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白皙阁

以星为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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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名润玉,没有姓氏。

    刚出生没多久,便被父母放在白皙阁门口,是如今的师父也就是阁主白无涯所收养。

    他自我五岁的时候觉得我开始记事了,就告诉了我的身世。很简单,我的父母留下了一封书信,他们本是路白山庄的家仆,因着当时原庄主欲伤他国皇子挑起争端一案,他们力求路家老二查明,却不料被囚于牢中,那时他们方知是路家老二路苍山与二皇子勾结陷害原庄主。

    他们信中说被一侍女所救,原是白大小姐的丫鬟,是她让我的父母来找白皙阁求救的。然而,他们为了护我,为了引开视线终是死于路二的手下。

    当我在白皙阁门口被发现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师父说,他们身无长物,留给了我一枚玉佩,他在我十四岁的时候交予了我。

    “润玉,”师父神色莫辨,他把玉佩和一封已经泛黄的书信放到我手中,“路二于你,于我,于白皙阁,皆是仇人,就连如今的圣上,也是我们的仇人。”

    “只是,”他转过身去,叹气道,“你的父母当年的书信上,并无让你报仇之意,惟愿你好好地度过此生。所以,如今你要做个决定,是做个平常的侍卫,还是成为一个杀手?”

    “我,”愣了下,握着书信的手紧了紧,“我不知道。师父,容我思量几日可好?”

    “好,”师父转过身来看着我,“我与之的仇,是必要报的,哪怕穷其所有。可我也不想因此强加于你的身上,因此多年来教你武艺也教你读书,无非是希望你能够有自己的考量,多想几日,做好决定告诉于我。

    “你是个可塑之才,若不背负此等仇恨,自然可安然顺遂。我自能理解你的父母,天下哪一家父母不希望自家的孩子能够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呢。”我抬眼看向师父,他眼底闪过一丝痛色,我知晓必是想起来了他的女儿,曾经的庄主夫人吧。

    这日,我坐在房梁上,静静地看着天空上的皎月,看着手中的信笺以及玉佩,这是我的父母留给我唯有的东西了。

    字迹很乱,显然是匆匆忙忙写下来的,却是字句恳切,仿佛每一笔都注入了太多的感情。

    这十几年,我过得很好,师父教会了我很多,也教导了我做人的道理,是很平常的生活,和其他的小伙伴们一样,经受着训练,日复一日。

    他们有些人选择做侍卫,进而被买走入了府中,而有些人却是再没有了联系,我想他们选择了做杀手,自不会和我们一般接受平常的训练了。

    那天夜里,我想了一小会儿,剩下的时间便是在那日的夜色中发呆,说实话,我着实不知道该作何抉择,我记得我那日吹了一晚上的风,第二日告诉师父说,我都要学。

    我想做个侍卫,也要学做杀手的本领。

    我想过平平常常的生活,可前提是,我的师父,以及白皙阁能安然于此,仇,是要报的。

    于是此后,我便在白日里练习护人的本事,夜里练习杀人的技巧,我此后也一直留意着外界的消息,和师父一同讨论当今局势。

    当年的与路二勾结的,便是那时的二皇子,当今的圣上。自三年前登基以来,他杀伐过重,玩弄权术,我不明白他是怎么把当时的太子比下去,得以登基的。师父也摇头,叹道,当年太子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如何?”

    “宅心仁厚,气度非凡,可惜了。”师父叹道,“三年前,告病回了封地,便再无消息。”

    ......

    没能想到的是,我还能与这位太子得以见面。

    如今我已经十七岁了,师父叫我过去的时候,我正坐在亭中研习兵法。

    “润玉!”是北星,三年来,他和我一同练习侍卫的一些功夫,性子跳脱得很,总是想着到外面去闯出一点什么,“又看书呢?我们这些人中啊,就你喜欢看这些东西,我就只有一本书,晚上用来催眠的。”

    我不禁摇头笑道,“今日怎的有空来找我,不去和他们踢蹴鞠?”我算着时间,这时候正是他们一帮人闲着无聊,合伙踢蹴鞠的时候。

    “啊,我正要去呢,”北星说道,“就是师父让我来找你,说让你过去一趟。”

    “好。”

    我简单收拾了下,便去往师父的书房走去。

    “师父。”我在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应允便推门进去,抬眼见到的便是一位衣着简朴却是气度不凡的公子。

    “师父,这位是?”我关上门,转身走到师父身边问道。

    “这位,”师父看了看我,“便是楚王殿下。”

    我一惊,再度打量了下这位公子,抬手作揖道,“没想到竟然是楚王殿下,失敬失敬。”

    “你便是润玉,”楚王语气温和,“我听阁主说,你的功夫是这一辈中最好的。”

    “不敢当,”我应道,心中猜测着这楚王的来意,是与白皙阁合谋一同推翻朝政吗,如今这局势,即便是动荡,怕也不是一个白皙阁可以搬得动的,他楚王作为曾经的太子也颇受打压,何来权势加以助力。“师父武功高强,我自受益颇深。”

    “润玉,”师父看着我,“殿下身中奇毒,是一种慢性毒药,若不根除仅仅靠治标怕是时日无多。我思来想去,如今你去护他最是合适,去那北陀山寻一位神医名曰新月,或可有解。”

    “是。”我看着眼前的男子,面容温和,却神色倦怠,像是走了一段长长的路途,精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