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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轩辕昊去年用计谋杀了前太子之后,轩辕瑾和她这个一母同胞的嫡亲兄长的关系便开始疏远了,轩辕昊心思大条,即便是发现从小爱重他的皇妹自打从东辰回来之后便不与自己亲近,这几个月他也曾想过要如何与她拉拢关系却毫无头绪,如今事情接二连三的出来,他也不得不提醒这个没轻重的妹妹一下,号称半面修罗的东辰懿王不是她惹得起的人,狡诈狠辣的清灵公主更加不是。
一身风霜的轩辕瑾这些日子憋闷的紧,她在汝阳用自己的黄金玉令去调遣太子皇兄的影卫帮她查玲珑的死因太子皇兄却拒绝了,心中越发的不悦,如今刚一赶回来便见他一脸怒气的挡在自己府邸门外,不由得冷笑涟涟。
“这不是大忙人太子殿下么?请耸妹这会儿要准备换身得体的衣裳进宫,没工夫陪着皇兄聊天,皇兄有何事不如留着父皇寿宴上说吧。”
轩辕瑾翻身下马,直直地越过轩辕昊面前,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被轩辕昊护在身后的,母妃死之时让皇兄发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抱住她的性命,这么多年来皇兄也是这么做的,可自从他当上太子之后,一切都变了!
这几日因为老五带着老十一和老十二活着出了皇陵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的轩辕昊,加上他的影卫折在了玲珑院的事情,心里不郁之气尤盛,本就性子暴躁的轩辕昊一下子被他护着的妹妹点燃了。
“站住!”充满怒意的声音从脸色极为难看的轩辕昊口中发出,他一闪身挡在了轩辕瑾身前,这个校长跋扈的妹妹自幼便被捧在手心里长大,若不是因为父皇对母妃眷顾有加她根本活不到今日,如今她却因为一个也许是东辰探子的青楼女子恼了自己?
“轩辕瑾!你若是还认我这个皇兄,还记得这些年你胡作非为都是谁给你善后的就给我站住!”
走到长公主府门口的轩辕瑾脚下一顿,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最终还是忍住了拂袖而去的冲动,转身站定在大门口,笑道:“太子皇兄这个时候不在宫里等着陪伴父皇,跑到这儿专程来教训皇妹?”
她深知即便是这个兄长对自己爱重也抵不过他的万里江山和锦绣乾坤,就像当她十岁之时发现她自己与众不同之时便开始恐慌,开始害怕,怕有朝一日她会被手足谋害,怕疼她的兄长会对她刀剑相向,同室操戈!
轩辕昊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心里的气恼,他是被这残忍的事实气的过了,于是柔声道:“瑾儿,别胡闹j兄这会儿来找你自然是有要事相商,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咱们边走边说。”
两人在门口僵持了半刻钟,长公主府门口却无人敢聚集,轩辕昊身边带着的都是他死忠的影卫而非护卫,轩辕瑾郑重地点了下头,让开半个身子示意他进门。
旁边捏着一把汗的太子影卫们都松了口气,心道这长公主太过骄纵了,太子为了她连皇陵都敢让人闯,可她却偏偏不领情,这般不知事的胞妹日后太子更加步履维艰!
轩辕昊并不介意他这个妹妹对他不敬的态度,他心里知道瑾儿定然是因为这半年在东辰为质被非礼武功对自己新生怨恨,可他这半年又何尝没有派人寻找她的下落?雅阁沙漠里埋骨的一千人加上东辰折损在懿王影卫手里的一千人,每一个人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是因为她一时兴起想去寻找那个不存在的地狱火莲,让他枉费心思折腾了大半年!
“瑾儿,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不过既然你怨我我也认了,但是有一件事情一定得知道,负责我怕有一天我也护不住你……”轩辕昊立在她卧房的门外,隔着一扇门内,轩辕瑾正在更换一早便准备好的公主华服,一副无甚兴趣的模样,因为前几日轩辕昊不肯借她影卫而怨恨。
“太子皇兄不觉得如今说这些话没意思?我跟南宫墨雪的仇我自己自然会报无需皇兄再次提醒我,至于你要说的事情,若是真的那么重要便赶紧说出来,等我换好了衣裳就要进宫给父皇祝寿了。”
轩辕瑾冷笑道,手上不紧不慢的换着衣裳,她今日定要打扮的很美,不仅要很美还要能压过南宫墨雪,不然她怎么好让父皇赐婚呢?
