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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宅子里只剩下颜晴若和楚慕两人。楚慕的房间里头，两人对立而坐，单看脸色都不是什么善茬。</p>
“若若你可真的是有一颗好狠的心。”楚慕嘴角挑起意味不明的笑容，既是在嘲笑颜晴若也是在讥讽自己。</p>
颜晴若对着这一类的嘲讽已经熟视无睹，她的嘴角翘起一抹往日最为常见的笑容，妖艳却夹杂着些清纯。</p>
“楚慕，在说我之前你应该先去审视自己。”颜晴若的嗓音带着一贯的慵懒，像是刚刚睡醒的猫，“你既然也是如此，那还有什么权利指责我？”</p>
两人之间和谐的谈话超不过几句，短短几个来回便弄得气氛尴尬得已经没有任何进展的余地，说着也挺讽刺。</p>
楚慕没有和颜晴若斗嘴的欲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时而握紧时而又放下，由着指甲在上头留下印记。</p>
颜晴若看着他的动作颇为冷淡，忽然又笑了起来，淡淡道“怎么，不屑和我说话了？”</p>
“都是从泥潭子里爬起来的，有何必自命清高？”颜晴若按了按自己的手骨，“你不过是有了一层镀金的身份，但并没有任何的用处。”</p>
一个人的独角戏唱着很是寂寞，没有人来应和颜晴若干脆不做声了，摩挲着自己的手掌，反反复复。</p>
颜芷心的情况没有人去关心，颜晴若在这里拨弄着手机，楚慕则是在一旁时不时地抬头，一睹自己根本无法侵犯的容颜。</p>
时间滴滴答答的就过去了，夜色茫茫，两人那么一坐便是一个下午，悄无声息的。</p>
楚慕起身弯了弯手臂，想着下楼拿些吃的，正准备和颜晴若开口，她的手机便有了一通来点。</p>
“喂，是我。”颜晴若的面色如常，薄凉的眼底却带着一些欣喜，楚慕看着咬咬牙，他确实是妒忌了。</p>
颜晴若没有顾及到他的情绪，继续对着电话里道：“很快就能回家，现在在楚家有点事情……不用派人来接我，我又不是瓷娃娃那么宝贝什么，嗯哪吧，再见。”</p>
电话挂断后，颜晴若的神色便是豁然开朗，带着一些无法克制的喜悦，看得楚慕的心里一阵难受，但也不好直言不讳。</p>
“谁的电话？”神差鬼使的，楚慕便问了那么一句，说出来后忽然又感到多嘴，但说了的话没办法收回。</p>
颜晴若的神色淡淡，挺挺地站在原地，一边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东西全数理进手提包中，另一边回答道：“你应该能猜得到，是立少临的。”</p>
“他是让你回去？”楚慕挑了一下自己的眉毛，看着颜晴若的态度，心里有那么一口气堵着，差点没有让他窒息。</p>
“我自己想要回去。”颜晴若随意地把责任都拦到自己身上来，“他只不过是打电话来问问我，到家了没有。”</p>
你可是把我当做了聋子？楚慕想要扯着颜晴若的衣角狠狠地质问，但是话到了嘴边又梗塞住了，一来二去什么都没能憋出来。</p>
颜晴若对着两人如此的相处模式已经习惯了，自顾自地把自己拿出来用过的东西全部装回去，最后一合拉链已经有了想要离开的架势。</p>
楚慕不知道是脑门一人还是犯了其他什么事，忽然起身挡在自己的房门前，眼底忽然明亮了起来。</p>
“楚慕，你这是干什么？”颜晴若提着自己的手提包，看着楚慕整个人伫立在自己面前，脸色瞬息万变。</p>
“我……”楚慕向来是不擅长辩解的，看着颜晴若深邃的眸子绕是最为平常的甜言蜜语也不禁有些卡壳。</p>
颜晴若想着往前，但楚慕挡在自己前头，直接往前面走无非就是顶着风险往车头上撞，撞到了先不说别的，光是那尴尬的气息就够人喝上一壶。</p>
等了许久两人还是这样子的架势，颜晴若本来就没有多少耐心，也便直言不讳了：“楚慕，给我让开。”</p>
她的语气很凶，带着常有的讽刺意味，楚慕的脑仁一热知道自己失态了，低垂着眼帘：“少和立少临联系。”</p>
“关你什么事？”颜晴若不给他半点面子，看着他从自己面前离开，脸上并未带着多少喜悦。</p>
回到家中已经是八点多了，颜晴若把自己的手提袋子扔在一旁，打开自己的笔记本不出意外的收到了一条固定的视频聊天消息。</p>
来电人是颜糯糯，那个远在国外的小家伙。颜晴若想着嘴角又是一抹笑意忽然溺出来，按下接听键。</p>
国内和国外不太一样，虽然瑞士和国内相隔不远但也有将近十几个小时的时差，现在看来颜糯糯应当是刚刚起床的。</p>
