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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曲老话说完,轩辕擎已经将凌语珊的身子挪到曲老怀里,眼里满是恳求:”救她,一定要救醒她,并且,并且保住,保住她腹中的孩子。“他说的很慢,亦很艰涩。
曲老点头,抱起凌语珊看向轩辕墨,见其颔首,然后疾步走出大殿,向着御医院飘了过去。
”谢……“
轩辕擎勉强站起遍体鳞伤的身子,与轩辕墨想要说一句道谢的话,可惜嘴里仅吐出一字,却怎么也说不出下文。他俊颜煞白,已尽无血色,明黄龙袍上沾满了鲜血,在风中寂寂飘荡,宛若一棵即将枯死的树木一般凄凉。
”你不用谢我。“轩辕墨仿若知道他要说的话是什么,启唇道:”我是手段狠辣了些,但要看对谁,现在你可以施展傀儡剑术了吧!“凌语珊于他来说,是个可有可无之人,她没有触犯到他,他又何须与她过不去,看着她和腹中的孩子双双死在他面前。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
他懂,比任何人都要懂得这个道理中的深切含意。
先前装傻扮痴,形形色色的人,他遇到不少。
有用碎石丢他的,有言语凌辱他的,若较起这个真,那么曾经伤害过他的那些人,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活到第二天。
他有他的底线,为了生存,他不得不装傻扮痴。
一个傻子,受人白眼,欺负,打骂,再这俗世来说,再正常不过。
但,一旦越了他的底线,触犯到他的逆鳞,那么他还是那句话——杀无赦!
”好。“
轩辕擎声音嘶哑应了句,随之怔怔地注视着那抹墨衫走向静安侯身旁。
”太子殿下,齐王他,他不会,不会耍诈吧!“静安侯将凌无双递到轩辕墨怀中,有些不放心地轻问道,”不会。“轩辕墨肯定地答复了一句,抬手轻轻地为怀里的人儿解开了昏睡穴,”主人,主人你没事吧?“凌无双眼睛一睁开,就盯着轩辕墨上下打量起来,看到其平安无事,脸上流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
还好主人没事,要不然的话,她会杀了那,那……
突然间,她的目光停驻在了轩辕擎脸上。
为什么他和主人长得这么相像?
他也是她的主人么?
”双儿,你怎么了?“轩辕墨疑惑地看向凌无双,见其盯着轩辕擎不吱声,并且呆滞的眸里,充满了迷茫,他伸出手,爱恋地将人儿揽入怀中,道:”我身上的气息,你闻不到么?“他的声音很轻缓,亦很柔和,那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怜惜,和微微伤痛。
”主人恕罪,我不该,不该……,我错了……“不待她把嘴里的话说明白,轩辕墨伸出略带些剥茧的大手,便已轻捂住了她的唇,眸色chong溺道:”你没错,你什么都没错,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在心里生出任何疑惑,好么?“
”嗯。“
凌无双乖顺地点了点头。
此刻的凌无双,没有自我意识,仅是主人的奴,主人说什么,她就应什么,她不会反驳主人,亦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样的她,无疑风华不再。
轩辕擎的心微微刺痛了下。
看到她失去了自我,形同木偶一般地活着,你真就开心了么?
他在心中问着自个。
没有,你没有开心。
掌间微微运气,滴落在地上的剑,到了他的手中。
握着剑,他缓缓走到轩辕墨与凌无双两步开外,道:“我准备好了。”
轩辕墨脸上表情淡然,微颔首,看向凌无双,语声柔和道:“闭上眼睛,等会你就可以恢复正常了。”他说着,将凌无双先前被轩辕擎用剑气划伤的胳膊,露在了空气中,凌无双“嗯”了声,她不知道轩辕墨嘴里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只需应声就好。
森然的剑芒在凌无双两步开外轻轻地闪了闪。
就是这道森然,带着一股子黑气的剑芒,以极快的速度划在了凌无双胳膊伤处的同样位置上,她的身子陡然一震,眉间那股即将凝结在一团的黑气,倏然四散了开,直至消影无踪。
随之,她身子接着一阵强烈的颤抖,仿若陡然自噩梦中醒来一般,薄如蝉翼似得眉睫颤了颤,美眸逐渐睁了开。
“双儿!”
