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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炷香之前,秦玉暖确实还在京城第一楼未曾回来。而窦青娥派翠娥假装有事情要传达去福熙院,也正是为了确认秦玉暖尚未归府。
秦玉暖微微一笑:“我的确不在福熙院,”窦青娥的脸色立刻燃起丝丝欣喜,又被她不着痕迹地压制了下去,“那时候,我在常姨娘院子里,或者说,我今日一整天,都在常姨娘的院子里。”
常姨娘笑着点头道:“没错,今日玉暖一大早就来了,说是与我商量送给二爷得子的贺礼。”
秦家二老爷秦昌,与秦质是同胞兄弟,只是早早地分了家,仰仗着秦质的太尉身份做了大理寺的从六品司直,妻子出身商户人家,家里可谓是家财万贯,故而在官场生意场上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也正因为如此,这次秦昌终于得了个嫡子,这贺礼的事,太尉府也很是看重。
怎么可能!窦青娥不敢相信,她的影卫明明告诉她……
“我有人证!”窦青娥几乎是用一种接近尖叫的音调喊道。
“什么人证?”秦玉暖反倒是愈发的淡定。
窦青娥轻蔑地一笑:“证明你不守家规,私自出府的人证,也就是京城第一楼的跑堂小二苏十七。”
秦玉暖漫不经心地拨了拨茶末子,抬眸道:“玉暖从未听说过这个人,玉暖,不认识他。”
窦青娥已经全然没有管面容愈发冷峻的秦质,她笑道:“三姑娘不认识他无妨,他认识三姑娘就行了。”
“老爷,”窦青娥用一种蛊惑的口气对秦质道,“您只要见过这个苏十七,就知道妾身的话句句属实,三姑娘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私自出府,而且,还是和一个男人在京城第一楼私会,老爷,这如今只有咱们自己人知道也就罢了,可若是传了出去,这毁的,就不单单是三姑娘一个人的名声,可是会牵连咱们整个太尉府的。”
一旦上升到太尉府名声这种事,秦质总是会格外的重视,渐渐的,他看着秦玉暖的眼神变了,带着些狐疑,质问,和似要将人剥个彻底的犀利。
“带人上来吧。”秦质发了话。
窦青娥眼神立刻亮了起来,秦玉暖明明了了地感觉到了那落在自己身上挑衅一般的眼神,她昂起白皙的脖颈,似一阵轻风扫过,唇角微微动了两动,似乎在说“奉陪”二字,可出口的,却是无比恭敬的一句话:“既然母亲有这样的疑虑,玉暖恰好也可以为自己澄清一番。”
苏十七正是中午替秦玉暖斟茶跑腿的京城第一楼店小二,他身材粗壮,五短身材,憨憨厚厚模样,见了秦质就是老实巴交地跪了下来,还未等窦青娥和秦质开始问话,就嚷了起来:“草民说,草民什么都说,还望大人恕罪。”
“还未问你什么,你就开始嚷嚷做什么?”窦青娥厉色喝了一句。
“这位小哥,你莫怕,”秦玉暖笑吟吟地开了口,对着苏十七道,“你只要大声告诉大家,今日午时三刻的样子,你可曾见过我去过你们京城第一楼?”
