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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泉宫。
弗兰茨约瑟夫皇帝陛下对于斐迪南大公的觐见并不意外。
这么多天了，斐迪南大公折腾了那么久，如果有什么新想法，差不多也该想明白了。
“你要改革帝国军队？”老皇帝没想到大公今天来竟然是谈这个。
“是的，陛下，军队必须改变才能让帝国变得更加强大。”斐迪南大公将厚厚的一叠文件放在了老皇帝的案头。
为了搞出来这个东西，斐迪南大公可是同自己的私人“参谋团”熬更守夜折腾了好几天。就这样现在出来的还只是一个比较梗概的摘要。
“斐迪南，这些日子你就在忙这个东西吗？”老皇帝瞄一眼文件的封面。
“军队革新案”老皇帝拿起上面的文件，随手翻看起来。
作为一个写惯了文案的斐迪南大公，非常清楚一个领导想要看什么，所以军队革新案重点他就放在文件的第一页和第二页的总纲里写完了。
这份革新方案主导思想完全体现了大公殿下现在的想法和意志。
其实总纲很简单，主导思想就是强化和统一帝国军队体系，将目前奥匈帝国复杂的军队体系简单化，在帝国之上组建一支强有力的帝国皇家国防军，成为帝国安全的支柱；而地方各个王国和当地自治地方政府则组建国民警卫队性质的地方防卫军。
从用途上，帝国国防军是保家卫国中心力量，而地方地方防卫军只是内卫和在战时成为国防军的补充后备军。
从实用的角度来说，大公殿下这个想法是完全没错，如果想要在短时间内要压榨出帝国最大的战力来，大公只能在组织方面将武装力量使用效率统一提升到极致。
而军队本身技术提升层面上，军队革新的参考样本就是奥匈帝国的邻居兼好兄弟德意志帝国编制和武器配备。
作为这个世界最能打，在斐迪南大公印象中一个可以打一群的德意志帝国陆军，斐迪南大公现在将他们当成了挽救帝国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现在开始，如果能够将奥匈帝国国防军改造成隔壁同胞兄弟的七八成水准，斐迪南大公都觉得事情还有挽救的可能。
柏林有信心用一个集团军顶住沙俄西北方面军俩个集团军的底气，如果奥匈帝国国防军有他们七八成水准，用三个集团军抵住沙俄西南方面军三个到四个集团军问题就不大了。
如果是这样，奥匈帝国完全可以担负起德意志第二帝国东线（也就是奥匈帝国北线）的安全，同时还有3个集团军机动应对奥斯曼帝国可能的南线战场崩溃，这样才能让德国人在西线专心致志将英法打趴下或者打服气，从而避免战败被人宰割，奥匈帝国才有几分可能性存活下来，熬过可怕的一战。
斐迪南大公相信只要熬过一战艰难时刻，帝国在他手里能够有着十多年的和平种田时间，斐迪南大公相信自己一定有能力改造整个帝国的现状，能够更加有把握应付接踵而来的第二次世界大战。
在斐迪南大公看来，既然这个时空同他原来时空的历史差不多，这些东西就不可避免。
坦白说，无论是从主导思想层面还是技术层面来说，这个革新案已经是斐迪南大公能够想出来的最好方案了。
老皇帝看完前面的两页纸，翻了一下第三页，基本上了解了斐迪南大公的想法。
“方案想法很好。”老皇帝抬起头，盯着斐迪南大公说道。
“但是不可行。”
老皇帝没有解释原因，直接盖棺论定。
斐迪南大公并没有失望。
他知道结果就是这样的，这份革新案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触及的利益方面太多了，尤其是主导思想根本就同老皇帝相左，特别是同帝国现有二元体制格格不入。
从根本上讲帝国体制就不支持这种变革，毕竟奥匈帝国不是像德意志帝国那样用铁血手段整合，而是老皇帝用怀柔、妥协等方式拼凑起来的。
“陛下，臣不是来征求陛下同意。”斐迪南大公对老皇帝说道，这话听起来有些直、有些硬，像极了键盘侠的风格--你想什么并不重要，反正我会按自己的来。
老皇帝没有说话，对于王储的冒犯似乎毫无反应，倒是身边随侍的皇室宫廷大臣有些不满王储的话，眉毛一扬。
“臣是想告诉陛下未来将会怎么做。”斐迪南大公接着说道。“如果陛下不满意，我会立刻选择移居美洲；而如果帝国其他人不满意，我会告诉他，最好别惹我，我受过严重刺激，会死人的。”
斐迪南大公强硬的态度，让老皇帝感觉有些熟悉而又陌生。
曾几何时，斐迪南大公在索菲亚问题上也很坚持，但是也没有这样直、硬，完全是一种不管不顾、破釜沉舟态度。
刺杀果然让王储变化很大。
老皇帝没说话。
坐在那里，将视线收回到了案头斐迪南大公的“军队革新案”上。
从他内心深处来讲，目前帝国的军队体制弊端他当然看得很清楚，只不过帝国现有的体制下只有这样才能让帝国存在下去，否则就会先造成内乱。
老皇帝一般思考，一边无意识的轻轻敲打着桌面。
他已经八十多岁了，无论有多好的医生或者饮食想必也熬不了几年了，这个帝国怎么样才能传承下去，老皇帝已经考虑了几十年。
自己的直系二代血脉仿佛被诅咒一般死了过干净，在哈布斯堡王室现存直系血脉最近的几个分支中，斐迪南大公算是王室最出色的一个了。
正因为这样，在十几年前斐迪南大公坚持要打破王室贵贱通婚的禁忌，老皇帝最终也不得不让步。
斐迪南大公对于老皇帝这种无意识营造出来的沉重气氛，并没有改变自己想法的意思。身体挺直而沉默地看着老皇帝。
“斐迪南，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终于，在凝重到极点的沉默中老皇帝终于停止思考，将视线集中回大公身上。
“陛下，坦白说我不会想那么多。”斐迪南大公回答道，“但是即便匈牙利王国退出帝国我也在所不惜！”
老皇帝眼神一凝，斐迪南大公这话可是太严重了，老皇帝没有想到大公疯起来竟然会这样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