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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染开始正经的跟着李大夫学习毒术,用李大夫的话说,他在使毒这方面只能算是门外汉,但对付一般人却是绰绰有余。
等芷染真学起了来,才知道什么叫做门外汉,也幸好李大夫是门外汉,若是门内的高手,指不定多逆天。
这日午后,芷染在李大夫的密室时,正听着李大夫说各种毒药的特性,可是听了半晌也没听到有一种毒,会让人手腕连脉博都探不出来。
芷染想了想才开口问:“师父,有没有一种毒,会让中毒的人全无脉息?”
李大夫随口敷衍道:“全无脉息不就是死了吗?”
芷染撇了撇唇,说:“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手腕没有脉博,但是颈间还是有的。”
李大夫这才抬眼,认真的看着芷染问:“你怎么想到问这些?”
芷染耸耸肩,随性的说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她自然不可能说出这人是谁,默之不承认他的身份,自有他的用意,虽然不知道默之在玩什么把戏,但芷染还是尊重他,不拆穿他。
“这个我倒不清楚,我所了解的毒,都是自你师叔处得知的。”李大夫淡淡的说完,目光又落到他手中的药材上面,继续向芷染解释每一道药的特性。
芷染皱了皱眉,有些不满。
竟然是连师父都没有听过的毒药,想必是十分厉害的,也不知道默之怎么染上的。
“若是有这种毒,师叔能解吗?”芷染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大夫手中动作骤然一僵,神色复杂的切的看了眼芷染,凉凉的说:“我不知道。”
他和师弟有近十年没有见面了,师弟如今的修为如何,他也不知情。
“不过,至今还没碰到你师叔不懂的毒。”出师这么久,还没有什么毒是能难得师弟他的。
“噢……”芷染感兴趣的扬了扬眉,追问:“他人在哪里,师父知道吗?”
李大夫停了手里的动作,奇怪的看着芷染。
“你今天是怎么样?你身边有人中了这样的毒?”
“没有,我们这种小村,怎么会有人中这样的毒,我就是好奇,想知道罢了。”芷染不敢再多问了。
李大夫有些质疑的看着芷洒,挑了挑眉说:“若是真有这样的人,你就带来让为师瞧瞧,说不定为师有办法。”
芷染拒绝上当,仍旧不松口的说:“我不过随便说说罢了。”
怕师父多问,芷染又忙问:“对了,师父你知道哪里有武师请吗?我想请武师回来教胡家兄弟武功。”
李大夫挑高了眉,笑问:“怎么,你还打算让他们学武?你到底想把他们培养成什么样的人才啊!听说,你还打算教她们医术?”
芷染憨笑的揉了揉鼻子,也没有反应,只是说道:“这不是看着都有用,所以都让他们学一下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李大夫挑高了眉,也不拆穿。
突然间,一双手探了过来,在芷染的身上摸了摸。
芷染神色有些古怪,主要归于现代网络太发达,什么消息都传得沸沸扬扬,所以对李大夫这么亲密的身体接触,芷染心里还是很抗拒的。
不过他自然知道师父不可能是有恋童癖的变态。
只听师父说:“身子骨倒是不错,适合练武,不过这年纪有些过了。”
芷染眼神一亮,“师父你会武功?”
李大夫似笑非笑的睨视着芷染,“你觉得呢?”
芷染弯腰讨好了说:“肯定会,师父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有你不会的。”
李大夫即不承认,也不否认,反而回答芷染之前的问题,“听说隔壁县里有间镖行,到他们那儿问问,看有没有愿意来当武师。”
“师父怎么知道的?”芷染奇怪的看着他。
李大夫抬手作势要敲打芷染,“为师走南闯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芷染哑然笑道,想到师父偶尔会出诊,可能是途中看到的吧!
“为师教你一套口决,你要记住了,然后每日回去后,照着口决练。”李大夫突然说起。
芷染木讷的点了点脑袋,看着李大夫嘴一张一合,听着他说话,怎么觉得这套口决有些奇怪呢?
“师父,这是什么口决啊?”
