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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而奢华的房间里,美丽的少女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深棕色的长发微卷,海蓝色的双眸大而明亮,白皙的肌肤弹指可破,樱唇红润小巧,鼻子□□而高,轮廓精致。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张足以吸引任何男人的脸,可是为何他就是无法爱上自己呢?
“究竟为什么呢?”
少女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问着,蓝色的大眼睛中也溢满了浓浓的迷茫。
“为什么你不爱我呢?”
“为什么要欺骗我呢?
“为什么你要抛弃我呢?”
“为什么你要给我伤害你的理由呢?”
“为什么……”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不停的问着自己,可是最终少女也都找不出这些问题的答案了,因为能够给她答案的人已经死了,是她亲手杀死的。
咚咚咚——
“姐姐!姐姐!!”
伴随着敲门声响起的呼喊声让少女回神,她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快速的眨了眨眼,将眼中弥散着的悲哀悉数收敛干净,只余下往日里惯有的温柔。
“进来吧。”
随着少女的应允声,房门被打开了,一个黑发的男孩快速走了进来,几步跑到了少女面前,矮下身子,仰头对上坐着的少女的眼,担忧的询问道:“姐姐,你没事吧?父亲和母亲说……他们说……”
吞吞吐吐的无法把话说下去了,男孩想起了自己父母的话,目光忍不住往下移到了少女的腹部,父母说的是真的吗?姐姐她真的……
少女伸手,帮着男孩理着发丝——男孩一看就是急匆匆跑来的,黑色的发丝凌乱的耷拉在脑袋上,看上去毛茸茸的很暖和,一如男孩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父母说的没错,我怀孕了,孩子的爸爸已经死了。”
“死了?!”男孩惊叫出声,目光刷的一下急急地看向了少女的双眼,害怕从其中找寻到任何不好的情绪,幸好,虽然少女的眼底依旧潜藏着浓得化不开的忧郁,但却没有伤害自己的念头在内。
松了一口气,男孩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那姐姐你打算怎么办?”
“把孩子生下来吧。”少女叹息着说道,双手不自觉的抚摸着腹部,这里正孕育着她的孩子,她第一个孩子。
“嗯,只要是姐姐做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只是我担心父亲和母亲他们会做些什么。”要知道他的父母因为姐姐怀孕并生下孩子这个决定而气的发疯呢,毕竟一开始父母对姐姐可‘抱有厚望’,希望姐姐攀上纯血呢。
“不会的。”很显然少女对自己的父母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早就了解的透彻,她也没多少失望,对亲情的期待早就在很早的时候被消磨殆尽,她也早已经不是那个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大房间内依靠在窗口心心念念等待着父母归来的孩子了。
在这个家中,唯一让她觉得温暖的只有眼前这个男孩——她的弟弟支葵莫了,她的父母生下了小莫,仅因为这一点她就很感激那对眼中只有利益的夫妇了。
“小莫,你应该听说了吧,我这次回来不仅仅带回了腹中这个没有了爸爸的孩子,还有一个受伤的血族。”
“嗯,我听说姐姐救了一只血族,还把那血族藏起来了。”用力点了点头,支葵莫对着他姐姐眨巴着那双大眼睛提出了他的疑惑,“姐姐为什么会救那个血族呢?他有什么不对吗?”
他看着单纯但并不是真的蠢,自然知道自家姐姐虽然在自己面前温柔可亲,但要知道他们是血族,连血液都是冷的,又哪来救死扶伤的好品德呢?肯定是那只被救的血族有什么可以帮到姐姐的,想到这里,再联系一下姐姐之前说的话,支葵莫很快就get到了其中的关键。
“姐姐之前说父母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原因就在于那只血族?”
