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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前两天老军医严阵以待,责令王小帅他们担负起警卫的责任,严格拒绝各种探望问候的人。
宋书煜的身体底子很好,度过两天危险期之后,基本上已经恢复了精神头,肩头的伤口为了避免不经意地触动,老军医给他戴上了一个斜着的金属绶带,把左肩膀的位置固定成一个稳稳的三角形。
之后,除了每天例行检测伤口处的那块神奇的薄膜变化成长和被吸收情况的各种数据,输两瓶优质的消炎药,基本就行了。
宋书煜耐着心思躺了两天,这两天之内被王小帅严格地拦在病房外边的各种政要,都听着他的主治医师把各种可能发生的危险度极高的并发症陈述了一遍,几乎都觉得他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担忧、忐忑、打探,当然是一无所获,无数怀着各种企图的行为和心思纷纷暴露了出来。
王小帅派人悄悄地收拾着各种动态,整理归纳之后,就及时地汇报给宋书煜。
宋书煜闭着眼睛也不说什么。
到了第三天,老军医给的伤口进行了最终检查,确定他恢复得很好,宋书煜就结束了这卧床疗养的生活,他让王小帅不要再管他身边的事情,专程打听桑红的消息。
于是王小帅得令离开,闻讯赶来探问的人几乎让秘书长和医护人员烦死,走廊两侧和医护人员的办公室里几乎摆满了各种名贵的礼品花卉,当然都是探问的人带来的礼物,不过都被主治医师用过浓的花香可能会让病人呼吸不畅为由,拒绝带入。
从宋书煜的角度当然是为了安全考虑,至少不用担心花束里藏着窃听器。
宋书煜的病房干净得让人吃惊,最多的当然是文件和书,他半躺在病床上,按着自己工作展开的顺序,接见各种需要面才能解决问题的大人物,然后及时地告知对方,自己可能需要回国疗养,暂时把某些他参与的工作挽住结。
至于国内,宋书煜早就让王小帅报了平安。
得知他安然无恙之后,宋大有马上就调整了计划,对外说起他的伤势讳莫如深,私下里让他传出伤势危险的信息,暂时在国外疗伤,国内的各种跳梁小丑,由他们负责清理调查,顺藤摸瓜,揪出幕后策划谋杀案的凶手和动向。
宋书煜乐得清闲,他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但是,张云萍每天早晚各一次的电话问候,总是让他很火大。
一副慈母的面孔,嘘寒问暖,却私下里旁敲侧击地打听梅兰儿的消息,其实也是在试探宋书煜,观察他的态度来确定自己派出梅兰儿有没有对儿子的安全造成威胁,试图降低一下内疚感。
宋书煜当然洞悉她的心思,很体谅地压根儿就不提那可恶的女人,一句话没见过就轻描淡写地应付过去。
一听到自己并没有给儿子招致灾祸,张云萍那内疚自责小心翼翼的姿态马上就开始变得居高临下了,她用一种自以为掌控一切的语气,警告儿子,千万不能再去沾惹桑红那女孩子,说她会怎么连累他的仕途和生活云云。
搁在往常,宋书煜有耐心听着母亲的牢骚,至少做出一种恭敬聆听的姿态,但是现在他真的做不到了,他又不是三岁小儿,什么都需要妈妈教,很多事情的后果他很清楚,但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
一想到桑红在生死关头依然心心念念地保护他,他就觉得这样的女人,让他心生羞愧,心生敬仰,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有这样的好命,他觉得欠桑红很多,她给予他的爱和信任是他从来都没有幻想过的程度。