“反正为师不会害你就是!”李大夫难得起了玩心,像顽皮的孩子一样,故意吊着芷染的胃口就是不告诉她。
芷染默背着,觉得这是一套吐气吸纳的口决,眼神闪了闪,有了笑意。
当晚,她就按师父的说法,练了这套口决,打坐时间较长,引来一家人围观。
最后芷染还是推托说:“坐着想些事情。”
就这样才瞒了过去。
饶是如此,语烟还不满的说:“怪吓人的,还以为你入魔了呢。”
芷染横了一眼语烟,没与她辩。
翌日一早和益东说了请镖师来当武师的事情,益东虽然赞同,但却没把握的说:“这种镖师多不会愿意来当私人武师吧!毕竟和护卫差不多的,镖师总是自由一些,而且待遇也好一些。”
芷染拢了拢眉,倒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种说法。
“你知道镖局的位置吗?”
“知是知道,不过从这里过去要两个时辰,路程有些远。”益东如此说道。
芷染心中默想了一下,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差不多就是整个上午的时间了,确实挺远的。
路上若是没耽误,又请人顺利的话,一天来回刚好,若是中间随便遇上一点事情,可能就要在隔壁县里过夜了,毕竟赶夜路不安全。
“明天店里有事情吗?”芷染抬眼问话。
益东张嘴笑说:“倒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说好了过两日就让益北他们去青河县了,这几日都在抓他们的学习进度。”
“青河县的铺子不能总空着,他们早一点过去,也早一点能将铺子建立起来。”
芷染了然的颔首,不过还是决定了明天去隔壁县。
“今晚你就出一些题目给他们明天做,晚上回来了再检查,我们就带上胡松去镖局。”
对于芷染的说话,益东从来不会反对,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回到家里,芷染就把她要请镖师回来的事情,和唐氏说了,唐氏对这事是赞同的,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不忘提点:“早去早回。”
“娘,我晓得的!”唐氏浅笑应对。
用晚餐的时候,秀兰神色复杂,满腔心事的模样。
芷染看了她几眼,见她心不在焉,又不打算说的模样,便忍不住先问了出口。
“二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秀兰惊得抬眼,神色有些慌乱的摇了摇首,不自然的说:“哪能有什么事啊!”
芷染不信任的看着秀兰,秀兰尴尬的捧着碗低垂了脑袋,扒着一碗白米饭。
瑶瑶用公筷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秀兰面前的小碟子上,并说:“娘,吃菜。”
她们为了适应唐家,和唐家坐在一桌用餐,自然是遵循唐家的规矩来。
刚开始她们觉得有些麻烦,时日久了,倒觉得这样挺好的,最重要的是显得干净卫生。
芷染看着瑶瑶沉静的眸子,挑眉询问。
瑶瑶目光一闪,看了一眼秀兰,又看了一眼芷染,芷染会意的没再多问,而是等吃完饭后,和瑶瑶到了另一间屋后,才说起这事。
“你娘是怎么回事?”芷染开门见山的问道。
秀兰她们母女在这家里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了,秀兰性子内向腼腆,瑶瑶早熟懂事,芷染早就将她们当做亲人看待了。
现在秀兰情绪不对,明显有事,她自然会关心一二。
“今日下午姥姥过来找过我娘。”瑶瑶眼神微黯。
瑶瑶口中的姥姥就是蔡老娘。
芷染眸色不善,眉峰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满脸嫌恶的说:“她又来找你娘做什么?不是不认识她这女儿了吗?”
“可能是看我们现在住在姐姐家里,觉得我们发达了吧!”瑶瑶眸中闪过一抹自嘲,有着与她年纪不符的成熟。
看着颇让人心疼。
芷染牵起瑶瑶的手,重重的捏了一下,拉回她的思绪,笑盈盈的看着她说:“好了,不要想太多了,再大的事情,还有我这当姐姐的呢!你呀!整天思虑这么重,都快赶上小老太婆了。”
瑶瑶怔了一下,唇角微微弯起,笑容还未到达眼底,就收敛去了。
“姥姥找娘要银子。”瑶瑶轻声说话,担忧的眸子却是看了芷染几眼。
芷染倒不惊奇,蔡老娘找上来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银子。
虽然各种借口可能会不一样,但目的肯定都是相同的。
芷染好奇蔡老娘在这样对待秀兰后,怎么还有面对找她,问道:“阿嬷有没有说为什么?”
