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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面露笑容,余光瞟道昭帝静漠神色,便立即收敛笑容,面无表情道,“儿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查个水落石出。”
“行了,”昭帝挥了挥手,“少说些官样话,朕倒是奇怪,你怎么就召见了万青。”
太子笑嘻嘻的凑到昭帝背后,给昭帝按揉起肩膀来,瞧见昭帝神色,便小声在昭帝耳边说了两句话,昭帝定定的看了看太子,太子就是知道昭帝不会同意了,冷哼了一声,直接走开,双手抱胸,侧着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昭帝揉了揉眉心,“你都几岁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太子动都没动一下,似乎要抗争到底。
昭帝可没那么多闲心在去诱哄太子,转头对平王道,“皇兄,你安排个几个可靠的人给太子,慈恩院要好好的查一查。”
平王应诺,太子又开口了,“父皇,儿臣都吩咐谢研了,让他跟小六子去查的。”
“太子。”昭帝压低了声音警告道,“慈恩院的事情,朕不想再听见其他人提起。”
太子神色一变,也不做姿态了,沉声道,“儿臣明白,所以儿臣要亲自查。”
“你跟平王亲自去挑人吧,小六和谢研毕竟年纪轻,没经验,慈恩院得要有经验之人去做。”
太子沉默了一下,然后拱手道,“儿臣遵旨。”
沉闷的气氛告一段落,昭帝似是不经意道,“下个月,朕打算把二皇子安排进礼部,你可有想法?”
太子摇摇头,然后语气诚恳道,“大皇兄也在礼部,礼部总不能有两个皇子在,要不,让大皇兄去兵部,反正大皇兄自小就爱刀剑兵马之事,不仅相宜,去了兵部也能做点事。”
“玄寿找你说情了。”
太子偷瞧了一眼昭帝,老实道,“没有,大皇兄从来没有与儿臣说过,是儿臣自己的想法。大皇兄只是让儿臣向父皇求个恩典。”太子小心翼翼的看着昭帝。
大皇子李玄珪作为昭帝长子,素来不得昭帝重视。生母林氏是潜邸旧人,一度极受昭帝宠爱,但在李玄珪出生前因故遭到厌弃,在诞下李玄珪之后当天因血崩撒手人寰。出生后几年不得见昭帝一面,由奶母、仆妇婢女们养大。后来得了叶皇后的注意,养在了叶皇后身边,昭帝依旧不喜李玄珪,从来没有给过李玄珪好脸色。在乾德五年,与守陵归来的二皇子李玄顺一同迁出宫,住进各自皇子府中。
太子是长到五岁时才与大皇子分开住的,兄弟俩感情一向不错。虽然大皇子出宫分府,走动少了,两人感情看起来也淡漠了,但私下还是时常联系。乾德四年昭帝大封后宫,太子便为大皇子生母林氏争取到了昭仪的名分,虽然是死后再次追封。但无形中也抬高了大皇子原本有些尴尬的身份,这也是镇国公府忌讳太子的重要缘由之一。
昭帝并没说话,太子磨牙,朝平王使了个眼色,平王的回复是朝太子悄悄的退开了几分。
没人比平王更清楚昭帝为何不喜甚至是讨厌大皇子的原因了,说实话,这些年,太子为了大皇子,还跟昭帝起了好几次争执,所以,昭帝是愈发的看大皇子不顺眼。平王是个聪明人,自然是不会踏进浑水中。
太子咬了咬牙,带出几分哀求,“父皇,大皇兄说他想明白了,他愿意成婚,只是大皇子妃不能出自镇国公府。”
昭帝冷笑了好几声,语气十分之平静道,“这真是他的意思,还是你在其中周旋?”
太子眨巴眨巴眼睛,变了个说话方式,“父皇,大皇兄现在不想成亲便不成亲呗,想当初父皇也是过了及冠之后才大婚的,皇祖父在的时候,不也是屡次逼迫父皇吗?”
