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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德音走远竹园后,方才到了循清园,听说外祖父还在的时候便是在循清园里教习,而母亲为了怀念外祖父而又在府中设了此处。
看到此处,德音一阵辛酸,母亲和姨母一直告诉他们,是皇上姨父逼得外祖父自尽身亡,虽然世人只道是外祖父不舍先帝从忠而去。
所以,隔着杀父之仇,姨母恨姨父,所以自小对她严格教导,说姨父多疑、心机深沉,叫她要在皇上和其他人面前成为人人心里认为娇蛮天真的长平县主。
她亦是做到了。
而外祖父曾是先帝帝师,名下学生极多,桃李天下。可是,在其后,蒋氏一族再无入朝为官者,两位舅舅文采颇高,亦只是做了个先生,门生遍布朝野。
所以,乐安蒋氏一族方在怀国地位颇高。
想到此处,德音仍是未能忍住,轻轻地叹了声气。姨母与母亲的仇恨,难道两位舅舅没有吗?
皇上娶姨母,只为安固老臣与百姓心,欲求蒋氏一族的支持。而姨母嫁于皇上,是因何?报复?
可是就报复哪里用得德音呢?
这是德音最无解之处。
姨母所生的怀瑆列为太子,自是才华横溢,朝臣折服,这怀家的江山,蒋氏已经占去一半,还有何所求呢?杀父之仇是为血偿?那么……
她走至循清园门前,欲要进去。却又堪堪止步,德音转身离去。
走着,德音想着蒋母几日已是告病免了请安,可她却仍是想见见母亲。
后,去求见母亲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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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亦随母亲闭门不出。
而不过一月,怀桑两国边疆战乱起,皇上急命昭子煌和昭将军带十万兵出征,沂南世子怀泽城亦请求随其往。
六月交战后,怀泽城投敌叛国,里应外合,拿下怀国四座边城,重伤昭小将军,士气不振。
消息传来,皇上诛杀沂南王一党祭旗,再派皇后名下养子,五皇子怀远带五万精兵去。
再经四月战事,两国停战,签合议书。桑国绑还沂南世子怀泽城以示交好。
来年,班师回京后,沂南世子将于城北斩首示众。
而德音此时亦已知晓了此消息。
这日清晨,竹儿正在为德音梳理妆发,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小姐,皇上已下圣旨,沂南世子于明日午时腰斩于城北,濡南门门前。”
德音听了后,顿了顿,想起那个眼中带有火的男子,还是轻轻一叹,“他是沂南王嫡妻所生,幼年丧母,继母狠毒,他后亦是发了狠,才得了世子之位。他却从未害兄弟姊妹性命,如今……唉。”
梅儿听着德音的叹息,说道:“谁知道他是通敌叛国的贼子,幸得小姐不喜。”
德音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面带凄苦之色,勾唇笑了笑,复开口道:“不言其他,记得城北有一高楼,明日午时便去瞧瞧。”
梅儿点头称是,到是竹儿慌张问道:“小姐是要去看那贼人?”
梅儿拉了拉竹儿,德音侧头看了看竹儿,想起是母亲所赐,便未再开口。只是,仍觉不堪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