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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行三个人进入建筑物之后,第四个人也从外面的树丛中钻了出来,他没有像别的跟踪者一样蹑手蹑脚探查情况而是从容背好了背包,顺手拉低了帽檐,遮蔽在阴影下微眯着的双眸看向月光缓缓睁开,肃杀之意将展露无疑……
黑暗中的楼梯间里,林煦顾不上不满灰尘的扶梯,用手衬着依靠扶手接着手电筒的灯光一阶一阶地向下一个楼层走去。
“普通的我们普通的摇,旁边普通的路人在普通的瞧,我普通的灵魂在普通的出窍,在普通的动次哒次中普通的燃烧……”
在心里默默唱着一曲魔普通的以驱赶残留的恐惧感,林煦保迈着坚定的步伐保持着速度一路向上走着,就算是累了或是发现了什么让她在意的事情她都秉承着一个原则——不要回头。因为在她看过的电视剧或者电影里,简直是回头必被瞬杀。
然而……事情依然没有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当她顺利爬完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准备和之前一样继续转往第四层时,却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展现在她面前的并不是继续向上的楼梯而是结结实实的一堵墙。
手电筒的光线打在白漆脱落的墙壁上,林煦也不在意墙壁上的灰尘和划痕,伸出手试探性地仔细检查过了墙面。
她还在抱着一丝希望,比如……有什么隐形的机关之类的。然而,事实告诉她,就算她所身处的世界无奇不有,但是不该存在的还是不会存在。
“看来,要找新的楼梯口了。”
林煦失落地拍了拍墙壁,转身走到了正对着来时楼梯口以及那堵墙壁的长廊上,空无一人的幽静长廊两侧都是一扇扇玻璃窗,有紧闭着的有敞开着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射到地板上,让林煦可有大致看清长廊上的路面状况。干净而光滑的地板砖折射着微弱的光线,与方才那堵破旧的墙壁相比这条长廊倒是倒像是被翻新过一样。
于是此刻,一个问题摆在了面前,到底该向左……还是向右?面对着哪边看起来都没有区别的长廊,林煦有些犹豫不决,轻轻叹了口气,她推开了离她最近的那扇玻璃窗,徐来的微风让她混沌地头脑顿时清醒了很多。
“果然这是城郊的星空……”
趴在窗框上看着悬于繁星之间的那轮月,林煦不禁感叹了起来。无论来时的路还是抵达这里的路上,月光就一路相随,然而直到现在她才真正地看清楚它。
如此危机的情况下还有闲心赏月,林煦不禁在心里鄙夷起了自己,然而此刻她的目光就好像被什么牵引着以至于怎样都无法从月亮上一开。
不知是否是因为盯得太久了出现了幻觉还是真的遇到了她从未亲眼见过的加速版月蚀,总之眼前的那轮月正一点一点地被黑暗吞噬。
于此同时,走廊上的月关竟也随着月亮一起从目光可见的最远窗口渐渐消失,黑暗……似乎正以林煦所站的位置为终点从左右两个方向蔓延而来。
伴随着极速逼近的黑暗而来的还有愈发猛烈的风,长廊上的玻璃窗在狂风的摧残下猛烈地震动着。
“哐”得一声,原本被推开的玻璃窗在无人碰触的情况下地被关上。
眼前的突来的这一切让林煦措手不及,一时间她本能地跑向了来时的那个楼梯口,机警地打着手电筒伸长脖子扶着扶手往下看去,却发现刚刚走过的楼梯也同样在被黑暗吞噬,眼前所看到的不过是挣扎与黑暗外的一部分阶梯。
“这下……怎么办?”
当感觉到身后墙壁的坚硬时才明白此刻自己已经无路可退,无法上到四楼,无法下到下面的楼层,无法在本层逃窜,整栋建筑发生着让她心惊胆寒的变化。
“喂!你们在哪?”
情势危机,林煦已经顾不上那些所谓的“恩恩怨怨”开始尝试着向闺蜜以及闺蜜男友呼救起来,然而……呼喊完毕后的寂静无声给了她重重一击。
或许……在这里根本没有人能救她。
孤独与无助伴随着恐慌在此刻袭上林煦的心头,紧紧握着从口袋里掏出的那把枪,缓缓倚着墙面单手环膝蹲下。
在她进入这栋建筑之时,她就已经发觉原本还可以查看的剩余时间早已在那个断断续续的报时之后消失不见。
人总是这样,在失去之后才突然发觉对方有着无可取代的重要性。现在林煦更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系统娘……你在么?”
