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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染怔了下,没想到希瑜反应这么强烈,看了样目露讨好看着她的慕相,轻轻的笑开。
对着屋里的下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待下人鱼贯而出,屋里只剩她们父女三人时,芷染才拉着希瑜往餐桌边走,并笑语晏晏的说道:“大姐,你误会了。”
“嗯?”希瑜一脸的狐疑。
芷染将希瑜按在板凳上坐下,自己与她相邻坐好后,才说:“是我去求的祖母,让她把袁姨娘弄出去一天,而这办法也是我想的。”
希瑜望了眼芷染,又望了眼不断点头的慕相,不解的问:“为什么?”
芷染耸耸肩,笑得无奈的说:“没办法,袁姨娘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她天天待屋里不出去,我只能用这样的办法。”
希瑜黛眉轻蹙,追问:“你要她的什么?”
芷染伸手往希瑜脸颊上一捏,说:“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快点吃饭吧!”
希瑜‘噢’了一声,落寞的说:“好吧!我不问了,不过这事娘知道吗?不会伤娘的心吧?”
慕相忙出声,讨好的笑说:“你娘知道的,还是你娘跟我说的这事!”
芷染轻轻看过去,想来应该是祖母思虑比较周全,事与告诉了娘亲,免得她想不开,娘临走之前又将事情告诉了爹。
“这就好!”希瑜捧起碗,低头吃了两口,一脸窘红的抬眼,偷偷瞅了慕相几眼,这才犹豫的张口。
“爹,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
慕相安抚的说:“没事!不过下次爹希望瑜儿能相信爹的说话呢!爹说过,以后肯定不会骗你们,你们想知道什么爹都会告诉你的。”
“嗯!下次我不这样了。”希瑜窘红的脸微微垂下,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间,算是愉快的用过了晚餐。
芷染与希瑜手牵着手就要离开,慕相这才叫住芷染说起今晚的正事。
“晚上让爹的人过去看看吧!你在屋里等消息吧!”
芷染摇首轻笑的拒绝道:“不了,爹。我想自己去看看,反正是自己家里,总不至于有什么要人命的事情吧!”
慕相想了下,就同意了。
他说:“嗯!爹让两人在院附近守着,有什么事,你就大叫一声,千万不要逞强。”
“好,我知道了!”芷染轻笑的没有说破。
她怎么可能大叫,这么一叫,明天袁姨娘回来,不就什么事都知道了吗?
将希瑜送到她小院的门口,芷染这才折回自己屋里。
锦绣姐妹俩见到芷染回来,就兴奋的迎了上来,俩人各穿了一身男儿装,绣儿手里还拿着一件男装,在芷染的身上比划。
“小姐,你回来啦!快换衣服,快换衣服。”
“这是?”
芷染懵了一下才说:“等会儿要去袁姨娘院里,我没得空去青楼。”
锦绣姐妹俩对视一眼,说道:“我们知道啊!但是小姐要过去,肯定要换行装啊!如果被人发现了,至少不会怀疑到小姐的身上啊!”
芷染眼眸一翻,没好气的说:“我怎么可能被人发现。再者,你当人家都是傻子啊!我这样的身形,换了一身男装在家里走动,别人也看得出来是我好么。”
毕竟谁家盗贼只有十岁的身高,又不是街上被逼无奈的小偷。
“啊!不换啊!”绣儿觉得被人浇了盆冷水一样,瞬间就没劲了。
芷染哭笑不得的说:“不换,而且你们也不准跟了去,这次行动我一个人去。”
看她们这装扮,就知道她们打算跟行,芷染便将话说在了前面。
锦绣姐妹俩同时不满的出声,“小姐,怎么这样嘛!”
芷染翻了翻白眼,轻斥:“人多只会引起人的注意,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芷染看锦绣姐妹俩失望的表情,好笑的说:“最多我穿你们替我准备的衣服去!这次是办正事,十分的重要,不要闹了啊!”
