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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肆站在门外,挑眉对上白韶掬愤恨的双眸,掀唇轻笑,“白卿果然是有眼光,你这小妾可真是正点。”
皇上都这么说了,一群人跟着起哄,一个劲夸白将军这妾室长得真好看。
大家都不知白韶掬真正的新娘早被皇上掉了包,那女子不过是皇上找来的替嫁而已。
守在门口的侍卫也是震惊,这女子并非原来的那个新娘,四人错愕,究竟是何时新娘被人给换了?
此时此地白韶掬也不好发作,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的新娘被皇上给抢了吧,岂不脸面丢尽了,他心中愤懑到极致,可只能压下怒火,明面上强装镇定,怒瞪了门口那四个看守的侍卫一眼,便与这陌生女子喝了一杯合卺酒,这时卞儒璋匆匆赶来,面带急色,压着声在白韶掬耳边说了几句,白韶掬怒得拧眉,差点将手中杯盏给捏碎,看来他这次是上了慕容肆与夏锦的当,亦是低估这两人的能力,他们合谋竟将阮涔涔也给救出去了魍。
白韶掬眸藏盛怒,楚长歌一看就知,想必卞儒璋匆忙来禀告的就是关于秦小鱼的消息,只怕现在那个狡诈的女子已被戚蔚护送出了白府吧,也难怪白韶掬如此愤怒了。
只是秦小鱼逃了婚,连征西将军都不愿嫁只怕是看中妃位吧,人往高处走,秦小鱼这个道理倒是比谁都懂,那就看看这个伪太监是否能斗得过自己,她要让秦小鱼有命为妃,没命享受这份荣华富贵。
楚长歌想到这里心中微微激动,轻咳了几声,慕容肆顺势一揽楚长歌的肩,往自己怀里拥了拥,“可是今夜出来受了凉,你看你咳得小脸都红了。檎”
王中仁立马凑上来拍马屁道,“已是入秋,夜风大,楚姑娘可别受凉才好。马车中有披风,不若老奴这便给楚姑娘取来。”
这个见风使舵的老奴只是喊她“楚姑娘”,她不大喜欢这个词,她如今回到了皇上身边,她本以为秦遇一死,皇上会立马挑个吉利的日子封她为后,可皇上并没这样,他似另有打算,压根没有要给她名分的意思,哪怕这几夜她总是请慕容肆去椒房殿用晚膳,他也没有一夜宿在她那里过,她心中一扯,痛得紧,有种不妙的感觉,慕容肆是嫌弃她了,心中虽是难受,但她还是向王中仁一笑回礼,“那便有劳王公公了。”
王中仁刚转身,慕容肆立马喊住了他,“不用去取了。”
王中仁不解其意,只见皇上温柔抚了抚楚长歌瘦条条的背,“不如回宫歇息吧。”
王中仁心想,皇上可真是护着这女子,可楚长歌却知道,皇上急着回宫恐怕不是为的她,只是将她当做借口而已,他是急着回宫见另一个女子,她心中更拧,只笑道一声,“长歌多谢皇上体恤。”
皇上又递给王中仁一个眼色,王中仁尖细一喊,“皇上摆架回宫。”
众人恭送皇上离开,皇上意味深长顾了白韶掬一眼,又吩咐各位,多给白将军出些闹洞房的玩子,好好给他热闹热闹。
……
宫中。
小鱼已和戚蔚费尽心思终于将娘亲从白府救出,连戚蔚都佩服秦小鱼的足智多谋,换新娘救母亲都是小鱼一手策划的,就连找到她娘被关押的地方也是秦小鱼的功劳,她将迷迭香洒在平安符上,由蝴蝶引路带着他们找到了阮涔涔。
本该母女团聚是件喜事,就连戚蔚也看得出,小鱼她娘却不大乐意他们去营救她,像是更愿意待在白府。
小鱼叫戚蔚出去,让她们母女说几句体己话。
“娘,刚才我们去救你的时候,为什么你不肯跟我们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待戚蔚出去将门关上后,小鱼才小声问道。
阮涔涔蹙眉,满腹心事,那个秘密既然瞒了她这么多年,就不该再提起,若是一经提起,那便会改变这丫头的一生,她只紧紧握住女儿的手,“锦儿,你白大哥把一切都跟我说了,你当太监当上了瘾,竟不知回头。娘坦白跟你说并非他用我要挟你,而是我要他用我来威胁你嫁给他。”
小鱼吃惊地看着阮涔涔,竟是娘亲要白韶掬这么做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阮涔涔又道,“锦儿你还小,哪知这宫中险恶?这宫中不是久留之地,你何不就随了你白大哥?嫁给他不是你打小的心愿吗?”
