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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运送物资的牛车进入新安庄时,引起了巨大轰动,众难民挤在道旁争先恐后的看着这些稀罕之物。
真好啊,兵器,服饰,盔甲,样样做工都非常精细,这些杨相公都要发给大伙,真是跟对人了。
看着兴奋的人群,杨河脸上露出微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相信,自己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暂时他在庄中也决定先行三个兵种,刀盾兵、长矛兵、火器兵。
他们的训练,也会一步步来,特别火器兵,先练站队,再练举枪,最后实弹射击。
毕竟在实弹射击前,还要依造每杆鸟铳的情况,给它们配上定装纸筒弹药。
四天后,崇祯十四年十月十四日。
一大早胡就义就起来了,他首先到厨房去烧水。
他们四人合住,他与他哥胡就业,又有曾有遇、陈仇敖二人同住,内陈仇敖住西房,余者三人住北房。
其实若坐北朝南的话,四合院西房最好,全年日晒采光好,离厕所也近,一般作闺房或客房。
正房,也就是北房,冬暖夏凉面积好,一般供一家之主居住所用。
南房煞白虎,阴气也重,一般青壮小伙住。
东房很尴尬,冬冷夏热,又靠厨房,一般作仓房。
这座四合院不错,正房有三个间,胡就业与曾有遇就各抢一间,胡就义也有一间,然后陈仇敖不跟他们争,就自顾自住了西房。
胡就义起来后就去烧水,几天前入住后,这事就基本他包了,他哥胡就业跟曾有遇都非常懒,就是陈仇敖其实也很懒,想让他们烧水,那是不可能的。
厨房内有水缸,但缸中水不多,院内没有水井,都要去挑水,入住后四人轮流挑,但胡就业与曾有遇很敷衍,经常挑了半缸水就不挑,唯有胡就义与陈仇敖二人,会将缸中水挑满。
胡就义烧水洗漱,几天前杨相公说军人要注意仪容,每天要洗漱清洁,他就记在心上了。
而且相比他哥胡就业,还有曾有遇等人,胡就义还是很讲卫生的。
他烧了一锅水,然后装了一瓷杯,又拿柳枝熬了一点粗盐,就到院中去洗漱。
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夹了一些雪花,天气更冷了,看陈仇敖在院中洗脸,光了上身正用冷水擦身,肌肉盘结的胸膛冻得红通通的,似乎还在腾腾冒着热气。
胡就义道:“陈大哥,已经烧了热水了。”
陈仇敖道:“无妨,习惯了。”
胡就义又认真的洗了脸,看大哥跟曾有遇的房门仍然紧闭,似乎还传来一阵一阵的鼾声。
他喊道:“哥,起床了,曾大哥,起床了,误了点卯,小心被打军棍啊。”
二房间仍然没有动静,似乎还有懒洋洋的翻边声音。
胡就义又喊道:“小心去晚了就没饭吃了。”
立时两个房间传来起床的声音,然后胡就业与曾有遇披了衣裳出来,因为睡觉没戴网巾,个个蓬头垢面,头发都似鸡窝。
胡就业打着哈欠道:“去了又是一日傻站,午后还要识字,这是当兵吗?考武举人也不这样吧?”