锦绣姐妹俩见芷染一脸认真的神色,当即也不敢使小性子说要跟了,忙侍候芷染沐浴换了衣服。
芷染在屋里休息看了一会儿棋谱,待到夜色差不多后,这才潜入袁姨娘的院里。
袁姨娘不在府,她院里的下人也休息得特别早。
芷染倒是来过袁姨娘院里,知道她的卧室是哪一间,熟门熟路的到了门前,侧耳倾听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
今晚的月光很暗,照进屋里的光十分的微弱,使得袁姨娘的房里看起来就跟漆黑一片差不多。
好在芷染夜视的能力还不错,四周看了一眼,这才开始地毯似的搜查。
“这女人倒是有财!”芷染小声嘀咕一句。
她整个梳妆台堆满了各种首饰,衣柜里上层是衣服,下层是两个大箱子的珠宝首饰。
“也不知道是不是相府的银子!”芷染一边找兵符一边小声不满的嘀咕。
若是相府之物,这些就原该是唐素卿所有,芷染能高兴才奇怪。
正翻箱倒柜的时候,芷染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过来,她忙四下看了一圈,找位置藏身。
芷染隐藏在屏风的后面,只见闫嬷嬷提个一个灯笼小心翼翼的进了屋,进屋关门前,还贼头贼脑的左右看了几眼,发现并没有人看到,这才安心的将门关上。
芷染皱着眉,不解的看着闫嬷嬷,看她往梳妆台边上走,心里冷笑一声,猜测闫嬷嬷该不会是趁着主子不在,进屋偷东西的吧!
若真是这样的话,袁姨娘可就是一个笑话了,自己养的人,竟然是这副嘴脸。
芷染幸灾乐祸的看着闫嬷嬷,只见她越过梳妆台,直接往床边走去,在床头翻了翻,像是摸索什么。
不一会儿,芷染就听到一声响动。
闫嬷嬷直接爬上床,将墙边的床幔缓缓掀起。
芷染定晴一看,就见闫嬷嬷直接消失了。
芷染又等了一下,直到没有动静了,她才三步并两的走到床边,爬上床一看,原来是一条密道。
“相府姨娘的屋里,怎么会有密道?”芷染危险的眯起眼。
她猜测这密道的事情,慕相应该是不知道的。
否则的话,慕相应该早就让人来查了。
芷染望着一道漆黑的密道,没有多想,就小心翼翼的顺着下去了,密道的越往里走,就越亮。
直到里面有声响传来,芷染这才停了脚步,细心聆听里面的对话。
“你家主子怎么回事,这时候去山上求子!”说话的是一道男人的声音,说话的语气并不好。
闫嬷嬷声音也透满了不满,低斥道:“你当主子愿意吗?还是被老不死的叫去的!还有,什么叫你家主子,小姐也是你的主子!不要以为老爷不在了,就可能对小姐不敬。”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不耐烦的说:“我知道,不过就是怒其不争而已!当年若不是小姐,老爷也不可能死得这么冤枉。”
闫嬷嬷几声叹息说:“还说这些做什么,老爷直到死都是护着小姐的,你若是心里对小姐不敬,老爷地下也不会安乐的。”
男子不悦的叫嚣道:“我能不知道,我要是想不通这些,也就不会在替小姐卖命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跟小姐说的事情,她考虑得怎么样了。”男子不耐烦的打断了闫嬷嬷的指责,说起了正事。
闫嬷嬷沉吟了一下,才说:“小姐有些担心,这事安全不,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小姐倒是不担心自己,但是小小姐还这么小,还有大把的好时光要过。”
男子斥责说:“成大事不拘小节,小姐是不是忘了,当年爷就是被狗皇帝杀了的!如今小姐只要愿意拿出兵符把兵马全部都招回来,我们掌握了朝里五分之一的兵权,说不定也能对抗一番,毕竟护国公可是巴不得皇上快点死呢!我们都能查出老护国公夫妻是被皇上害死的,别说护国公自己查不出来!”
芷染惊讶的捂着嘴,心里诧异极了。
原来默之的爹娘都是被皇上害死的。
若是这样的话,默之自己身上中的毒,难道也是……
而且这杀父杀母之仇,默之查清后,难道真的能忍吗?
