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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飞以前偶然听他们杨厂长说起过,说这杨立万家境不怎样,不过现在来看,这狗东西能在这么繁华的地段拥有这样一栋俄式独院小洋楼,手脚肯定干净不到哪里去。
袁飞没打算怎样,他经常利用储物空间从厂里偷摸顺点肉回家,本身就不算什么好人。所以,他压根没有检举杨立万的打算,更别提断交了。
相反,袁飞巴不得自己身边类似杨立万这样的坏人能多些,像杨厂长杨伟光这样的老实人少一点。
杨立万的家是一幢有小院,有木台阶,有“门斗”的独栋俄式房子。兴许房子之前的主人还是某个国际友人,然后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这楼最后变成杨立万在住。
袁飞不是第一次来杨立万这栋小楼,所以他轻车熟路地上楼。只是没等到上二楼,杨立万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楼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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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今天什么风啊?把你吹到我这来了。”杨立万笑呵呵地说道:“赶紧的,我晚饭还没吃呢,给我整几个菜。”
“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袁飞自己已经吃过饭,当然不会给杨立万当免费厨师。
杨立万的家很新,地板也打扫得纤尘不染。袁飞那双很旧的革面拖鞋在地板上,一踩一个泥印。
在杨立万的哀求下,袁飞最终还是换了双新拖鞋。
紧接着,杨立万引领着袁飞进入餐厅。这餐厅长达二十米,起码可以供十来个人用餐的圆桌上铺着白色的塑料桌布。身下的椅子椅面是皮的,椅背是凋边的。餐桌旁边的窗户有三尺宽,双层窗帘。
着实让袁飞领略到了这个时代的高贵生活。
袁飞直接把脚直接放在地毯上,以愉悦的心情感受着地毯传来的厚软与温暖。
“每次来你家,我都想到我那四合院的房子,心情一点都不好。你这餐厅,比我那房子都大。”
杨立万哈哈大笑,“你可以带着你老婆来我家住啊,这房子还有三四个空房没人住。”
袁飞直接拒绝,“那不行,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而且我现在都有孩子了,我不能让我孩子体会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杨立万也没有勉强。
没多久,已经有人开始往餐桌上送东西。
摊鸡蛋,松花蛋,外地来的烧鸡和盐水鸭,清蒸鱼,从罐头取出来的鱼子酱。主食则是大白馒头,还有俄式红肠。
最后这红肠就连袁飞都没吃过,只知道是某副食商店的着名食品,属于有钱都买不到的那种。
袁飞虽然已经在大领导家里吃过饭,但这种能吃肉的机会他肯定也不会放过,于是毫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你个万恶的资本家,这么多好吃的,刚还让我做饭,存心羞辱我不是?”
“资本家”这三个字,现在在外边是闻风色变,但在这里说自然没什么关系。
杨立万往嘴里扔了一片鸭肉,说道:“再好的东西,也得有人来做啊。老实说,我这里的厨师是不错,但还远没有到你水平的地步。要是换做你来做,那肯定再上一个档次。”
袁飞翻了个白眼,他没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扯,“听说大领导下台后,你......”
话没说完,忽然被杨立万一个重重的咳嗽声打断。
与此同时,身后有动静传来。
袁飞转头一看,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冲了出来。他本来是往餐桌方向冲的,然后陡然间看到袁飞,一下怔住。
没多久,一个中年妇女跑出来。
她先是对着袁飞歉意地笑一笑,然后准备把男孩往房间里带。
这个中年妇女,袁飞曾经见过几面。
杨立万的老婆。
袁飞笑了笑,对着她道:“没事,我们没聊什么,快过来一起吃饭吧。”
中年妇女没敢吱声,求助的眼神望向杨立万。
杨立万没吭声。
袁飞夹起一根俄式红肠,对着小男孩扬了扬,“想不想吃啊?”
小男孩明显是想的,口水直咽,但他没直接过来,先是看了看自己妈妈,再看了看自己爸爸。
袁飞不管这个,直接过去把小男孩抱过来。他给小男孩喂了根红肠,这才问道:“今年多大了啊?叫什么啊?”
没等小男孩回答,杨立万答道:“六岁半了,叫杨为民。不仅闹腾还尿床,烦死个人。”
小男孩性格可能随他妈,很腼腆,被说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袁飞一边招呼杨立万老婆上桌吃饭,一边心说老杨你个贪污犯,给自己儿子起的名字倒是正义得很啊。
看得出来杨立万家庭地位很高,中年妇女始终没敢过来。直到杨立万朝她挥挥手,女人这才敢小心翼翼地上桌。不过也不敢多夹菜,只是照顾小为民吃饭。
接下来吃饭,袁飞主要是围着小男孩打趣,还开玩笑地说要把自己女儿和小男孩定个娃娃亲。当然了,这只是打趣小男孩的玩笑,就算杨立万答应,袁飞自己都不肯。
过了半个小时,袁飞和杨立万才吃完饭,起身到隔壁的客厅谈话。
直到两人走后,中年妇女才敢往自己嘴里夹几根饭菜,只是依然不敢大口大口地吃。
杨立万示意袁飞到客厅等他,自己向厨房走去。等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盘荔枝。
袁飞自从穿越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荔枝,立马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问道:“你老婆怎么这么怕你啊?要不是觉得不可能,我都以为你是杨嘉和了。”
杨立万不懂安嘉和的梗,于是问道:“杨嘉和是谁?”
袁飞摆摆手,“没什么。”
杨立万也不追问,而是老老实实道:“她来自川渝一个偏僻农村,从小就没了父母,是被她姥姥一手照看大的。老一辈人封建观点重,她给孙女灌输的也是那种男尊女卑那一套。
男的不用干活,所有活的都女的来干。男人没吃完饭之前,女人不能吃饭,即便吃饭也不能上桌吃。女人不能跟男的吵架,甚至说话大声点都不行。吃饭的时候要细嚼慢咽,走路不能大跨步,说话要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