“见姥姥时,娘没让我在边上,我还是偷听的,听得不太清楚,但知道是为了小姨。”瑶瑶眸中一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空洞的大眼浸满了悲伤。
“凤娇?”芷染想到她目前要用银子的地方除了嫁人,还真没有其他。
不免诧异的轻呼,“小姑她有对象了?要嫁人了?”
“嗯!和姥姥谈完后,娘有回来说过,小姨要嫁人了,姥姥让娘准备五百两银子,说是要让小姨风光大嫁。”瑶瑶撇了撇唇,脸上难得浮现起孩童该有的模样。
但不过也就是一眨眼间的事情,又换上一副老成的模样。
芷染算是明白了瑶瑶眼中的悲伤为何了,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替她娘觉得可悲。
同样都是蔡老娘的女儿,但两者之间的距离却是天差地别。
芷染倒是知道,以蔡老娘的性格,若是得到了这五百两,必定不会全部当做嫁妆陪嫁给凤娇,但总也不会像对待秀兰这样绝情。
“你想怎么样?”芷染揉了揉瑶瑶的脑袋,满目怜悯。
瑶瑶小小年纪,一身戾气的说:“我能怎么样,别说是五百两,就是五两我们家也是拿不出来的。”
芷染看不得瑶瑶这愤世嫉俗的模样,没好气的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厉声训斥道:“说什么浑话呢!怎么说也是我唐芷染的妹妹,唐家的表小姐,怎么会连五百两都没有!”
瑶瑶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眼中迅速盛满晶莹。
忍着泪花在眼眶中打转,为了不让眼泪划落,瑶瑶高仰起脑袋,一双眼用力的睁着,就怕眼眸一眨,脆弱的泪珠夺眶而出。
自从被爹赶出来,又被姥姥厌恶后,她就已经学会了不再流泪,她知道流泪并不能解决什么,只是让可怜的自己显得更可卑而已。
“在这等着!”芷染沉脸斥责。
她回身就从屋里拿了一千两银子出来,塞到了瑶瑶的手里,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厉声道:“把银子收好,这银子是给你零花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准自卑不准难过,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就不叫一个事,从现在起,你腰板给我挺直了,你也不看看你是谁的妹妹,你这副模样,打的可是我的脸面,你知道吗?”
瑶瑶下意识的拒绝,可被芷染大骂一通,一张脸胀得通红。
别看她只有五岁,但该懂的事情,她全都不懂,就是不该懂的事情,她也知道了不少。
这一千两银子,都足够她们娘俩安稳的过一生了,而芷染却说是给她们的零花钱。
这事说来还是芷染思虑不周,没有想到这里!
虽说现在秀兰在布衣坊帮忙,和希瑜一样,只负责在家里制做衣服就好,并不用到店铺里去。
但总也是在替唐家做事的,可是芷染觉得以她们的关系,总不至于像长工一样发工钱,这样平白就有点看低秀兰母女的意思。
在芷染一直没想到要怎么做的时候,这事也就一直没提,再加上现在事情多,芷染也忘了这一事。
今日还是瑶瑶这样一说,她才惊觉。
在瑶瑶她们的心里,不管在唐家过得如何,吃得多饱,穿得多暖,她们内心总是自卑的。
所以芷染才想到给她们一千两银子,让她们安心也让她们宽心。
她不担心瑶瑶心性变坏,这孩子自小过得不如意,尝尽了人间冷暖,比一般人更重情。
芷染强硬的态度吓到了瑶瑶,她不敢不收,一千两银子就像滚烫的开水一样,被她揣在上里。
惴惴不安的回了屋,把银子送到了秀兰的面前。
这边,芷染也是一副沉锁黛眉的思绪样。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到了唐氏的房间,希瑜和恩恩也在她房间里面。
“娘,我有事和你说。”芷染突然发现,这家里虽然有银子了,但是银子都在她的手里,家里吃穿都不缺,所以今日不是瑶瑶提起,她倒是没想过,好像这么久的日子里来,家里还从来没人开口跟她提过银子的事情。
“怎么了,瞧你严肃的模样。”唐氏看着问话。
她见芷染神色有异,连手边的绣活也停了下来。
芷染将刚才她与瑶瑶的对话告诉了唐氏,又说了她给瑶瑶一千两银子的事情。
芷染的银子,唐氏从来不过问,都是她挣来的,唐氏本来就是由着她花的,这一次更是花在秀兰母女身上,唐氏更加不会说什么。
她还道:“难怪秀兰今晚有些奇怪。”
芷染叹息说:“她们就是思虑太重了。”
希瑜眼神微凉,少了平日时刻挂在脸上的一抹和熙笑容。
她淡淡的说:“寄人篱下的日子,难免小心翼翼。”
唐氏心疼的摸了摸希瑜的秀发,希瑜抬眼看着唐氏时,眼中有了盈盈笑意,安抚着说:“娘,我没事的!”