可若是不忍的话,他就势必要与皇上为敌,到时候景南瑾肯定是站在皇上一边,然后二姐,再然后她们……
“这可不一样,护国公一直以守护南乌国为己任!至今没有动作,可能是不想动摇国之根本。”
闫嬷嬷也不傻,护国公毕竟是南乌国的守护神,哪里会亲手打破这一切。
男子冷笑一声,说:“不要看护国公年轻,就轻视他!心思极深沉呢!我们的人,在护国公府潜伏了几年,至今还没有得到信任,护国公的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说来看是泄气。不摸清楚护国公的心思,我们也不敢冒然与他结盟。”
“和护国公结盟?你这跟小姐说了吗?小姐不会同意的!难道你不知道护国公与相府三小姐的关系,我们与护国公结盟是与狼为盟。”
男子气急败坏的说:“做大事哪能只顾这些儿女私情。”
闫嬷嬷也急了,大声斥道:“可你也看看你是什么大事,你是想推翻朝廷,你觉得护国公会同意吗?不要忘了,护国公可是姓景的!皇位虽然不是他们家的,可是这江山却是有他们家一半,他能容许吗?”
男子大声咒骂道:“蠢货,我自然不会直说!肯定是骗得护国公一起对付朝廷行,只说是为了报仇啊!护国公难保不心动。”
“不行不行,这事得缓缓,毕竟推翻了朝廷,事后怎么对付护国公,这可不是一件易事!民间,护国公府的声望,可是比朝廷还高。别到时候给护国公做了嫁人,助他登上了皇位。”
闫嬷嬷思来想去,怎么都不同意。
男子沉默的一声叹息,“算了,这事以后再说!你还说兵符的事情,小姐到底是怎么决定的。”
“小姐同意了,这个给你!”
芷染站得远,只听得到声音,看不到人,也不知道闫嬷嬷给了什么给男子。
只见男子不满的说:“我要的是兵符,她给我一张纸上盖一个章是什么意思。”
闫嬷嬷一声冷笑,轻斥道:“兵符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由小姐自己保管,你只要拿这个出去,不就证明了兵符在你手里么,怎么着,难道你还有其他的用途,光这个还不能说服人信你吗?”
男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嘀咕,“真是妇人之家。”
闫嬷嬷不敢示弱的说:“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
对于袁映雪,闫嬷嬷是十足的真心,把她看得比自己亲生的还重要。
毕竟她深知一个道理,只有主子好了,她们这些跟在主子身边的奴才,才有好日子过。
“行行行!她是主子,她说了算!”男子不满的说道。
闫嬷嬷答得顺溜的说:“你知道就好!”
俩人沉默了一下,芷染才听到屋里又有声响。
“小姐不会真的打算再生一个孩子吧?这时机,可不适合再生一个孩子。”男子声音里透着担忧。
闫嬷嬷没有满口应下,只道:“小姐有分寸的,她知道眼下什么是最重要的。”
芷染听到后面,见她们没有再说重要的事情,便悄然转身先一步离去,免得被人发现。
芷染一路回到屋里,躺到自己的床上,心这才安定下来。
锦绣姐妹俩一直在屋里等芷染,见她回来后,二话不说,直接躺到床上去,当下紧张的说:“小姐,没查到什么也没关系,我们下次再继续。”
芷染摇了摇首说:“不是!你们先回去睡觉,有什么明天再说,我也累了。”
锦绣姐妹俩见芷染神色复杂,也没有多打扰她。
“我这怎么越来越负责啊!”芷染烦躁的抓了抓秀发,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坐了起来。
她得先将刚才听来的事情理理顺。
首先,袁映雪狗胆包天的竟然想造反。还真是狗急了跳墙,连这种事情都敢做,平白连累她们。
不论她成败于否,身为相府姨娘的她,这样闹开后,相府肯定要受到不小的抨击,而相府的好坏,到时候就全是皇上的一句话。
无端端的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无辜之极。
再者,老护国公夫妻竟然是被皇上害的,这消息若是袁姨娘的人都知道,默之没道理查不出来。
只是默之一直未有动作,不知道是在图谋什么,亦或者他私下有动作,只是她还不知道,只待最后收网而已。
而且护国公府竟然还有袁姨娘的人,这事不得不妨,今日不受用,不表示以后不受用。
最后南乌国真的起了内哄,不往大的说,一些平民百姓受苦,就是她们相府,她们姐妹夹在中间也是极为难的。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默之再怎么顾念百姓,他到时候应该也只会顾全大局,而不会在意皇上的成败。
可是君南瑾一定在意,若是如此,就又成了三方争斗。
“啊……”芷染一声嘶叫,想起这些破事,她就烦躁。
“小姐,你怎么了?”房门立即被推开,锦绣姐妹俩冻得通红的脸闯了进来。
芷染怔了下,傻眼的看着锦绣姐妹问:“不是让你们回去休息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锦绣姐妹俩揉了揉冻僵的小脸说:“我们看小姐神色有些异常,十分担心。”
芷染哭笑不得的说:“傻姑娘!算了,今晚你们也别回去了,我们三个人一起睡吧!”