轩辕昊被她的话噎到,半晌还是沉声道:“给父皇过寿,本宫从未发现瑾儿这般孝顺,只不过那个人不值得你孝顺!”
他的语气尖锐而刻薄,透着几分诡异的叹息,似是下了决心一般,打算将这个再也掩不住的秘密告诉她,也许这也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整理衣装的轩辕瑾手上一顿,挥退了身边的侍女,推开殿门看向立在门外的轩辕昊:“请皇兄里面说话。”她心知皇兄虽然对他们那些个手足没有半点的怜悯之心,这些年该杀的杀改陷害的陷害,如今成年的皇子活着的已经没有几个,然而他对父皇却是一直都十分孝顺,今日这些话却让她不得不心生疑惑,这些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
神色紧张的轩辕昊沉吟了一会儿,接过轩辕瑾手中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垂眉道:“这几日没借你影卫是因为我的影卫都进了北面的皇陵山,老五、老十一跟老十二被我放进了皇陵。”
轩辕瑾心下一惊,她自然是知道千年冰魄在皇陵之中,也知道那东西是东辰懿王想要的东西,她以为轩辕昊是因为同东辰太子背后的文家联手同盟才救了她的性命,如今看来却不是?
“皇兄让他们拿千年冰魄做什么?给东辰懿王?”轩辕瑾半眯着眼睨着身边的轩辕昊,她不屑让自己的亲兄长冒险给仇人送东西,她在懿王府地牢的那半年时间虽然没受什么皮肉之苦,但是却日日看着各种各样的人被折磨,心底近乎崩溃。
“老五他们三个不能留了,本以为他们定然是出不来的,我也好跟懿王有个交代,当初为了换你出来,影卫折损一千都没找到懿王府地牢的入口,我不得不答应他用千年冰魄来换你的性命,因为取千年冰魄需要你的血……”
轩辕昊闭了下眼,然而不等他接着说轩辕瑾手中的剑已经搁在了他的颈间,只需要微微用力他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是你!是你的人杀了玲珑!”
平日里可爱粘人的妹妹对他动了杀机让轩辕昊怔在了原地,他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若说那个玲珑他也基本呢鞥确定那是懿王派来的探子。
“放肆!往日我宠溺你太甚如今竟然敢这般对我了?”轩辕昊的语调拔高了几分,眼中尽是怒意,他为了她连皇陵都闯得,如今身处险境而她却为了一个可能是东辰探子的青楼女子对自己拔剑?
轩辕瑾被他的声音吼得一震,然而她再一想到玲珑院里被烧焦的尸体手上的剑又紧了几分,厉声道:“玲珑是你的人杀的,对么?玲珑院里的焦尸身上搜出来了你影卫的玉牌,我这几日徘徊在汝阳不回来就是想等着你亲自给我个解释!”
轩辕昊的手抖了抖,闭上眼道:“玲珑院里三十九具尸体都是我派出去的影卫,你的玲珑没有死,如果她真的是玲珑的话。”
他曾经在东辰听过南宫墨雪的琴声,元宵节那一日国色天香楼中再次听到他便能肯定玲珑是南宫墨雪,因此他才会派去捉拿,并没有让人动手杀他们!只不过后来影卫回来禀报是才知道,手下的人起了歹心尽数被灭了!
轩辕瑾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将手中的剑往旁边重重的一放,颤声道:“真的吗?玲珑她——还活着?”
轩辕昊怪异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年满十六的妹妹,摇了摇头道:“我何时骗过你?你我是一母所生,从小到大我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曾薄待了你不是吗?”
闻言轩辕瑾沉默了,然而她眼中已经恢复了生气,开始想这几日事情的关联,随即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里面的阴谋气息。
“皇兄为何派人去玲珑院?”
“正月十五在国色天香楼弹奏古琴的玲珑是南宫墨雪,琴声不会骗人,我派人去捉她罢了,去不想她杀了我派去的三十九名影卫,然后一把火烧了玲珑院。”
轩辕昊苦笑道,这个如高原雪狐一般狡诈的女子,这一次遇到又让他刮目相看了,即便是他身边有个洛王世子仍然不能让他放弃想得到她的决心。
仔细回想半年前东辰太后寿宴上南宫墨雪的琴声,再一想那一日让她险些失了心神的琴声,的确是十分相似,两人古琴造诣都是颇高,可是玲珑那张脸和完全不同的身形又如何解释?
