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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大夫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了眼一一道:“哦,怪不得见不着人,那等他回来,让他去趟栀清院,就说老夫有找。”不等一一点头称是,他就领着婢女出了屋子。
一一站在外室摸着自己的胸口,莫名的她感觉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很快,像要飞出来般。她自己安慰自己:定是因为娘刚刚晕过去吓得。想着向前走了几步,吸着室外的冰冰凉的空气,好让自己平静下来。
而另一边的相国寺,卫将军与彦少爷也已到达山脚下,彦少爷下马,抬头望向屹立在郁郁葱葱竹林深处的相国寺时,眉头却紧锁了起来。今日的相国寺不知为何他总有有种不同寻常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话说今日的相国寺进香的人比平时少了很多,这在年关将至的时节,本因香火鼎盛才对,可这四周稀稀落落的人群总让他透着一种不安感来。
这些的不寻常当然也没逃过卫将军的眼睛,只见他那黝黑冷峻的面上布满肃杀之气,向后退了一步,低声冲彦少爷道:“这四周透着诡异,跟在老夫身后。”今日远比他想的要复杂,看来是有些人等不急了。
彦少爷心里很是诧异,面上却不能显现出来,他只能向卫将军轻点下头,表示自己明白。除此之外,别的还真的什么都做不了,跟着卫将军拾阶而上,慢慢的向相国寺靠进。
彦少爷故作无意的看向竹林周围,在这冬日,整个京都都被白雪所覆盖,当然这相国寺也不能例外。不时能听到周围传来稀碎的声响,若说这些是他云之彦草木皆兵的话,那竹林周围不停的冒着的“白雾”定不是自己的幻象了吧,这可是冬日,也是不能掩藏的迹象之一。看着周围一团团冒出的“白雾”,彦少爷的手不自觉的捏成了拳,他们这么少的人,真的能安然撤退吗?
而他们要寻的嫣如此时满心念着的都是八皇子,她也从没想过自己今日所为会给将军府带来多大的祸端。她身边的小丫鬟名唤秋兰,是将军夫人从伢子手里好不容易挑的一个机灵丫头,因为听说秋兰这丫头可不简单,她的老娘可是有名的教“规矩礼仪”的嬷嬷,想当然秋兰的规矩也不会差到哪去。
要问为何秋兰会在人伢子手里?那还得从她的老娘说起,听伢子说是因为她的老娘虽有个体面的活儿,可惜却是贪财的性子,无端为了几两银子得罪了当家夫人的远方表亲。本以为是个不得势的表小姐,谁知就是这表小姐无意的向当家夫人提了两句,就让她老娘被打的丢了性命,而她一家也被发卖了出来。
将军夫人本来就想找个懂规矩机灵的丫头守在嫣如身边的,当她看到秋兰时,当然没二话的就让她留下伺候嫣如了。而嫣如为何在此也是这秋兰丫头给打探的消息,为此嫣如还感激的赏了她不少小玩意儿呢。
“小姐,你看那就是左相千金了。”秋兰指着在正坐在相国寺后山亭中正在赏梅的一个身着雪白斗篷的女子道。那女子的身边站着两个穿着绿色外衣的丫鬟,在这京都,基本上哪个府出来的下人服侍都是同一的,也很好认,这么一瞧,还真的是左相府里出来的,那定是没错了。
嫣如站在梅林中,向那亭中望去,她的心顿时一紧,心想:京都传的没错,这左相千金果然生的娇美无双,娥眉弯弯,嫩唇不点而朱,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正看着自己,按照嫂嫂的话说,是个被教的很好的大家小姐,可是自己呢?八皇子真的会选择自己?说起来自己只是个山野村姑摆了。嫣如想到这里,眼睛瞬间酸涩了起来。
