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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装着那件魔法学徒长袍的灰色盒子像是天空中的降落伞包,“砰”的一声迎风打开,灰色的纸质盒盖一下子飞出几米远,里面那件带着暗灰色光泽的蚕丝魔法长袍,就像是一张散出去的渔网,飘在空中。
那长袍质地是如此的轻薄,飘在空气中,也是如烟如纱。
一枚色泽金黄的铜质法师学徒徽章,就像是一枚黄橙橙的金币一样,从盒子里弹出来,两秒之后,滚落在凉亭旁边的花岗岩台阶上,“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那声音是如此的清脆悦耳,那枚徽章正面刻的是魔法师公会的会徽,背面刻着的是魔法学徒才有资格使用的魔法扫把,整个徽章差不多有比鸡蛋稍微小那么一圈儿,因为开始围观的人们以为盒子里掉出来一枚金币,所以注yì力都集中过去。
当那枚徽章的六角外形显露出来,治安官的脸色就像是被霜打过的紫茄子,眼睛瞪得如铜铃一样,嘴巴张开如同一个面包圈儿,他在三分之一秒之后彻底的傻掉了,空中飞出来的两件东西非常清晰的说明物主的身份,那是一位刚刚参加完魔法觉醒仪式之后,获得了贵族男爵身份,并且领取了魔法学徒长袍的魔法学徒。
“啊!”站在四周围观的人们像是受惊的一群鸟儿,开始四散奔逃,他们可不想在一名魔法学徒受窘的情况下,还敢站在他的身边看热闹。尤其是他身上穿着的软皮内甲的小腹部位,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脚印儿。
而那名凶手就像是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一样,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如纸。
那位治安官确实已经傻了。我双手轻轻地撑在地上,从地上做起来,低下头看了一眼小腹上的脚印,我站起身默默地走上去几步,将台阶上的魔法徽章捡起来,轻轻地擦拭着上miàn的灰尘,虽然那枚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徽章上miàn没有半点灰尘。但是我还是拿着那枚徽章慢慢地走到了那位治安官的身前,用两根手指捏着徽章在那位治安官的黑皮制服上用力的擦了两下,旁边已经有人非常有眼色的将我的魔法长袍捡起来。小心翼翼地装在盒子里,用双手捧着送到我的眼前。
“尊贵的魔法师阁下,哦!您看,这一定是一个误会。我竟然如此的不小心。再起身迎接您的时候,拌了一跤踢了您!”那位治安官惨白的脸上已经汗如雨下,他很艰难地在脸上堆起媚笑,解释自己刚刚的过失。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暗想这就是权力的魅力所在吧!那位治安官这时候已经开始用行动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他面目狰狞地转过头,看向那位追过来之后也明白大事不妙,已经仓皇地向远处逃跑的混混首领。
“你这个扫把星,究jìng知不知道你惹到了什么样的敌人。你居然敢惹一名贵族!你给老子站住!”治安官从腰间抽出一根两尺长的软皮鞭子,迈开大步追了下去。
如果这时候。我将自己想xiàng成为一位山林之中的猎人,那么这位治安官也就是我脚下的一头猎犬,他竟然是拼尽全部力气向那些逃窜的混混们追赶过去。并且从脖子下面拽出来一枚铜哨子,狠狠地吹响了它。
我在他后面扬声说道:“治安官大人,您可千万别做好事不留名,追着这些混混一去不返,您的样子我已经牢牢记在心里,如果我在这儿等不到您,那么我就会亲自去警卫厅感谢您的帮助。”
那位正想着借此理由逃脱的治安官听见我的话语,迈出去的腿一下子踢在石板上miàn,差点跌倒在地,跑得更快乐三分。经过内河桥边的时候,贴着桥边栏杆向下面喊:“谁再敢在这里斗殴,我统统跟我回警卫厅喝茶!你奶奶的,罗米,你就是跳进河里去,我也认识你那张皮,带着你那群手下,快给老子滚上来。”