遇到这样一个丝毫都不世俗、甘心沉溺爱情的小女人,他觉得这是上天对他的眷顾。
可是这些现在显然和母亲讲不通,母亲告诉他的没有爱情的婚姻才可能长久,或者娶回一个爱你更多的女人,婚姻才是对自己有利的,这样的话他也曾经深以为然,以前确实有一段时期,他敏感地发觉桑红的情绪太能左右他的情绪得失,几乎成为他坚毅性格的牵绊,让他茫然紧张地想要退缩,当然这些是他这两天夜深人静反思出来的结果,因为他也无法理解自己那段时间一心扑到章鱼计划上的心理动机。
除了政治形势的压力,更多的是他也有婚前综合症,他在用工作来消除内心的恐惧,现在他知道,在他的刻意逃避、犹豫和冷淡,造成了桑红对感情的绝望。
这一份爱情中,他一直都是透支享受的那一方,那个纤弱的小女人才是义无反顾地勇敢支撑的那一方。
所以现在,他无法容忍一个从来都不愿付出,只会维护表面的繁华的老女人的胡说了,他的生活和父亲的不一样。
后来一听是张云萍的电话,宋书煜总是借口忙,让秘书长代替自己接听电话,这下好了,张云萍彻底地连掩饰也不做,直截了当地问秘书长,那个应该消失的女人桑红,有没有缠着宋书煜。
这那里跟那里啊,秘书长在涉及到宋书煜的私人问题,压根儿就不吐一字,只说自己整理宋部长的各种文件协议,安排他参加各种会议,工作之外的活动是王小帅负责的,然后又傻傻地问她,是不是最近做了什么噩梦,桑红不是早就殁了吗。
张云萍被他这样低幼化的太极打击到,气愤之余也认真反思,自己也不能随便对谁都这样直截了当地提桑红,桑红已经死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这样说算什么?
再者以她对儿子那严谨性子的了解,寻找桑红这事儿多半是王小帅那家伙处理的。
秦洛水作为宋书煜的委托代理人,一直带着四个警卫和将军的人生活在一起。
全程参与处理所得物品的过程,坚守对半分成的规则,双方坦诚相待。
在波托马克河下游的无名小镇,这个小镇以买卖各地著名走私违禁品著称,也是很多国际上享有盛誉的大饭店背后的小厨房原料供应地。
在被悄无声息地清空的地下肉市上,将军的属下带着数量庞大的各种野味,纷纷现场宰杀,那鲜美的肉质,被各地闻讯赶来的供货商高价拍走,直接就从河上的大货轮运走,沿途有很有效的方法避过港口的盘查,让珍贵的野味出现在某些富豪权要的餐桌上。
当然,拍卖出去的肉,每笔钱都有很清晰的进账。
至于被专业人员认真地剥下来的几乎毫无损伤的动物毛皮,也都被转移阵地天价拍卖,由各地知名的服装品牌商当做初始原料买了回去。
秦洛水一直都觉得自己已经够见多识广了,和国内的小打小闹相比,这里无限繁荣的地下黑市,直接冲击着他对M国这个所谓法制民主国家的认知,严刑酷法之下,被暴利驱动的匪徒更加的狂热疯狂,就像山洞里边的猎物一样,中国就不可能出现这样超越常规的走私团伙,更不可能出现有实力足够黑吃黑的像将军一样的雇佣兵团。
这样的场面第一次见到震惊到失语,第二次看到可能会兴奋,如果天天都是那么紧张激烈的气氛场合,估计谁都受不了。
这不,当毛皮拍卖进行到了一半的时候,秦洛水终于说服自己渎职一次,他又重要的问题要问,宋书煜是不是真的要给自己随行的部下一人完整的一张?且不说价值有多么恐怖了,重要的是,怎么安全地带回去出不惹麻烦。
他看着那些堂而皇之地购买运输的大商人,人家都有非常正规的运载手续,这样的东西搁在将军的手上是财富,因为没有人敢觊觎,可是,换个人就不可能这样了!
一张毛皮最低拍卖出十万美元的价格,谁能不眼红?
