够见到她,又害怕见到她。就这样,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加上大脑记忆里的画卷和配音,以及熟悉的味道和环境,泛黄的空气中弥漫着的不安叫我不知所措!

    孤燕的迟迟徘徊不舍离去,让我走进了迷茫;一片、两片落叶的别离,诉唱着往日的悲欢离合。秋风时不时的放肆摇曳,让整个世界都跟着慌乱不堪……

    转角处的那头,还是传来了汽车的嘀鸣,我踩踏着枯枝寻声望去,只见一个一身黑色风衣的男子,手里牵着一位一袭白衣的女子,慢步朝我这边走来。

    我记得她曾说过,她最讨厌穿白色衣服,如果有一天,她穿着白色衣服出现在我面前,不管是什么款式,什么类型,那都是她嫁我时的嫁衣。

    我们双方大约相距在十米远时,双方各自停下了脚步两两互望。

    她笑了,是害羞的那种笑;而我,在这一刻,是一种如愿以偿的笑,是一种为人丈夫的笑。虽然短暂,也算了去了各自心中的遗憾。

    虽然我们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虽然我们的婚礼不像别人的那样繁华、隆重;但我们这种两两互望,只有傻笑的婚礼,别人也是没有的。我们虽然没有什么证婚人,也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可是,谁曾见过,自己的现男友,亲手牵着自己现女友的手,交给别人结婚的?

    所以我俩也是幸福的、更是幸运的,只是在内心,对念秋的这个男友来说,是不公平的。

    许久后,念秋轻声对旁边的男友说了句,我们回吧!而她男友当然很高兴,因为,我们双方相隔有十米的距离,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双方只是傻看了许久。在转身离开的一刹那,念秋挣脱了男友的手,挽住了男友的胳膊,依靠着男友朝来时的路走去,俩人看上去,很是甜蜜。

    我虽一人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远去,心里却是开心快乐的。

    在之后的三年里,我们没在见过面,经常以书信往来,至于书信的内容,全是一些诗歌散文。

    我也和现在的这个她结了婚,有了自己的一个家,我很爱她,她也很爱我;值得庆幸的是,她肚子里有了我们未出世的宝宝。

    往往事情就是这样,当你想要好好珍惜保护一个人时,命运总喜欢跟你开玩笑。我们是人,不是神话中,那些个能预知未来的神,我们除了好好把握当下,还能做点什么呢!

    终于有一天,恶梦还是找到了我们,医生很抱歉的告诉我说,她们已经尽力了时,我的整个天都塌了。我除了痛哭外,在那一刻,自己竟是那般的渺小,无奈和无助占领了我的全部,孤独与焦躁伴随了我好长一段时间!

    某一年的某个季节过后,那个叫我不知所措的秋又来到了,我清扫着门前的孤叶,送它们回家。

    念秋的电话响了,我接听后,才知是她的丈夫。电话的那头尽是凄凉,念秋的时日不多了,想见我最后一面,地点还是老地方。

    当我再次出现在了久别的故居时,泛黄的空气中,弥漫着的只剩下了别离的味道;转角处依旧传来了嘀鸣声,我依旧迎了上去,踩踏上去发出的声音,还是依旧,只是没有了当初的味道。

    终于我还是看见了她们夫妇二人,念秋依旧一袭白衣。和三年前不同的是,她看上去瘦了不少、憔悴了不少,丈夫搀扶着她,而她的丈夫,一身白衣,好像苍老了许多,唯独我,穿着一身黑衣。

    这次,念秋看到我后,还跟三年前一样笑了,我却是含着泪,跑向了她。

    这次,她躺在了我的怀里,掏出了一个红本,却是离婚证书。

    念秋问我,让我死在你怀里可好?

    我拼了命的摇头;她的丈夫只对我说了句,她喜欢这儿后就离开了。

    从我和念秋相识到现在,没有一句告白,却很爱对方。念秋在她人生的最后一站里,对我说了这么几句话,从此后,我俩只能阴阳两隔了。

    “我们相识于秋,爱于秋。别离于秋,恨于秋。生前已觉无可恋,梦婆桥上、忘川河中,怎奈念的还是个秋。如有来世,我还愿在秋与你相识;如有来世,我还愿在秋与你相恋。答应我一件事可好,让我看着你的笑容,听着你的笑声离开好吗?你千万别哭着送我走,那样,我会伤心难过;你也不准哭,将眼泪全存下来,下辈子慢慢还我!”

    听他给我讲完他们的故事后,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更不知道该如何去问我心中的疑惑,便随意问了句:“如果你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会怎么选择?”

    我知道我这个问题问得很没水平,而他的回答,让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着往下去问。

    “一个是我的妻子,一个是我的老婆……”

    我只能换了个角度问他:“你是真的爱她吗?一个男人心里装了两个女人,对于前者……”

    至于他所说的只要他和念秋的那种感情,我不理解,我一直认为,他对念秋的爱,不是男女间,柴、米、酱、醋、茶的那种,只是文学方面的一种爱慕。与她结了婚的那个,我想才是她的真爱!

    不过,我也有点吃不准,我也很困惑,因为什么是爱,爱是什么,我自始至终都还没能想明白。

    因为任何一种爱,里面所参杂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它的本身,在我的认识里很是凌乱!

    对于我的疑问,他的回答直接引用了一段话:“阿难对佛祖说:“我喜欢上了一女子”

    佛祖问阿难:“”你有多喜欢这女子?”

    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

    我对她的爱,看似平淡如水,实则轰轰烈烈。

    我和她恍如烟花,随着烟花的散尽,我们也将散尽的无影无踪,只有曾经的绚丽,是残留在记忆里的永恒。我爱她依旧是无愿无悔,我更愿化身石桥,只求她能与我当歌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