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楚长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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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皇甫正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如此便是为众人积点福德。不知大嫂意下如何?”

    华诗琴看了眼张芳羽,随即点了点头。“如此也好,也让底下的人都禁禁口,别没规没距的!”

    一句话,将所有的官家小姐都听了进去。大家齐齐的对着她一个福身,直说自己不敢。

    张芳羽是被人拖去敬慈堂的,听说刚到那里时,哭的那叫一个厉害,差点把敬慈堂都淹了。好在后来听到不是让自己做尼姑才安静了下来。

    而其他的官家小姐在张芳羽走后,也一个个陆续离开。

    待众人退去,皇甫正携倾落告退。走出青莲宫的时候,倾落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微蹙着柳眉说道。“阿正,近日宫里是不是又来了一个不寻常的女子?”

    皇甫正摇了摇头道,“倒是没听说,不过,算算日子,幕太尉即将归朝了。”

    “幕太尉?”倾落低喃着这个名字,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这么一个名字。幕画幽,幕画幽!当初,这幕画幽原本应该是和皇甫珏订婚的呢。可惜咯……

    这一日,倾落忽的接到太后懿旨,被容玉姑姑带到了慈安宫。

    看着那座并不陌生的宫殿,倾落有些微微的恍神。自从到了这承意行宫,她几乎可以说是没怎么见过太后。今日,她着实不知道,这太后忽然来请自己,会有什么事情。

    “太后娘娘,安郡王妃到了。”容玉姑姑恭敬的对着里头说道。

    “恩,带她进来吧。”里间儿太后的声音听起来感觉像是有气无力。这些日子,据说太后一直都在养病。不过,算算日子,这太后如今的身体应该还是健朗的。

    倾落走进殿里,走过重重帷幔,见到太后此刻正坐在梳妆镜前,面色有些病态。看到她来,太后便转过身笑笑,对着她招了招手。

    “丫头,快过来。”

    闻言,倾落便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步子才停下,手上已经被太后塞了一把玉梳。“倾落啊,今日你替哀家梳头吧。”

    “是。”倾落看了眼太后,随即满脸恭敬的替太后梳着头发。

    “丫头,听说你把吏部侍郎张继的女儿罚去了敬慈堂吃斋念佛了?那丫头听说哭的很是凄惨呢。”太后状似无意的说道,脸上始终是一脸慈祥的笑。

    倾落一边替太后梳着头发,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是啊,张小姐说话口无遮拦,作为惩罚便让她去敬慈堂吃斋念佛。也让她有个注意,不至于将来入了宫半点规矩都不懂,白白受了委屈。”

    闻言,太后点了点头。“丫头,也只有你在我这般问的时候,还能做到心平气和的说完这些话。若是他人,怕早已经吓得跪下来磕头求饶了。”

    倾落一笑,恰好容玉姑姑走了过来,接过倾落手中的玉梳,开始为太后盘发。

    “丫头,这没了一个楼烟婼,便很有可能还会有一个李烟婼,张烟婼,刘烟婼。你是个聪明人,可是,你可有想好,你当真准备做一个妒妇吗?若是曾经,因为正儿憨傻,没有人愿意嫁给他。所以,你可以高枕无忧。但是,如今不同往日,这正儿……”

    太后的话还未说完,花倾落忽然抬起头,眼底一片璀璨的光芒,“那若是我甘愿让自己这妒妇的名声,外加阿正惧内的事情传遍整个西琴国呢?”

    闻言,太后笑着摇了摇头,起身握住倾落的手说道。“丫头,他是我的儿子,他的性格我再清楚不过。你们这样会和他杠上的,这西琴毕竟是他的天下,你就不怕……”

    倾落轻声一笑,眼底晶亮晶亮的,“若是怕,我当初也便不会嫁给阿正了!”

    看着倾落眼底的自信飞扬,太后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哎……罢了,罢了,这或许是西琴免不了的劫数。”

    那一刻,倾落只觉得眼前的太后,瞬间苍老了不少。

    离开慈安宫的时候,太后背对着倾落说了一句,“丫头,万事小心!”

