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大艺术家

我叫王大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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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异接过张鼠递给来的图瞅了瞅。

    发现大门、小门、亭子、主屋、厢房都标记的清清楚楚,连小桥、池水、茅厕都做了标注。

    “不愧是耗子。”

    张豹接道:

    “我带另一拨人混入了务本坊,在他们家院子外守着,按你信里交代的制造了一场小意外。”

    “他们家有私卫吗?”

    朝廷是不给官员派护卫的,即便是位高权重的宰相,也不享受保镖服务。

    因此大唐宰相经常被人刺杀。

    以近几十年为例,宰相李石被刺杀过,受伤未死;宰相裴度被刺杀过,受伤未死;宰相武元衡被刺杀过,不仅死了,脑袋还被割走了。

    官员若想保护自身安全,只能养私卫。

    但不适合所有人。

    一是养私兵颇费钱。除了荥阳郑氏和博陵崔氏那种家族私产丰厚的顶级士族,其他仅靠朝廷俸禄过活的官员是养不起私卫的。

    二是怕养多了私兵会被人诟病有不臣嫌疑。

    张鼠答道:

    “据我们在万景楼上观测,王会家应该没有私兵屯守。”

    “那就好。”

    张狐忽然忧虑说:

    “他家在务本坊,离皇城太近,在那动手会不会有问题?”

    刘异眼露坏笑,答:

    “这叫灯下黑。”

    刘异一行人离开周寡妇家。

    穹庐像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将无尽的雨水倾泻倒下。

    密密麻麻的雨滴织成天地间的水帘,大千世界一切景物变得模糊而神秘。

    他们戴着斗笠,披着油衣,噌噌噌翻墙跳出安义坊。

    东侧坊墙外有他们提前准备好的大宛驹。

    十三人团伙骑上马,冒着大雨沿着启夏门大街往务本坊方向进发。

    路上一个巡街的都没碰到。

    一个时辰后,十三匹马到达务本坊南墙外。

    务本坊西邻兴道坊,东界平康坊,南邻崇义坊,北面就是太极宫皇城的安上门。

    坊内西边是国子监和国子监下属的几所大学。

    坊内东边有一排挨着的进奏院,相当于各地方单位在长安的驻京办事处。

    再刨去一个先天观,坊内剩余可建筑民居的土地已非常少,能住进来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王会近期就住进来了。

    王家一些奴仆因为乔迁之喜而笑逐颜开。

    负责采买的杨小七一边卸货,一边跟负责洗菜的牛虫闲聊。

    “我今天我买菜回来时,笨驴突然受惊翻车了,将食材散落一地,幸好路上的几名行人纷纷停下来帮我捡起重新装车,看来住在皇城附近,人的心肠就是不一样,搬到这里真好。”

    牛虫示意杨小七弯腰,他凑过去小声耳语:

    “不过我听说这宅子不太吉利。”

    “啊,为何不吉利?”

    “你刚来长安不知道,这宅子之前空置了三年多,三年前住在这里的好像姓张,他家百余口在一个晚上被人悉数灭门,连小孩子都没放过,凶手将张家人的皮全都被剥了下来,钉在宅子外面的大门和墙上,脱了皮的肉身被凶手扔进茅厕的大粪池里,据说现场惨绝人寰,第一批过来办案的衙役连着吐了好几天,第二天从他家门口经过看见人皮的行人,有被吓疯的。”

    杨小七被吓得打了个冷颤。

    “那凶手抓到了吗?”

    “没有,至今仍是京中悬案。”

    “那这里闹不闹鬼啊?”

    “我偷听到管事跟他娘子说,咱们搬过来前,阿郎私下请了左右街道门教授先生赵真人过来做过法,不知道管不管用。”

    两个人越讨论越感觉这宅子里阴风阵阵。

    当天晚上王宅众人吃过晚饭均感觉犯困,普遍睡的比平时早些。

    三更时分,刘异等人跳进了王会家院里。

    张豹从包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按刘异信中要求采购到的药草。

    他今天下午利用捡菜的时机,对王家采买的食材下了些迷药。

    肉类还好,蔬菜类在下锅前肯定已经被奴仆清洗掉了大部分药性。

    此刻王宅里的人应该中毒不深,需要再补一剂。

    他们各自戴好捂住口鼻的围巾,在厢房房檐下点燃油纸包里的拘拏儿。

    十三个人分头撬开宅子里的房间,将拘拏儿扔进去。

    他们百无聊赖地在房檐下等了半个时辰,才进入各个房间拖人。

    王会是被痛醒的。

    他一睁开眼,人就懵了。

    一个皮肤瓷白、鼻梁高挺的异族女子,正一脸认真地在给他do脸。

    这位非着名雕塑艺术大师,拿着一把小巧的匕首,一笔一划在他脸上仔细雕琢。

    女子每划一刀,王会就感受一次剜心的巨痛。

    “啊……”

    “你是谁?”

    王会身体酥麻,没有力气起身。

    他发现屋里此刻灯火通明,自己还躺在家里的床榻上,原本睡在他身边的小妾已不见踪影,床前莫名多了个雕刻大师。

    “啊~~你是谁?”王会嚎叫着又问一遍。

    女子答非所问道:

    “哎呀,你别动,生活就是要有松弛感。”

    “你怎么进来的?”

    “你等下哈,别急,我的乌龟很快就画好了。”

    这时女子身后响起一个少年的声音。

    “乌龟头上不长角的,龙才长角,你画错了。”

    “没错。”

    “错了。”

    反复几次后,一名异族青年插话道:

    “我们草原根本没有乌龟,她只在画册里见过,能画成这样,已经很有天份了。”

    正在雕刻的女子满脸得意。

    “那当然了,我是天才。”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个相声的时间又刻了无数刀。

    血水顺着王会的脸颊流进他耳朵里。

    疼痛让王会从懵逼中逐渐找回清醒,他扯着脖子大喊:

    “救命啊,来人啊,有刺客。”

    这时,他听到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别喊了,你家门窗被我用衾被密封了,虽做不到完全隔音,但宅子外面的人肯定是听不到的,至于宅子里面的人,他们现在个个睡得跟死猪一样,扎一针都不见得会醒。”

    王会认出了这个声音。

    是刘异。

    他惊恐地往发声处望去。

    他看见刘异正坐在他家桌前,惬意地喝茶。

    用的是别人刚孝敬他的白瓷茶盏,他自己还没来得及用。

    震惊与恐惧让王会瞬间忘记疼痛。

    “你……你不是应该在大理寺的监牢里吗?”

    犯人越狱了,这是要发疯开大的节奏啊。

    刘异端着茶走到他面前,歪头询问旁边的异族小美女:

    “作品完成了吗?”

    “还差最后一笔,你确定乌龟背上的字是王八?”

    “确定。”

    密羯划下最后一刀,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笑了。

    “为何不能把他交给我审问?”

    “给你审完,他就剩半斤了。”

    刘异说完,让毛台、布兰将王会架起来,拖到地上跪着。

    “王大将军,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密羯刀工不是一般的差,王会的脸经她雕琢之后,肉皮被掀开翻着,满脸滴血,根本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他目光阴鸷地瞪着刘异,冷声回道: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那太好了,你没听说过我的绰号是千古恶来吗?小爷我就喜欢嘴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