轩辕墨激动地唤了她一声。
他看到了,看到了她眼中重新流溢出华彩。
凌无双的目光与他激动的视线相接触,甚是有些茫然。
她这是怎么了?
好像错过了什么,又好像忘记了很多事。
静,整个大殿之中此刻极为静寂。
南风,静安侯,殇,包括轩辕墨与轩辕擎几人,全摒神静气,静待着凌无双说话。
好分辨出她到底恢复正常了没有。
南风的心七上八下。
你好了么?好了就说句话,他期待着,期待着凌无双嘴里的话溢出。
凌无双对着轩辕墨眨了眨眼睛,然后视线在大殿中绕了一圈。
她好了,她真的好了!
南风雀跃。
她的目光有清明,有温婉,有睿智,所有属于她的光芒,在此时全聚集在了她绝美的眸中。
她不再是那人的傀儡,她有了自我意识。
高兴么?愉悦么?
高兴,他高兴,他亦愉悦。
”墨,我这是怎么了?“凌无双的目光重新投在轩辕墨身上,眼里疑惑连连:”灵儿,灵儿没事吧?我怎么会回到轩辕,而且又是如何出现在皇宫里的?还有,还有……“一连串的疑问句自她嘴里蹦了出,听得轩辕墨既无奈,又chong溺地直摇头:”别急,你想知道的,我会慢慢地告诉你,不过,现在有另一件事,需要我处理。“轻揽住人儿,在其光洁如玉般的额上印下爱恋一吻,随后,他转向轩辕擎道:”有什么遗言,你交代吧,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到。“
轩辕擎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她好了,真的好了。
她没有看他,连一眼都没有落在他身上。
她若是知道他对她做的事,会不会更加恨他,更加地不愿见到他?
”遗言?“他喃喃道。
遗言,他有什么遗言要留下,又留给谁?
留给那深爱着他的傻女|人么?
他嘴角的苦笑更加地明显。
轩辕墨冷冷地看着他,深邃的眸中,泛起一个淡淡的微笑,那微笑宛若春风拂过平静的湖面一般浅淡:”没有遗言要交代的话,便上路吧。“
”孽障,朕以为你只是嘴上说说罢了,你却真的在今天以墨儿的名义继位,你当朕已经死了吗?“
就在轩辕擎手中的剑准备刺进自己心窝时,永嘉帝的怒声自殿门口传了进来。
”孽障,你怎么不说话?“没有听到轩辕擎的声音,永嘉帝随之问扶着他的秦安:”那孽障没在么?“
秦安看了殿中几人一眼,恭谨道:”回皇上,齐王殿下在,太子殿下和太子正妃也在。“
永嘉帝冷哼一声,道:“扶朕到那孽障跟前。”
“是,皇上!”
秦安应声,扶着永嘉帝走到了轩辕擎面前。
轩辕墨与凌无双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永嘉帝和轩辕擎二人。
“孽障,你是不是以为朕看不见,就治不了你了?”永嘉帝怒声问着轩辕擎,回答他的却是一片静默:“你说话啊?你为什么要擅自离开封地,又为什么要借着老三的名义登基?你是不是想谋反啊?”
大殿中依旧是一片静寂。
轩辕擎现下要说还有什么牵挂,那就是凌语珊和她腹中的孩子,其他的事,于他来说,人死如灯灭。
无论永嘉帝最终要怎样惩处他,结局与眼下的都一样。
——那就是死。
他面容上的表情很平静,看向永嘉帝的眼神亦淡然无波。
他在等永嘉帝指责完,便走他接下来的路。
走轩辕墨给他指好的路,走他自个一步步安排给自己的路。
“孽障,你为什么不说话?”永嘉帝被轩辕擎的默声不语气得直喘气,不认错是么?很好,现在他就命侍卫砍了他,于是,他转身对秦安命令道:“着侍卫立刻将齐王拉出去砍了!”秦安吓得双腿一软,当即跪到地上,磕头道:“皇上,您三思啊!”
在永嘉帝怒声指责轩辕擎这段时间里,轩辕墨将近来发生在凌无双身上的事,粗略与她低声叙说了遍。
听完轩辕墨的话,凌无双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恢复淡然。
她将目光投向了轩辕擎,投向了与她的爱人近乎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
破烂,染满血迹的龙袍,穿在他残破的身子上,显得是那么的空洞寂寥。
他是抱着必死的心么?
