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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钝痛的厉害,且在这性命攸关之际,暝夜没个正行,他眉眼带笑,还轻松的说起了俏皮话。言悫鹉琻
剑气逼近,随之剑尖到了暝夜近前。
真气运转,暝夜抬臂,伸出骨节分明的双指,将就要刺进他面门的剑尖,轻轻夹住。
凌无双美眸划过一抹愕然,掌心再度贯穿内力到剑尖,刺向暝夜面门。
他的武功修为,竟在她之上,这个认知,令凌无双心里一时生出些不服气来。
暝夜趁着自己指间的力道,一个使力,凌无双悬浮在空中的身子,被扑面而来的这股劲气,冲击的身影一个快速回转,向后飘去数十米远,
调整气息,凌无双稳住身形,双臂平展,悬浮于月色之下。
纯白的锦袍被那清凉的月色染上了一层银光,她深吸一口气,唇角勾勒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来。那笑容看的暝夜心中一紧,她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诡异的笑着,看向他?
凌无双盈盈的目光,直视着暝夜,在月光照耀下,她启唇道:“暗夜帝王名不虚传,本宫主今个受教了!”
清冷的声音,伴着其唇角泛起的诡异笑容,致暝夜一时整愣住。
片刻,他回过神,淡笑道:“本上不敢当。”说到这,暝夜幽深的眸里,散发出得璀璨之芒更甚,接着道:“本上倒是认为月宫主的剑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之境。如此一来,是本上受教才对!”
“哼!”凌无双冷哼一声,随之唇角笑容收回,眸光冷厉,身形快速一变,手持星月追魂剑,再次向暝夜袭去。森寒凛冽的白光,宛如江河泛滥,磅礴之劲,势如破竹。
暝夜眸中闪过一抹惊异,运气变换身形,避免被凌无双扑面而来的剑气,伤到自身。
扑了空,凌无双目呲俱裂,怒道:“你是看不起本宫主么?”手中泛着寒光的利剑,指向暝夜所在方向,“即便你不还手,本宫主也要取了你性命,告慰本宫主已逝的亲人!”他太目中无人了,一次次地避开她的剑气,不予以正面接她的招数。
这种挫败感,真的很糟糕!
面对自己娘子,暝夜此刻宁愿忍受冰魄带给他的嗜心之痛,也不愿出手伤到他心坎上的人儿!可惜,凌无双不知道,她不知道对面手捂胸口,身形颀长的伟岸男子,就是她的傻大个。
若是她知道,她还会用剑指着他吗?
未知的答案,谁都不知道。
“主上怕是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再让他这么与星月宫宫主僵持下去,他会扛不住的!”曲老一脸忧心的对焰说着,“咱们二人,趁他们不注意时,一起冲上,我带主上迅速返回沁香园,你在这缠着月宫主个把时辰,记下了吗?”
“嗯。”
焰眸光坚定,点头应了声。
亲人?暝夜幽深的眸光,闪了闪,看向凌无双问道:“亲人?清风楼何时出手伤过月宫主的亲人?”她说的亲人,不会就是那位女子吧?若真是,那也怨不得他们清风楼不是。古往今来,胜者王,败者寇。
再者,江湖有江湖中的规矩。
他的双儿,犯的着这么与清风楼较真吗?
除非,除非那个女子,与双儿是,是……
想到母女二字,暝夜浑身抽冷了下。
星魂;月魂;星月追魂剑;星月宫宫主易主,这些种种,无不昭示着星月宫前任宫主星魂是女扮男装。
而他的双儿,正是星魂与靖安侯生的女儿。
也就是说,星魂在明处曾经有的身份,是靖安侯凌霄的结发妻子。
认知到这,暝夜的心“嗵”一声,犹如千斤重担,坠入万丈深渊。
他不敢想凌无双知道傻王就是暝夜,所引发出的后果。更不敢想,凌无双知道她心心念念护着的傻王,与她母亲的离去,有着莫大的关连。
虽然,楼里接的单子,他不知晓。
但,清风楼是他暝夜名下的,楼里弟兄拼死拼活用命接单,还不是为了他有朝一日,大业有成。
瞬间,暝夜心绪紊乱,一双眸子,怔怔地望着凌无双。
“主上,在下得罪了!”曲老说着,趁暝夜不备之际,一个手刀将暝夜打晕,轻揽住其肩膀,靠在自己身上,望着凌无双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月宫主如此咄咄逼人,实属有些过了!”