好在她的床够大,三个小姑娘身形又单薄。
锦绣姐妹俩一声欢呼,一身凉意的上了床,芷染无奈的说:“你们啊!下次不要这么傻了,起码也去隔壁的耳房休息啊!守在我屋门口做什么。”
坏也坏在她想事情太专注,并没有注意到门口站了人。
要不是她一声怪叫,这对死心眼的姐妹,说不定就这么站一晚了,明儿指不定还要受凉。
芷染调动内息,两只手分别放在她们的后背后,将两人身子捂暖了,这才把被子盖好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快点睡觉。”
锦绣姐妹俩一左一右睡在芷染身边,都侧着身子看着她,一脸担忧的问:“小姐,你今晚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啊?”
她们想不明白,不就是去袁姨娘屋里寻兵符吗?怎么小姐一脸阴沉的回来后,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呢!
芷染叹息一声,看了看两眼,才轻声说:“兵符没有找到,不过知道袁姨娘正打算利用兵符做点事情。”
“什么事?”锦绣姐妹俩异口同声追问。
芷染轻叹道:“造反。”
锦绣姐妹俩同时倒吸一口气,这件事情在她们的想法里,是十分遥不可及的,甚至连想都不能想的问题。
绣儿惊过就质疑,“袁姨娘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锦儿却是不解的问:“小姐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书信往来吗?小姐有没有拿一些出来,留做证据啊?我听人说,造反是诛九族的,我们在不在袁姨娘九族之内啊?”
芷染失笑的说:“她怎么可能留这么明显的把柄,我是听到闫嬷嬷和一个男人的说话。原来袁姨娘屋里有密室,她将自己锁在屋里,一锁一个下午,可能就是去了密室,或者从密室里出去了。”
锦绣姐妹俩震惊的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说:“密室?是不是就是像贮存食物的地洞一样啊!”
芷染黑线的看着惊奇的绣儿,无语的说:“你这比喻还真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是不是这样?我还没见过。”
绣儿一脸兴致勃勃,芷染想了想,觉得其实也是差不多的。
她无奈的说:“是啦是啦!这事,你们自己知道就好,不要跟别人说了,爹娘也不许。”
锦绣姐妹俩同时翻白眼说:“小姐,我们知道啦!每次这样叮嘱,显得我们好像很没脑子似的。”
“嗯哼,你们知道就好!”芷染一声取笑。
三人在床上闹了起来,又说说笑笑,折腾到很晚才睡着。
次日一早,芷染一脸惺忪到了学样,岳珊取笑说:“怎么了,昨晚做贼了吗?还是昨天自马上摔下来,被吓到了?”
芷染无视岳珊的取笑,迳直回了座位。
岳珊嬉笑一声,又对希瑜说:“今晚放学了没事,我带你去骑马吧!不在家院里学。”
希瑜腼腆轻笑,摇了摇首,羞涩的拒绝道:“不用了,晚上我回家里学就好了,昨天学院里的事情,我爹都知道了。”
“嗯?你爹亲自教你吗?”希瑜惊讶的瞪大了眼。
她嬉笑道:“慕相是文官,我还不知道他马背上的功夫也厉害呢!”