小鱼睁开娘亲的手,“娘啊,难道白韶掬他就没跟你说,我现在喜欢的不是他。夏婉安她把我们母女害成这样,害得我们有家难归,我在宫中哪次不是九死一生,若非我机智,只怕娘你再也见不到我了。如今夏婉安嫁给了白韶掬做妻,我真的还要嫁给白韶掬给他们做小吗?娘,你是爹爹的妾室,日复一日受着大房欺压,你难道要我步你后尘吗?”
小鱼伶牙利嘴,此番话竟也说得阮涔涔这个当娘的脸上微烫,她当然不想女儿走自己的老路,当妾的就是被大房的人骑在头上任打任骂不能还手,一辈子永无翻身之地,可是这深宫危险重重,走错一步便是死无葬身,至少嫁给白韶掬,她这调皮捣蛋的女儿还能有一处安身之地,不论白韶掬念在她身份,光凭夏锦身份,白韶掬绝不会薄待了她。
阮涔涔满腹心事不知从何说起,只化作一声低叹,“吾儿啊,一朝天子哪是你能为之动心的人?听娘一劝,与娘一起离宫去罢,就算你不愿嫁给白韶掬,咱们娘两也可相依为命过些安生日子呀。”
“在天下人的眼里,慕容肆是这大宁王朝的天子,他在我心里只是与我互许下诺言,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男子。以后娘你就待在我身边,我会照顾你再受谁的一点欺负。”即便那人是她爹也不行,她再也不是孩子,如今的她已能为娘撑起一片天。
这孩子还是这么执拗,爱白韶掬时如此,爱慕容肆时亦是如此,阮涔涔一急,眼眶微湿,“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娘不许你再乱来,你是娘的女儿,娘绝不会同意你与皇上在一起。今夜过后,我会亲自求见皇上,让他放我们母女离宫。”
见得娘亲眸眶泛红,小鱼心潮翻滚,不知该如何回应,娘本该是最了解她的人,可竟也不明白她的心意。
“你们谁要离宫啊?”
伴随着门扉被推开,那一身明黄的男子凤眸半眯出现在门口,他微凛眸光朝她们母女那边看过去,阮涔涔却丝毫不畏圣上威严,这人来得正好,她站起朝慕容肆走去,朝他福了福身,“民妇多谢皇上此次费心营救。皇上是一国之君,小女无才无德,岂能高攀皇上?民妇斗胆请求皇上传口信于拙夫,让他接我们母女回家。”
阮涔涔亦是巾帼不让须眉,言语得体,不卑不吭,他终于明白小鱼这身风骨是遗传了谁的,据说此妇医术堪称国手,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那夏元杏老实巴交唯唯诺诺的,究竟是什么福分,怎会娶到了这样一位绝色女子?
这女子是他未来的岳母大人,虽然他是一国之君,也得礼让三分,他先予以一礼,又看了一眼小鱼才郑重道,“别说小鱼也是四品提刑的女儿,就算她是乞丐的女儿,朕也要她。”
那掷地有声的一句撞进小鱼心窝,她激动得怔怔凝着他。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悍,他三言两语就打破了世俗尊卑,阮涔涔听得出无论如何他也会娶她这个女儿,她再次无话可说,她沉思半晌,又道,“小女离家数月,想必十分挂念她父亲,皇上不如让小女先回家待嫁,可好?”
“小鱼若是想念父亲,朕便请夏提刑进宫与你们母女一叙。这待嫁之地么——”他说到此处停顿一下,环顾了下四周,便扬眉一笑,“这座长乐宫不比夏府更好么?而岳母便留在这里多陪小鱼几日,待朕纳她为妃之后,朕亲自送你回夏府。”
好一个怀帝,竟将这一切安排得周到妥当,这座宫殿竟是他次给女儿的待嫁闺房,阮涔涔看着这女儿,不是该为她喜还是为她忧,若将来有一天——
想到这里,阮涔涔已不敢再想下去,面色微白看向皇上,只低头无奈回道,“民妇一切全听皇上安排。”
慕容肆笑了笑,让未来的岳母大人好生休息,慕容肆这便离开,小鱼出门去送,二人并肩走了段路,在桂花树下慕容肆突然驻足,让王中仁戚蔚他们退开。
秋风瑟瑟,不同于夏日闷热,吹在身上反觉有些凉意,小鱼微微一哆嗦,那人就怀抱过来,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她浑身一烫,抬眼,却撞上他一双更为炽热的眸。
枝头的桂花香沁人心脾,不浓不淡的香味随风涤荡,萦绕在他们周围,他修长手指叩上她微微发肿的唇,他知白韶掬定是吻了她,他指尖在她唇瓣上反复摩挲,眼中妒意浓烈,“那人吻了你,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