伴随着低语而来的是寂静里一声清晰的叹息,早在林煦呼救之前危机情况突然发生的那一刻,首先想到的就是陪伴着她从第一关走过来的系统的声音。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并且比她自己以为的更好的接纳了它。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单方面羁绊’是不是很好笑。”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林煦也不禁被自己的想法逗得轻轻笑出了声,但是这种只有在如此情况下才能恍然大悟得事情自然也有它的缘由。
细想一下之前种种经历,她基本都秉持着“有困难找系统”的想法,在每次遇到困难时毫不犹豫地先找系统娘商谈,死缠烂打地寻求帮助。同样的,系统也从来没有在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拒绝过她,甚至也会在她不经意间给予提示……
从进入惩罚关卡,从系统消失不见,从系统出现异常直到现在,她心里隐隐的不安的感觉都是因为那个永远波澜不惊的声音。
“谁要和你永远困在这里,我还想继续冒险!我还想……”
突然想起了系统第一次出现异样时说过的话,林煦感觉就像突然被打了鸡血一样充满了满满的干劲,尽管她仍然不太明白当时的“将永远一起困在这里”和突然出现的那句“要记住,谁都不要轻易相信也谁都不要过分依赖”具体意味着什么……
再次踏上长廊的时候,风已经停了下来,透过玻璃窗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小道残月,黑暗还在以自己的步调向她所站的位置袭来,只是移动速度与比一开始的时候相比已经缓慢多了,这为莫名其妙燃起来的林煦争取了更多的思考时间。
考虑了一下当下的情况,林煦的目光坚定地转向了挡住去路的那堵残破的墙壁,尽管她不知道那堵墙之后是什么,但是现在看来或许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重新又查探了一遍墙面,把能摸能拍能踢的地方找了一个遍也没有能找到突破口。
“为今之计,只有……”
林煦说着放下了背包将其翻了个底朝天,然后放下了卷起的衣袖,简单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试试能不能用找到的工具把这堵墙给凿个洞出来,既然可以水滴石穿,那么只要给她一个突破口她或许也可以推了整堵墙。
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为什么不试试呢……
于是,林煦根据之前的勘察细找出了一块有墙面脱落情况又高度适中的地方作为目标区域,拿着工具甩开了敲推撬,上一秒还是颓废的少女,这一秒嫣然成了建筑工地上最卖力的女汉子。
“咚咚咚。”
大力的敲击在整栋建筑物内回响着,这或许是林煦第一次希望能有人出来劈头盖脸给她一顿骂甚至是一顿打让她大半夜的小声点儿别扰民。
大概敲了没多久,燃过时间的女汉子又颓了下来,额头贴着墙壁开始做挠墙状抒发不满。
也就在此时,她突然听到了隐约传来的脚步声,然而当她站直了身子环顾四周,脚步声却又消失不见了。
“别吓我,是……幻觉吧。”
当她自己安慰着自己又恢复了之前的姿势时,再次传入耳畔的脚步声却比之前更加清晰。
感受着自己手臂上被掐出的疼痛感,林煦的提到嗓子眼的心开始猛烈的跳动了起来,在寂静到只能勉强听清脚步声的情况下,她那有节奏的心跳声反而更加清晰。
尝试着把耳朵贴近墙面之后,她终于确定了听到的脚步声的来源——不是幻觉就在这堵墙的后面……
当墙那边愈发清的脚步声骤在她保持“偷听”姿势时,她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也就在那一瞬间,好像又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她不自觉地向后方退了几大步,站定在了离那堵墙有几米距离的地方。
紧接着,从墙的那一边传来了拍打墙面的声音,由慢到快渐渐加速。持续大概半分钟后,这种声音和脚步声一样骤然停止。就在被吓尿了的林煦稍稍松口气的时候,墙那边又有声音传来。只不过这一次动静要大得更多,伴随着一次又一次接连不断响起的金属摩擦和敲击墙面的闷响声,林煦仿佛看到昏暗的手电筒光线下,那堵墙开始微微地震动起来,灰尘和脱落的墙壁碎片不断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