希瑜尴尬的轻瞅了希瑜两眼,一脸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芷染也诧异的侧目看了过去,她之前也没听希瑜说起,并不知道慕相说了要教希瑜的事情。
“不、不是!是我爹和均浩都知道了!而、而且均浩还被我爹说了几句,让他教我学这些!”
希瑜说完,一张脸顿时通红的垂下。
她一点都不想告诉岳珊这些,怕岳珊难过,可是岳珊问了,她又不敢骗她。
“噢噢,这样啊!呵呵,那很好啊!有他教你,很好!嗯,挺好的!”岳珊一声讪笑,语无伦次的说道。
芷染看了眼瞬间落寞了的岳珊,心里轻叹着,只盼着她尽早自己走出来。
三人沉默的时候,门口一阵骚动,芷染抬眼看去,只见是昨天冒失的姑娘,顶着一张红透了的脸,拿了一个盒饭,迟疑的走了过来。
“慕、慕小姐,这是我亲手做的,希望你能收下!”
岳珊见芷染没有动静,接过饭盒,嬉笑说:“真的亲手做的吗?我们可有口福了。”
傅觅儿腼腆一笑,紧张的看着芷染,挫着手说:“对、对不起,昨天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芷染脸色不好的讽刺道:“怎么?你还想有以后。”
傅觅儿胀红的脸,急得快哭了似的,忙否认说:“不不不,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芷染抿着唇抬眼,看着她一脸的小心翼翼及满目的晶莹,松了口说:“算了,这事过去就过去了,你也别记在心上了。”
傅觅儿一喜,眼中的泪珠直直划过,她用手直接一抹,高兴的望着芷染问:“那以后我可不可以过来找你一起玩啊!”
芷染哭笑不得,有这姑娘玩,也得有命玩啊!
她揶揄说:“行,只要不是射箭的时候,毕竟,我也是怕死的。”
傅觅儿窘红了脸,忙表示说:“不会不会!我以后不会了。”
得了原谅的傅觅儿,心情很好,拉着芷染说:“你尝尝我做的早点吧!我做了一个上午了,希望你喜欢。”
芷染在傅觅儿的盛情邀请下,吃了几筷子,发现味道确实很好,当即就出声赞扬了几句。
直到夫子快来上课了,傅觅儿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还约了下次再给芷染做早点。
中午的时候,芷染背着小药箱连午饭都没吃,就去了太尉府给唐老夫人看病。
唐梦岚见芷染这时候过来,又穿着一身学院的衣服,当下就心疼的说:“傻孩子,饭都还没用吧?”
芷染轻笑的说:“姨母,中午时间短呢!在学院里用过就来不及了。”
“嗯!你忙着,姨母去给你准备,马上就能吃了。”
唐梦岚说完就出去了,屋里就留了太尉夫妇和几个下人丫鬟。
唐太尉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的说:“你这孩子不要太拼了,银子是挣不尽的。”
芷染不解的看去,目露迷茫。
唐太尉尴尬的说道:“我听人说,你去给慕容先生看病了,你白天上学,晚上还看病,中午还不吃饭来这里,你身体吃得消吗?”
芷染听着唐太尉中气十足的斥责她,轻笑的说:“外祖父身体好像好了许多呢!”
唐太尉不悦的瞪了一眼,继续说道:“你还和惜然公主打赌,你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芷染耸耸肩,对于这事,她十分无语的解释。
“这跟我没有关系,是惜然公主先挑衅我的。”
唐太尉冷哼说:“怎么就挑衅你一个人呢!”
芷染笑盈盈的说:“可能我太优秀了,惜然公主嫉妒我吧!”
唐太尉目光像要剜芷染一块肉下来似的,被她气得不轻。
过了好一会儿,才问起:“昨天你们姐妹没受伤吧?”