“所以说弹琴的人是南宫墨雪,玲珑是东辰的探子?”轩辕瑾终于转过弯来了,想到那日自己悲痛欲绝却也没想着让人验骨,如今那些刺客尸首都被葬在了汝阳郊外的山上,汝阳王也痛不欲生……
“这个咱们稍后再议,如今还有更棘手的事情等着你。”轩辕昊伸手拍了下她的肩头示意她坐下,轩辕瑾已经放下了心里的芥蒂,坐在了他的身旁,他们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皇兄方才说道派五哥和十一弟十二弟进皇陵取千年冰魄给懿王之事,究竟有什么蹊跷,同我又有何关系?”
毕竟是皇家长大的公主,这互相陷害互相利用的事情她屡见不鲜,往日她也没少替轩辕昊害人,如今听他这般严肃地语气倒也严肃了几分。
“一个月前,父皇将我留在了承乾殿问话,我刚册立了太子,以为父皇会给我安排差事,不想的确是安排了差事,却是我这辈子都不愿意接的差事。”
轩辕昊抬头看了一眼轩辕瑾宠溺的抚了下她的发道:“轩辕一族帝王都活不过七十并非是身子不好所致,而是,每一代帝王都会在七十岁之前选择自愿进入皇陵,等待着羽化升仙。”
轩辕瑾的目光透出几分惊讶,他们都只知道轩辕皇族收到天神庇护,每一代的帝王都能羽化升仙,因此她这些年积极谋划就是想成为这北齐第一个女皇,即便是她的亲兄长做了太子,可是这长生之路每六十年却只能有一人!
“也就是说不死便自愿进皇陵?”她看这轩辕昊说不出的诡异目光,心里也凉了几分,不由得问道:“这听我有什么关系呢?”莫非是太子皇兄得知了她的狼子野心?
“对,那个我们叫了十几年父皇的人同我说,明年皇陵十年开启一次的时候他便自愿进入,退位与我,不过条件是要你陪葬!”
森凉的声音不戴半点温度,轩辕瑾几乎是及可变尖叫了起来,“你撒谎!不、不可能8皇从小便宠我,甚至超过宠爱你们这些皇子!所以你们都嫉妒我想要知我于死地?”
女子发疯一般的将桌上的茶盏玉器扫落在地上,眼中透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之色,让轩辕昊皱了下眉,然而他却没有反驳,接着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我想方设法从父皇口中套出来了原因,你且听完若是不信可以自行进皇陵瞧上一眼便知,呵!”
发疯的轩辕瑾立即安静了下来,她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轩辕昊没有理由害她的,一双手死死的攥在了一起,指甲掐进肉里却还是等着他的理由。
“为何历代轩辕皇族的公主都活不过成年,唯一一个获得最长的公主也没活过四十岁,而你——”轩辕昊的眸子定定的放在了轩辕瑾的身上,仿佛在看一具尸体冷得渗人。
“是如今活着的最后一名公主,父皇宠爱你纵容你都是因为你活不长,你会为了轩辕皇族的长生之路贡献出你满身的鲜血,老五和老十一老十二都被关在我府里,你想知道他们看见了什么?自己去问问便是。”
轩辕瑾跌落在软榻上,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想着她知道的这个消息,半晌摇了摇头道:“不必问他们,我信你!轩辕皇族的长生为何要公主鲜血?”
“你以为真的有死后升仙之道吗?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天道轮回之果,然而非要有人想长生不死逆天改命,结果生生断送了轩辕家历代公主几十人!”
轩辕昊脸色颇为难看,自由母妃便对他敦敦教导,让他护着自己唯一的血亲妹妹,他骨子里对这个妹妹的宠爱甚至胜过了对自己孩子的宠爱!
“以历代公主血亲之血养千年奇蛊烛九阴于极寒之冻土,以千年冰魄定其心神不得成精固守轩辕皇陵,以求升仙之道!”
轩辕瑾即便是再傻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他们的祖先将长生寄托于这邪蛊烛九阴身上,不惜以历代帝王直系公主之血养育换得那千年怪物的生存!
“所以……”她的声音依然沙哑,父皇养着她宠着她纵着她也不过是为了多留些年罢了,如今到了他自己想要升仙而这北齐公主又都死绝了,所以就要她陪葬?
