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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娆如何能够得知他的心思？
只不过看着眼前的人儿忽而呆住了，像是魔怔了一般。
她玉手挥了挥，袖间香粉幽幽地传来。
还欲劝下卫姜进柴房里去的打算。
书娆娇声道：“大人对阿丑的好，书娆看在眼里，只是这里实在太脏，纵然里面当真有阿丑的东西，书娆也不忍心大人涉足，平白辱没了大人的身份。”
当日卫姜将阿丑丢给她之后，还亲自同她千叮万嘱地交代。
一定要好好待阿丑。
自那时起，书娆便知道，阿丑之于卫姜，总不是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一时兴起也好，情根深种也罢。
她总以为，卫姜终有一日会将阿丑弃如敝屣的。
可万没料想，最后他会选了阿丑作为沈长清的影子？
以至于死后，都还让卫姜如此念念不忘。
阿丑凭的什么？
书娆心思百转千结间，卫姜对她的话语恍若未闻，直接便拿了钥匙打开，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陈旧的仄音。
活像是老旧的破风箱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
卫姜笑了：“看来，这里有一段时日没人来了，她必定将东西都藏在里面无疑了。”
书娆阻止不及，干干赔着笑。
卫姜目光一转，其实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将屋子里的景象都看得个一清二楚了。
一脚踏进去，脚下便有乌黑的血迹，蜿蜒向前，又峰回路转地延伸了回来。
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张大了嘴恶狠狠地盯着他瞧。
那是阿丑被他强制性地涂抹了那掺有麻风病人鲜血的胭脂后，关押在此难以忍受刺痛瘙痒，而将整张脸都摩擦着地面，以换取片刻舒适而留下的。
卫姜自然不知道。
可他却看出了这一滩滩鲜血背后的狰狞与可怖。
莫名地觉出一种彻骨寒意。
他问着书娆：“这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阿丑，他将岁月楼买了下来，如今他算是幕后老板，怎么着也该过问一下。
鲜血遍布，若不是有人命发生？
书娆嗫嚅着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是吩咐过底下人多给阿丑绊子使，却不会纡尊降贵自己亲自来瞧，哪里晓得这些鲜血哪里来的？
当下胡乱诌着：“莫不是哪一个贪嘴儿的，偷偷拿了畜生来这里处理，想要吃一嘴，反而把这里弄成这样？”
“书娆劝大人还是莫要再看了，仔细脏了眼睛……”
话声戛然而止。
卫姜抢先一步，步了进去，而后站定。
眼珠儿错也不错地盯着那堆柴禾之中，夹杂着的几张藤纸。
散乱得很，倒像是被人无意中抽了出来。
后来无人打理，自然也就任其挂在那些柴禾之上。
无人晓得，那是阿丑绝望时的支撑。
只是她到死，都没有将这沓藤纸拿下来，好好看一遍曾经做过的梦。
卫姜快步过去，捏在手中，看着熟悉的笔迹，心头猛地钝痛起来。
像是一把钝刀，刃上有一个缺口。
恰好就是那个缺口磨着他的心尖儿，一点儿一点儿地将他的血肉磨碎。
他眼睁睁看着那把刀来回折磨着自己，而握着刀刃的人，竟就是阿丑。
手上的藤纸被他捏得几近粉碎。
主子，有宝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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