芷染目光闪了闪,侧目看着希瑜。
几姐弟她年纪最大,对过往的记忆也是最深的,从天之娇女到农家之女的变化,她的感受更差。
而她刚才说的,应该是她初来刘家村,在蔡老娘她们手下过日子时的心态吧!
原本她们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平穷百姓,转眼间竟然成了主宰她们生活大权的人,她心情的转变应该比瑶瑶更强烈吧?
不过,芷染很庆幸,她们有一个很刚烈坚强的娘亲,再加上希瑜的性子天性温柔,才不至于扭曲。
至于语烟,在她来后,语烟已经好了许多,特别是有了心仪的对象之后,人随之也柔和了不少。
只有在提起帝都,说99999到他们爹和害她们落魄的人时,才会表现出心里阴暗的一面,但总归,一切都还是好的。
“你小姑成亲,我们也表示一下吧?”唐氏看着芷染,语气并不确定,一副商量的口吻。
芷染目光微晃,苦笑说:“娘怎么说自然是怎么做的,家里的银子藏在什么位置,你们都是知道的!虽然在银柜上下了药,但解药我也是给了你们的,事先服一颗就可以了,要用银子买什么干什么直接拿就是了,一家人,这些不用跟我说。”
唐氏唇角笑意加深,她说:“这不是怕你不喜欢她们,不乐意吗?”
“怎么会!娘高兴就好。”这事,她在听瑶瑶说起时,就知道是这么一个结局。
唐氏外刚内柔,心里总是惦记着刘三的一份恩情,总想着还这一份情。
现在蔡老娘她们只是要几百两银子罢了,她们如今有,唐氏自然不会吝啬。
芷染想了想,提议说:“娘,不然你也给我们几姐妹月例吧?”
“嗯?”唐氏诧异,不明白芷染怎么突然有这想法。
芷染拧了眉说:“也是刚才瑶妹妹和我说凤娇的事情,我才反应过来。之前虽然看秀兰在替大姐干活,但一直没提给她工钱的事情,就是不想伤人,让她觉得低人一等,是在我家打工的,但现在想来,她们净身出户,身上什么也没有,吃穿自是不愁了,但这到了花银子的时候,却是一文钱也拿不出来,总归是不好的,所以我想着,家里就统一由娘发月例吧,看多少合适,娘说一个数。”
唐氏听后,也赞同的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她想了想,当即与芷染和希瑜商量,“你们姐妹眼下也用不到什么银子,就给你们一人一两银子一月如何?”
希瑜和芷染肯定是没有意见的,一起说话,“娘说了算。”
她其实花银子的地方也不多,多是店铺里的事情。
“芷染用银子,娘就不限制了,你不比两个姐姐,这么多店铺要打理,钱财调配方面肯定很频繁,也管不过来。”唐氏接口说道。
芷染也想到了这里,不过唐氏先说出来了。
她眯了眯眼,笑得亲近的对唐氏说:“不过娘还是要给我月例的,可不许偏心。”
唐氏戳着芷染的额头,笑骂:“你这丫头,给来给去还不是你赚的银子。”
芷染瞪着眼,气呼呼的说:“这可不一样,娘给的银子就是香些的!”
