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常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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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魅煞笑得一脸揶揄,越熹盯着他恐怖的面容却头皮直发麻,总觉得他云淡风轻的语气中藏着些许机关,可又见他神态坦然似乎并无异常。

    可是……她自动忽略了他前面几句话,心中思绪翻飞,暗暗思量着,她压根就不相信他的鬼话,也一直保持着对这两人的警惕和戒备,所以她也不可能仅偏听他一面之辞就带他们去见师父。

    何况观这两人作风,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若是与他们同行,她担心就算不被生吞活剥,也会被敲骨吸髓。

    再说了就算她想带,她也做不到呀!因为云岭山中早已被师父设下诸多禁制,山里机关重重。她自然是有自己的铭牌可以进去的,可若是外人没有师父的令牌根本无法进来,就算进来了也只会被困死在山中的机关里!

    白魅煞并不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见她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思索,以为她是在考虑,便只在旁边站定,好整以暇抱臂微笑看着她。

    可是这厢全真教三人里有人坐不住了,他看那少女低着头不言语,以为她是在衡量白魅煞提议的可行性。立马跳将起来,指着白魅煞大声呼喝道:“你这妖人,当我们全真教是什么地方,岂容得你胡作非为!”

    越熹见那青彦师弟叉着腰赤红着脸正义慷慨地对着白魅煞怒斥。

    她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这货有没点眼力?长没长脑子?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正主都没坑声,你激动个啥?难道看不出来他们面对的是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如此不自量力!万一激怒了这两人,估计他三人今天别想走出这酒楼了!

    曦恒这边刚听到白魅煞提到全真教,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并未有所动作,只是静观其变。可是淬不及防他师弟突然站起来掺和进去,忙扯了扯他师弟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青彦察觉到了他师兄的动作,忙低下头一脸严肃义正言辞地对曦恒说道:“师兄你放心,我是一定不会违背教规,不会让这妖人奸计得逞!就算是宁死我也绝不就范!”

    曦恒错愕地看着他师弟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辞,内心很纠结要不要告诉他,其实说的不是他!后又转念一想,好像那白魅煞只说要抓个全真教小道士,却并未指明要抓他,万一是他自作多情了呢!

    他嘴唇嗫嚅了两下,想想还是算了。

    坐在对面的大师兄正留意着白魅煞,提防那魔头被惹怒突然发难,头也没回的接过青彦的话正色道:“小师弟,那魔头说的不是你。”

    青彦听了他大师兄的话,满脸疑问,呃!不是他?还打算说点什么。

    就听到白魅煞冷冷的声音传来:“哪来的野小子,有你说话的份吗?我看你是活腻了!”

    话刚落音就见那白魅煞身形如鬼魅般欺身而至,屈指成爪向青彦喉咙抓来,排山倒海的气浪汹涌澎湃,呈泰山压顶之势让青彦气息瞬间凝窒,眼看着那干瘪枯槁的手掌就要抓上他的脖颈。

    旁边早已全神贯注盯着白魅煞的大师兄迅速做出反应,忙凝神屏息挑剑去挡。

    只见他长剑出鞘手腕翻飞挽出个凌厉的剑花,剑尖划成完美的弧度挡去了白魅煞的攻势。

    白魅煞见状立马化手为刃向他劈来,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大师兄使的是全真教的一套流飒剑法,招式严谨繁复,飒沓如流星。剑影纷呈犹如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白魅煞罩在其中。

    而再观白魅煞虽没有兵器在手,动作却如行云流水般丝毫也不凝滞,竟一点也不落下风,招招直取人要害。

    只消片刻,大师兄便有些力不从心,坚挺的鼻尖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这时曦恒一个燕子穿云纵一脚蹬上房梁拔下梁木上的青渊剑道:“大师兄,我来助你!”

    青彦也不甘示弱拔开剑鞘足尖一点,飞身加入战局,三人呈掎角之势配合夹击着白魅煞。

    大师兄动作不在迟缓,三人配合着全真教的天地人阵法进退有度的进攻着,动作潇洒飘逸。

    全真教的剑法向来刚劲正直,内力霸道,招式多为大中至正,并无奇诡。越熹咋看他们使的剑法并无特别,可细看里面却大有蹊跷,不由得啧啧称奇。三人的招式绵里藏针,生生不息,看似并未击中要害,但出招必牵制敌人的动作,虽然不会让白魅煞露出破绽,但足以让他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拼内力这三人都不是白魅煞的对手,可若论招式三人加起来却也未必会落下风。

    越熹正好奇一边观战面无表情的黑影僵,心里暗暗想他就不去帮一下?