“糯糯好久不见了，想妈妈了吗？”颜晴若笑得很是纯粹，丝毫没有夹杂往日为了应酬那般敷衍的笑意。</p>
颜糯糯刚刚睡醒精神足得很，趴在电脑前面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张卡片放在手中把玩。</p>
“糯糯很想妈妈。”颜糯糯半撒娇似的回答道，他哼唧哼唧地把卡片打开，里头写着漂亮的花体钢笔字，“魏阿姨教我写的，她这几天都忙得连面也见不到。”</p>
颜糯糯像是在抱怨魏临楠忙得顾不着自己，嘴巴堵着都能挂上一口上好的油壶，可见他这是真委屈了。</p>
颜晴若许久没有看到颜糯糯抱着自己撒娇，脸上的笑容浅浅的淡淡的却恰到好处：“那么糯糯才更要乖乖听话。”</p>
“糯糯知道了。”颜糯糯很乖巧地回答，“只有糯糯乖了爸爸才会见我是吗？”</p>
“糯糯，你可能误会了。”颜晴若的脸色瞬息万变，对着摄像头连忙摆手表达不是。</p>
却不料如此一来颜糯糯更是变本加厉：“那么爸爸去哪里了？妈妈为什么不让我见爸爸？”</p>
小孩子的哭声带着奶气，颜晴若忽然才想起来，颜糯糯其实也不过几岁而已，他的心理没有表现的那么无坚不摧。</p>
颜晴若的脸上略过些无奈，最终却全都化为了深深的怜惜，她尽量扬着一抹笑意，让自己看上去更为和颜悦色一些。</p>
“糯糯关于爸爸的这一件事情，是我不好。”’颜晴若面色有些凝重，她提不起任何带着异样意味的笑，“有些事情糯糯还小，不需要知道，以后妈妈再告诉你好吗？”</p>
颜糯糯乖巧地答应下来，可能是期盼着所谓的长大的到来，弯弯的薄唇扬起好看的圆弧：“那么晴若大宝贝我们一言为定，还有处理好过内的事情早些来瑞士陪我，我可无聊了。”</p>
颜晴若笑着答应是，和颜糯糯继续温存一阵后边挂断电话，面色再次陷入沉思。</p>
“喂，少临吗？”颜晴若拨通电话，眼睛被一片阴影掩盖，“我到家了。”</p>
立少临正好在办公室里，他将自己的旋转椅转到落地窗前，看着底下的一片霓虹，仿若置身于九重天。</p>
他晃了晃神，继而笑着道：“到了就好，晴若晚上打电话给我应当是不止给我打报告那么简单吧？”</p>
“确实。”颜晴若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没准备跟着立少临客气，“我想那个仇还是需要我自己报。”</p>
立少临的眉头不着痕迹地一皱，想要告诉她自己也能办到那些事情却不是怎么能说得出口。</p>
“我知道了。”立少临放缓自己的声音回答道，“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是找我就好，24小时都在。”</p>
颜晴若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不做声，她面色微微有些黯淡却又有些隐隐的光彩，多种情绪混杂在一起，难以辨认。</p>
一双素手放在挂断键上犹豫不止，她低垂着眼帘终于还是没有按下，拿着手机继续道：“还有一事。”</p>
“说吧。”立少临很爽快地答应了，握着椅子扶手的手紧了紧，听着颜晴若娓娓道来。</p>
“颜芷心那边可能有行动了，具体是什么我不很清楚，但八九不离十和男人有关。”颜晴若异常笃定。</p>
立少临听着她的话脸上略过一些惊异，他撇着脑袋不做声，听到颜晴若发出一些不耐烦的颤音时才再次说话：“颜芷心不是有那个谁吗？”</p>
“这个不清楚。”颜晴若冷着一账脸，“我不管那么多也不想要管那么多，我让你帮忙只是因为她身上有一些奇怪的香水味。”</p>
“奇怪的香水味，是怎么一个奇怪法？”立少临提起兴趣。</p>
“这一款算是小众的顶尖香水，RONK家的价格估计是七位数左右，我不认为这样子的男人会和颜芷心接触，颜芷心也会和这种男人有勾搭。”</p>
颜晴若的调理很清晰线索该有的也都是有了的，虽然没有多少具象化的感觉却是聊胜于无。</p>
立少临用着电脑向着自家专门的机构传达这个消息，与此同时嘴巴也不曾闲着：“那么楚慕那边的动作要不要先暂停一下？”</p>
“这个没办法停下来。”颜晴若立即否决掉，“冰封权杖里面的脐带血可能保命，要是没有这脐带血……糯糯的情况就说不准了。”</p>
颜晴若没有把话说得人尽皆知，知道了个大概基本已经是不催的了，至于其他的都要一点点地挖掘出来。</p>
和立少临挂断电话后，颜晴若一个人坐在屋内，看着窗上结起的一些雾气，挥动手指在上头寥寥几笔写了些字，最后再尽数擦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