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狭路相逢

寺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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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不亮,张初一和颜红军起个大早直奔榆树屯。

    从县城回红旗林场基本都是大道,来来回回的时不时碰见个马车或者架子车。

    大部分都是些周围屯子大队里拉种子化肥的人。

    今天哥俩腿脚挺快,过了红旗林场,还不到晌午。

    因为榆树屯在所有屯子里那是离得最远最偏的一个,过道儿也从能错马车的两条道变成一条蜿蜿蜒蜒,架子车压出来的小路。

    两边阴坡的积雪还有,好些个树顶上已经冒了春芽,此时道上儿一个人没有,只能听见哥俩的呼吸和脚步声。

    “初一,歇会儿呗,瞅着日头也快晌午了,咱肚子垫巴垫巴再走呗。”

    颜红军喊住了闷头向前的张初一。

    “给,你踢个雪壳子,把火升起来,我去寻思寻思附近有啥玩意不?”

    张初一递给颜红军几块饼干。

    “哎呀!可以啊你小子,多会买的?啥人品啊不早点掏出来。”

    颜红军往嘴里塞着饼干,四处踅摸着枯枝烂叶。

    饼干是张初一上午路过林场,等颜红军上大号时候去供销社买的。

    有人问了,林子里走一路了为啥不随便找个地方拉,又没人。

    那会农家肥可是稀罕物,各大队都在比生产任务,县城里的公共厕所那都是有关系的屯子才能包点掏粪。

    经常有屯子因为争抢大粪打仗掐架,农家粪可是稀罕物,所以颜红军怕糟践了,愣是憋到了林场。

    张初一瞅着时间不够看师娘和大哥了,就进供销社闲逛。

    碰上供销社进了一种饼干,又小又方,五毛四一斤还得要半斤粮票。

    这家伙作为重生的人对这种小零食完全没有抵抗力,可人家售货员又不让尝。

    张初一索性买了三斤,一出门兴致勃勃的往嘴里一放。

    干干巴巴、麻麻咧咧,有点甜又喇嗓子,着实难吃。

    看着颜红军吃着这么香,张初一抬眼瞅了瞅四周,掏出匕首找了个方向一头扎过了小杠梁子。

    其实他也是手痒痒了,刚才路上见了不少沙半鸡,这玩意一出现就是一群,自己也想试试练了许久的箭法。

    在华夏清朝末年到建国后的一段时间,匪患都是威胁百姓生命财产安全的一个重大威胁。

    鲁省的响马、豫省的流贼、湘西的土匪和东北的绺子并称为“四大寇”。

    这其中根基最深、影响时间最广、最为人知晓的就是东北的绺子了。

    当时从漠河到山海关,到处都有绺子活动的痕迹。

    进入五十年代以后,地界上的绺子基本被肃清了,剩下些个都是扯虎皮拉大旗,雷声大雨点小的山匪。

    基本上都是些个内地犯了事的黑户,三五成群在深山老林里找个窝棚,种点自留地,主要靠跑跑山,敲敲闷棍为生。

    后来地方上组织人口普查,清缴遣返回一部分人,剩下的只能往更深的老林子里走了。

    这次冬子找来的两个人,就是头两年蒙省犯事了跑到这疙瘩的兄弟俩。

    本来俩人是想着去胭脂沟淘金的,去了没多久受不了那苦,干了几票子劫道儿的活,在道儿上闯出了些名声。

    眼瞅着开春了想跟着“放排子”,结果听到冬子在找人干“脏活”,给的报酬不少,这才接了这档子事儿。

    放排子就是开春以后把冬天采伐攒下的木头,通过河流运输到各个林场。

    有句老话说得好:

    排帮吃鬼饭,半年江上站,一个不小心,直奔阎王殿。

    胭脂沟呢,也有人叫老金沟。

    传说成吉思汗临死前大喊一句:

    “纵有万千财宝,岂能让我多活一日?”

    哗啦,把大金国献上的金银财宝把全撒了,再加上金沟林场本来就盛产金子,这才造就了一批又一批的淘金人。

    这些个先按下不表,以后再展开说说。

    话说回来这俩兄弟用的也都是假名字,一个叫猛子,一个叫大力。

    今天崔明带着他哥俩,从县医院跟着张初一到了红旗林场。

    趁着颜红军上茅子的功夫,抢先一步,走到了张初一哥俩的前面。

    偏偏他们准备下手的地方,就离着颜红军生火的地方四五百米,一处杠梁子山上。

    “猛哥、力哥,那俩人估么着歇下了,俺就先撤了,你们忙乎着。”

    崔明瞅着凶神恶煞的哥俩,虽然手里抱着冬子给自己找的一把四成新的莫辛纳甘步枪,但面对这俩人时候心里还是害怕。

    总有一种兔子对上青皮子的感觉,还是溜之大吉。

    单说猛子这俩兄弟,那长相是平淡无奇,扔的人堆里都都不显眼,要是不看他们的眼睛,那就跟俩地地道道、老实巴交的农民一样。

    “你就在这儿等着,额们兄弟俩办完事情回来找你,你要是不在了,额就去你们家。

    你要不在家,额就去报官,说是你弄死的他们俩。”

    猛子人狠话不多,露着一口大黄牙,笑眯眯的拍了拍崔明的肩膀,掐灭了手里的烟头。

    喊着大力蹑手蹑脚,直奔杠梁子坡下。

    “草你们血吗的,老子咋摊上这么个事!最好你们俩伙干起来,最后都死球了,呸!”

    崔明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四处瞅了瞅周围,决定找个地方拉泡屎去。

    “先干死他就完了,剩一个还不是手拿把掐。”

    “额说多少次咧,动动你外脑子,咱目标是那个姓张的,你要是惊了他跑了咋整?张嘴闭嘴就弄死,智取、智取懂么?”

    大力被大哥用手指头在脑袋上狠狠地杵了几下,心里气不过,朝着旁边的老榆树哐哐两脚。

    哗啦啦啦!

    惊起一片老哇子。

    哥俩还在这商议对策,远处的张初一突然发现了飞起的老哇子。

    师傅说过,这种情况一般树底下有大货,可这靠着道儿边,按理说野牲口们应该避着这疙瘩啊,难道是啥玩意发情了?

    想到这的张初一,先是把上好壳子的单管猎检查了一遍,放到兽栏空间里,接着掐着复合弓慢慢摸了过去。

    而此刻,距离颜红军不远的草壳子里,趴着两个人。

    “就这么定了,趁的现在道边没啥人,你慢慢往过靠,先把那小子制住,我在远处架枪。

    崔明说了,这俩是兄弟,一个出事了另一个肯定回来。”

    猛子嘱咐着大力。

    “草特么!还兄弟,兄弟靠得住咱俩至于跑的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么?俺现在就想回家,娶个媳妇养上几十头羊,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急个球咧,有钱了啥样的媳妇娶不上?到时候别说羊,牛马随你挑!”

    猛子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这家伙脑子虽然不太够用,但是真特么的讲义气,哥俩分头走了。

    过了一会,张初一摸了过来,就见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背对着张初一,靠在一棵树后面,先是架起弓箭瞄了瞄,又用手指抹了下舌头,测了测风向。

    而这家伙瞄准的方向正是自己的好兄弟颜红军。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