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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荷亦是紧张地上前查看,“楚姑娘,可是刚才她将你给按痛了?”
小鱼吃惊地张了张小嘴,“你这婢子,不止狗嘴吐不出象牙,还是个睁眼瞎。方才我没动手呢,楚小姐就把脚给缩回去了。”
听荷皱眉,在皇上看不到的视线中,狠狠瞪着小鱼,这太监骂人之时,简直就是个没有涵养的泼辣子,皇上怎会相中这种伪太监,想必是床上功夫了得吧?可小鱼这番言辞,听荷却是无法还嘴,她嘤嘤一声,继续走无辜路线,“楚小姐,我方才真没看见,我以为——”
“够了。方才我说的清清楚楚,你可有听见。小鱼妹妹说的对,你不仅嘴臭眼瞎,还是个聋子!”
方才秦小鱼根本没碰都自己,想必也逃不过皇上法眼,楚长歌当然不能胡言,只是装腔作势地怒喝她的婢子魍。
可小鱼不知的是,刚才她那一脸阴险的谄笑把楚长歌给吓唬住了,她觉得小鱼会下重手,把她脚踝弄得更痛,她不想自找苦吃。
“既然你腿上不疼了,便用膳吧,朕也是饿了。”
皇上一言作罢,细心将袜子穿回楚长歌脚上,又为她将绣花锦鞋给套上,那真是体贴入微,瞧得小鱼眼红檎。
只以为这人只有对自己才会这般温柔细致,在这个冰冷的深宫之中,处处予以她温暖,他于小鱼来说,可以称之为暖男,但今日看来,这人不止暖她还暖了别人,这压根不是暖男,而是谁人都可用的暖手炉子。
王中仁立马去打了盆清水,让皇上净手,毕竟刚才他手摸了女子的脚,这病从口入,自然是要注意的,皇上给小鱼使了个眼色,“你也洗洗手吧。”
小鱼闷闷地“哦”了一声,伸进那冷水里,随意搓了两下,王中仁客气地将干净的帕子递来,她擦了擦,就跟着那二人朝着餐桌走去,一桌子美味佳肴,让小鱼差点流哈喇子。
小鱼确实是饿了,为了这个不安好心的楚长歌,这都一晌午没进过一粒米了,她正要坐下用食,那男子声音突的抬高,“朕可有让你坐下吃食?”
这着实让小鱼不解,叫她净手不是让她吃午膳的么,难不成为了其他?
慕容肆眸光一派漆黑,那张脸不再温润,而是陌生的冷峻,这样的慕容肆,让她读不懂,亦让她心寒,他扯高了唇,讳莫如深瞧着一脸尴尬疑惑的小鱼,“你可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还不快过来伺候朕用膳。”
原来是要她伺候他吃饭,小鱼真是忘记了自己什么身份了,尽管她换上女儿装,可在这人眼里,她始终是个伺候人的奴才,她抿了抿发干的唇,就沉默走到了他身边,他身上一阵沉檀香钻进他鼻中,只让她觉得刺鼻得很。
皇上这一安排让听荷好笑,这秦小鱼刚才摆出一个高高在上的主子样,还不跟她一样是个伺候人的奴才。
别说是听荷,楚长歌投眼朝她看去,满眼讥诮,秦小鱼啊秦小鱼,我在这,你的位置都没有。
小鱼亦是自嘲一笑,这未来啊竟比不过过去,还是旧爱的影响力大呵,只怕这人从让她进来之始,便只是为了惩治她而已,这比让她跪在外面更难堪。
从皇上今日做法来看,王中仁也是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他拧眉,在心中一叹,这是何苦为难她呢?
依那听荷所述,小鱼推了她一把,才让她不小心撞上了楚长歌,可他与小鱼相处时间不长,却信得过她,她并不是无缘无故惹事之人,只怕是听荷或是楚长歌对她做了什么吧?可皇上怎么想不到这一点?
小鱼也没吭声,只是默默给他布菜,完事便站到一旁。
楚长歌偶尔瞥小鱼一眼,她以为秦小鱼忍不住气,与她一起冲突便去了乾清殿告知皇上,可她棋高一招,今早在秦小鱼怒气冲冲出去之后,她就让听荷去金銮殿外候着皇上,直接将皇上请了过来,将今早所发生之事挑拣一些说与皇上听了,见她脚上更肿,他自然生气得很。
可现下看来,秦小鱼这女子个性极其隐忍,她只听任皇上使唤,也不多辩。
看你能忍到何时?楚长歌眸光一深,拎了茶壶倒了杯水喝,喝了一口就咳嗽了起来,她一咳,最着急的当属慕容肆,他立马握住她手,关切问道,“咳嗽喝水呛着了?”
