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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虾带入了感情，哭起来很有诚意，围观人群的心渐渐偏向他。
“小伙子，你别光哭！快说说发生了什么，好叫我们大伙儿辨辨是非。”有人开口询问。
“就是。”有人附和。
“那就谢谢各位了。”皮皮虾哽咽着，吐字却十分清晰，“我家姐姐貌美如花，这李记珍珠行的东家看中我的姐姐，强行娶了她！”
“小伙儿，你说的东家可是这李记珍珠行的小李东家？”有人询问。
“正是。”皮皮虾道。
“小李东家的妻子是从太京来的，他们夫妻二人十分恩爱。小李东家怎会相中你家姐姐？这之间会不会有误会？”有人提出质疑。
面对质疑，皮皮虾十分无助地摇摇头，“他饱读圣贤书，装得道貌岸然。我没读过书，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你们相信，小李东家的妻子就是我姐姐，我们在定南城长大，她根本不是太京来的，说什么夫妻恩爱，我家姐姐是被迫的。”
人群哗然，仔细看看皮皮虾的眼睛和小李东家的娘子很像。
“我那可怜的姐姐……”皮皮虾哭着，就看到李记珍珠行的小伙计们护着一个女子走出来。
那女子穿着白衣戴着面纱，白衣是江南织锦的，面纱是北地冰纱，她梳着复杂的孔雀发髻，发髻上插了三只水色莹润的碧玉簪。她媚眼如丝，不笑也带了三分笑意。
两个伙计抬出一把红漆太师椅放在珍珠行门口，女子悠然坐下。
“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一些伙计冲下来撵人。
“夫人，这椅子您坐着舒服吗？”一些伙计站在女子身边。
“尚可。”女子的声音很淡。
那熟悉的声音…是莲熙。
莲熙坐在太师椅上，慵懒惬意，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不肯施舍给皮皮虾。
皮皮虾抿唇，一个月前被她逼入角落的无助感再次浮上心头。
他在莲熙眼里什么都不是，可以随意践踏虐杀。
莲熙总是这般目空一切，好像这世上没有她在乎的事物，可若是真不在乎又为什么入了红尘？
也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莲熙被皮皮虾放在风口浪尖也没慌了手脚。
她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那就摆出实际情况。
她穿着昂贵的衣服，带着精致的面纱，李记珍珠行的伙计们对她百依百顺。
她不是被小李东家强迫的可怜女子，她是被小李东家放在心尖儿上的，过得很幸福。
双方较量，只一个照面皮皮虾就输了。
莲熙总能迅速看清局势，然后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就像八年前，莲熙选择离开大明河。
浮金楼里的说书先生很有趣，把那段故事说得津津有味，可惜与事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个相信大明河有女妖的书生就是小李东家，莲熙就是故事中的女妖。
既然修炼成妖，女妖自然有寻常女子没有的风情。
莲熙更是其间佼佼者，书生对她一见钟情。
修行无岁月，莲熙什么样的男子没见过，怎会爱上“贪求皮相”的书生？
莲熙答应书生的求爱是因为她偷了娘娘宫的明珠，想在书生那儿找个安身之所。
莲熙从来都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浮金楼里的说书先生歌颂女妖和书生的爱情，不用猜就知道是她干的。
也瞳撇嘴，不枉她等了八年，莲熙终于动手了。
“散了散了，都是什么人呐？和我们夫人攀亲戚，挺狂啊小子！”珍珠行的伙计一边说一边撵人。
围观人群听了，见皮皮虾如此寒酸，对伙计的话信了几分。
“再不散，我们可要报官了。”伙计们嚷嚷着。
“走了走了，又是一出闹剧。”有人转身离开。
“你别推搡，这儿不是你们李记珍珠行，我在这儿站多久你都管不着。”有人想留下看个收尾。
一时间，场面变得乱哄哄。
莲熙静静坐着，场面混乱，她也没多看一眼。
微风吹过，抚动她的裙角面纱。
莲熙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刺向也瞳。
也瞳同样穿着白衣，却比她多了几分灵动。
“妹妹怎么如此清闲，来看我这个姐姐，还送我一场闹剧？”
也瞳耳边响起莲熙的声音，这声音是莲熙用妖力传来的，只有也瞳能听见。
“不是你叫我来的？”也瞳传音回去，“怎么？打算把明珠还给我了？”
“妹妹真会说笑，我拿回的是属于我的东西。”莲熙语气嚣张，眼神挑衅。
“属于你的？你确信你想要的是属于你的？”也瞳说完，做了个“闹剧还没完”的口型。
不等莲熙回话，也瞳眼眶一红，一边哭喊一边挤到皮皮虾身边。
“弟弟！你怎么出来了？怎么来了这里？！”也瞳挡在皮皮虾身前，挡住他看向莲熙的目光。
她的个子没有皮皮虾高，最终遮住皮皮虾视线的是她的发髻。
皮皮虾心底一暖，老大来了。随后他心里又一凉，老大到底在旁边看了多久戏？
围观人群见有戏看，停下离开的脚步。
“下次不要乱跑了，记住没？”也瞳很和善。
不等皮皮虾反应过来，也瞳一脸凶相，对伙计们说，“我家弟弟生了病，有些痴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皮皮虾，“……”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原来这少年是个傻的，穿得板板正正的，没看出来啊，难怪会把小李东家的娘子认成姐姐。”有人小声嘀咕。
皮皮虾，“……”现在罢工还来得及吗？
伙计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见也瞳穿着不俗，放缓了态度，“这位姑娘，他是你弟弟吧，你这弟弟在我们这儿认姐姐，还大声哭闹，你看这……”
也瞳听了伙计的话，微微摇头，“我娘生了我们姐弟三个，他原本有两个姐姐。”
她说完，转身轻轻抚着皮皮虾额前碎发，“都是二姐的错，骗你说大姐是被小李东家强迫的。”
“二姐…”皮皮虾嘴一咧，“那这么说，大姐离开家是因为别的原因？”
“咳咳咳，走吧，别在这儿现眼了，二姐回去给你讲。”也瞳说完对皮皮虾使了个眼色，然后扯着他就要走。
皮皮虾直接坐在地上，开始耍赖，“我不嘛，二姐你要说就在这里说，不然我不回去，她明明就是大姐，为什么大家都说不是？”
“这……”也瞳面露难色。
“就是啊，姑娘你就说出来吧，若真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们大伙儿能帮你想法子。”围观群众嗅到八卦的味道。
这可是有关小李东家的八卦！
小李东家是定南最富有的人！
“这……”也瞳听着围观群众的声音，有些畏缩地看向莲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