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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杨天星在实验室中配合着过去了。
她还负责丛林打猎,早晚巡逻。
最近在天空中发现了被感染的鸟儿。
隔天,发现了感染的鸟群。
西方残阳如血,肉翅拍打回旋,打道回府。心里预感,有不详的事情要发生了。
汇报完毕,杨天星进入自己的寝室。她其实是被隔离的,该病毒能通过空气传播,而杨天星变成丧尸后呼吸量巨大,她在总部里能自由活动的范围很少,只有孤独的一两条通道。就算有人能和她接触也是全副武装,还是不乏中招的,在丧尸化之前被拉去注射药物再火化,之前那三位军人据说被隔离了,凶多吉少。
每日都要飞行不可计数的公里环绕驻扎地附近林带,自己携带的病毒在远离总部的高空中飞洒,尽管并不十分疲倦,可是她只有稍微动一动,消耗量就比人类大上几倍。
闲暇时间,她想起了认识的人们,都已经全死了。
只剩下自己。
我不是传奇,我是孤身一人。
……
吃上好几个蛋、几盘兽肉、几碗米饭蔬菜的杨天星,隔着观察室的玻璃,她在外界男性领导们异样的眼光中默不作声地离开了饭桌,回到后面的寝室里,拉上床帘。
她是丧尸。
她是一颗炸弹。
她是异类。
她是不知有何资格的幸存者。
她年纪小,似乎不可靠。
她无法融入成年男性群体,消息闭塞,看起来也无法和他们一条心。
……
夜间巡逻,除了巡视人员戴着的总部的夜视仪,还有杨天星进化出的高空视力。
杨天星困倦地拍打着双翼,翱翔在月下,好困,可是没有巡视完成不敢回去,大家都当她是工具。降落,沿着河流散步当做休息,实在精力不足就耗够了时间再飞回去。
其实,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已经很习惯以飞行代替步行了。
忽然,她听见大地细微震颤的声音。
心里警铃大作。
杨天星立马飞了起来,透过明澈宁静的月光,她看见古代战争军队一般数量的人群正朝着这里不知疲倦地狂奔,白蚁一般,从森林的边缘进入。
她知道,是丧尸军队。
首次从现实角度感受到冰火里面的white walker大军的威慑,杨天星并没有心跳加速,因为自从她变异以来,心跳呼吸速率就翻倍,引发一系列剧烈消耗。
但是现在的杨天星确实紧张到了极限!
她想向总部飞去通报,但是……转念一想,此去,必要承担责任。
她要救人吗,救谁?干舍友屁股的强森吗?还有回去一趟的必要吗?尽职尽责的努力不一定救下值得的人,甚至会连累自己。
但是,“身体自己动了起来”。
杨天星苦笑了,发现自己已经自觉地张开翅膀朝总部飞去。早知道不看火影忍者了,此生后悔入木叶,末日浩劫里也没遇见一个偷摸大吉,如若不是自己是丧尸身,恐怕也要被干屁股。
……
杨天星知道没有希望了,所有人都乱作一团,争抢着,掠夺的,擅自把车辆开走,甚至有起物资冲突的在互相殴打。
“HELP!”一个人扑了过来。
杨天星的手指都在发抖,但是迅捷地飞上天空,飞向他方。
这是一个叫山姆的男人,体型笨重,他做的孽比谁都多,要不是杨天星是丧尸,力量庞大,也得和总部内弱小的男性一样被他侮辱了去,至于女性,杨天星几乎没有见到过。总部人员鱼龙混杂,要说好的,还是之前那三个军人,似乎人善给人欺,所以他们才被派出去救援,杨天星在总部的日子里在没有看见他们的身影,只听闻被抓走隔离了。
是的,尽管回来一趟,但是,依旧抛下了所有的同事。
……
飞了很久,杨天星的感官察觉到的只有夜的静谧,于是栖息在一棵最高的树木上面。
该睡觉了,否则,她也会突然晕过去,从高空坠落,可能掉进湖水里,不过她也可以在里面呼吸睡觉,长达一周的实验配合让她对自己的身体数据十分了解。
在长达十五个小时的睡眠中,她是不会醒来的,所以,找到一个安全的场所安眠也是十分关键。
长夜漫漫,熟睡的杨天星梦到尸山血海,强森被丧尸扑倒,他的舍友在一旁失心疯地狂笑,然后也被丧尸扑倒撕咬。两个队伍里最没本事的LOSER,杨天星梦见他们成功开走了车辆,但是难挡丧尸小疯队前仆后继的截堵,最后也没有逃出生天。
十五个小时默默过去了。
梦境活动剧烈的杨天星,根本没发现现实中发生了什么,哪怕自己被挪动了几百公里,都毫无知觉。
可能天亮了,因为她按时醒了。
但是……怎么都这么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啊。
杨天星迷迷糊糊的,忽然清醒。
听见了暧昧的低嘶,近在咫尺,而且不属于人类的声音。
她明白了当下的处境,自己怎么被一只丧尸揽在怀里了!人家还在耳语着,和她打招呼。对了,明明自己都喜欢用肉翅把自己包起来睡觉的,现在感觉已经被剥开了,自己的脸埋在人家怀里,双臂还被拉到人家腰后,懒散地搭着。
尽管是同类,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杨天星只觉得胆战心惊和反胃作呕。
怎么办……不敢动。
这是哪?
内壁滴水……
是洞窟,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在耳边又呢喃叫唤了一声,杨天星的身体不可抑止地发抖起来。
好可怕……好害怕……
话说她不是在树上吗?怎么被连夜搬到了人家的地方。它也有翅膀吗?不然怎么够得着近乎树冠的高度。
杨天星缩下去,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自欺欺人般似乎可以保住头部。想要慢慢和那只同类分开,但是不被允许,她感觉到气息逼近,人家又靠近过来,好像不大高兴。好像有的丧尸,就算没有人类的一见钟情,也有动物寻求伴侣的本能,难道还需要繁衍后代吗?
杨天星把视觉开到极限,位于隧道一般的洞穴深处,在左侧远处有一丝光亮,大概就是洞口。洞窟内壁肮脏潮湿,但是对于需要充足氧气的杨天星而言,并不觉得难受,原因是这里面的一些植物已经受感染变异(比如通过丧尸的尿液,杨天星自己的排泄物都是要经过总部特殊处理的,该病毒可通过空气传播,也许那三位军人已经被她传染,毕竟杨天星呼吸速率是以前的五六倍,呼气里的病毒被他们吸入也不是没有可能),没有阳光也可以制造出大量的氧气,以至于杨天星呼吸速度都降低到了正常范围里的最低值。
对方把她拉进怀里,杨天星抗拒着,把人家惹毛了,一下子就把她推在粘腻恶心的洞穴地面上,站起来,示威一般朝她发出一声嘶吼,好像在说,本大爷看上你,你别不知好歹。
杨天星撒腿就跑,先出去了再说。
她在迅速靠近着洞口,光亮就在前方。
洞穴直径太小不够她施展双翼,只能靠两脚奔跑,不过也足够了,杨天星的速度堪比一辆小电驴,爆发力也不容小觑。可是后面的嘶吼声好像跟在脑后,并没有拉远,看来人家脚力也不错。
杨天星全速冲击。
后面的追逐者猛地一暴吼。
杨天星发现自己没有多余的恐惧了,毕竟大家都是同类,被撕扯啃咬的恐惧是属于人类的。
终于冲出了洞口,肉翅骤然打开,清晨阳光一片柔和。
杨天星不管不顾地朝前上方45度方向飞行,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