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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伸出去准备端燕窝汤的手，又收了回去，眯着眼盯着凤贵妃。
“朕喝你一碗汤，就要答应你的提议？”
“皇上，臣妾是特地给您熬的汤，只是今儿个想起这件事，顺便过问您的意思。”凤贵妃端起燕窝汤，放在明帝手里：“臣妾守着火炉子熬了一个时辰，您尝一尝臣妾的手艺。”
“算了。天下没有不要钱的食物，朕也不会例外，说不定付出的代价更贵。”明帝将碗放下来，往一边推过去：“闻妃的厨艺不错，朕听闻她今夜为皇后下厨，朕要去捧个场。”
凤贵妃堵心了，心说：您就是去蹭饭，闻妃都没有邀请您，何苦去遭那群女人嫌？
“皇上，豫儿娶谢四姑娘做侧妃，您觉得可行吗？之前晋王求娶谢四姑娘，被她给回绝了。晋王虽然回西岳国，若是不死心，派西岳皇递求联姻文书，您不便拒绝。若是谢四姑娘与豫儿有婚约，皇上可以直接以她已经许配人为由拒绝。”
“谢四姑娘是侧妃，豫王府的事情，有正妃一手操办，她可以一心去追求医术，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名扬九州时，也为皇家扬名。”凤贵妃字字句句，全都说到明帝心坎里去，他十分的心动，却态度坚决的拒绝：“谢四姑娘不行，朕答应过她，由她自己婚配。”
“皇上……”
“君无戏言！”
凤贵妃眸光暗了一瞬，很快扬起一抹笑，“谢四姑娘不愿意嫁进皇家，臣妾也不愿叫皇上失信于人。臣妾还有一个人选，户部周郎中的嫡长女周蓁蓁，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如今十五岁。皇上若觉得可行，便让她先豫王府？”
周茂是五品京官，祖上出了一个首辅，四个进士，周老太爷如今是一个正三品御史。
明帝拒绝过凤贵妃一回，周家门第合适，便点头应允。
此事在凤贵妃的意料之中，她跪坐在明帝身侧，为他捶肩捏背：“皇上，您何时下旨？”
“明日罢。”
“臣妾谢恩。”
明帝打发走凤贵妃，去未央宫寻皇后，秦王正坐在皇后身边，将她修剪好的花枝，挑选几枝搭配好，插进花瓶中。
“父皇。”秦王拱手行一礼。
明帝对秦王不满，故意找茬道：“你今日进宫，问你母后要教习嬷嬷做什么？你一把年纪，莫说娶妻，连一个未婚妻也没有，教谁规矩？”
秦王懒得搭理明帝。
明帝指着秦王，瞪向皇后：“你看看你教的儿子！”
“皇上，徵儿四岁被你抱养在身边教导。”皇后这话的意思，便是秦王这般目中无人，全都是明帝自己教的。
明帝气噎，一甩袖子，坐在母子俩对面，“你也得抓紧一点，凤贵妃对豫王多上心？豫王妃定下来才几日？今日挑选两位侧妃，谢家四丫头和周家丫头。”
“咔嚓”一声，秦王手里的花枝拦腰断裂。
“诶，这朵牡丹最好看，你给弄折了。”皇后拍开秦王的手，捡起牡丹花朵，根茎断了，插瓶里不好看。
秦王眼底蒙上一层寒霜，紧绷着脸：“父皇应下了？”
“自然。”
秦王脸色转青，涌出一股莫名的怒气：“谢茯苓粗鲁不知规矩，嫁入皇家，有失皇家颜面，不适合做豫王侧妃。”
明帝可是火眼金睛，男人最懂男人，一看秦王这模样不太对啊。他眸光一闪，正色道：“徵儿说的有理，朕也是如此认为，谢茯苓不适合做皇家儿媳，因此回绝凤贵妃，将周家丫头赐给豫王做侧妃。”
秦王蹙眉，黑眸望向明帝，有一种他被戏耍的感觉。
明帝转向皇后：“你给徵儿看上哪家大家闺秀？”
“闻家的女儿。”
秦王冷着一张脸，带上教习嬷嬷，径自出宫去谢家。
谢家门仆认出秦王，立即放行，恭敬的请他入府。
秦王走过壁影，便见谢茯苓准备出府。
“谢茯苓。”
谢茯苓望去，便见秦王一副别人欠他二五八万似的冷戾模样，身后跟着一位严厉刻板的老嬷嬷。她双手抱胸，不拿正眼看他：“王爷，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啥意思？不能直接接触、言谈或授受物件。您有啥规矩要教我，告诉我大哥，转告给我。”
“谢四姑娘，您是臣女，见到王爷要行礼。女子说话声音要轻细，不能大嗓门。双手不能抱胸，需要交叠在腰侧。看人时要目视前方，不能歪眼斜嘴。”教习嬷嬷站在秦王身后方，十分严厉，一板一眼道：“今日还未开始教规矩，便不罚您。”
谢茯苓睁大眼睛，这狗男人真的给她带一个教习嬷嬷？
“魏徵，你不是我什么人，凭啥给我请人教规矩？”
谢茯苓快气炸了，恶狠狠瞪着魏徵。
秦王面无表情：“一个月学好规矩，若是学不会，本王请皇后亲自教导你。”
“诶……”
谢茯苓话未说完，秦王大步离开。
谢茯苓追上去，朝秦王挥拳。
秦王回头。
谢茯苓被抓包，砸向他脸的拳头，转了方向，捶他的胸膛。
秦王：“……”
谢茯苓：“……”
秦王脸色变得古怪，睨她一眼，“撒娇也没用。”
谢茯苓气得要口吐芬芳。
谁撒娇了？
啊！
谢茯苓暴走，一路疾行到百香楼，憋闷在心里的那口郁气吐出来。
一辆马车停下来，随从将凤无梵和轮椅一起抬下来，两个人上进酒楼。
掌柜恭敬的迎上来，“豫王还未到，定在三楼冷竹阁。”
凤无梵叩击扶手，随从将他抬上三楼。
谢茯苓摸着荷包里的毒丸，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径自上三楼。
掌柜认出谢茯苓，上回去过秦王的雅间，便未将她拦下来。
谢茯苓推开冷竹阁的门，凤无梵偏头看过来，眸光阴戾。
“嗨，小梵梵。”谢茯苓走过去，坐在凤无梵的身边，望着他冷白的手，仿若白玉精雕细琢而成。她伸出手握住，掐住他的脉门：“咱俩的关系，虽然用不着说谢，可我还是要谢谢你救好我爹。”她凑到凤无梵的耳边：“秦王……”
豫王站在门口，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将谢茯苓的话，尽数听进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