“嗯。”轩辕昊点点头,见她明白了接着道:“我骗了老五他们三人进皇陵以我身边最出色的影卫护卫,就是想让他们将千年冰魄取出来,没了那个东西那烛九阴自然是死路一条,只不过千年冰魄没拿出来,他们三个吓破胆阴差阳错的或者出来了。”
轩辕瑾的眼中闪过一思冷凝,她震惊于兄长对自己的宠爱也叹息自己这些年背着他招兵买马等待机遇替自己谋划的动机,终究是忍不住叹道:“瑾儿错了,请皇兄责罚。”
说着她便跪在了地上,若是没有轩辕昊这些年来她怎么死的也许都不知道,即使她同别人不一样,她也是他的嫡亲妹妹!
轩辕昊叹息一声,伸手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脑袋道:“我不怪瑾儿任性,只盼着瑾儿能过得好便好。”
一个时辰后,长公主府中冰释前嫌的兄妹两共乘同一个马车进宫去了,羡煞许多京陵的贵族女子,太子对他的胞妹真是隆宠有加,这长公主当真是北齐最受宠的公主!
驿站里被夏侯懿折腾了半个多时辰的南宫墨雪终于顶着一身让她闪的睁不开眼的配饰上了他们的马车,东辰的公主仪仗带着远道而来的贺礼一同在万人瞻仰下进了北齐皇宫。
介于周围护卫街道的两万皇城军的威慑,祁都女子们手中的荷包香包和私人小衣终究是没有扔出来,可是从凤记消无声息的流传出来的东辰洛王世子的画像据说已经卖到了千两黄金一幅了!
“听说,丫头将我的画像委托凤记出售?”
夏侯懿慢悠悠的伸手扶着南宫墨雪从马车上下来,只听得北齐宫门口吵闹的声音瞬间消失了,只剩下口水滴答的声音。
华丽的东辰公主仪仗下来的一对年轻男女,男子美得天怒人怨让祁都男子恨不能立即回家抹脖子好能重新投胎寻个好皮相,京陵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再看他扶着下马车的女子,一身正冠东辰公主的服饰,浅杏色的衣裳陪着深浅不一的配饰,从头顶上的闪亮宝石到她裙角的璀璨水晶,无一不显出这位东辰公主的的受宠和美貌,倾城之姿令祁都女子羞于见人。
“自然不是……”南宫墨雪有几分心虚的看向半眯着眼眸的夏侯懿,这色狼最近总是这幅神态,她恨当初看走眼觉得他应该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哦?”
微微上扬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妖娆,影卫传信说鬼影跟嫣然已经将千年冰魄送到了无影山内,而出尘也带着圣手医仙师傅赶到了,想必三日之后再见面,母妃就已经醒过来了。
南宫墨雪被他这不轻不重的一声问得紧张了几分,手心里立即出了一层惫,她悄悄地收回窝在他手心里的手,却被他揽住了腰挣脱不得。
“那个……是洛美人的画像。”南宫墨雪咬着唇笑道,这种事情死都不能承认的,虽说听祁都凤记的老板说昨日刚画了一百份便已经被千两银子抢购一空,琢磨着今日开售五百份,最近这一个多月乃至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有很多银子可以赚。
夏侯懿见她咬着唇争辩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摇了摇头道:“今日无论在哪儿都跟在我身边,不要离开,轩辕瑾不会善罢甘休的。”
南宫墨雪见他忍着呢神色点头应了,毕竟她如今内力尚未恢复,他们今日也不过是来送寿礼,明日一大早便离开,尽量什么人都不去招惹。
两人四周安静之极,无论是别国的使者还是北齐的贵族官员,人人都看着这神仙眷侣般的两人,同样是浅杏色的正冠朝服陪着火狐裘皮的大氅,鲜艳惹人注目却又疏远淡薄。
半晌,愣在宫门口的礼部官员终于回过神来,一双老眼精光四射的看了一眼这对有着倾城之姿的男女,上前一步走进南宫墨雪和夏侯懿。
“下官在此恭迎东辰清灵公主和洛王世子多时,请二位随下官乘轿撵进殿!”
年迈的礼部尚书眼眸始终盯着二人的脸,这对于一国公主和王世子而言已经是大不敬了,然而这个尚书是北齐的三朝元老,不仅没有半点矜持之色始终盯着这两人瞧,眼中的狎昵之色全然不收敛想着如何将这二人留在宫里供大皇玩乐,说不定玩腻了还有他的份儿!