芷染睁了睁眼,目光柔和了许多,道:“没事!就是一个不长眼的小姑娘而已,不过心思看起来倒是挺单纯的,而且今早还亲自做了早点拿来给我赔不是。”
“没事就好,下次自己要注意一点!”唐太尉一板一眼的说着。
唐老夫人有些听不下去了,轻笑的对芷染说:“你别看你外祖父说话硬梆梆的,其实他是关心你。”
唐太尉粗声粗气的吼道:“我是怕她丢我的脸。”
芷染也不理会别扭的唐太尉,对老夫人轻笑道:“我知道的。”
“外祖母,我配了帖药,待会儿针炙完了,我就给你敷上,三日后,我再来取换药,刚敷上会有一点点刺刺的感觉,要忍耐一下。”
“好!”
唐老夫人自己没多上心问药是什么用的,唐太尉却是十分关心,追问了许久,直到芷染针炙完,敷上了药,这才算完事。
芷染看着差不多了,又替唐太尉把了脉说道:“外祖父的身体恢复得很好,过不了多久,就会痊愈了。”
唐太尉特别冷傲的应了一下。
唐梦岚进屋几趟看芷染终于忙完了,接着她说:“总算忙完了,快些吃饭吧!别饿坏了身子。”
唐太尉没多留,粗声粗气的说道:“以后吃了饭再来,别是故意想骗饭吃。”
芷染无奈的轻笑,和唐太尉接触下来,发现他怎么是这么别扭的一个人,明显就是关心人的话,一定要说得这么不好听。
好在她聪颖,还能听出深意来,一般人,不被她气死才怪。
芷染在太尉府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这才起身告辞,本来太尉府的马车是要送她去学院的。
但是在门口碰上久候了的护国公府马车,送芷染出来的唐梦岚便笑着说:“既然你有事,姨母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好的!姨母进去吧,我走了。”芷染挥了挥手,上了护国公府的马车。
芷染看了看天色,心里琢磨着,这下午又得旷课了,不过她也是有话要和默之说,这才没有拒绝的。
一路到国公府,难得看到默之十分的悠闲,一身装束极轻松的站在院里,看到芷染走了过来,就朝她招了招手。
芷染注意到默之之前在练箭,旁边站着的小厮手里还捧着箭支,当即有些惊讶的说:“你竟然这么闲了啊?”
默之拍了拍芷染的脑袋说:“往后中午没事的时候就过来,我教你骑马射箭。”
芷染目光微暖,嘴角扬起弧度,笑问:“是不是知道我昨天差点出事了啊?”
默之目光深深的看来,也没多说,而是招了招手,一个下人就捧着一个锦盒过来。
默之将锦盒打开,拿出一副手套递给芷染说道:“时间匆忙来不及,这是我娘生前用过了的,虽然你用大了许多,不过总比没有强!你的已经在赶制中了,过几天再换新的。”
芷染感动的看着面前这副小巧的手套,看起来还有七成新,显然之前的主人对这副手套极重视。
“这个给我套,不合适吧?”毕竟是默之娘亲的遗物,又用这样的锦盒装着的,肯定是十分珍贵的。
“没关系!你先戴着吧!家里没有其他人,这副手套是我爹亲手给我娘做的,他们要是看到你能戴上它,肯定十分高兴。”默之拿过手套,眷恋的轻轻摸索着。
芷染心里一软,下意识的抚上了脖上的玉佩。
默之之前怀念家人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摸着她脖上的玉佩。
“默之,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芷染想了想,决定还是和盘托出。
本来她来这里之前,还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的,但是看到默之对她的用心后,忽然觉得这些事情,默之也许愿意与她一起承担。
默之接过芷染的小手,轻轻的将手套套了进去,握着她的小手揉了揉,轻道:“你说。”
芷染看了眼旁边的下人,默之即会意的说:“你们都下去吧!”
等到附近下人都退散了,芷染这才仰了脖子看着默之问:“你知道你爹娘为什么会过世吗?”
默之目光一闪,眼中翻过惊天惧浪,不过却也是眨眼间的功夫,他很快便稳住了情绪。
他说:“怎么好好问起这些。”
芷染目光微黯,他果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的。
“我听人说,老国公和夫人是被皇上害死的。”
默之猛然看向芷染,目光如炬的追问:“你听谁说的?”
芷染安抚的轻轻拍着默之的胸膛说:“你不要紧张,听我慢慢说。”
她知道默之担心什么,毕竟这种事情,不是小事,若是背后有一个把这些事情都查清楚了,他图谋什么呢?