“你就哄娘吧!”唐氏打趣的笑骂,眉眼却全是笑意,一脸欣慰的模样。
希瑜嗔了一眼芷染,故意笑话她,“你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富人了,还在乎娘这一两二两的,娘,我觉得你把小妹的月例还是给我吧!”
“少来!”芷染不满的哼哼。
“现在你和二姐的铺子都建立起来了,以后每个月的盈利,我都会交给娘,各人的产业,收益各人得,用三个不同的钱柜装起来,几个月后,你们也都是富人了。”
“照你们这样说,娘最穷咯。”唐氏眉眼带笑的瞅着两个女儿。
希瑜和芷染立即凑上前表态,“哪能啊!娘是最富有的人,因为娘有我们三个人的财产。”
唐氏在她们脸上摸了一下,才笑容满面的说:“娘是天下最富有的人,但并不是因为财产多,而是有你们四个宝贝。”
芷染眯了眯眼,笑得舒心。
她眸子一动,落到静坐在希瑜和唐氏中间的恩恩,上前两步蹲在他的面前,与他目光对视,笑问:“恩恩反正你也花不到月例,以后你的银子就都归我管了,我会替你好好存着,以后给你娶媳妇的。”
恩恩平静的目光微微起了波澜,对芷染对视一眼,他抿了抿唇,突然抬眼看向唐氏说:“我保管。”
唐氏眨了眨眼,半晌没回过神。
倒是芷染知道恩恩的事情,他明明就比一般人更加聪颖更加难能可贵,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封闭自己。
不过在她的面前,这小弟倒是挺心疼她的,为了她,一次两次的在她面前露出身手。
“好啊!你这小财迷,谈到银子才肯张口是吧?”芷染一手揪着恩恩的嘴唇,并他脸扯得都变了形。
唐氏见这架势,才回过神,立即拍掉芷染的手,宝贝的把恩恩抱入了怀,就差满口心肝宝贝的叫着了。
芷染看着吃味,和希瑜说:“娘可真偏心。”
希瑜捂嘴窃笑,打趣的说:“你若是能憋住一年不说话,一年后突然开口,娘也会这样对你的。”
芷染想到这场景,一张脸都绿了,一年不说话,她的嘴巴都会臭了的。
屋里正和乐融融的时候,秀兰一脸羞愧欲死的表情拉着瑶瑶进屋了。
秀兰对瑶瑶也是一向呵护,第一次看她这样粗鲁的对待恩恩,芷染挑了挑眉,目光落在瑶瑶微红的眼眶。
“二姑,你这是怎么了?”芷染上前一步,就将瑶瑶拉到了她的身边。
目光在瑶瑶身上打量了一下,注意到瑶瑶手掌红肿得厉害,明显被打过,一双通红的小手捏着银票,闷头闷脑的往芷染面前一递。
芷染瞬间明白出了什么事,挑了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秀兰,却看秀兰神色复杂,却是满目心疼的望着瑶瑶。
她叹息一声,也收敛了原本要说的话,转而温和的对秀兰说:“二姑,你干什么打瑶妹妹,这银票是我给她的,你打她做什么,有什么你来问我啊!”
秀兰脸色通红,晶莹的眼眸静静晃动,声音有些沙哑的说:“你知道是瑶瑶这孩子来和你说了银子的事情,所以你才……”
芷染打断秀兰的话,也不管礼不礼物。
她沉声问:“二姑,在你眼前我算什么?我两个姐姐一个弟弟算什么?我娘算什么?”