“您这是怎么了,我们的大首领不是已经跟您谈好了,您不帮我们也就算了,怎么还反过来帮那几个流浪小子?”桥下的罗米站在齐膝深的河水中,手里拎着一根手臂粗的铁棍,仰着脸,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向桥上边的治安官大声问道。
这时候,那位治安官原本就害怕有人挡着我的面儿,说他与混混们勾结。
此时,桥下的打手罗米这样一说,就已经揭露了这位治安官与那些嚣张的混混们,在私下里有所勾结,这些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见光的,桥上的治安官听见罗米竟然敢这样说,脸色涨得通红,甚至气得有些黑紫色,气得跳起脚来大声骂:“你这小子,竟敢污蔑埃尔城的行政官员,我要将你送进裁决所,你们就等待仲裁官们的判决吧!”。
远远地传来接二连三的哨子声,这预示着其他区域的治安官们迅速的向这边支援过来,只有治安官们遇见了一些单独无法解决的事情之后,才会动用这支哨子,打个哨子吹响之后,就会第一时间有其他区域的治安官赶过来。
罗米感觉到气氛已经有些不对,他意识到事情非常的不对劲儿,原本应该在桥头上欣赏这一幕的首领已经消失了,那位原本串通好了的治安官竟然不亲不认的要将自己这些手下抓起来,所有事情都反过来了。
罗米开始嗅到了一丝丝的危险,于是非常光棍的将手里的铁棒子丢进了河水里。然hòu像一条鲤鱼一样跃进深水区,一猛子扎进qù之后,内河上只不过是翻起了一个浅浅的水花儿,就消失不见了。
罗米的那些手下们也紧紧跟随着罗米,一个接一个地跃进水里,短短的几秒钟之后。那些混混们居然全部消失,这时候,那些从远处跑过来支援的治安官才姗姗来迟。
一位治安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见这里已经平静下来,没有发现任何的争分,只有桥下那些流浪孩子蜗居的窝棚像是被人抄家了一样,弄得残破不堪。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而且那几个势单力薄的小混混也没有被打死,只不过看起来被修理得十分凄惨罢了。
这位一屁股坐在内河桥的石板路上,急剧地喘息着问道:“我说伙计。就这点小事儿,也值得你老人家吹次哨子?”
“可不是什么小事儿,罗米那家伙刚刚潜水逃走了。老哥您可是这一片儿的老治安了,您一定有办法帮我找到那些小子,我今天要是不把那些混混们抓起来,脖子上吃饭的家伙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得住。您可一定要帮我这个忙!”那位用脚踢了我的治安官连忙凑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看来第一时间赶过来的这位治安官是他的顶头上司……
我拍了拍软甲腹部那个浅浅的鞋子印,拎着那个重新被捡起来的灰色纸盒儿,倚在桥边儿石栏杆上向下面望去,这时候泰罗和芒克西已经被揍得像是猪头人一样凄惨,他们几个躺在浅水里,四周的水里已经被血染红,不过看到他们胸口还在不断地起伏。就算躺在水中也还知道努仰着脸呼吸,看来没有什么大事儿。我心里稍安,正想着从码头那边走下去,将泰罗他们从河水里拖出来。
也许是三言两语之后,这位治安官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所以随后赶过来的治安官大有深意地向我这边看了几眼,直接将向前踢了我一脚的治安官领口的警徽扯下来,径直走到我的身边,他明显对我没有半分畏惧,只不过是盯着我看了两眼,就已经猜到我是今天刚刚从觉醒仪式上成功觉醒魔法池的孩子,他站在我的前面,沉吟了一下才对我说:“这事儿我们警备厅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那些混混我会尽快的抓起来,听从您的发落。”
说完,他将那枚印有编号的警徽递给我。
我并没有接那警徽,跟他说:“他们几个住在内河桥下面,以前是我的朋友,以后也是。我不想再看见有人来这儿找他们的麻烦,还请你们多关照一下。他们打jià斗殴我不想管太多,只要不是这样上门抄家,谁有心情无聊站在这儿干耗着!”