想着想着他便直直的朝夏侯懿和南宫墨雪面前走来,几乎是毫无礼仪的冲撞上来。
夏侯懿眼中迅速地闪过一丝厉色,他自然是知道丫头打扮成这样会招人注视,可是无论对方是谁,单凭这个老头子还不够资格!
南宫墨雪敛目倚在夏侯懿身上,昨夜他有些失控了,她这会儿还困着没工夫应付这些个烦人的,当然她是不会承认自己也很失控的事情,只要不闹出来床榻坏了的事情,什么都好说……
满头花白胡子的礼部尚书在夏侯懿他们身前三米处便再也不能前行半分,他一把老骨头被寒风吹得咯咯作响,没意识到他自己身子前倾脚在后的姿势已经出卖了他想要靠近一国公主的无礼行为,周围的官员贵族们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请东辰来使同老臣上步撵,此殊荣乃我北齐一等贵客之殊荣,还望二位不要推拒。”礼部尚书一边说着一边往前扑,脚下踉跄着却伸出了手去,南宫墨雪突然转头跟夏侯懿耳语了几句什么,并未接话。
就在对方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倾斜之时,夏侯懿搂着南宫墨雪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尽是寒霜之色,控制着这老头的内力顺势一收,北齐这位三朝元老便直直的扑在了潮湿的地面上,花白的胡子垂在地面的泥上,显得狼狈而可笑。
“哈哈哈……”
不知道是那里传出来的哄然大笑带着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而夏侯懿则是慢悠悠的道:“这就是北齐的待客之道?让一个走路都走不稳的人来迎接东辰的世子和公主,这是要他同我们共乘一副銮驾吗?”
笑声戛然而止,众人都看得清楚,方才明明是这礼部尚书朝东辰的清灵公主和洛王世子扑了过去,这般生猛的架势谁都看得出来是故意为之的,倘若不是因为这礼部尚书一声风流喜好各地收集美人的话,众人也不会这般嘲笑,当真是好大的狗胆!
周围又静了静,无人敢答话。
南宫墨雪睨着她身旁的夏侯懿,想着这厮今日恐怕是要收拾人的,毕竟轩辕昊兄妹一个食言而肥一个有血仇相连,若是他们明哲保身的话,今日想在这北齐皇宫全身而退恐怕并不容易,倒不如搅他个天翻地覆!
“礼部尚书是吧?”南宫墨雪懒懒的睨了一眼地上趴跪在泥里还未来得及爬起来的礼部尚书,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面上却是笑了起来,如同空谷幽昙绽放美得让人不忍亵渎。
挣扎着爬起来的礼部尚书本是满眼怒气想要发作他们,却被南宫墨雪这一笑给闹的怔住了,老实的回答道:“正是。”
一身北齐朝服的老头子如今满脸泥水半趴在地上,无论他的神色如何倨傲看起来都毫无尊严可言,更不用说魅力了,夏侯懿眼中的寒意更甚几分。
南宫墨雪的手在夏侯懿手心迅速地写下了几个字,而后两人朝前迈了几步,正立在一身泥水的礼部尚书面前,周围的人都开始抽气起来,莫非在东辰的公主想屈尊降贵扶他起来?
她的身子微微倾斜了几分,竟然朝着地上的人微微弯了些腰,然而不等地上面露喜色的老色狼碰到她的袍角,南宫墨雪的脚已经先一步超前一个猛踢,真个人向后倒了过去,夏侯懿恰到好处的揽住她的腰急退飘出来十米之外,一脸冰寒的道:“给本世子将这个冒犯公主的老东西拿下!”
“遵命!”
身后立即有东辰公主仪仗的护卫军上前直接将人按在了泥水中,这下子目瞪口呆的北齐人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
被拿了的礼部尚书自然是不甘心,大喊大叫道:“你们好大的狗胆,知道我是谁吗也敢拿我,等会儿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统统凌迟!”
礼部尚书大声咆哮挣扎着试图吓退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辰士兵,他可不是谁都能惹的人,这北齐也不是没有过被送进宫里的世子和郡主,莲蕊冷笑一声一根金针刺进了他的尾骨中,不动声色的让侍卫拖着往他们的马车旁一扔,便转身回到了夏侯懿他们身后站直。
众人也意识到了这事情的严肃性,当即便有人出来想要求情,夏侯懿正和南宫墨雪商量着将人至极扔给北齐大皇便走人,突然间一个透着暖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都围在这儿做什么?”