秀兰懵了,眼眶还有些湿的看着芷染,讷讷的说:“你们是我侄子侄女,你娘是我弟妹啊。”
“在二姑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啊?”芷染挑眉,厉声质问。
“自、自然!”秀兰有些慌的回话。
住在这里这么久,芷染她们一家,一向都是待她温和的,第一次以这种神色对她说话。
“芷染,好好说话,你吓到你二姑了。”唐氏瞥了眼芷染,虽然猜到了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却不赞同芷染用这种神色和口气与秀兰说话。
秀兰怎么说也是长辈。
芷染神色一敛,撇了撇唇,不再厉言相向,反而有些委屈的哼了哼鼻子说:“娘不要只说我,也要说说二姑,我做侄子的孝敬她一点银子,你竟然还不收,更何况这银子我还是给瑶妹妹的,她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我妹妹。”
“打了瑶妹妹,二姑不心疼,我还心疼了,谁的妹妹谁心疼!”芷染没好气的拿过瑶瑶手里的银子。
回身就塞到秀兰的手里,并威胁的说:“这银子你要是拿了,我们就还是好亲戚,你若是不拿,我就不认你这二姑了。”
秀兰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暖了起来。
“你这孩子,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唐氏伪怒训斥了芷染一句。
才对秀兰低语:“一家子计较这些做什么,而且芷染这丫头有的是银子,你甭和她客气,她小小年纪这么努力的挣银子,你当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想让我们日子过得好些,她想孝敬你这姑娘,让你身边有些零花,看中自己想买的能买,想穿的能穿,想吃的能吃,她一片孝心,你这样拒绝,她难免伤心,你也别怪她说话这么冲。”
秀兰哪里会怪她,心里感激都来不及,她知道这是唐氏一家,拐了弯的想让她收下银子。
唐氏怕秀兰过不去心里的坎,还说:“瑶瑶这丫头,我们看着长大,将来她出嫁,我们总会备齐嫁妆,只是你这当娘的,就真的一点东西也不留给她?”
秀兰怔了怔,她明显没有想得这么远,目前的生活已经是她不敢想的了,吃得好住得好穿得也好,她哪里还敢期盼这么多。
不过被唐氏这样一说,她心又拧起来了,看着站在芷染身后,娇小而坚强的女儿,眼眶就红了起来。
“瑶瑶,娘……”
“没事,娘,我不疼的!”瑶瑶乖巧的对秀兰露出笑容,一双小手藏到身后,怕秀兰看到再心疼。
瑶瑶的乖巧扯得芷染的心都疼了,瞪了一眼秀兰说:“反正你若是不想当我二姑了,你就拒绝好了,我现在要带妹妹去上药了,哼……”
芷染说着,就拉着瑶瑶的胳膊走了,看她手红肿,都不敢牵她。
瑶瑶却是不放心秀兰,一步三回头。
芷染悄声说:“没事,我娘会搞定你娘的,你先跟我去上药,你这手红肿得厉害,若不上药,要疼上几日。”
“姐,我没事的,我不疼!”瑶瑶眼眶湿润,小嘴中倔强不示弱。
“好,是姐姐我心疼,姐姐看着这不顺眼,就当是为了姐姐去上药好吗?”芷染带着瑶瑶去了师父家上药。
她家里倒是有药,不过却多是伤药,没有这种消红肿的药。
芷染她们走后,唐氏就劝着秀兰把银票收下了,并说了以后家里给月例的制度。
秀兰虽然觉得这银子她拿得极不妥,但是却没好意思再拂她们的好意,胀红了脸说:“这银子我就收下了,以后你们若要用就再跟我说。”
唐氏横眼瞪秀兰,“幸好芷染丫头不在这里,不然听到你这话,她得多伤心啊!你这是咒她生意失败啊!”
秀兰吓得捂住嘴,不敢再说了。
她知道芷染开了许多家店子,也知道这都是瞒着蔡老娘一家的,所以蔡老娘找她时,她只字没提这些。
翌日,芷染就和益东带着胡松去了隔壁县。
一路上胡松知道此行是为了替他找师父拜师学武,兴致都很高昂,平日里语不多的他,此时就像小鸟一样,一张嘴吱吱喳喳不停。
“小姐,你说他们会不会不愿意教我啊?”
芷染瞥了他一眼,闭眼说:“给的银子多,自然就愿意。”
没一会儿,胡松又问:“若是他们一定不肯怎么办?我听人家说,学武要从小学起,长大了骨头就硬了,就过了学武的最佳时期。”
芷染再次睁眼,瞪着胡松说:“用银子砸到他们肯为止!你学不成,不是不家胡劲么。”
胡松神色一僵,脸上瞬间失了颜色。
他吱唔着说:“我也想学!”