    而倾落并不知道,便是这万事小心四个字,使得她之后的生活,便再无安宁之日。因为,朝廷的局势已经越发的不稳定,不稳定倒皇上都没有时间来管她的死活,甚至于再没给皇甫正安排妾侍。

    时间,一天天过去,离回帝都的时间越来越近。宫里的人都都欢欢喜喜的盼着回帝都,毕竟,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武凤近日心情也跟着大好,因为帝都也有她的亲人们,文花她们如今在帝都过的很好。翠微楼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每日都会有许多的达官贵人,乡绅富商过来。所以,文花那的消息也格外的多。

    想到昨日文花的飞鸽传书,倾落不觉莞尔。

    “小姐,你笑什么呢?”武凤一脸好奇的看向忽然笑弯眉眼的倾落,然而,忽的她面色一凝,眼神不自主的看向另一边。

    感受到了武凤的怪异,倾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另一边,锦色缓缓的走来,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小宫女。

    “小姐!”锦色忽的对她招了招手,随即一脸开心的跑了过来,伸手去挽倾落的手臂,却被她躲开。

    就这样,锦色伸出的双手便这样僵立在半空中。她原本还有些兴奋的眼神,忽然多了一丝灰败。

    “小姐?”她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喃喃自语,声音透着一丝楚楚可怜。

    倾落不为所动,甚至还后退了一步,神色淡然的对着她说道,“如今你是庆王的侧妃,我是安郡王妃,这一声小姐我是不敢当了。今日忙到了此刻,我也乏了,便先出宫去了。”

    说着,她绕过锦色便准备继续往前走去。

    身后,锦色忽然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衣袖说道。“不,你是我的小姐,一辈子都是我的小姐。虽然我不能伺候你了,但是在我的心里,你始终都是我的主子,我的小姐!”

    听着她激动的话语,倾落一声嗤笑,努力挣脱掉她的手,面色冰冷的说道。“呵……是么?锦色,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你终究不是我当初的那个锦色了,如今的你,让我觉得好远。”

    看着倾落有些疲累的神情,武凤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身子。却听到锦色期期艾艾的说道,“小姐,我当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啊!”

    忽的,锦色的情绪激动了起来,她气势汹汹的指着倾落说道。“当年,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自己说说,我身上的哪个伤口不是因为你才留下的?你知不知道,现如今每晚我和王爷行周公之礼的时候,我有多怕他看到我背上的伤疤!这一切,我可都是为了你啊,我的好小姐!”

    语毕,她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眼泪肆意。“人人都说你心肠狠毒,手段毒辣。我不信的,我始终觉得我的小姐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子。可是如今,我发现我错了!你……才让我觉得好遥不可及!”

    看着锦色忽然变得阴狠的神情,倾落冷笑一声,如猎豹般的微眯起眼睛,静静的看着锦色。“既然如此,你又叫什么小姐呢?从今往后,你是庆王的侧妃,而我是安郡王妃,仅此而已!”

    语毕,倾落再不管她,转身往前走去。

    风吹过树枝,带响一阵树叶摩挲的声音,“沙沙沙,沙沙沙……”

    倾落抬头,看着一片片落叶飘下,她伸手接住一片,捏在指尖把玩。“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忽的,倾落这觉得自己拿着树叶的手忽然被人握住。她几乎与本能的想要挥开,也是这时她觉得手腕一松,再然后她听到锦色的一声惨叫。

    “哎呀……”

    循着声音,倾落垂眸看去。发现锦色泪眼汪汪的跌坐在地上,和当初月露公主嫁祸给自己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倾落只觉得好笑,这些人玩这样的把戏百试不爽,一次又一次。偏偏,有些人还很吃这样的把戏。

    不用看,倾落都知道如今往她们走来的人定然是皇甫珏。那个让她觉得恶心至极的男人。果然,只见皇甫珏快步往锦色走去。一脸焦急的问道,“锦色,你怎么样了?”

