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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
有什么重物突然砸在石面上。
冬冬冬……
一连串的闷声回响连续传来。
不再理会那一间间空荡荡的囚牢,林季快步向前奔去。
没走多远,就见一间半掩的囚室内,好似躺着一个人。
走近一看,却是个年约四十上下长须飘然的修士。
这人看着有几分面熟,好像在京州总衙里打过照面儿。
“林大人,赵捕头他……”紧追其后的何奎满脸惊色。
林季探了下气血,早已凉透了。
从死者状态来看,应该死于一天前。
一天前?
昨天的这个时候,林季正在追击离南老儿。
除他之外,潍城四大家族都在各自为战。
甚而满城上下稍有修为的弟子不是在操持封魔法阵,就是在四下拼杀。
也就是说,本就罕有人来的水牢附近更是一片空虚。
有人借此乱势杀了赵卫国!
“何奎,赵卫国何等修为?”林季问道。
“比我强些,六境初期。”
“第六境初期都有资格升游星官了,这人却甘愿在此守潍城水牢?”林季心中暗想着,“六境修士已能出窍日游,甚有堤防,可从当时的情形来看,他是在毫无防备的状态被一击致命的!能做到这一点,至少得需要六境巅峰的实力!”
“更别说,他全身上下半点伤痕都没有,是被灭杀了魂魄而死的!”
“大人,你看这是什么?”这时何奎突然指着滚到屋角的一颗石球道。
林季捡起一看,哪里是什么石球?
而是一颗石刻佛头!
虽是佛的相貌,可那表情却很奇怪,不是慈悲,不是愤怒,而是蔑视……
就好像这佛突然对谁翻了个白眼一样。
佛头上没有灰尘,甚而还磨的极为圆润光滑,应是常在手里摩挲之物。
“这是赵卫国的东西么?”林季递给何奎问道。
“没见过。”何奎摇了摇头道:“虽说我二人同为监天司同僚,可相见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潍城向来太平,又有四大世家镇守,几乎没什么妖怪邪事非要监天司处理。平时,他都在水牢里修炼几乎不见人影儿。”
“我也没进来这么远过,上次来时,就在门口喊一声,他就自己出来了。”何奎回道。
避开旁人,天天躲在水牢里修炼?
这里也不是什么灵气福地,他为何……
林季巅着手里的佛头,突然松了手。
冬!
冬冬冬!
佛头落地,接连发出一串闷声。
没错!
刚才就是这个声音。
可赵卫国明明已经死一天了,这佛头怎么会刚刚才落地?
难不成……
此时,这水牢里除了我和何奎之外还有…
勐的一下,林季又扭头问道:“你在路上说,这水牢里还曾经关过一个老头儿?那老头儿是什么来头?又为什么会关在这里?”
“这个…”何奎仔细回忆着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老头儿是个捕蛇人,应该没什么背景。”
“大约是…在赵家得了瘟疫上下死绝后的几天吧。”
“那时候,赵捕头打发我去京州送一封密信,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听城里四下议论,说是那赵卫民喝醉了酒踹了那老头儿一脚,那老头儿心怀恨气,就抓了条青岗子咬伤了赵为民。眼见他不死,就配了巨毒放到了赵家井里,这才传了瘟疫。”
“赵家上下只有赵卫国整天躲在水牢里修炼,逃过一劫,随后他就抓了那老头儿泄愤,活活折磨死在水牢里了。监天司总捕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于公于私……这也算不得什么吧?反正闲谈几天后也就没人再提了。”
何奎一五一十的说道。
林季倒背着手来回踱着步,仔细回想着内中关键。
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住:“你是说你是赵卫国打发你去京师送的信?”
“是,他虽然不太管事儿,可毕竟是总捕,说是这信很重要让别人送不放心,我也只能从命。”
“信是交给谁的?”林季问道。
“他只说交到总司,具体给谁没说,反正我是亲手交给沉大人了。”
“哪个沉大人?”林季追问道。
“好像叫沉莲!我刚到总司,正好碰到沉大人。”
林季越发疑惑,这背后竟先后牵扯了这么多人!
在潍城这个看似最平安无事的地方,到底又藏了多少鲜为人知的秘密?
可如今,当事人赵家兄弟、疑犯捕蛇人,乃至最有可能的知情者四大世家的家主以及沉莲全都不在人世了!我又找谁去问?
突然,青釭剑似有所查,微微颤动了一下。
林季当做全然不知。
“走,去水牢看看。”林季一脚跨出门外,继续超前走去。
何奎一愣,很是奇怪的问道:“大人,这不就是水牢吗?”
“水呢?”林季边走边问道:“这四外不是石壁就是灰尘,哪来的半滴水迹?”
何奎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座大牢的名字就叫水牢!我刚来的时候也很奇怪,后来才听说这潍城有四大怪,青岗不出来,石头树上采,水牢犯旱灾,娘们儿沙里拽。”
“哦?这倒有意思。”林季甚感兴趣的说道,“说说看,都怪在何处?”
他嘴上说着,可脚下却是半点不停,甚至还突然加快了几分。
何奎赶忙快步跟上,略有气喘的说道:“这青岗么,说的是一种蛇,本地最毒的蛇,却只在青岗山一带活动,从不远离。这石头么,说的是翠晶石,这种石头不在地上,却长在……”
何奎还没等说完,突见林季长剑一甩,一道青光直向走廊尽头刺去!
“啊!”
随着剑光炸落,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道闷哼,紧接着,一道模模湖湖的黑影迅疾无比的直向水牢深处逃去。
“哪里逃!”林季断喝一声忽闪而逝。
剑上有血,那人受了伤。
别看林季喊的凶,可脚下却故意慢了几分,刻意保持着距离不远不近。
那人发了狠似的一路狂奔,直到走廊尽头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林季收住脚步落回地面,看着眼前一片未经开凿的石壁,突而一笑,暗自心道:“我刚才来时早已注意到了,水牢正门的甬道,初宽后窄,那分明就是当初给龙族设下的陷阱,即便冲出去也是有去无回。所以那当年的龙族肯定走的是另一条暗道!”
“知其路者,必为其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