说完又看了一眼刚刚踢我一脚的治安官,我又不想这样轻松地放过他,省得以后认为我是好脾气的人,于是说:“我可没想过要砸掉他的饭碗,不过刚刚他踢我一脚,那样我踢他一脚还回来,这样我们两不相欠!”
“既然阁下这样爽快,那好!只要我在警备厅里一天,我就会保全这座桥下面这些难民窝棚!”这位治安官对我竟然如此轻松地将这儿事揭过去,也大感诧异,连忙将他那位一脸菜色的手下招呼过来,他有意地看了看远处出现纷乱的街口。
街口已经开始出现了其他治安官的身影,陆续有其他的治安官出现。这时候,那位踢我一脚的治安官心惊胆寒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老治安官在他的耳边叮嘱了几句,当他听老治安官说出我的想法之后,他悬在嗓子眼儿的心反而落回了原处。
他被我从桥上踢到河水里的那一刻,我能感受到那位治安官惊叫之后,心里还是非常愉悦的,就连他落进水里的姿势都是非常的轻松,他还要游到下游去,借此追击那些借水路遁逃掉的混混们。
而那些陆续赶过来的治安官们被老治安官带走了,据说是去别的街区追捕那些混混,我并不关心这些,我更担心的是泰罗他们几个的安危。
已经有人将泰罗他们从桥下抬上来,他们几个都上的不轻,浑身上下都有伤在身。
有人告诉他们我是位刚刚觉醒的魔法学徒,他们面对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很不自然,他们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留心我的情绪,我的问话他们后悔恭恭敬敬的回答,但是我却宁愿他们欢畅的大笑,偶尔爆个粗口也不算什么,总比现在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我问一句他们才回答一句强得多。
他们即使受了很重的伤,站在我面前忍着伤痛,认真的回答我的提问。
我感觉有些悲哀,有些失落,没想过得到这身长袍之后,发生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我即将失去两个朋友。我知道是他们心中对贵族的恐惧,让他们俩跟不上我的脚步,他们选zé的是退缩,我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我们之间身份的不同,就像是一道天堑,在我们之间的友谊上,筑起一道高墙。
我在心里暗暗地叹息了一下,站在芒克西的面前,想伸手去摸摸他高高肿起的嘴角,但是把他吓得向后退了一步,伤腿这么一动,疼得他直咧嘴,但是却强忍着没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腿可能是被钝器砸到,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我可不想他伤势变得更严重,才悻悻的缩回手,勉强地笑了笑,缓解我的尴尬,然hòu问:“泰罗,要不然我们去神庙,祈求那些神官们施展神术,将你们身上的伤稍微的医治一下?”
泰罗连连摇头,并且表示不用。
我甚至没办法将后面的话说完,就已经变得没话可说了。最后我只能来一句:“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地养伤吧!”
我转身离去的瞬间,敏锐的听觉甚至能够听清他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芒克西浑身解脱瘫软的坐在地上,轻轻吐出一口气。我感觉到泰罗站在我身后欲言又止,这一刻,他竟然连一句谢谢都没勇气说出来。
他们是一群没有身份的流浪者,是一群喜欢自由自在生活的人,可是为了那些可笑的自由,竟然要放qì在埃尔城行政大厅登记,放qì申请长期居住并且放qì成为埃尔城居民的权利。他们是一群没有身份的流浪汉,他们不用服兵役,不用为帝国奉献自己的力量。同时他们也失去了参加觉醒仪式的权利。
拥有了贵族的权利,却失去了原本两个要好的朋友,我不知道算是赔了还是赚了。我心情很是低落。我低着头走下了内河桥,在西边斜阳的映照之下,将我的影子拉得好长……
远眺街道旁边儿那座两层的单独小楼,透过纷乱的人群,我能够清晰的看见芬妮站在门边儿上,翘首向我的这条街口看过来。她的眼睛并不能在人群中捕捉到我的身影,显出焦急的神色。
我一点点冷下来的心,就像是被一根一双温暖的手捧在怀里,这是一幅温馨的画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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