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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一会,心下盘算要不要将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讲给郑宸呢?
他最后放弃了,那对没出息的小情侣,是抗争失败的坏模板。
他换了个例子讲。
“宸儿,你知道唐太宗有一位很宠爱的妃子是隋炀帝杨广的女儿吗?”
郑宸颔首:“知道,太宗皇帝随父亲推翻隋朝,还敢纳前隋公主为妻,做这个决定并不容易,大概他们真的很喜欢吧。”
“李世民与杨妃之间其实没有隔着父母大仇,若是中间隔了父母之仇,你认为他们还有可能在一起吗?”
“可能不会吧。所幸杨广是宇文化及杀的,与李家无关,否则杨妃恐怕过不去自己那一关。”郑宸说完笑笑,“幸好我与异兄长都是寻常人,不用面对这种残酷的选择。”
刘异苦笑,抬头望天。
今天是月圆之日,天幕中皎皎明月高悬,将清冷的银辉遍洒人间。
同一轮明月,当年是否也照耀过李世民与杨妃呢?
刘异抬头望月时,郑宸抬头痴迷地望着他。
“异兄长,如果我是杨妃,就不会嫁给李世民。”
刘异低头,惊讶地看着郑宸。
“因为国仇家恨?”
“不,喜欢过异兄长的女子,怎么可能会爱上李世民,我只会嫁给刘异。”
刘异目光炙热地望着这个全心全意爱慕他的女孩。
他原本惆怅的内心,此刻被幸福填满。
在月光的照耀中,在满天星斗的见证下,他的脸一点一点靠近郑宸。
直到温热的嘴唇覆盖上郑宸的芳泽。
刘异上辈子他交往过几任女友,虽不是什么情场浪子,但也绝不是纯情少男。
此刻,他像是忘记了所有接吻技巧。
任本能驱动,笨拙而急迫地不断吮吸着郑宸的温润柔软。
舌尖像个莽汉,贸贸然撬开贝齿禁地,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翩翩起舞。
气息相闻,津泽相交。
郑宸该是惶恐的,刘异能感受到她的颤抖。
可她并没有推开刘异,就这样任心上人为所欲为。
直到她身体渐渐绵软,失去支撑般完全靠在刘异怀里。
刘异的手掌不断将她往自己怀里按。
两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身体紧密贴合。
刘异此刻有揉碎这副身躯的冲动,让他们彻底合二为一。
为了不让郑宸窒息,刘异终于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热吻。
郑宸害羞地将脸孔完全埋在他的胸前。
“宸儿,除非有一天你不再爱我,否则我此生绝不再放开你的手。”
刘异的嘴唇被郑宸的小手捂住。
“除非我死,否则怎么会不爱你。”
刘异紧紧抱着郑宸,像抱着整个世界。
张鼠和孙艳艳的婚礼流程很简约。
地处边塞,又是武人婚礼,许多冗繁的环节或被略去或仅仅走个过场。
六礼中的纳采,张鼠便借了刘异的新宠‘沙雕’猫头鹰,去撑场子假装聘雁。
这可把‘沙雕’牛逼坏了,一连好几天看刘大拿和豹扑的眼神里都充满轻蔑。
“这个家不是谁待得久就重要,你看,这个婚,没我都结不了。”
纳采一结束,‘沙雕’就被刘大拿和豹扑一顿混合双打。
彻底变沙雕了。
六礼中问名环节也直接免了。
耗子和孙艳艳这种早就负十八厘米彼此了解的情人,还需要假装问名?
纳吉和纳征合并在一起走了个过场。
纳征礼很实际,耗子直接上交全部小金库,张家兄弟每人送给孙艳艳一沓飞钱。
孙艳艳那天异常欣喜。
她当然不在乎钱多寡,过去整个天陵山都是她家的,多少钱孙艳艳没见过?
她是土匪出身,跟杜星楚那种书香大家比不了,与张家之前又有芥蒂。孙艳艳开心的是通过张家纳征礼,她知道兄长们已经完全接纳了她。
请期是张虎来之前找人测过,十二月二十为大吉日,宜婚嫁。
大婚当天,阿史那邸异常热闹。
除了常住居民,军中还来了不少朋友。
包括监军吐突士晔、周舟及遛狗队的小伙伴,还有踏白军中平时跟他们玩得好的也来凑热闹。
当天阿史那邸里外足足挤了百十来号人。
屋内郑振正在给孙艳艳最后上妆。
密歇望着孙艳艳青绿色的锦缎吉服,羡慕的不得了。
“艳艳阿姊,你们中原女子的婚服可真美,希望我将来也能穿中原礼服成亲。”
孙艳艳笑着调侃:“那你可得提前跟小道士说好,否则他怕不是要给你整身道袍的。”
密歇一想到能跟毛台成亲就美滋滋发笑。
“道袍也成,只要毛台肯娶我。”
郑宸插话:“阿姊的吉服是早就备好的吧?”
她出身士族大家,一眼便认出孙艳艳这身衣服是长安牡丹坊的手艺。
孙艳艳语气伤感道:“这是我十四岁生辰时,阿兄亲自去长安找最好的裁缝为我做的,可惜他看不见我出嫁了。”
郑宸与孙艳艳在巩县时就已认识,对她的过往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阿姊,你兄长若在天有灵,他会为你欣喜的。”
“对,他是全天下最好的兄长。”
密歇见她们差不多准备好了,好奇问道:“下一步是什么?”
郑宸答道:“外面儿郎都是粗人,催妆、问答环节全省了,但过门还是设了障。”
孙艳艳问:“什么人守门?”
“好像是江和尚。”
“什么?”孙艳艳震惊。
她忽然开始担心起来,自己还能嫁出去吗?
郑宸疑惑:“不妥吗?听说他与你兄长是旧识,可以代表你娘家守门。”
孙艳艳惨笑。
到底是哪个天打雷劈的想出来的馊主意?
此刻,在这栋房子外面,江小白正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成功击退第三波试图闯进来迎亲的新郎团。
刘异和遛狗队成员完全不是对手。
张家兄弟也败下阵来。
一身大红吉服,捯饬得人模狗样的新郎官急得直跳脚。
“就放过我过去吧。”
“不行。”
“和尚,我平时待你可不薄啊!”
“但也没很厚。”
“你放我进去,回头我给你买剑南春。”
“施主妄语了,贫道逛遍了整个振武城,没地卖剑南春。”
张鼠愁死了,他拍拍好兄弟的肩膀。
“小六一,你来,他是你的侍卫。”
刘异也没辙,只能继续劝。
“二当家,你何必如此执着?这只是走走过场而已。”
“有人告诫贫道,此刻我代表娘家,轻易放尔等过去,代表娘家软弱。”
“哪个混蛋王八羔子胡说八道?”刘异问。
“郑就郑施主。”
刘异气得想骂娘,我淦,又是郑就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王八蛋。
我说怎么不见他一起过来接亲,那孙子现在肯定躲哪偷着乐呢。
“毛台、第五甲呢?”刘异大喊。
看来只能打过去了。
这时,毛台慢悠悠从屋里走出来。
“谁叫我?”
刘异诧异:“你为何从里面出来?”
“密歇被分到新娘团,她让我和她一起守门。”
“你个憨货,快给我过来,咱们才是一伙的。”
这时第五甲也被从前堂拽过来。
刘异激将道:“能不能过去看你了,过不去,你以后吃饭只能坐小孩那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