忽然,她手捂心口,弯下了腰身。
是你么?是你不忍看着他死么?
难道你的魂魄还驻留在这具身体里?
她在心里自问。
要不然,要不然,我怎会看到他现在的惨样,会生出心痛之感。
你回答我,回答我啊?
你是不是不想让他死?
你还爱着他。
他伤你那般深,你却还爱着他?
是要说你傻,还是要说你大傻特傻?
凌无双就这么一遍遍地在心里自问着。
不,应该说她在问着本尊。
然而,本尊的魂魄真的还寄居在这具身体中吗?
“放过他,放过他吧!我要走了,看着你一步步走过来的路,我感觉自己好傻,真的好傻,傻得为了个不爱自己,嫌弃自己的男|人舍弃了生命,来生我不会了,我要为自己而活……,照顾好爹爹,告诉他,我不怨他,一点都不怨,祝福你和你爱的他一生美满幸福,再见!我要去找娘了……”
“你真的要走了么?”
凌无双直起了腰身,因为她的心不痛了。
“双儿,你在与谁说话?”
轩辕墨疑惑地看向凌无双。
“我,我有说话吗?”凌无双手指着自己,眼睛眨了眨:“你肯定是听错了,我一直在你身旁站着呢,没和谁说话。”原来本尊真的一直在她体内,只不过她放弃拥有这具身体,处在暗处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如今,所有的事发展到眼前这一步,从其话语里不难听出她已然看得通透,所以不再留恋这个世界,去找她们的母亲,了无牵挂地投胎转世而去。
想必刚才听到本尊说与她的话太过于突然,才致使她不由得发出了声。
轩辕墨见凌无双不愿意说,微微一笑,便也没再问。
“不用那么麻烦。”听到永嘉帝传侍卫取他性命,轩辕擎面无表情,直接举起手中的剑,再次对准自己心窝欲刺下去,“不要!”柯美岑紧赶慢赶,还是比永嘉帝慢了那么点时间赶到太极殿。
“墨儿,不要,不要伤害他。”说来也奇怪,柯美岑一进殿门,就认定穿墨衫的伟岸男子是轩辕墨,是她近二十年没有见过一面的孩子,眼中水汽萦绕,在慧娘,秀竹搀扶下,她走到了轩辕墨身边,颤声道:“墨儿,不要,不要伤害他!”
母妃?站在他面前,泪水滴落的白发妇人真的是他的母妃。
轩辕墨禁不住眼眶泛红,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母妃,你,你眼睛……,你能开口,开口说话,开口说话了?”
他声音打着颤,不顾眼里的湿润涌出,问着柯美岑。
“嗯,嗯,我都好了,都好了!”
柯美岑伸出手,穿过照进殿中的阳光,触摸到了轩辕墨的脸:“都是,都是母妃不好,让你受了,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轩辕墨抬手覆在柯美岑手背上,让其柔软纤瘦的手紧贴住他的脸,摇着头,任眸中泪水滑落:“不,不是母妃的错,不是……”
“乖,不哭,不哭了。”
柯美岑举起另一只手,为轩辕墨抹着脸上的泪痕,而后,她转身看向轩辕擎:“孩子,放下剑吧!”
“母后……母后……”轩辕擎眼里的泪水亦情不自禁地流了出,眼前的妇人真的与他的母后长得一模一样,但,她们又有着不同之处。
母后身上的气息明艳强势,而她,她却柔得似水一般。
她不是母后,可看到她第一眼,她让他感觉好亲近,真的好亲近。
于是,他不由自己地唤出了母后两字。
挪开手中的剑,他跪在了地上,是的,他不仅跪在地上,且是对着柯美岑而跪。
“对不起,对不起,我代母后与您说声对不起!若不是,若不是母后,您不会,不会……”轩辕擎边说边磕头,一时间扯动身上的内伤,外伤,致使他嘴里的血又一次地涌了出,“别,快别,你快起来,快起来啊!”柯美岑走上前,一脸担心地欲扶起轩辕擎。
“我,我没事,谢谢,谢谢姨母,谢谢……”
话没说完,他便晕倒在了地上。
“墨儿,放过他吧!”