语毕,曲老揽住暝夜腰身,拔地而起,向着山下飘去。
“呵呵!规矩?”凌无双嗤笑一声,方才发现暝夜被与她说话的中年男子,抱着失去踪影,逐怒道:“暝夜,躲得了今天,本宫主看你还能躲过一辈子!”收回内力,凌无双素白身形,缓缓降落到山头。
焰适时出现,他眸色阴沉,满是愤怒的瞪向凌无双,抱拳道:“月宫主若是不嫌弃,在下愿替我家主上与月宫主过几招。”他恨不得立马冲上前,将对面一身白衣的俊美少年给暴揍一顿。
就算他们清风楼受雇主之托,杀了他老母,那也是江湖中的事,有本事,在事发时,完全可以出手反将他们清风楼弟兄的性命拿下。
事过境迁,才想着寻他们清风楼的晦气,是不是有些太不把清风楼放在眼里了?
凌无双收回手中星月追魂剑到袖中,勾唇讥笑道:“本宫主从不与无名小卒交手。”
轻浅嘲讽的话语,激的焰差点跳脚,他在心里告诫自个,不能生气,不能被个黄毛小子气到,胸中怒气,渐渐平复,焰不疾不徐道:“月宫主,我家主上今个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不是在下自夸,若是我家主上出手,这会子,你恐怕已经没有机会站在这和在下说话了!”
“没想到清风楼从上到下,个个都是个自大的主。天外有天这句话,你不会没听说过吧?”凌无双双手负于身后,迎风而立,一袭白衣,随风恣意翻飞,“暝夜在本宫主眼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住口,在下的主上岂是你可以出言侮辱的!”焰忘记了他刚才对自己的告诫,终被凌无双激怒,双目大睁,恨不得在凌无双身上刺出个洞。
主上是他们清风楼所有兄弟心目中的神。
清风楼中任何一人,都不允许有人说他们主上的不是。更何况是出言侮辱。
“这是你与本宫主说话的口气吗?”凌无双脸色一变,声音冷寒道:“告诉暝夜,本宫主还会找他的,有种就让他别躲!”说完,凌无双纤手轻轻一挥,一股巨大的青光,从她掌心发出,直接向着焰站着的方向,击了过去。
双掌运力,紧接慢接,焰还是晚了一步,肩膀上生生受了凌无双一掌。
骤时,一口鲜血由嘴中喷出,跟着,他脚下步子,踉跄着后退数步,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想要站起身,只可惜浑身使不出气力,“记住,这是本宫主对你大不敬的惩罚!再让本宫主听到你言语顶撞,就不会有今天的好运气,等着你了!”
焰坐在地上,手捂肩膀,吹着凉凉的晚风,眼睁睁地看着凌无双身形窜起,在他不远处隐去踪迹。
他没想到凌无双的功力,会是这般强大。在他的认知里,凌无双仅是个不到弱冠的毛头小子,资质再好,内力修为也不会一蹴而就,达到一般人修炼三四十年之境。他小看对方了,才会掉以轻心,生生受对方一掌。
主上若真要与对方动起真格,恐怕也得数个回合,方能知晓答案。
深叹口气,慢慢运气,将体内内伤调养片刻,焰方才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这会子功夫,曲老应该带着主上返回沁香园了吧!
望了眼京城方向,焰想到。
冰魄这次复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势凶猛,暝夜被玄铁链固定在床上,牙齿打着颤,忍受着体内的蚀骨之痛。
“主上,再不找到在下的小师妹,恐怕下个月冰魄复发之时,主上会更加难熬!”施完针,曲老抬袖抹了把脸上浸出的薄汗,拿过床头白色布巾,为暝夜边擦额头因疼痛渗出的冷汗,边黯然道。
“找到医仙后人,我幸;找不到,我命!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被冰魄击败!”只因有她,只因有她!
“焰一会回来,你告诉他,让他将王妃母亲的所有事迹,查探清楚。”曲老不解,他疑惑的看向暝夜,“主上,恕在下愚昧,为何无端端地要楼里弟兄去探查王妃生母的事。据在下所知,王妃生母在王妃刚满月时,便离开靖安侯府,这么多年,从未回侯府看望过王妃。”这么一个冷情冷性的母亲,王妃不要也罢!曲老心中如实想着。
“月魂便是王妃。”暝夜幽幽地说着。
“什么?”曲老当即愕然,“主上,你说的是真?”
“她的眸子,本上不会识错;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本上比任何人都要熟悉!是她,月魂必定是她!”剧痛折磨,暝夜很是吃力,与曲老补充道:“星魂女扮男装,而王妃正是她的女儿。”
曲老不淡定了,他来回在房里走了两圈,方才停下脚步,神色顿悟道:“也就是说,星魂是靖安侯的发妻。王妃身上的本领,都是星魂这位母亲,暗中所传授!”
