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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倩影渺渺,已消失在星空中的龙吉公主,百花仙子明眸柔波微动,收起心中纷乱的思绪。
转念之间,想起一事,玉手一翻,取出宫蕊宝瓶,神念沉浸其内,凝眉苦思,自言自语说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许久,摇了摇头,终究思不出原委,将这一丝疑惑压在心底深处,足尖一点,离了建木。
待回到百花谷,衣袂飘飘,落英缤纷,落在阁楼之上,刚刚站稳。
帷幔轻动,珠帘哗啦啦声音响起,环佩叮当,兰麝馥郁,十二位衣衫明艳的花神,笑意盈盈迎上前来来,围拢着百花仙子,问道:“姐姐,回来了。”
莺啼燕语,婉转悠扬。
“百花姐姐,建木,有什么好玩之事吗?”司瑞圣仙子明眸皓齿,俏皮一笑,挽起百花仙子的藕臂问道。
百花仙子一如琉璃莹润的玉容,神色略显寡淡,分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姐姐,去做什么了,这裙带都松了呢。”司海棠仙子好似发现了不得的事情,站在百花仙子身后,伸手虚指着百花仙子背后,一手捂嘴娇笑。
却是她今早精心打好的蝴蝶结,纠缠一团,更为好笑的是,好像被人匆忙之下,给打成了死结。
这还真不怪李羡,他附于衣袂襟带,在百花仙子聚精会神收取三光神水时,就是不小心扯掉蝴蝶结,当时担心百花仙子察觉,只是草草系缠了下。
百花仙子闻言一怔,心头盘桓不散的一丝疑惑,遽然放大至极致,周身七彩光芒流溢,万片花瓣飞舞,外裙自肩上自动飞离,落于两臂之间,看着腰后一团糟的结,眸光闪烁不定,白皙如玉的脸蛋儿渐渐因为羞愤,红白交错,变幻不定。
她如何还不知先前收取三光神水的诸般异常,分明是有人在暗中作祟。
其余花仙子见此,同样敛去脸上笑意,惊疑不定地看着百花仙子。
百花仙子玉容如霜,凝霜皓腕微微搅动,葱白玉指点出,指尖流溢着一束芬芳香气,落于衣裙之上,许久丝丝缕缕的淡淡异样气味,在花香之中格外出挑,化作一团异种气机,上下浮动。
“男人?”芍药仙子微张着檀口,失声说道。
百花仙子玉容幽寒,似已将那团气机记住,掌中彩光涌动,异种气机顿时淡若虚无,在十二花仙的关切目光下,樱唇轻启,冷冷道:“好贼子,竟然敢戏弄于我!”
其他花仙闻言,心下微惊,顿时起了一些猜测,倒也不会觉得百花和男人幽会,一个个面面相觑,心中愈发疑惑。
倒是最早发现的海棠花仙子,目光微动,若有所思。
天宫·李宅
此刻,离了建木的李羡,终于回到住处,此刻夜色深深,万籁俱寂,但天宫却灯火通明,夜景中的天宫,美得惊心动魄。
李羡站在窗前,抬头看着远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计蒙火上浇油道:“李羡,本妖神还以为你会一路跟着那位龙吉公主前往红鸾星。”
李羡皱了皱眉,淡淡道:“我不是尾行痴汉。”
心中思索着,此刻让龙吉一个人静静也好,他若去,除了带去困扰,也没有什么用。
计蒙顿了一下,似乎想起那日翻阅李羡主动涌来的记忆碎片,心底暗啐了一句,那扶桑国还真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适合的形容词。
她怎么说,也是见过无数世面的妖族大能,幕天席地的妖族都见过,可那层出不穷的花样,实在让人嗔目结舌。
但转而又觉得奇怪,按说李羡这样的下流坯子……好色之徒,偏偏又十分规矩守礼,真是古怪的很。
李羡叹了一口气,将龙吉公主之事先放在一旁,沉声说道:“妖神。”
“嗯,怎么了?”计蒙收起一些杂七杂八的思绪,见李羡语气中难得一见的严肃,心中微凛,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妖神,你是不是还在算计我?”李羡声音淡漠如冰,猝然问道。
计蒙似乎被戳中了心事,声音猛然提高了八度,颤声道:“李羡,你胡说什么?我算计你做什么?”
“从你催促我收取日曜金轮开始,你就已经想着三光神水到手后,反噬于我。”李羡冷冷说着,也不等计蒙反应过来,施展元灵秘法,眉心一点金光闪烁,戒指大小的金玉圆环,落在掌中,死死扣在无名指上。
李羡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就行了。”
“李羡,你到底什么意思?怀疑我?”计蒙声音已然有些气急败坏,她最后一点翻盘的希望都没有了。
李羡走到一旁的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你是不是还打着三光神水到手,催动日曜金轮,把我炼制星傀的主意?”
“你血口喷人!本妖神何时还有这个想法?”计蒙清冷的声音微微变形,一开始她还真有这个选项,不过后来又放弃了,觉得一来李羡不太可能屈服,二来每次抬头看到这超出认知界限的“元灵”,瞬间信心全无。
李羡放下茶杯,轻轻叹了一口气,“妖神,你是想走吧?”
他觉得计蒙虽然时而冷嘲热讽,但应该暂时没有杀心,这大妖性情爽直,玩个阴谋诡计都笨手笨脚的。
计蒙沉默了一会儿,心绪一时有些复杂,语气却讥诮道:“却有此意,怎么?你不让本妖神炼制星傀,还不许本妖神走了?”
她还真是这个想法。
她需要的是一颗任她摆弄的棋子,可李羡太精明了,还有这神秘莫测的元灵,简直油盐不进。
李羡顿了下道:“你离开我,又能去哪里?”
“……”计蒙一阵无语,突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口中却冷哂说道:“哪里不能去?到时随便找个仙人,炼制为傀,让他做牛做马,任劳任怨,有何不可?也不会拿着本妖神的好处,处处和本妖神对着干。”
李羡整了整情绪,以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上次商羊一事,我就觉得,你和北俱芦洲那帮妖怪不是一路,你离开后,应该不会去北俱芦洲吧。”
计蒙心思微动,她也知道如今妖族的情况,那位妖师现在作为妖族的掌舵人,她若过去,迎来的绝对不是对旧主的欢迎,而是毫不留情的打杀。
念及此处,计蒙念头已有些动摇,当然,主要还是被李羡控制住了日曜金轮,她已失去了主动权,但仍是幽声道:“本妖神可不可以认为,你正在求我留下?”
李羡面色微顿,没有接这话茬,而是徐徐道:“四大部洲的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而今大劫刚过,三教匿迹,仙道未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