于是秦洛水特地抽身过去看望宋书煜,看他身体逐渐康复,并无大碍,就实实在在地问他打算用什么法子把承诺给部下的动物毛皮带回去。
宋书煜被他这么一提,也有些纠结了,那东西带在身边简直就是定时炸弹,变成衣服穿回去?一群保镖要是都不伦不类地穿着临时做成的式样简陋的动物毛皮大衣,那模样绝对会惹来大麻烦,购买发票报税就是一关。
宋书煜皱皱眉头,手指习惯地去摸烟,当然摸了个空,他被强制戒烟了。
顿时觉得秦洛水这货的掉包袱习惯实在让人受不了,简直是来给他添堵,可是,为了能取得真经,他当然得耐着性子满足这家伙的表现欲了:“你能这样问,一定是有了更好的办法,说来听听。”
努力让自己的口气谦恭谦恭再谦恭。
果然秦洛水很满意,只见他自得一笑:“男人们除了过于自恋的家伙,裘皮大衣还不如钞票来得实惠,这样好了,我问问他们,要钱的,就给他们拍卖出来的一张兽皮的价钱——当然是回国后不会引起同事嫉妒的合理价格,嘿嘿。”秦洛水别有深意地顿了一下,果然看到宋书煜侧头看他。
“一张兽皮我亲眼看到最低拍卖十万美元,你真的要给部下发十万美元,别傻了,那其他没有能随行的人就会嫉妒眼红,整出的事儿就太多了。”
秦洛水提醒宋书煜别好心反而给自己找麻烦。
宋书煜一听那价钱,也觉得恐怖,就说:“往发东西上说,不能弄钱,那是自己挖坑埋自己的事儿!”
“就是就是,我现在确定,会说服他们要东西,我打算的是,把他们名下的动物毛皮托付给国际时装品牌订做,当然订做的设计费用太高了,更有利的方法就是,用兽皮换取他们的衣服免费挑选权,到时候他们凭着手里的金卡之类的东西,可以挑选最贵的裘皮大衣,最适合的尺码款式,回国后到那些奢侈品品牌设在国内的实体店领取成品服装好了,那样显得有地位有品位也安全,远远胜于我们自己找人费心费力地走非法渠道带回去;即便能顺利的带回去,国内的奢侈品服装也都刚刚起步,拿着那宝贝一样的东西能设计定做成什么玩意儿也说不定,都不如这样划算。”
宋书煜琢磨了一会儿,果然是个好办法,显然秦洛水这次出国,经过比赛和一些知名的国际大品牌的人都接触过,这个法子有很强的操控性,安全又有格。
秦洛水然后错步上前,用手指在他膝盖上的微型电脑桌上的电脑文档上打出了一串天价的数字,无声地询问宋书煜这笔钱打算用什么渠道流入他的账户。
宋书煜连忙摇摇头,这不是谋杀他吗?那么多的钱,对于一个政府官员,说明不了来源,就等于催命符了。
秦洛水就又打出一行字:“要不,在周边小国给你办理一些卡,存上去?”
宋书煜紧锁眉头,半晌郑重地写到:“你最好利用认识的人脉,把你的服装品牌在这里注册一个工作室,开展国际上的业务,你和桑红一人一半的股份好了,你全权操纵,我什么时候用钱,你不缺着我就行了。”
秦洛水俊逸绝伦的面孔有些变形,不由张大了嘴巴,半晌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你不愿意?怕烧了你的手?那我找其他人做了哦。”宋书煜笑着调侃,看到他的窘态真不容易。
“不怕不怕,就这样,都不准反悔,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被钞票给埋了,嘿嘿!”
秦洛水觉得交宋书煜这样的朋友简直是绝了,这么多的钱,他竟然连眉头不皱一下,就给了他,亲兄弟也没有这么爽快吧!
“附加条件就是你得有法子让桑红——不,她现在叫黄一鹤了,说服她做你的股东,你知道,她这回受得委屈大了,林家指不定多恨我,这也算是我的一点弥补办法,你要想办法和林家搭上关系,以后能经常见到她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