支葵优理无奈的敲了敲自家弟弟的额头,假装不满的低声斥道:“小莫,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也是血族,不要用只来做量词。”
“痛痛痛。”捂住额头,支葵莫可怜兮兮的仰头看着自家姐姐求饶,“好了啦,下次我不用了,姐姐别打。”可是,血族本来就是用只的嘛。
支葵优理又如何不知道自家弟弟内心的腹诽,但看着自家弟弟被敲红的额头,哪怕知道这只是她家弟弟特殊的体质而并没有真的敲痛,她也无法忍下心再次敲下去了,只能无奈的揉了揉弟弟黑色柔软的发,“你啊,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
“有什么可长心的?”支葵莫一边理着被姐姐弄乱的头发一边撇撇嘴,“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在父亲母亲眼里有我和没我没什么两样,他们又不会管我。”
闻言,支葵优理的眼中闪烁着心疼。比起她来,小莫在这个家里过得更加不好,虽然说是支葵家的少爷,但由于小莫生来体虚,再加上小莫的能力只是强大的恢复能力,而且这种恢复能力只能用于自身,从某方面来讲着实是鸡肋,父亲母亲就直接无视了他,只会在生气的时候才会想到小莫,把小莫当做出气筒一般怒声谩骂来泻火,甚至有时候会仗着小莫强大的恢复力而直接动手。
她至今都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小莫浑身是伤的躺在泥土地上时,奄奄一息的小莫看着天空露出的那个微笑,浅浅淡淡含着温度,没有怨恨、没有伤心、没有悲哀,有的是那对于蓝天白云的向往,她知道,她的弟弟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后来,她跑去大声的责问着她的父母,哪怕弟弟的能力不够强大,可怎么说都是他们的亲子啊,他们怎么下得去这般狠手?但结果呢?得到的是父母冷漠的斥责,让她少跟那个废物来往。
废物!在那对夫妇的眼里没有利用价值的弟弟就是废物。这两个字简直就是对心底仍旧对那对夫妇抱有渴望的自己最大的讽刺,也是从那时起,她终于断了那微末的奢求,她用她十年的自由换取了对弟弟的庇护。
十年内,父母让她学什么她就学什么,不仅如此,她还会学到最好的程度,这般乖顺的姿态估计是让那对夫妇忘记了十年这个期限吧,真以为她已经成了他们手中的傀儡,于是她就趁着他们放松警惕时任性了一把,等他们发现时,事情早就无法阻止,不得不说,看见那对夫妇那气疯了的模样,她心底的阴郁都消散不少。
不过,“小莫,最近别靠近他们,省的被他们乱咬。”
“我知道。”乖巧的点了点头,支葵莫垂眸,遮掩住眼底的冷漠,对于他这辈子的父母他是真的半点儿都兴不起什么好感,要不是他不是普通的孩子,早在那对夫妇的冷淡和暴力下死掉了,这辈子唯一的收获就是眼前这个姐姐了。
“好了姐姐,我们不说这些了,跟我说说那个你救回来的血族吧,他究竟是谁呀?还有,你把他藏哪里了?父亲和母亲对此一直骂骂咧咧的。”
“他是谁我现在也不敢确定,不过他是纯血,我救了他,其他我不敢保证,但那对夫妇定然不敢再强迫我什么。”那对夫妇就是这样的人呢,支葵优理冷笑了一声,“至于藏在哪里?自然是后面那座高塔里面了,高塔唯一的钥匙被我偷了,除了我,谁都打不开。”
“纯血啊。”支葵莫好奇的眨了眨眼,扯着支葵优理的袖子摇了摇,“姐姐,你什么时候去探病?带上我吧,从小到大我还没见过纯血呢。”
对弟弟这种根本不算请求的请求,支葵优理从来舍不得拒绝,二话不说就牵着弟弟的手站了起来,另一只手拿过了梳妆台上一只精致的盒子,“刚好,到送饭的时间了,我们一起去。”
两人就这样拒绝了仆人的护送一路进入高塔,长长的盘旋楼梯走的让支葵莫忍不住心里泛起嘀咕:你说这高塔吧,那么高就最顶上一层有一个房间,其他地方别说房间了,除了楼梯还是楼梯,所以,除了莴苣姑娘究竟谁会这么想不开建造这样一个既费金钱又费力气的塔?脑子真有病!