楚长歌抚了抚喉咙,“这水凉了,我一喝冷的,喉咙便不舒服。”她又挑眉看向小鱼,试探性地道,“不如让小鱼妹妹去重打一壶过来?”
皇上毫不迟疑就答应下来,指使她,“小鱼,去泡壶热得过来。”
听荷十分麻利,听得皇上发话,立马将拎起手边茶壶,朝小鱼伸去,小鱼看着那把茶壶,以她脾气,她应该狠狠将那茶壶给摔了,大喝一声,特么的,老子不干了,竟拿老子当低贱奴才使唤,说好的封妃呢?说好的长乐呢?
可转眼一想,她想到了一个更妙的点子,好啊,这两人爱把她当奴才使,一个指挥她布菜,一个指挥她打水,好样的,我会让你们满意到极致。
她不怒反笑,眉眼莹润,“皇上楚姑娘,你们慢用,我这便去给楚小姐换壶热水来。”
小鱼轻轻接过了听荷手中的茶壶,这就转身出了去。
她掩饰的功底极深,在场的人都没看出小鱼有一丝愤怒,就连王中仁也是万分佩服,秦小鱼以前便是个能屈能伸的太监,如今看来,她将这一优点耍得更是游刃有余。
没一会儿,小鱼便回来了,拎着茶壶,笑眯眯的样子,似乎比以前笑得更欢了些。
听荷见小鱼把茶壶放在桌上,她立马殷勤地替皇上和楚长歌斟满,小鱼就站到皇上后面,偷偷地笑,看着皇上和楚长歌把茶喝进肚子里。
慕容肆精分,似察觉出了一些特别的,他扭头看向秦小鱼,只见这人笑得似乎有点得意忘形,他放下茶盏,声音微沉,“你在笑什么?什么这么可笑么?”
小鱼镇定如斯,敛起她那无害的笑容,亲切乖顺地回答,“那啥……皇上,小鱼能再到你身边伺候,实在太高兴了。”她当然只能这么说,要不然真告诉他,她在那壶茶里加了点料,这料就是她的头皮屑,让这二人喝得尽兴去吧。
慕容肆又沉了沉眉目,只觉今日的小鱼一反常态,甚至有些古怪,尤其她那笑,像是讥笑。
她心中又是一阵偷乐,王中仁只觉天下再也没有哪个女子能像秦小鱼这般好脾气好耐性了,如果小鱼知道王中仁会这么赞美她,那么她会告诉他,王总管,你想多了,而且大错特错了。委曲求全只是迂回战术而已,下次楚长歌再这么折腾她,她指不定会放点别的药粉进去,例如耗子药。
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二人喝茶吃饭,她肚子又如雷打鼓起来,她就站在皇上身后,慕容肆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他微拧下眉,薄唇动了动,似有话要说,可终究没说得出口,他手中筷子一捏,放在桌上,楚长歌看得出他心中有气,可他又为何而气,她也放下箸子,“阿四,你怎么了?”
“没事,饱了!”
既然这人饱了,那她是不是可以就此告退了,他今日处处针对,显然对她误会颇深,既然今日不是时机,那便下次再找机会说吧,她也不愿在这守着这二位你侬我侬,她担心自己一个忍不了,就爆发了。小鱼心里这么想的,嘴上也如此说来,请求皇上放她回去。
可有人偏生不放过她,那坐在餐桌上的女子叫住了她,“小鱼妹妹啊,你今早说过有法子医我的咳嗽和脸上疤痕,可否将那方子告诉我?我们以后也好一起伺候皇上啊。”
这女子肤色拉簧,眼角有丑陋疤痕,一看便不是慈眉善目的主,看来这次她是和自己耗上了,可她还是今早那句话,“今早我便跟楚小姐说过了,你这是顽疾。还恕小鱼学医不精,无法帮你,楚小姐还是让皇上为你另请高明吧。”
她这话倒是说的巧妙,把皇上归类到她那边去了,慕容肆长眉一拢,不知为何,不大喜欢小鱼说这话态度。
听荷受楚长歌一个眼色,一捏手掌,反驳小鱼,“我今早就在这里,可是听得清楚,你分明是说害怕楚姑娘变美了会与你争宠,即便有法子也不会告诉楚姑娘,得看你心情。皇上在这,你怎的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