    这时白魅煞突然冷哼一声:“你们全真教的张老头也没什么特别厉害的本事,倒是把打群架的诀窍领悟得融会贯通!不过就算你们今天全真教来十人围攻我,也不是本尊的对手!”

    说罢手中招式陡然变幻,振臂一挥,周遭气场骤然变得不受控制起来,巨大的吸力控制着三人的身躯不断向白魅煞靠拢,他们仿佛陷入了一个水流湍急的漩涡中无法脱身。

    三人默默对视一眼,心中暗道不好,这白魅煞可能使了阴阳冥诀功,江湖传言此邪功能在瞬息之间将他人内力吸纳挪为己用,吸纳之人瞬间功力暴涨,具有摧枯拉朽之势,能一招制敌。

    不过此功法有一个弊端,就是人的躯壳对于不是自己先天而生同宗同源的内力会排斥,况且一下子吸收那么多的能量,水满则溢,如若不及时释放出去则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长期以往即使及时把功力外卸,也会造成对身体的损害。长期使用此功身体早已似破败的筛子,所以须佐以新鲜人血来滋养身体弥补那些漏洞。

    眼看着三人渐渐支撑不住,离白魅煞的手掌越来越近,一旦被他扼住喉咙吸干一身的功力,那就犹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此时越是到了紧要关头曦恒越发显得冷静,他心念一动,突然想起师祖跟他说过的一句话,他们道家讲究虚无为本,因循为用,他当时还想不明白明明全真教所习心法皆是注重内力浑厚,何以为虚无?

    直到这关键时刻他才醍醐灌顶,参透其中的奥秘。道本虚无能容万物,万物融于道,故有而若无,实而若虚。

    全真教有一高阶心法为无常心法,此前他一直觉得口诀晦涩难懂,只是勤学苦练却并未领悟其中含义。阴阳冥诀吸人功力而无常心法却正好克制其,因为万法归宗,道化万物于无形,没有了形吸人功力跟吸空气有何区别?

    曦恒一甩手将青渊剑掷于地上,长剑斜斜的插入地板中,他凝神屏息,抱元守一将周身的气沿经脉缓缓汇于丹田之中,口中默念口诀,手掌收拢快速结成手印。

    周遭的气场被他渐渐化解,他立马拾起青渊剑朝白魅煞刺去,还不忘提醒大师兄:“师兄,无常心法是克制阴阳冥诀的法门!”

    白魅煞惊奇的看着这小道士,目前为止还没人能从短短时间内,在他的阴阳冥诀功下脱困,这少年还是第一人!他一边闪转腾挪一边掐着青彦的脖子对曦恒道:“你这小道士小小年纪倒也后生可畏!只是就算你们一时能从我手上过了这一招,却并不代表能打赢我!”

    这话说的确实不假,曦恒并未反驳。这时大师兄也脱身加入战局,二打一他们并未落得什么好处,仍然显得吃力。何况还有青彦在他手中,让他俩投鼠忌器不敢放手去搏。

    青彦年纪才不过十四岁,平时里练功丝毫不用心,又贪玩调皮,在他们这一辈弟子中武功稀松平常,也没习过无常心法,是以刚才被制住了要害。

    黑影僵几次想上前快速结束打斗,之所以三番两次没有动作,是因为看这两人年纪尚轻,他又是个极爱面子骄傲自负的人,根本没把这两后生放眼里,自然不屑上去插手。可时间若久,他也难免有些不耐烦。

    眼瞅着如此缠斗下去,那两小道士必会精疲力竭。越熹微微有些着急,她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清了清嗓子乖声道:“前辈,咱能不能先停下来不打了,你不是说要给我抓这小道士上云岭山吗?你打坏了怎么给我呀?”她眨巴眨巴无辜的杏眼,抠着手指看着白魅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