也幸好,虽然支葵莫的身体比较虚弱但再怎么虚他还是血族,体力那是杠杠的,一路走到顶那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半点儿看不出才爬完了数十米高的楼梯。
房内的纯血君还没有醒来,支葵莫就跟着支葵优理走了进去,高塔看上去挺朴素的但这唯一的房间还是很大很符合血族的审美的,那柔软的床上躺着的男人看着岁数也不大,最多二十来岁,当然,这只是他的外表年龄,至于真实年龄?支葵莫表示那和他有和干系?反正他没装嫩╮(╯▽╰)╭
男人长得很好看,但血族嘛,好看的多了去了,就连他自己也长得不错,所以,支葵莫上看下看也没觉得纯血和其他血族有什么两样的,最多也就是那双眼睛比其他人多了一种颜色而已,一只红的一只紫蓝……等等!眼睛!!他不是该昏睡着吗?怎么可能看得见眼睛?所以……支葵莫缓缓的将视角扩大,果然看见刚刚还昏睡的男人已经醒了,那双异色的双瞳此刻正静静的和他对视,里面装载着浓浓的茫然和信赖。
支葵莫心中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双眼很熟悉,但搜索遍自己两辈子记忆他也没找到任何有关于这双眼睛的资料,所以,是错觉?
“姐姐,他醒了。”提醒着因为转身背对床铺而没发现床上男人醒来的支葵优理,支葵莫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他莫名的觉得,若是在被看下去总觉得会被什么东西盯上。
“嗯?”正将盒子里盛放着新鲜血液的水晶瓶取出的支葵优理闻言回头,就看见了床上的纯血正盯着自家弟弟眼都不带眨的,那种专注和炙热,让她立马升起了危机感,连忙把弟弟拉到了身后,妄图阻止纯血的视线。
“尊敬的大人,您还好吗?需要我为您呈上新鲜的食物吗?”血族的食物,那自然就是鲜血了。
对支葵优理的询问,男人只是十分不悦的瞪着她,冷冰冰的抛出了两个字:“让开。”
支葵优理身体一僵,心底控制不住的涌起了害怕和恐惧,忍不住自嘲一笑,看来她还是太高估自己了,本以为哪怕面对纯血她也不可能惊慌失措的,但很显然她错了,现在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她就觉得整个人被压制的喘不过气来,半点儿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若不是对弟弟的担心占了上风,此刻她已经听话的挪开身体了。
见支葵优理站着一动不动的,男人怒了,这次出口的话除了怒气还带上了暴虐的杀意:“滚开!”
支葵优理艰难的张了张口想要拒绝,却被支葵莫拉了拉后面的衣摆及时阻止,他往前走了一步,再一次的将自己暴露在了男人的视线之中:“尊敬的大人,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这是纯血这是纯血这是纯血,哪怕你现在很想一巴掌抽过去也不能动手!!
男人皱了皱眉,似不满又似疑惑,他就这样躺在床上仰着面朝着男孩伸出了手:“不要叫我大人。”
支葵莫盯着男人的手半晌,才慢吞吞的将自己的手搭上去,两只手才触碰上,支葵莫就觉得手上一重,整个人都被拉着往前冲去,视线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就直直的横着倒在了男人的身上。
“唔……”*和*的碰撞给支葵莫带来了一点疼痛,让他闷哼了一声,才用手支撑着想要爬起来,就觉得自己腰被一只手圈住,视线微调,带他回神时,已然躺在了男人的身旁。
支葵莫懵了:这是啥情况?
“大人……?”
“你不要叫我大人。”再次重复了一遍,男人显然对目前的状况很满意,又将男孩往自己身边揽了揽,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接近零后鼻尖凑在男孩的颈边轻轻嗅着,低低的呢喃带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痴迷,“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