芷染没好气的说:“你再不闭嘴,我以后就什么都不让你学了,专门让你管种田。”
益东在前面驾着马车,听到里面的声动,无声的笑了笑。
芷染就是这样,喜欢吓唬人。
“松子,要不要出来坐坐,林叔教你驾马车,总比将来种田强。”
芷染嘴角微勾,维持闭目养神的动作没动。
胡松一脸灰败的看了眼芷染,也不敢再吵她,偷摸的爬到了林益东的身边,小声的辩驳,“林叔,我也不想当马夫啊!”
林益东跟了芷染最近,最是了解她的心性,知道她只是玩笑话,为了让胡松不打扰她睡觉,才故意吓唬他。
故大笑出声,也不怪引来芷染不快。
他说:“你这小子,就是愣头青,小姐若不是打算让你在这条路上发展,怎么会特意带你一起去,你没听小姐说,他们不来,就重重的砸银子,直到他们肯来为止,小姐这是打算在你身上花大价钱培养呢!你以后可得好好回报小姐。”
胡松脸色阴晴不定,一会儿喜一会儿悲。
最终,瘪着嘴,有些委屈的说:“小姐没事就爱吓唬人。”
林益东爽朗的笑着,一路上与胡松说说笑笑的教他驾马车,中途甚至还让胡松实际操作了一段路程。
到了县里的时候,差不多快午餐时间了,芷染就提议先去用餐。
芷染每次出门,都不会委屈自己,吃穿都是捡中高档的来。
用餐不止干净,好的客栈也不存在黑店的潜在危险。
不过,这是胡松第一次上馆子用餐。
在林益东结账的时候瞠目结舌的死盯着掌柜,出了店他才眼睛通红的说:“这一般红烧狮子头竟然卖这么贵,不就是几块冬瓜做的吗?就这价,买十只大冬瓜都有多吧!黑,真黑……”
芷染不觉得丢人,倒是觉得有些好笑,毕竟胡松胡劲两兄弟差别还挺大,胡劲年纪小,活泼可爱,胡松已经满十二岁了,和希瑜是同一年的。
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家里却又没事安排他做,整天比较沉闷,一副忧愁的模样,好在学习东西倒是十分认真,用了心思。
“这就黑了,以后带你去吃更高档的,让你再开开眼。”芷染故意逗他玩。
胡松边摆手说:“别别别,还是把银子留着,让樱子娘做给我们吃吧!我觉得樱子娘做的菜就挺好吃的。”
“没出息的家伙!”芷染揶揄的嗔了一眼胡松,“你也学学你林叔,看他掏银子的架势多淡定!”
胡松一脸古怪的看着林益东,林益东苦着一张脸讨好的对芷染笑说:“东家,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就算心里滴血,我也要大方着是不,我不能丢了东家的脸面啊!”
芷染捂嘴窃笑,没再多调侃他们。
换了一个话题,一路说说笑笑,向人打听到镖局的位置。
镖局不在主街,位置有些偏,位镖局很在,门口有一对很威武的狮子,看着就觉得庄重严肃。
她们一进镖局,入眼就看到宽广的前院里摆放了不少兵器,院里还有许多镖师在练功。
这入眼望去也有十几人之多。
看亲子这镖局还挺大的,生意应该不错,不然的话,养活这么多人都不容易。
他们三人进院,就引得了大家的注意力。
一名看着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笑容满面的迎了上面,“几位是要压镖吗?”
芷染看着少年,唇红齿白,一副正太的模样,笑盈盈的点了点脑袋。
“我想见见你们镖局的总镖头。”
小正太笑眸在芷染三人身上溜了一圈,笑着问:“不知道姑娘你们想压的镖物是什么,总镖头现在不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芷染不傻,进了镖局总要先拜码头,跟总镖头打过招呼,询得他的同意后,才撬他的墙角吧!
“没事,我们不急,我们能不能进去等等?”芷染笑盈盈的询问。
小正太正准备应好的时候,一声娇斥声响起:“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