“见过汝阳王!”众人齐声道,有的人心里一松有的人则是心里一紧,汝阳王治下甚严如今撞上了这事儿自然是要过问的,只怕……
夏侯懿冷声道:“北齐官威今日我们算是领教了,东辰皇上派使者来北齐竟然遇上这等有伤天理之事,北齐当真是叫我东辰大开眼界!”
众人觉得这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浸透到了他们的骨髓里,地面上的水汽也冻结成薄冰,擦在上面嘎吱作响。
汝阳王上前一步瞥了一眼地上狼狈跪着的礼部尚书,眼眸一眯道:“冲撞他国来使并且还是公主之尊,罪当处斩!不过今日是大皇六十的寿辰,请二位贵客随小王一同进殿面圣,让圣上裁决吧。”
南宫墨雪微微颔首,汝阳王请二人上了他的轿撵朝着承乾殿去了,留下无比惊讶的一众北齐官员,甚至有的人瞧着轿撵后面拖着的礼部尚书笑得最都合不拢。
汝阳王同样是美男,然而这礼部尚书却不敢打他的主意,闻言东辰的洛王世子风流好男风,同赫赫有名的东辰战神懿王殿下有染,这会儿看见汝阳王同他神色交换也明白了几分,总归今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家伙终于可以去死了。
“多谢王爷出手相助。”夏侯懿冲对面的安玉露出一个笑容,他感谢的并非是方才之事,而是这一段时间他为他们做的一切。
“难道就这一句谢便向打发了我?想得美!”汝阳王转开脸笑道,明明是同一张脸,可是知道他是男子之后对他便再也生不出半点绮思,反倒是坦然了不少,即便他出手帮他们也是出于对故友的情分,知道他们的身份之后更是心心相惜,毕竟他们都一样活的不易。
倚在夏侯懿怀里的南宫墨雪突然抬头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汝阳王,慢吞吞的道:“可惜世子爷的妹妹已经快要嫁给我大哥做媳妇了,汝阳王慢了一步呢!”
夏侯懿和汝阳王都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听得外面抬轿辇的宫人头皮发麻,他们本该候在宫门口迎接洛王世子和清灵公主的,可他们收了礼部尚书的银子故意耽搁了一刻钟才闹出了事,如今要是汝阳王要真的看上了洛王世子的话,他们这些人今天都得去见姥姥!
约莫一刻钟之后,三名风姿卓著的尊贵男女带着一众侍卫压着一身狼狈的礼部尚书进了承乾殿,原本准备两个时辰后在正殿宴请宾客的北齐大皇一看来人的模样,脸色也暗了下去,毕竟他深知这个礼部尚书的秉性,如今这副摸样莫不是他发疯了想要将作为东辰使者的洛王世子和清灵公主弄进他的后宫?
“参见大皇,陛下万福金安!”
汝阳王恭敬行礼,南宫墨雪和夏侯懿则是直直的站在一旁不行礼也不吭声。
北齐大皇并没有因为二人失礼而动怒,他更关心的是礼部尚书惹了什么祸。
“汝阳王怎么不将贵客迎进正殿?礼部尚书这一身是泥泞是存心给朕添堵么?赶紧滚回家去换衣裳!”
北齐大皇高声冲着跪在地上的礼部尚书吼道,夏侯懿则是冷笑一声道:“如此的话,本世子看也不必问了,直接杀了!”
汝阳王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厮这么狠辣亏他以前觉得他温柔可人……
“且慢!”汝阳王制止了压着人的侍卫,而后转身看向北齐大皇,“陛下,礼部尚书冲撞了东辰的清灵公主,公主受惊世子大怒,若是陛下不给他们一个交代,恐怕……”
北齐大皇的脸色也因为方才夏侯懿那句很绝的杀了给镇住了,传言东辰洛王世子风流成性纨绔不羁,与表兄懿王有短袖之嫌,如今看来倒是很辣无比,方才若是汝阳王不及时阻止的话,恐怕礼部尚书这老家伙已经人头落地了。
“冲撞了公主本是死罪,可今日好歹是朕的六十寿辰,清灵公主可否赦免他的死罪?”北齐大皇温和地跟南宫墨雪打着商量。
夏侯懿怀里的南宫墨雪抬眼勉强瞥了一眼北齐大皇,见他一副年老衰颓的模样,脚下虚鸽身肥肉,不由得想起了皇陵之中的烛九阴,突然心底一阵厌恶,意思冷笑浮上脸颊。
“死罪免了的话,不知大皇想如何惩治这个以下犯上不知死活的东西呢?”