“嗯。”
见暝夜点头,曲老皱着眉头,又道:“看来,靖安侯这位发妻身上,有着数不清的秘密。”为什么他隐隐忽忽觉得这叫星魂的女子,与他的小师妹,有着某种联系呢?曲老半阖起眸子,思索着。
“曲老可是想到了什么?”暝夜转头,眸光望向曲老,启唇艰涩地问道。
曲老一会摇头,一会点头,见曲老这般踌躇,暝夜眸光一闪,接着道:“曲老有什么想法,不妨直接说与本上。”
“在下有种感觉,感觉靖安侯的发妻,也就是王妃之母,十之八九是在下的小师妹!”暝夜一听之下,眸光瞬间方亮,可转眼,亮色散去,随之而来是一片黯然,“曲老可有凭证?”
“这个,在下目前倒是没有。不过,以星魂在江湖上的事迹来看,在下觉得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他的小师妹不似一般闺阁女子,若说她是星月宫的创建人,他这做师兄的绝对信。
如果能见上鲁王妃一面,从其相貌上,他或许会看出些端倪。以便确认靖安侯的发妻,是否就是他的小师妹云青红,想到这,曲老看向暝夜道:“主上,倘若方便的话,在下可否见上王妃一面?”
暝夜于曲老心中所想,自是知晓,可见了又能怎样?他神色黯淡,回曲老道:“曲老的小师妹,若真是王妃的母亲,是星月宫的前任宫主,于本上来说,也已于事无补。”
“为何?”有了小师妹的踪迹,冰魄之毒迎刃而解,主上他为何要这么说?曲老甚是疑惑的看向暝夜。
唇角溢出一抹苦笑,暝夜略有些遗憾道:“她就是被咱们楼里弟兄出手致成重伤的女子,今晚本上听王妃嘴里说的话,曲老的小师妹估计已经去了!”
“嘣”地一声,曲老因暝夜出口之言,到语落时绷紧的心弦,骤然断了开,他连连摇头,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红儿她不会就这么去了,不会,在下不信……”可是又由不得他不信,因为凌无双在山头与暝夜之间的对话,他与焰全然听进耳中。
怎么会这样?红儿。怎么会这样啊?你可知道师兄为了找你,身有多苦,心有多累?你怎么能早早的去了。抬手在眼角抹了一把,曲老双眼泛红,对暝夜道:“在下一时情之所至,让主上见笑了。”默然片刻,曲老接着道:“在下小师妹,若,若真的去了,主上也不必忧心,以王妃的聪慧,想来她将在下小师妹身上的医术,全然继承了下来。只要咱们找她为主上解这冰魄之毒,往后的日子,主上便不用再受这蚀骨之痛了!”
“曲老……,帮在下,帮在下看看……”焰一进到暝夜屋内,手扶木桌,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地对曲老道。
被焰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暝夜和曲老二人,同时朝焰看了过去,“你惹到她了?”暝夜眸光暗沉,声音有些清冷地问焰。
他的女人,这臭小子也敢招惹,活该被收拾!
“他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然大言不惭的侮辱主上,在下看不过去,就与其理论两句,谁知,谁知他小人心思,临了离去时,给了在下一掌!”听了焰的话,暝夜薄唇微抿,思索片刻,然后对曲老道:“给他先看看。”
“是,主上。”
曲老应声,为焰检查起伤势来,“没伤到筋脉,用内力疗养段时日,会好的。”探完脉,曲老朝暝夜和焰各看一眼,说出结论。
“主上,月魂那黄口小儿,竟然说,说他还会再来找主上的!”听到自己身体没什么大事,焰心下松口气,将凌无双让他转给暝夜的话,道了出。
“他是王妃,你以后嘴上得把门了!”曲老神色落寞,指责了焰一句,随之在椅上坐下。
焰睁大眼,跳脚道:“曲老,你这是在开玩笑吗?月魂是王妃?在下不信,打死在下,在下都不信!”说着,瞧曲老不理他,焰将目光移向暝夜身上,“主上,曲老所言,可属实?”
暝夜未搭理焰的问话,而是神色暗淡,对曲老道:“即便她会解这冰魄之毒,也不会伸出援手的!”