    “呜呜……王爷,锦色的肚子好痛,锦色快要痛死了。”说着,锦色紧紧的抓住皇甫珏的衣服嘤嘤的哭了起来。

    倾落一动不动,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武凤不由的有些紧张,因为她知道,倾落有多在乎锦色这个似姐妹一般的丫鬟。

    可惜的是,偏偏如今连锦色都这般对她。

    皇甫珏伸手轻轻的安抚着锦色,转而背对着倾落,面色冰冷的说道。“安郡王妃似乎很喜欢把人推倒呢,先是月露公主,怎么,如今你连锦色都推么?!”

    倾落挑眉看了眼他们二人,随即淡淡的说道。“我推的?呵……别人说庆王爷的眼睛不太好使,我原是不信的,现在怕是该信了!”

    她的话音刚落,锦色便哭的越发的大声,边哭边还指着倾落说道。“安郡王妃还真是可笑,有胆子做却没胆子承认,明明是你推到我的,现如今你又想抵赖?若是如此的话,那么我便……”

    说着,锦色忽的起身,然后身子往倾落一扑,伸手想将她往后推到。

    武凤13-看-网,想要去阻止锦色,却被皇甫珏限制了手脚,害的她这能眼睁睁的看着锦色扑向倾落。

    看着那个越来越靠近自己的锦色,倾落脚下用力,正在她犹豫要不要露出功夫的时候,身子忽的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娘子,小心。”说着,皇甫珏宠溺的一笑,指尖轻点过她的鼻尖,笑着和她打趣。

    他,每次都来的那么的及时。总是在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他便会出现,然后帮她解决掉眼前的困难。

    锦色整个人都扑了个空,眼见着就要往地上摔去。皇甫正却忽然一脚顶住了她的身体,看着锦色那吓掉半条命的样子,皇甫正微微一笑,随即有些坏心似的缩回了脚,眼睁睁的看着锦色整个五体投地状态的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这世上,但凡有我皇甫正在。我便不会允许你们伤害我的娘子!任何人都不允许!”说这句话的时候,皇甫正的眼神总是若有似无的看向某个方向。

    “皇叔真是好气魄!曾经的你,可是躲在皇婶的石榴裙下。而如今,你已经一脸豪迈的宣誓要守护她了!可惜,皇婶生来事多,最会的怕就是给你惹麻烦了!”说着,皇甫珏嘲讽的一笑,看着花倾落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原先的占有欲,剩下的便是浓浓的杀意!

    一而再再而三,这花倾落在不停的设计与他,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忽然间便毫不犹豫的把他推下她布置的陷阱,然后她再伸出手,佯装一个好心人一般。

    这样的女人,他绝对不能留。更何况,母妃跟他说了,这平亲王的子嗣也是在储君之列的。

    这般的话,他便更不能留下这二人了。他们的命运,便只有一个死字!再无其他!

    俯身,他在锦色的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锦色,想办法杀了她!”

    锦色一愣,有些不解的看向皇甫珏,却看到他的唇边漾开一抹微笑。他那冷情的薄唇轻轻的张开,说道。“她既然这般对你,你又何须隐忍。杀了她,对你我都是有好处的。乖,去……”

    说着,皇甫珏已经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刀,塞到了锦色的手中。

    锦色有些颤颤巍巍的拿着手中的匕首,要知道,她从来就没杀过人,连小鸡小猫都没有。今日,这皇甫珏却要她杀花倾落。更何况,此刻是大庭广众之下,若是她真杀了,怕是绝对不能活着出宫。

    她是觉得皇甫珏是这般的人,他每走一步都是深思熟虑的,或许连此刻他们发生的情况,说不定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想了不知道多少变了。

    想到皇甫正可能的目的,锦色不由的胆大起来,步子一步步朝着倾落走去。

    而就在锦色大胆的往前走的时候,倾落的脚一动,接着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恰好滚到了锦色的跟前,她一脚踩下去,脚步一滑,整个人往后倒去。

    而彼时,皇甫珏几乎于本能的去挡。接住她身子的那一刻,手臂也叫人狠狠的划伤。顿时,鲜血直流。

    看着眼前电光火石般发生的一切,倾落始终冷眼旁观的笑笑。要知道,这皇甫珏的手臂前几日才被苏紫陌咬掉了半块肉。如今,又被锦色一不小心划了一道。旧伤添新伤,对他而言还真是没完没了呢。

    可惜啊,她花倾落还没玩够。这回到帝都,还有无数场的好戏呢。

    想到当初皇甫珏就是一剑要了自己的性命,而如今,她会好好的回报她。死,怎足以泄愤?她要的,是他身败名裂!永世痛苦,一辈子只能看着那个位置,却永远都坐不上去!

