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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害苦了我们呀,大年底的都忙得不可开交了,却为画报上的一张图片,买了往返的飞机票跑过来……”
刘明的伯伯叹了口气,无奈说道。
刘明双眼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他都不记得那天是怎么离开房间的,只记得恍恍惚惚地在华灯齐放的长安街上游荡。后来,他想起了什么,发了疯似地奔张工家跑,手里紧紧地抱着那位“供”了三天的“祖宗”。
突然,“咣当”一声,他和一位骑自行车的人迎面相撞,手里的“宝贝”从蓝布面的盒子里飞了出来,在路灯下划了道闪亮的弧线,摔在马路上,“哗啦”一声碎成了八瓣五。骑车的人飞也似地跑了。刘明来不及多想,收拾好碎片,继续往前跑。
到了张工家门口,刘明对着防盗门连砸带踹,大骂道:“姓李的,你出来,你个……”
张工过了半天才慢慢地把门打开,轻声对他说:“干吗呀?这么大的火气?”
“少废话,你把我们人家都给骗啦!”刘明吼道。
张工说:“咱可是事先都说好了,东西是人家的,钱已经付给人家了。至于是真是假,一人一说法。我不是权威,您也不是吃素的!”然后…抱拳,哀求道,“兄弟,有什么话明儿再说成吗?你嫂子犯病了,羊角风抽上啦!”
刘明说:“张工,别来这套!您先给我解释解释你为什么拿假货骗我?您这是‘陕刀子剁烧鸡——杀熟’呀!”说着,他把那个蓝布面的盒子撂在桌卜,里面发出“哗啦”一声口向。
张工先是一惊,然后镇静卜来,看他满脸又是汗又是血的,问道:“跟人家打架啦?”
刘明说:“没有,人家认出来是假货就走了。人家走了我可走不了,退钱吧您哪!”
张工小心翼翼地抱起盒子,轻轻地摇了摇,听着里边“哗啦哗啦”的声音,脸色立刻多云转晴了。“摔碎啦?”张工笑着问道。
“是碎了,刚才一着急,跟骑自行车的撞上了……碎了怎么着?碎了也是假的呀!”
“你不懂规矩我不怪你,把一个宝贝生生给摔碎了,跑回来愣说是假货要退钱,你自己说说天底下有这么不讲理的吗?”
刘明的眼睛都红了,说:“这可的确是假的,不信您看看这条龙,画得跟蚯蚓似的……从哪儿看它都是个新玩意儿,怪我有眼无珠还不成吗?”
“什么都甭说了!想退钱吗?可以呀,把完整的东西给我拿回来!”说罢,张工坐在沙发上,从半盒劣质香烟里抽出一支,点燃了看着他。
刘明傻眼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张工站起身来,拍了拍刘明的肩膀,说:“回去吧,倒霉的事儿大大都有,赶上谁是谁。走吧,我们两口子也该睡觉了。”
听完这摊主的故事,很多人气得是义愤填膺,很多人则是都哭了出来。
张天元却是心中暗笑。
这故事讲得好,真得比东西好有时候还重要啊。
这不,很多人听了这摊主的故事之后,居然问也不问,齐刷刷就都去买他的东西了。
等那些人都走了,张天元才蹲了下去,拿起了一件东西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一件陶器。
这只陶造型的东西很像是一头猛虎,作蹲伏状,为夹砂泥灰陶,刷涂着黄褐色釉。
当年加工工具简陋,刷釉的痕迹有横有竖,竟还历历在目。
而且釉层很稀薄,如薄膜,夹有小小黑斑,且烧制过程中已大部分烧化了,剩下的部分釉层,亦有部分剥落,凭添了许多的古朴粗拙的气韵。
陶器高18厘米、长25厘米、宽14厘米,前胸圆滚,臀部肥大,胸部比臀部更加宽阔,且束腰明显。
虎头为圆筒状,虎身贴饰四腿,蜷曲有趣,贴饰于身躯两侧,四爪上翘。
臀后有尾,上扬至提梁。
为表现虎之雄健威猛,胸部和臀部皆刻划了阴线圈,表示其筋骨强壮。
腹部呢,则刻划平行的三条阴线纹饰。
这种规范化的线刻工艺,在秦汉时的陶器上,可以经常见到。
概而言之,虎子四腿弯曲、四爪上翘、造型圆滚的造型风格,以及阴刻线条柔婉,灰釉、土釉的过渡釉色,灰色沙质陶胎,都带有战国时期的工艺特色。
尤为可贵的,是器底有一枚小小戳记,已磨损辨识不清。
“这是什么,长得好奇怪?”
欧阳晓丹疑惑地问道。
“虎子!”
“虎子?”
很显然,不熟悉古董的欧阳晓丹,根本不明白这个词儿的意思。
张天元笑了笑道:“虎子是一种盛器。
口部似张口的虎首,背有提梁,圆腹,下有四足,因其形如虎,故名。
其用途有两说,一说是溺器;一说是水器。
东汉时出现,六朝时墓葬中常风见,均为青釉。
现代考古资料表明,此说似有一定道理。
虎子起源于东周时期,青铜制作,初成虎形,至汉代已有陶瓷虎子且比较象形,后风行于六朝,青瓷为主,更加具象。
当时使用虎子应多为有钱人家或较高身份者,具有祈望多子多孙及去邪避灾的含义。
其总体造型基本一致,每个时期器形及细部刻画有所不同。
它的出现,成为虎形文物中一种独特的艺术品类。
迄今我国所见年代最早的虎子,是1985年4月江省谏壁王家山春秋晚期墓中出土的铜虎子。
器身椭圆中空,作虎形伏卧状,头部有一前凸微翘的圆形流口,提梁自臀部与颈肩相连,恰似长尾上卷,全身素面,惟有两侧分别铸有两只蜷曲的浮雕式兽足。
有关专家从与这件青铜虎子一起出土的铜盉、铜匜和錞于等以及其位置,分析认为它应为盥洗之器。”
“你不要告诉我,这是尿壶吧?”
欧阳晓丹听到张天元的话,瞬间就退出去一米多远,仿佛张天元手里头的那件东西有毒似得。
张天元哈哈笑道:“不用害怕,这东西基本上都是陪葬品,是给私人留着的,不可能用过的。”
“原来是这样,这些古人还真是无聊,这种东西怎么用来撒尿啊,根本就不方便吧,那么小的口,那多累人啊。”
欧阳晓丹的脸色好了点,但还是没有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