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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只有杀死真正的人才算是杀业么?我这无间影尘本就是截取你身上真正的杀戮恶业所化,所化诸人与轮回转世后的真人无异,你但凡起心动念,就有了杀业,最终深陷其中,永世不得翻身。”无寂元尊在一旁淡淡的道。
“你身染重业,竟然不知悔改,一意孤行,就算今日不是遇到我,日后也定然不得善终,你心中竟无一丝惭愧和悔恨么?”
无寂元尊不愧是在其他世界一步步拼杀出的高手,临阵经验也丰富,懂得在战斗中不断以语言攻心,给对手制造麻烦,动摇其道心。
但薛景纯只是微微一笑:“美人在怀,长剑在手,在下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又哪来那么多矫情的小心思伤春悲秋呢?倒是阁下对内子频频侧目,真是轻薄无礼之徒。”
这句话给单身狗造成了成吨重的伤害,无寂元尊本就看他和夏元熙不顺眼,此时更是被接了疮疤,万分愠怒。
“好好好!我就看看再过会,你是否还能如此嘴硬!”无寂元尊怒道。
感觉对面越发狂躁了,夏元熙总觉得自己作为人形抱枕,完全没有发挥剧本中设定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强横实力,于是捅了捅正专心应对攻势的薛景纯:“我觉得到了中场休息换人的时候了,你且退下。”
“再等等。”看都没看她一眼。
夏元熙怒了,她被薛景纯用左手揽着,所以她右手能轻易绕到他身后,对着紧窄的翘臀一拍:“什么时候?!”
啧,手感还不错啊~
薛景纯终于看她了,准确的说是瞪了她一眼,夏元熙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有些羞恼的表情。
不过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威胁道:“你……这次我记下了,等我搞定这边,再来处置你。”
然而这种毛毛雨的牙疼咒,夏元熙才不放在心上。
“薛美人你不要娇嗔了,快点换我上场!”
“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想怎样啊?”
“那本梦幻泡影……”
夏元熙并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他会提起这个,“怎么了?”
“那并不是全部。它只记录了无名僧对于幻之一道的理解,只有找到与之相对的灭,才能参悟得全部,你需要把它学全。”
“也就是说不学全之前我都只有坐冷板凳?你为什么不早说?偏偏这时候告诉我!”
“这种事情,早知晓并无益处,容易产生知见障,反而不美。”
“那现在怎么又告诉我了?”
薛景纯心想,无论告不告诉你,你都有意见,还问我作甚?但口上却答到:“因为我相信你的实力。”
夏元熙听了这话,简直全身舒泰:“哦呵呵呵,这话我爱听!看伟大的我临阵突破给你看~”
薛景纯松了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于是专心致志应付无间影尘的攻势。他其实并未寄希望于夏元熙能琢磨出个什么门道,只不过稍加安抚,让她不要生事而已。无名僧确实留下两步著作,一本梦幻泡影,另一本据说留于有缘人。但奇怪的是,根据整理他所遗之物的德明禅师所说,无名僧只留下这一本书,然而坐关的粉墙上留下的字迹却说是两本。
德明禅师是位有道高僧,加之他所修炼的十戒法刀每一柄都代表一条戒律,共有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等,若背弃受戒誓言,立即破功跌落修为,断无例外。而不妄语意味着他不能说谎,所以他所言必然为真。
多年来,不少人都试图寻找无名僧另一本书,如果说梦幻泡影更多的代表了他作为天人时学到的东西,而另一本神秘典籍则记载了他遁入空门后的领悟,两厢印证下,必然能大有收获。
只不过,一直到现在,也无人能成功罢了。
但不管现实怎样,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夏元熙都乖乖听话得呆着不动,神游物外,像是在思考什么。
刚刚薛景纯的话给了她灵感,不由得回忆起书中学到的内容。
【她看起来很想知道啊,兄弟。】
【嗯嗯,没错!但是一边是制造我们的人,一边是现在拥有我们的人,到底该帮谁呢?兄弟?】
【他制造我们也不过受人之托,我们并不欠他。而且人这种东西有公母雄雌,显然他们以后肯定是一对的,所以帮谁也没有差。】
【你真是聪明呢~兄弟!】
【哪里哪里?不过我们举手之劳而已,而且那和尚也是我们的第一代主人教出来的,我们兄弟给她点提点,也在情理之中啊,兄弟。】
【说的不错,兄弟。】
刹那间,她仿佛被拖入了另一个空间。
宝华遍地,香风阵阵,是福寿近乎永无止境的欲界天!
当中,有一僧独坐,口中梵音颂唱。
“是身如幻,从颠倒起;是身如梦,为虚妄见;是身如影,从业缘现;是身如响,属诸因缘……”
夏元熙听得他祝祷的经文,只觉得一阵恍惚,体内有一个意识超脱了她,仿佛站在三十三天的最高处向下俯视,无悲无喜看下面的本我嬉笑怒骂一样。
“是身如浮云,须夷变灭;是身如电,念念不住。是身无主为如地,是身无我为如火,是身无寿为如风,是身无人为如水……”
这就是无名僧另一部秘录吗?
原来是口耳相授,所以才会没有经卷流传。
“此经何名?”她听见自己问道。
“灭十方冥经。灭为圆满诸德寂灭诸恶之义也,习此经者,离生死之苦,全静妙之乐,穷极之果德。”老僧缓缓开口道,他每说一句话,周围的天花宝树花开花落,一枯一荣,似乎在昭示着宇宙亘古不变的真理。
“贫僧当年还是一介魔头时,曾偶遇龙象尊者,屡战屡败于尊者手下。最后一次时,他提出赌约,要贫僧输了就做他仆人,为尊者提劳役三百年。”
“那时贫僧一腔血气,只觉得被凡人侮辱,五内俱焚,势要将尊者挫骨扬灰才能消心头之恨,于是应承下来。”
“结果贫僧果然再度惨败于尊者之手,原以为这三百年定然渡过得无比艰难,没想到尊者却并未折辱贫僧,只是将贫僧囚禁于洗心潭下,让贫僧参悟此经。”
“第一日,贫僧就将此经翻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只觉得意义也寻常,料想并不如何困难。”
“前十日,贫僧精读之下,竟然一无所获,于是愈加专心参悟。”
“三月后,贫僧越看越是不得其解。”
“十年过去,依旧没有头绪,贫僧心中怨愤恼怒如蛇噬骨,不仅怀疑是否尊涉故意设计,诱贫僧修行出岔子。。”
“一甲子后,贫僧焚毁经文,立志再不去想它,只等刑满释放那天。”
“于是贫僧就在潭底闲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当最后一年秋至之时,贫僧见岸边一株海棠落红轻抚水面,突然有所明悟,于是不顾期满可恢复自由身,却是一门心思在潭底参悟打坐,最终悟得其中真意。”
“只是原书已毁,故而贫僧在梦幻泡影中留下一丝神念,以待来人。”
听了他的话,夏元熙奇怪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偏偏选中我?”
“贫僧本欲将经卷传授给梦幻泡影参悟精熟之人,施主固然成就颇深,但在历代研习者中也不算是翘楚。”
“所以为什么是我?”
“飞剑,施主的两口飞剑与我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