原以为群这个年轻的公主会好说话些,没想到她竟然这般咬着不放,只见女子笑容森然语气淡薄,没有任何因为妃皇家出身而带着的诚惶诚恐。
“不如杖责三十如何?若是不罚难以对使者交代,三十大板由本王瞧着打,定然不叫他们见血,陛下觉得可好?”和事老汝阳王打着商量道,毕竟莲蕊丫头那根针不是白放的。
夏侯懿只是不语一脸的不悦,他觉得先让这*熏心的老东西先成了废人,再让他慢慢地死比较好,想来汝阳王的手段不会叫他失望的。
“清灵公主觉得如何?”北齐大皇赔着笑问道,毕竟东辰国强,他就算是再怎么也不想将战火烧到北齐境内来,即便是他明年就会羽化升仙,他也不愿让子孙守着国破家亡的江山。
“不怎么样,不过看在既然汝阳王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便这样吧,只是今日清灵未入宫门便遭到惊吓,今日的寿宴本世子就将她带在身边,晚上寿宴结束我们就启程回东辰,贵国实在可怕!”
夏侯懿一脸严肃的说着,话语内容却叫人哭笑不得,北齐大皇也只好笑着应了让人将地上哀嚎的礼部尚书拖了出去,夏侯懿拉着南宫墨雪“观礼”去了。
汝阳王特地让宫人压着礼部尚书绕过西楼在侍卫营里行刑,行刑之人自然也是宫里老在的太监,身材高大看起来力大无穷,实际上也力大无穷。
南宫墨雪和夏侯懿忍住笑意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和汝阳王下棋,这边打板子的声音确实听起来也极为细微并不刺耳,然而每一板子下去都换来礼部尚书一声哀嚎,惨烈的声音穿透云霄,听得侍卫营的侍卫身心舒畅。
礼部尚书仗着他特殊的身份和关系,常年横行于后宫之中,甚至很多次强行将侍卫营长相出众的少年拖回府中做了男宠,陛下也看在他是三朝元老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落到了他们手里自然是要往死里整,汝阳王这招借刀杀人还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十板子下去年老体衰的礼部尚书便已经熬不住晕过去了,侍卫营的人都以为他是在装,直接一桶热水泼上去将人烫醒了,接着再打。
下棋的南宫墨雪忍住笑意落下一子,轻声道:“我很庆幸我们没有与王爷为敌。”
瞧瞧这下场便知是有多惨了,传闻几年前这老东西也打过汝阳王的主意险些被他杀了,今日也算是报了仇,北齐大皇自然是知道的,因此明知道这三十大板会要了他的老命还是准了。
“我不会与你们为敌。”安玉也落下一子,认真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人,心中不免感慨,在这尘世间寻一处安身立命之处何其之难,他们是如此他亦如此!
夏侯懿抿着茶看着一边倒的局势,轻笑道:“王爷输了。”说着白皙的手指往关键的那一处轻轻一点,笑着摇头道:“这板子打得没意思,不如杀人好看,咱们去正殿吧,这儿有些冷。”
汝阳王自然是知道夏侯懿担心南宫墨雪内力未恢复受凉,遂点头起身,三人刚出了侍卫营,迎面便撞上了一身公主华服的轩辕瑾。
“啊——”
南宫墨雪瞥了一眼她身上五颜六色的东西,确定这些只是普通的染料便放下心来,眼中却闪过一丝杀意脸汝阳王都看出来端倪。
“长公主!”汝阳王厉声道,轩辕瑾她这是成心找死呢!
“哎呀!本宫不是故意的,听说礼部尚书那老东西挨了打想来给他泼染料的,不想撞到了你,不如清灵公主随本宫去后宫母妃那儿换身衣裳吧,本宫不知故意的,有许多新衣留在母妃那儿,我们身形相似倒也合适。”说着她便伸手过来拉南宫墨雪的手腕,不想捞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