“不一定是这身衣裳,这身打扮,你且看清楚了,一定要老实说话。”窦青娥慢悠悠地补充道。
苏十七怔了一怔,紧接着又老老实实,仔仔细细地端看起秦玉暖来,认真至极,似乎连一根发丝儿都不肯放过,就这样凝视了许久,连秦质都有些不耐烦了,苏十七才对着秦质磕了个响头,响亮地道:“回大人,草民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姑娘。”
窦青娥一听,险些要跳脚起来,她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急切:“你可要看清楚了,这鼻子,这眼睛,还有这嘴巴,莫非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啊,”秦玉暖对着苏十七笑道,“你确实要看仔细了,或许我去的时候还蒙着面纱什么的,然后自称得了疹子,见不得人。”
苏十七昂起头,目光坚定且庄重,他朝着秦质信誓旦旦地道:“我苏十七从来不说假话,我苏十七在京城第一楼干了也不下十年了,认人不说过目不忘,但也不会中午的客人晚上就忘了,我苏十七说没见过这位姑娘,就是没见过这位姑娘。”
苏十七还想说些更加慷慨激昂的话,只被秦质挥挥手打断了他的满腔热情。
“行了,下去吧。”秦质说完,有些无力地靠在圈椅上,手指不小心磕到手边的热茶,滴出两滴温温的水珠,也无心去擦。“你满意了?”这句话,是对窦青娥说的。
“老爷……。”窦青娥拖了个长调,话里满是无奈,她眼巴巴地看着苏十七大阔步地走出门外,事情如何会变成这样,她明明还给了苏十七一包碎银子,如今这是……
“父亲,”秦玉暖将身子往前凑了凑,手搁在茶几上,认真说道,“想来母亲也是一时着急,认错了人,父亲,母亲也是为了一家子着想,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李姨娘的情况也不知如何了。”
就知道秦玉暖不会当真为了自己说话,绕来绕去,还不是为了扯到李萋萋身上。
秦玉暖的算盘打得精得很,她被窦青娥指认私自出府,证据不足,只能算个眼花认错,可是李萋萋被拉扯摔下马车,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况且,李萋萋在秦质心目中的地位是众人皆知的。
“老爷,张太医出来了。”谢管家低着头进来行礼禀报道。
秦质下意识的便是站起身来,谁知下一刻张如庭就已经到了门口,他谦和有度地施礼,风雅十足,韵味十足,就连一旁的小丫鬟都忍不住抬头多看了几眼。
“如何?”秦质探出身子急切地问道。
“是啊,如何?”秦玉暖莺莺话语清雅好听,可是在张如庭听起来,却有那么丝丝刺耳,他无法制止自己投向她的目光,她表面上可以做到那样恬淡纯良,难道她的恶毒,她的无耻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吗?可偏偏……
窦青娥刚才被呵了一声,不敢太过大声说话,她轻声道:“张太医一定要如实说。”
张如庭深吸了一口气,幽幽吐出一口无奈,拱手道:“秦大人,李姨娘脚踝受伤严重,需要静养,期间不能过多走动,待会我回开些活血化瘀的方子,按时服用就好。”说罢,只是略微点头行礼,便是拂袖而去。
阔大雪白的袖子在秦玉暖的眼里舞出云彩般的飘逸,她微微抿了抿嘴唇,有些干涩,若是在前世,张如庭这样仙姿绰骨般的人物定是她梦中的良配,只可惜,今生的她早已经不同,莫说是爱慕,如今她与张如庭的关系,除了利用和被利用,也许,再不会有其他。
“砰”地一下,秦质一掌拍在了右手边的红木案几上,他怒目瞪着窦青娥,咬牙切齿地开口道:“现在你可以说了,拦马车的是你的人,拽萋萋下马车的也是你的人,害她跌倒的还是你的人,你别说你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窦青娥的语调立刻软了下来:“老爷,妾身当时只以为马车里的是三姑娘。”
“你还提这件事?”方才刚澄清过的事,她窦青娥还要借题发挥吗?虽然说,这个庶女他忽视了多年,可到底也是他秦质的女儿,被人说私自出府和男人私会,这样不洁的行为,岂不是在打他的脸。
窦青娥如今是学乖了,不再与秦质起正面冲突,她恨恨地捏着帕子道:“只怪妾身没有教导好下人,老爷放心,那几个冲撞了李妹妹的丫鬟们,妾身定是一个不留,先行家法,再将她们都赶出府去。”
秦质冷哼了一声:“我怕是你最近佛经瞻仰得不够多。”
窦青娥面目一僵,只怕老爷这意思,莫不是让自己重新交出管家的权力,继续焚香念经,这样苦涩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多忍受一天都不行。
“父亲,我想母亲也不过是一时着急,底下的人借机讨好,就一窝蜂地上去扒拉车里的人,这也不能全怪母亲。”秦玉暖竟然会开口为窦青娥求情,秦质看着秦玉暖那认真且真挚的眼神,她看起来不像是违心的,这个庶女虽然不及她的两位姐姐国色天香,可也算是个心善的,想到上次她为自己研磨的药泥药效神奇,秦质顿生了些好感,其实他也没准备罚得太过分,毕竟,这个家里,除了窦青娥,一时间,也没有可以独挑大梁的人了。
“行了,我进去看看萋萋,至于你……。”秦质看着窦青娥道,“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府门前抓人这种荒唐事,若是再有下次,我定不轻饶。”
秦质走后,窦青娥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她警惕地看着秦玉暖,她才不会信这小蹄子会为自己求情,她肯为自己说话,必定有所谋。
秦玉暖微微昂起头,笑得纯净得似冬日里第一捧雪花,掺不进丝丝杂质:“母亲别想多了,玉暖并没有什么野心,只是若母亲当真不管家里的事了,柳姨娘和常姨娘都是没什么经验的,恐怕,会越当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