    想到这皇甫珏居然想利用锦色来杀自己,倾落便恨的牙痒痒。回到帝都之后,她一定会让他焦头烂额,甚至于忙死累活却半点好处都没有。

    空气,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隐隐的能听到锦色担忧的询问声。只是,皇甫珏却蹙着眉无视。

    半响,倾落淡笑着说道。“阿正,我们回家吧,我乏了。”

    “好!”皇甫正看了眼皇甫珏,随即牵着倾落的手一起往宫门走去。身后,除却皇甫珏那双恨意十足的眸子之外,还有一双别有深意的眼睛看着。

    倾落总觉得,最近自己入宫,身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可是,她停下脚步来仔仔细细的找,却最终还是没能找到。

    待他们走过,那暗处,有两抹娇小的身影从树丛中走了出来。

    “小姐,你最近一直喜欢走在安郡王妃的后面。”小丫鬟有些不解的说道,视线看着花倾落她们离开的方向。

    片刻之后,她身旁的女子缓缓开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闻言,小丫头有些不解的摇头晃脑了几下,随即跟着女子的步子往前走去……

    而另一头,苏燕芸怀抱着白猫,嘴角的笑若有似无的挑起。“呵……看来这出戏是越来越好玩了。这唱戏的人越多,这戏可就越精彩呢。”

    说着,她轻轻的抚摸着白猫的毛,潇洒转身,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这皇宫,将人与外界隔开。可偏偏,这里头的消息却总是传的快的不得了。一时间,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瞬间传遍了整个皇宫。

    洛水居

    “王妃,有消息!”武凤手捧着一只鸽子走到倾落的跟前说道。

    倾落解下鸽子脚踝上的信件,打开来看。

    “敌方有动静!”短短的五个字,是林川写过来的。想来,是那个山头的士兵有了反应,想将林川他们除之而后快。

    倾落凝眉苦思,她如今虽然是出宫了,可是毕竟里临河镇有好大一段距离。当初他们马车走了四日,若是她此番快马加鞭过去,两天也是至少的。如此一来……不行,不行!她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

    正当倾落觉得此事有些棘手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了声音。

    “王妃娘娘,有个小孩将信丢下就跑了。”说着,那个士兵高举双手,一脸恭敬的将手中的书信举的老高。

    倾落伸手去接,武凤却先她一步,随即打开信件,见信中没什么暗藏的毒粉,才敢将手中的书信给倾落去看。

    倾落有些无奈的瞪了她一眼,有些心疼。她打开信件一看,落款竟然是苏燕芸!看着信上寥寥数语,意思是叫她入宫,去太子宫找她。

    “王妃,你真的要去吗?我怕,这一次是鸿门宴!”武凤有些不放心的说道,要知道这太子妃是绝对不会好心请王妃去吃饭的。更何况,现如今林川那边的动静其实很大。而那边的人,无非就是苏燕芸手下的!

    倾落起身,拍了拍武凤的肩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只管见招出招,无须这么紧张。”

    闻言,武凤点头答应,随即吩咐下人准备好轿撵,抬着倾落回宫去了。

    等倾落到达太子宫的时候,苏燕芸早已经备好了糕点,坐在正位上至等着倾落过来。身边的侍婢都被她遣退,连同武凤都被命令站在门外候着。

    “太子妃今日找倾落来,可有何事?”倾落淡淡的扫了眼苏燕芸,边说边走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她随意的瞥了眼糕点,柳眉不由的一蹙。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堂堂太子妃苏燕芸,居然也会学这下三烂的勾当。用药?呵……真是可笑。若是比这用药,在这宫里,她倒是要看看,谁能比得过她?!

    ------题外话------

    原谅我吧,我被药荼毒的不行了,这该死的药啊,让长安每天困的不行,白天困,晚上还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