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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水很好喝吧?”
“啧,这刀锋锐得我看了都怕!”
……
两个蹲坑上,张学舟闷闷蹲在一处,而弘苦则是蹲在了另一处。
弘苦解决他这种小杂鱼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即便弘苦身染断魂粉,又喝下了永恒之水也没例外。
削弱战斗力的弘苦一记威压,持刀劈出的张学舟挣扎不过半秒随即已经趴下,而后被灌了一瓢掺了‘货’的清水。
因为服下的份量比较多,他体内的永恒之水发作起来较之弘苦要快不少。
“您一定要相信我,什么断魂粉、永恒之水、刀子什么的都只是我身上不小心掉出来的,雷尊者还让我问您要个纳袋,免得兜里东西四处掉呢!”
张学舟努力撑起双手,一泻千里的状态让他不得不再次放弃了起身夺门而逃的计划。
大泄后浑身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张学舟伸了伸手脚,他最终确定自己当下只剩下一张嘴巴能动。
听着弘苦并不逊色他多少的声响,张学舟闷闷埋下了脑袋。
等到气味稍微散开一点,他才努力进行着辩驳。
“我非常相信你”弘苦皱眉开口道:“实际上,我还准备送你一个纳袋。”
“嗯?真送?”
“送!”
“您不打死我?”
“我怎么会去打死自己的学生?”
“您好像有点不对劲!”
被弘苦卸了武装,又被提着丢到蹲坑上,张学舟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等到弘苦应下给他一个纳袋,张学舟觉得弘苦的脑子很可能出问题了。
事情有些古怪。
这与他想象中冒险一搏后失败的下场相差有点大。
正常而言,弘苦应该一指点废他气海,等到破掉他修为后丢到圣山中宣布罪名,而后任由张学舟在毒虫中自生自灭。
不管在汉王朝还是凶国,弑师都是一桩不容于道德和律法的重事。
以当下社会流行的父子纲领和师徒纲领而言,父亲打死儿子,老师打死学生最多是被说教一番,而事情逆过来则完全不同。
即便乌巢这种凶国皇子都不得不找后路,张学舟觉得金蟾法王的地位不足以让弘苦畏惧。
甚至于弘苦提都没提如何惩戒他。
“我有点不对劲?”弘苦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非要让我拿刀子将伱大卸八块丢出去喂毒虫,你才觉得我对劲?”
张学舟嘀咕的声音非常低,但依旧被弘苦所察觉。
弘苦看着满脸不可思议的张学舟,鼻孔中不免也闷哼了两声。
按正常流程而言,张学舟这种小反骨崽被他刴十刀八刀都很正常,但唯一的问题是他需要用到张学舟。
弘苦并不喜欢杀学生,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门下徒子徒孙一大堆。
只是面临的环境让弘苦别无选择。
甚至他不敢过于离开圣山范围,一旦缺失了做法的祭坛和守护自身的地利条件,弘苦确信自己丧命的可能会很高。
身处凶国腹地的圣山中,他这种汉王朝出生的人确实不讨喜。
张学舟或许还没有太多感觉,但一旦不断向上,这种身份带来的阻碍会非常大,不乏有各种人不希望他上去。
圣地任何一个席位都有对应的作用。
譬如他是曳咥河圣地中坚层次的首席,弘苦在择学生时存在极强的自主权,但凡他挑选走学生,弘毅法师等人在他面前支吾不了半句。
而更高地位的尊者位置则会决定到曳咥河圣地的发展,甚至影响到凶国皇室、邪罗斯川圣地、九灵圣地、六大祖地势力之间的平衡。
有些人不在乎,但有更多的人在乎决策层人员的成分,并不会希望一个有汉王朝成分因素的人来主宰凶国势力。
处于这种局势中,弘苦难于上进,但他也无法后退。
一切的一切,最终会冠上‘斗’这个字。
‘斗’赢了,他从此登高,真正拥有决定自己命运的能力,甚至插入到改变别人命运的角逐中。
‘斗’输了,圣山会多一具尸体,如同他死掉的那些学生一样,没有人会对他有任何怜悯。
“您不是喜欢弄死学生吗?”张学舟硬着头皮问道。
一念是天堂,一念也落到地狱。
见到弘苦身体不断中招,对方身体又微垂到了一个适合出刀的角度,张学舟没按捺住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从理智上而言,张学舟觉得需要乌巢先出手,而后才是他补刀。
但弘苦这种状态太难出现了,让张学舟蠢蠢欲动的手脚战胜了理智。
若具备五重水准的大荒造化经,张学舟确定自己行刺已经大概率成功了。
他眼下只能寄托希望于乌巢能强行冲入这座宅子,毕竟当下的弘苦实力已经削弱到不能再削的程度。
张学舟看着只能勉强提起割鹿刀观看的弘苦,觉得弘苦当下的实力极为有限。
他必须说,不仅仅是他,九成九的人经历大剂量药物腹泻后都很难拥有完整的实力,弘苦显然也在其中。
但大修炼者的优势依旧存在,张学舟觉得自己身体恢复的速度绝对没有弘苦快速,数十分钟后很可能会生不如死。
他心中思量着可能的后果时,也直接询问着弘苦相关的问题,决定让自己死要死得明白,决不能稀里糊涂死。
不仅仅是乌巢,张学舟也没搞懂弘苦为何坚持不懈杀学生。
即便弘苦看起来非常和善,也担保自己不会打死学生,但张学舟很难相信对方的话。
在张学舟和乌巢的眼中,弘苦性情孤僻、性格难于琢磨、存在咒师的一些特殊癖好,只是对方的癖好是给学生制造各种意外。
“我不喜欢弄死学生”弘苦皱眉反驳道:“事实上,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们活得更长久!”
“那您为何要咒乌巢师兄?”
“你……”
猜测的内容被张学舟直接点破,弘苦完全确定了乌巢的逆反之心。
他目光放向法坛所在的房舍区域。
弘苦不需要去搜寻,他也很清楚那间房舍中某个不起眼角落中必然藏着一根属于乌巢的蛇头咒发丝。
他行法与布法极为隐蔽,难有人窥探其中,只有曾经进入过房间的乌巢有这种后续偷窥的可能。
“你是靠着玩下九流的手段针对我,乌巢又是靠什么来针对我?”
弘苦看向张学舟。
一只羊抓是抓,两只羊也是抓。
弘苦没法一次又一次来说服这帮小反骨崽们配合。
事情必须一起办。
收拾了张学舟,弘苦显然也欲要将乌巢一起收拾了,免得他在针对某位尊者时还要分心防备这些小反骨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