胡就义认真道:“相公说了,这是训练军士的纪律与服从,非常重要。……大哥,你这话不对了,再说这样的话,俺就要去向杨大哥禀报,大义灭亲了啊。”
胡就业对自己这个弟弟无语,似乎被委以重任,就空前的积极认真起来了。
曾有遇在旁笑嘻嘻道:“就义兄弟,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何必呢?说起来,俺也是操备所副主管呢。”
胡就义认真道:“俺是主管,你们都要听我的。”
胡就业懒洋洋道:“好了好了,这就洗脸。”
他们几人都快速洗盥一番,胡就义穿了胖袄,又拿了网巾,看陈仇敖已经整理好,正对着一面铜镜系着斗篷,还左照右照,不时变换姿势,他也过去。
他身上穿的就是四日前发下的军服了,外面是鲜艳的红色。
各青壮都有全套服饰,胖袄、战鞋、军裤、冬日毡帽、羊毛斗篷。
内胖袄为厚实的棉花,外面为厚布,双袖为窄,长过膝盖,表里异色,就是一面青,一面是红,一面穿脏了可以翻过另一面再穿,有种两套衣衫合一的样式。
按照杨河的规定,新安庄的队兵们,他们身着胖袄,军官外露为红,普通士兵外露为青。
胡就义对着铜镜整理,认真结好网巾,又戴上冬日款毡帽,立时厚实的顿项让他脖子耳朵处非常温暖,他再系上斗篷,领围处厚实的羊毛也让他前面的脖子非常温暖舒服。
厚实的斗篷笼罩下来,周边的寒意也被遮挡得严严实实,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
胡就义认真整理着,最后捆上自己的鞓带,别好腰刀跟解首刀,又插上自己的弓壶与箭囊,里面满满的都是重箭,一股猛锐的英气就现出来,跟往日的胆小怕生大相径庭。
不久后,铜镜中也出现胡就业跟曾有遇的头颅,一样对着这边探头探脑的整理。
……
胡就业四人出了自己的宅院,他们都全副武装,按着腰刀在街上而行。
风雪中,街上三三两两的队兵青壮出现,个个胖袄、冬日毡帽与羊毛斗篷,他们或按腰刀或扛长矛而行,寒风撩起他们的斗篷,颇有一种潇洒与锐气。
如果再配上手套,那就是冬日的全部装备了。
不时有人冲四人打招呼,胡就义认真的应答,陈仇敖淡淡的神情,胡就业与曾有遇懒洋洋的。
又有两个队兵从小巷拐来,都是十七八岁,一样戴着冬帽,披着斗篷,外露的胖袄颜色为青。
他们按着腰刀正说什么,看到胡就业四人,招呼道:“胡主管,曾主管,陈主管。”
陈仇敖淡淡点头,胡就义认真道:“是管伍长与呼延伍长。”
却是溃兵管枫与呼延晟,他们入选了火器队,因二人曾是鸟铳兵,编伍后竟都任了伍长。
此时二人沐浴更衣后焕然一新,蒙头垢面的形象不再,那管枫锐目剑眉,英气勃勃,双目颇有神采。
那呼延晟体型匀称,脸型俊郎,肤质好得不类男子,特别眼睛细长,就算此时脸色严肃,也颇有一种让人难忘的魅力。
看这二人,胡就业与曾有遇不约而同撇嘴,胡就业哼道:“小相公。”
曾有遇笑嘻嘻道:“入错行了。”
他们扬长而去,呼延晟面无表情,管枫则怒道:“酸菜鬼,你鸨妈养的。”
不过骂后,二人还是高兴的往戏楼广场而去,终于安定下来了,又被接纳,还是自己喜欢的庄子与队伍,以后就在这边好好过日子吧,流浪的生活,他们已经受够了。
他们按着腰刀而行,寒风撩起他们的斗篷,却很难给他们带去寒意,身上心上暖暖的。
放眼街上队兵,皆是如此打扮,这让二人有些感慨,杨相公真舍得下本钱啊,跟自己见过的上官极有不同,这一套套军服下来,要花多少银子?他也舍得。
他们也听到传闻,说前几日杨相公等去购买军服物资,就花了好几千两银子。
这让二人咋舌,感叹杨相公对手下真好,换成别的人,说不定这几千两银子就铸成银冬瓜,深深的藏在自己地窖中。
三三两两的人群往戏楼广场而去,颇有一些是火器队员,不过与管枫、呼延晟一样,他们都没有扛有鸟铳。
这几天火铳兵都在站队,新购买的鸟铳并没有发下来,他二人的鸟铳也被收走,只有每人的腰刀可以别着。
不过听队上的罗队副说,应该过几天就会发下新火器,然后进行实弹操练,似乎是使用定装纸筒弹药。
这让二人有些奇怪,定装纸筒弹药是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