昭帝气笑了,“混账,胆子大了啊,敢以下犯上了?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太子咧嘴一笑,便是知道昭帝态度松软了,然后凑到昭帝身边,殷勤的给昭帝捶捶手臂,“父皇,您就答应了吧,反正儿臣可不想大皇嫂是镇国公府出来的,那以后儿臣都没法跟大皇兄相处了,且让大皇兄找个可心的姑娘就成,那以后大皇兄才会更忠心于我啊!父皇,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儿臣也不是做没盘算的生意的。”
“为了你大皇兄,你还真是使出十八般武艺了。”昭帝揪了揪太子耳朵,太子呼呼喊疼,让昭帝也不好再摆姿态了,“得了,看你忙前忙后的,这次就如了你的愿,这段时间就给朕安分点,没事就别溜出宫,好好的在东宫待着。”
太子笑得犹如春阳暖暖的照到人身上,说不出的舒服自在,“那儿臣就告退了,父皇您和平王伯伯好好聊天。”
等太子走后,昭帝低头笑骂了一句,“臭小子。”
平王眉眼不动,似乎把自己充作了隐身人一般。
“皇兄,原先的计划就搁置吧。你派人去仔细查查钱大才,然后再放点不利于太子的风声出去,总要收拾几条冒头的鸟才行。”
平王应诺准备退下时,昭帝又开口了,“皇兄,朕也是看在贵母妃的面上,你府里好歹清一清,世子毕竟是世子。”
平王顿了一下,沉声道,“臣知道了,自会料理好的。”
林津南和林祁南一前一后进了书房,守门的大管事亲自关上书房门,林祁南偷偷抬眼瞧了下正座上的老镇国公和镇国公,两人都是神情严肃凝重,林祁南心中一紧,便明白他所做的事情瞒不过老镇国公和镇国公了。
老镇国公眼神冰冷的瞧着林祁南,倒是镇国公神情倒是淡淡。
行礼后,林祁南静静的侍立着,而林津南则是站在了老镇国公身边,老镇国公未开口说话,林祁南也不说话。
老镇国公瞧着林祁南姿态顺从,神情却透出几分不在意的模样,一把无名火便上了头,重重的拍了下椅把手,重声呵斥,“孽障,还不跪下!”
林祁南应声跪下,而林津南同样也跪了下来,手搭在老镇国公腿上,帮着求情,“曾祖父,您别生气,太医说了,您要静养不易动怒,有什么就让八弟详细与您说,六哥是个孝顺孩子,自然是不会隐瞒长辈的,”边劝慰着边转头对林祁南道,“六哥,你可得好好的与曾祖父说说,可不能惹曾祖父动怒了。”
老镇国公在让爵与镇国公时便以分了家,如今镇国公府住着的都是镇国公一系,镇国公有嫡庶加起来有七子五女,林祁南是镇国公三子的次子,按照这一辈男子排行行六,林津南行六,两个人是同年出生,虽都是嫡子,从身份上论,林祁南毕竟是低于林津南。长房和三房多有不睦,私下争议不断,林祁南和林津南自小又是比对着长大,从个人才干本事心机上来说,林津南是不如林祁南的,所以自然感情好不到那里去。
林津南话中的意思自然是瞒不过老镇国公和镇国公,比起林祁南来,老镇国公更看重林津南,听他说完之后,火气又上升了三分。至于镇国公,因为镇国公世子性情有些仁儒,不太入得了镇国公的眼,他更看重的是三子即林三爷,不管外貌脾性本事都肖似他年轻,而林祁南比起林三爷来心更硬手段更狠,自然为镇国公所看重。
镇国公朝林祁南使了个眼色,林祁南明白了镇国公的意思,朗声道,“孙儿实在不知何处惹怒了曾祖父,还望曾祖父告知。”
老镇国公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愠怒,而镇国公借机端起茶盏盖住了嘴角的笑。
老镇国公用杀人般的目光盯着林祁南,“你杀了钱大才,是与不是?”
“是。”林祁南回答的很坦然。
站在老镇国公身后的林津南朝林祁南露出了一抹笑,笑意森森。
林祁南似若不见,依旧淡定道,“便是孙儿承认了,也不能就说明人一定是孙儿杀的,空口白牙的总得有个凭证不是。再说孙儿跟钱大才可是素无交集,孙儿为何无缘无故的对钱大才动手呢?也是怪了,连钱府都不知道钱大才死了,国公府倒是消息灵通的很,比起皇城司来,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老镇国公气笑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林祁南话中的意思他很快明白过来。
林津南听完之后几乎要气炸了,而林祁南依旧神情静默,察觉到老镇国公姿态平和了下来,语气依旧不冷不淡分析道,“二皇子即将入朝,陛下这些年把太子护的密不透风的,寻常靠近不得,听说太子年纪轻,好玩乐,总是喜欢微服出行,孙儿可是在京师里头瞧见太子好几次了,太子脾气就是太傲了,不过太子毕竟是一国储君,总得有些脾气才行。”
老镇国公脸色彻底和缓了起来,让林祁南起身,声音也平缓了些,“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祁南便将所见所闻一一详细道来,林祁南说完之后,老镇国公和镇国公这对父子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镇国公这才开了口,“太子亲自扶着长乐县主上下马车,姿态很是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