“跟我来!”默之抬手制止了芷染张口继续要说的话。
他话语很急,动作却十分轻柔的牵起了芷染,一路到了书房后,又将她领进了密室,这才开口。
“现在说吧!”
芷染好奇的四下打量了一眼,才故意轻松的知说:“怎么你们这些人家里都喜欢装密室呢!连我们府里的袁姨娘屋里都有一间。”
芷染笑得轻快,就是想活络一下气氛。
但显然她的目的没有达到。
默之皱着收追问:“一个姨娘屋里有密室。”
芷染轻应了一声,也收起了笑脸,将昨晚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全告诉了默之。说完,也还自嘲的轻笑一句。
“本来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这事的,毕竟你也知道我二姐和君南瑾的事情,我又只是听说,我不想这中间产生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默之轻轻拉过芷染抱入怀里,声音颤抖的说:“我早就知道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嗯!”当时的默之不如现在刚毅。
像一个坠入凡间的美少年,长有一双与人不一样颜色的淡紫色唇瓣,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人挪不开视线。
不过当时的她,满眼都只有银子,为了一株药材和他吵了起来,后来知道这是他救命的药材,便割爱了。
“其实我当时就是在逃亡,那时我就知道了!要不是有人相护,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芷染诧异,不知道当年的默之背负了这么多。
当年她才七岁,默之也不过十四岁。
“你……”
回想到过往,芷染突然离开默之的怀抱,抬眼诧异的看着他。
“你早就知道,你为什么还……”
她以前只知道皇上忌讳护国公府,因此,不愿意和护国公府有过多的牵扯,但是如今说开,默之是早就知道他们之间在的路不好走了,却是毅然而然的决定和她一起走。
“我恨的是皇上,不是太子!太子这人,我观察过!品性不坏,算是劣瓜生了一颗好枣。”
芷染哭笑不得的看着默之,吐槽道:“这全天下,怕也就你敢这样说皇上和太子了吧!”
芷染轻轻的倚入默之的怀里,问:“你是不是早有打算,决定好了怎么做。”
“嗯!”默之轻轻应了一声,却是让芷染一颗心都安心了下来。
俩人静静相拥了片刻,默之才一脸眷恋的蹭了蹭芷染的发顶说:“我不怕外界的力量,我就担心我再怎么努力,也敌不过老天。”
芷染在默之的腰上重重揪了一下,轻斥:“我都不信这么飘浮的东西,你还相信这个吗?”
默之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芷染才有些悲伤的说:“你是担心你的身体吗?”
“嗯!”
芷染眉眼微垂,问:“百花林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她没有去过百花林,只听师父师叔说了,而且三申五令不准她去,想来是极可怕的!
现在见默之这样,更是觉得不易,一个连对付皇上,都胸中有沟壑的男人,却被一个百花林难倒了,想来,百花林是何种的可怕。
“等再过几年,我及笄时,若是还没有寻到救治你的办法,我们就一起去百花林吧!”
默之搂着芷染的手臂一紧,说:“不用,这事我会自己去办。”
芷染当即就不悦的掐着默之腰侧的肉,紧紧的不松手,一脸盛怒的说道:“你敢一个人偷偷去试试!看我怎么收拾你!再说了,不单是你,还有我弟弟,你们俩我都要救,你敢偷偷瞥下我一个人去,我就敢偷偷溜去!看我们谁敢谁。”
默之紧张的捏住芷染的下巴,俊眸微睁,厉声喝斥:“你保证,你不会一个人去。”
芷染用力的甩开捏住她下巴的手,冷艳的驳道:“你要是保证在我及笄之前,不一个人偷去,让我陪你一起去,我就不偷溜去。”
俩人互相看着,同样气势凌人,互不相让。
最终还是默之叹息一声说:“到时候你听我的指挥。”
芷染想了下,狡黠一笑,倚入默之的怀里,轻声道:“这也行!”
反正两个人在一起,就该凡事有商有量,再说,张爱玲不是说过么,女人有说话不算数的权利。到时候谁听谁的,就各凭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