清幽的月色,透过阁楼上的窗户,照进屋里,冰冰凉凉,与暝夜此刻的心境一般无二,她会出手替他解冰魄之毒吗?曲老皱眉略加思索,道:“主上可以用另一个身份,让王妃不得不出手替主上解这冰魄。”
“真要如此做么?”欺骗她,他不愿。可他身上的冰魄一日不解,他便一日不能与她温情相拥!
到底该如何抉择,暝夜一时没了主意。
焰不解,他看看曲老,再看看暝夜,依旧是不解。
心道:星月宫宫主月魂,即便是王妃本人,这又与他家主上身中的冰魄有何关系?
“主上难道有比这个更好的法子?”曲老拧着眉头,看向暝夜,“主上是因为有苦衷,才会对王妃隐瞒自己的身份。至于在下小师妹的事,主上当时完全不知晓,以在下想,王妃她到时即便知道,也不会怨怪主上的。”
“是么?”以她的性情,在他身份明朗之日,她会不怨怪他吗?
不怨怪他在她面前装傻扮痴,欺瞒于他?
“替本上松开身上的玄铁链,本上该回去了,要不然,被她发现本上不再,事情就麻烦了!”暝夜语声艰涩道。
他回避了曲老提出的问题,他得好好想想,想想自个该不该用傻王的身份,让凌无双出手为他解冰魄。再有就是,凌无双的母亲,到底是不是曲阳的小师妹,还有待焰去查证,于是,他又道:“曲老所言,还是等焰查证后,再说吧!”
曲老颔首,走到暝夜床前,为其再次号脉,片刻后,他收回手,抬眸道:“主上,你这样回去,会很危险的。按照时间估算,冰魄要完全压制下去,还需半个多时辰。”焰这会仍处在云里雾里,不过,在他听到曲老的话后,赞同的点头道:“主上,曲老说的没错,您还是在这再待会,随后属下送你回王府。”焰也不想想,他自个眼下的身子,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想送暝夜回王府。
“不了,本上撑得住!”曲老和焰提的建议,暝夜出声断然拒绝。
焰和曲老相视一眼,没得法子,只好为暝夜取下束缚住他身体的玄铁链,“主上,还是让在下送你一程的好!”暝夜点头,吃力地从床上坐起身,整理好身上锦袍,被曲老揽住腰身,没入月色。
银白的月光散满一地,凌无双下了山头,一路提气,飘回鲁王府。这个时候,鲁王府内的下人,早已酣睡入梦,殇与南风这个时辰,应该也已回各自屋里就寝,因此,凌无双无所顾忌的从空中缓缓落下,走至傻王门口时,她侧耳倾听了一会。
逐唇角含笑,自语道:“他睡得很香呢!”接着推开自个房门,步了进去。
殇躺在轩辕墨床上,装着熟睡时的均匀呼吸声,替自家主上蒙骗了凌无双这个主母一回,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发虚,感受到屋里有动静,殇一个跃起,蹦跳到床下,用秘术道:“主上你回来了!”
“嗯。”暝夜同样用秘术应了殇一声,步履缓慢,行至屏风后,更换面具,衣袍。待他走出时,已然恢复成傻王的装扮,“可有什么动静?”
“王妃似乎刚从外面回来,站在主上门口听了会动静,被属下用酣睡之声蒙骗过去,已然回了自个屋。”
“好了,你回去歇着吧!”
“是。”殇应声,准备离去时,突地顿住脚不,回过头道:“主上,要不属下在这照看着你?”
“不了,本上无甚大碍。”
“是。”
主仆俩就这样用秘术,相互间通着话,直到殇无声无息离去,轩辕墨才让自己痛苦的神情外露出。
双臂交错,紧抱一起,蜷缩在床上。
忍忍,再忍忍,就过去了!牙齿打着颤,冷汗淋漓,轩辕墨在心中给自己鼓着气。
“你施予我的一切,我一定会还给你,一定!”
轩辕墨眸光森冷,无声自语道。
由他冰寒彻骨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有多恨给他下冰魄的黑手。
“曲老,你和主上在我进门时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看到曲老从阁楼窗户飘进,焰立马迎上前,问了句。
理了理身上的衣袍,曲老在椅上坐下,道:“王妃与月魂是同一个人,从而主上推断出星魂与王妃应是母女关系。”曲老说到这,正要继续往下说,被焰的声音打断,“星月宫前任宫主是女的?”
“嗯。”曲老神色间生出一抹痛色,点头道:“是女的,而且她很有可能就是在下的小师妹。”
焰听到这,心下一阵愉悦,道:“那主上身上的冰魄,这下就可以解了吧。”
叹了口气,曲老淡淡道:“她已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