柯美岑蹲在地上,为轩辕擎擦拭着嘴角的血渍,仰头求着轩辕墨。
轩辕墨没有说话,而是将头转向他处。
“他看着就要死了,你们是兄弟,就放过他这次,好不好?”没有得到轩辕墨的应答,柯美岑又一次地求道。
那孽障真的要死了么?
永嘉帝隐在袖中的双拳紧握,脸上表情一时变得复杂。
chong了近二十年的孩子,真能看着他就这么离开尘世么?
他能么?
“墨……”凌无双唤了轩辕墨一声,对着他点了点头,意在让其原谅轩辕擎。
本尊最后的遗言,她不能不遵守。
毕竟轩辕擎是本尊深爱过的男子。
“母妃,双儿,咱们走吧!”
简短一句话,足以说明了轩辕墨的决定。
他弯腰搀扶起柯美岑,与凌无双,南风等人毅然步出了大殿。
永嘉帝叹了口气,心中有着浓浓的落寞与孤寂。
她还是离开了他,和孩子出宫而去。
那股他熟悉的清雅之气,已经渐渐消散,渐渐地远离了他。
强忍住胸口处涌上的腥甜之味,他开口道:“将齐王关入天牢,择日朕再处置他。”
“是。”
两名御林军侍卫揖手领命,抬着轩辕擎退离出了太极殿。
情况就这么逆转。
柯美岑的出现,令轩辕擎保住了一命。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然,身中慢性毒药,且内伤,外伤甚重的他,又能度过自己这关,躲过自己的命数吗?
他本人不知道,今日殿中之人,亦无人晓得。
一切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突然,“噗”一口血自永嘉帝口中喷了出,紧接着他身子朝地上倒了下去。
“来人,快来人啊,皇上晕倒了!”
秦安手忙脚乱地扶住永嘉帝的身子,对着殿门口大声唤道。
鲁王府。
“母妃,昨个焰带你来王府,你住在这里还习惯吧?”轩辕墨看着屋里的摆设,出声问柯美岑。
“好。”
柯美岑含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凌无双,笑得一脸柔和慈善,“母妃,她是双儿,是孩儿的妻子。”见柯美岑视线挪到凌无双身上,轩辕墨目中溢满柔情,立刻为其介绍道。
“双儿见过母妃。”
凌无双抿唇莞尔一笑,欲朝柯美岑行礼,就被其抬手止了住:“双儿不必多礼,来,到娘这儿来,让娘好好看看你。”打心里,柯美岑不愿接受她是永嘉帝的女|人这个身份,因此,她没有以母妃自称,而是用了“娘”这个称呼,招手叫凌无双到自己身边。
轩辕墨与凌无双两人本就心思通透,听到柯美岑的话,立时改了口。
“娘,你有没有感觉身体还有哪不舒服的?”
凌无双走到柯美岑身旁坐下,语声轻柔问道。
柯美岑含笑摇头道:“娘现在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了,这都多亏了你和曲先生的医治。”说着,她握住了凌无双的手,在其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娘,你是墨的娘,也就是我的娘,一家人无需说这些见外的话。”凌无双说着,看向轩辕墨道:“墨,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轩辕墨笑道:“娘,双儿说的对着呢,你是我们的娘,医治好你身上的病症,是我们做儿女应尽的本分,再说,再说这么多年,你在谷中受了那么多的苦,是该好好调理调理身体……”话说到后面,轩辕墨脸色渐渐变得暗沉起来。
“过去的事,不提了。”
柯美岑淡淡一笑,对着轩辕墨摇了摇头。
都过去了么?
家人还在大牢里关着,她要见他们么?
要为了他们,向那人求情么?
见柯美岑目光逐渐变得落寞哀伤,凌无双想了想,道:“娘,你是在想丞相一家吗?”
“嗯。”
柯美岑垂眸点头应了声。
“他们该死,不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他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轩辕墨语气清冷地说了句,然后走至窗前,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天际,骨子里的恨意,一时间喷涌而出:“若不是他们私欲作祟,亲情凉薄,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发生。”凌无双见柯美岑脸上的表情因轩辕墨的话变得更为哀伤,忙唤轩辕墨:”墨!“看到其转过身,她忙用眼神提示——说话主意点分寸。
再怎么说,相府一家也是身旁妇人的亲人。
要她亲眼看着一家人秋后被问斩午门。
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轩辕墨知道凌无双眼神里的意思,轻颔首,走至柯美岑身旁,声音变得柔和道:”娘,他们是罪有应得,你若是想见见他们,孩儿明个陪你去牢里走一趟就是。“
”不了,我暂时还不想去见他们,再过段时间吧!“
柯美岑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满是苦涩。
爹,你若是知道会有今日灭门之灾,可还会在当初听了薇儿的话,做下那个伤害我,令我备受苦难的抉择?
爹,你还会么?
眸里的泪,伴着她心中所想,悄然滴落而下。
”你们连天地赶路,想来也累了,回院里歇着吧,我没事。“用帕子擦拭掉眼角的泪水,看到轩辕墨,凌无双关心地看着她,柯美岑牵起唇角劝两人不用为她担心,快些回去歇息,”娘,你别苦了自个,若是,若是你真的不忍心看着相府就此灭门,咱们这不是还有时间想法子么。“凌无双出声安慰道。
”嗯。“柯美岑点头,道:”容我再想想。“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随而来的是秦安的声音。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秦安一进到屋里,立刻跪到地上,对轩辕墨,柯美岑,凌无双三人磕头,泪流满面地哭求道:”皇上晕倒了,御医,御医诊治,说,说皇上多半怕是不行了,皇上,皇上想见您和皇后,还有,还有太子正妃……“秦安泣不成声,嘴里的话来回说了几遍而不自知。
皇上是有错,可他已经知道错了,看到皇上每天活在痛苦中,他们这些做奴才亦是心痛无比。
希望他的话,能令这屋内三人动容,动容即刻随他去宫里看看皇上。
否则,皇上恐怕真就带着遗憾去了!
”娘,娘你怎么了?“
柯美岑一听到秦安的话,立时站起身,她感觉自己耳边轰雷阵阵。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他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一会子功夫就不行了?
她不信,不信她会出事。可是,面前跪着的宫人是他的贴身太监,由不得她不信。
手扶额头,两行清泪立时顺着她的双颊滑落,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轩辕墨和凌无双忙将她搀扶了住,”去皇宫,去皇宫,我要去看他,他不能,不能就这样离我而去,他欠我的还没有还,我要去找他,找他讨回来……墨,双儿,我的心好痛好痛,这么多年来,我没有放下他,一天都没有……,他怎么就能这么急匆匆地离我而去……“
柯美岑抓着轩辕墨的手,流着泪一字一句地对其和凌无双说着。
”娘,你别伤心,孩儿这就和双儿陪你进宫。“
说着,轩辕墨打横抱起柯美岑,与凌无双快速出了屋门。
秦安见状,忙从地上爬起,用袖子抹干泪,紧跟了上去。
永乐宫。
永嘉帝躺在龙榻上,双目紧闭,脸色煞白,若不细看他xiong脯微微起伏,绝对会认为他已绝了气息。
”你,你不能,不能就这么离我而去的,你还没兑现你对我说的话,怎么就可以急匆匆地离去……“一进到内殿,柯美岑不顾御医和宫人在场,神色哀伤,脚步踉跄着奔至永嘉帝榻前,握住他的手,哭得好不难过。
他的手还温着,他还没有救,得到这个认知,她忙转头看向凌无双,求道:”双儿,你快来给他看看,他的手还温着呢,他还有救的……“凌无双点头,忙走上前,为永嘉帝号起了脉,良久,她抬头看向柯美岑,道:”娘,皇上无大碍,我施两针就好。“接过御医递上来的银针,凌无双对准引起永嘉帝病症的穴位快速扎了两针,待她将银针拔出,就见永嘉帝缓缓睁开眼,随之一个翻身趴在龙榻上,对着宫人呈起的金制痰盂就是一阵猛咳。
一团浓黑粘稠带有腥味的痰液很快被他从口中咳出。
御医们你看我,我看你,惊愣的同时,登时齐跪在了地上:“恭喜皇上转危为安!”永嘉帝抬起头,对着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你感觉好点了吗?“
待御医们和宫人退离后,柯美岑轻声问着永嘉帝。
”我,我没事,吓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