秋兰当然也感觉到了自己小姐的变化,轻扯了下嫣如的袖子,提醒她别再看着亭子发呆了,因为八皇子已经不知何时向亭中走了过来。他无意中瞥见站在梅林中的嫣如,眉头轻蹙了下,故作当没瞧见这边似的,继续迈着脚步向亭中走去。倒不是他不愿理会嫣如那小妮子,实在是有些懊恼这小妮子为何今日出现在这,看来事情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
嫣如见八皇子从身边不远处经过,却不曾多看自己一眼,脸色顿时煞白的难看,与院中开的正艳的红梅相映,显得很是让人怜爱,可惜的是上前来的却不是她一心想的那个人,嫣如轻扯着嘴角,嘲讽的看着亭中的人,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亭中人。
“云小姐,没事吧?”突然撞入嫣如眼睑的一张担心的白净俊秀书生装扮的脸,面上堆满了对嫣如的担心,双眼紧盯着嫣如,想确定嫣如此刻到底有没有事。
“大胆,你是何人?”秋兰边扶着自家小姐,边厉声的冲书生道,但当秋兰见那书生身后的书童身上的穿着时,脸色不由地的一沉,心想:这位爷怎么今日也在相国寺啊,想来今日的事更加的复杂了。
秋兰想的这位爷,不是别人,正是京都闻名的书呆子秦丰,字元吉。他的身份可是很尊贵的,母亲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妹妹,且是唯一的那个,得宠自不必说,而他的父亲也是京都有名的世家子弟,但是和他一样,也是出了名的书呆子,父亲名秦满,字,之玡。是秦府嫡出老三,人唤秦三爷。
话说在这大周京都有六大世家,而现在这秦府显然是居首位的。而另外有王,张,风,炎,薛五个世家。世家里不乏有位居高位者,但是每位世家的族长是不能进入仕途的,这也不知从何开始的规矩,但是却一直如此,这秦家现在的族长是书生爹的亲爹,当然这与面前的书呆子秦丰却没甚关系,因为他又不住在秦府,他的爹也不会成为下一任族长,他只要过他的逍遥日子就好。
而嫣如想来是被面前突来的书生给吓着了,本就煞白的厉害,此时更甚,此刻真的能与脚底的白雪想比,还没等嫣如调节好自己,突地秋兰就跪在了雪地中道:“奴婢该死,不识秦公子,请公子饶命!”
秦丰摆了摆手,双眼扔盯着嫣如瞧,甚怕嫣如一不小心晕了过去,没得到嫣如回应,他也毫不在意,又问了句:“云小姐没事吧?”
这时,秋兰起身忙上前扶着嫣如回道:“小姐没事。只是有些劳累罢了。”说实在的她也不知小姐为何突然如此,难道是因为亭中人,想到这,秋兰抬起头来,向亭中瞥去。
坐在亭中品着茶的八皇子,自然不会错过梅园中发生的事情,他紧握着手中的茶杯,仿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虽说自己想让嫣如过开心,想要放手,可是现在想来,自己恐怕真的做不到,就算明知秦丰是嫣如最好的归属,可当事情摆在自己面前时,真的做不到。
“八皇子,茶有些凉了,让人给换了吧。”左相千金见八皇子捏着茶杯不言不语,神情有些木然,声音轻柔的提醒道。她也瞧见了梅园中的事情,当然嫣如的好运气也真的让她有些妒忌羡慕。话说回来,若能嫁给秦丰,在她看来比嫁给八皇子好,至少以后活的舒心肆意些,不像现在她都不清楚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八皇子点了点头,当他再望向梅园中时,已不见嫣如与秦丰的身影,这突来的无法掌控的局面让他心情开始浮躁起来,他知道今日之行是必然的,而娶面前的这个女子也是必然的。可是为何此刻他的心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抽离,那感觉真的让他很想大声狂叫,让他心里很是酸涩不安。
而嫣如正被秋兰搀扶着,后面跟随着无法摆脱的跟屁虫书呆子缓缓的向禅房走去。这禅房还是那书呆子向小和尚把自己母亲常用的那间给讨了过来。想来他也常来这里,不然也不会和寺中的小和尚都很熟悉,嫣如瞥了一眼书呆子,什么也没说,低下头,想着亭中自己所见的场景,心底在叫嚣着:云嫣如,这下你看的明白了吧,你也该死心了,他心里没有你,没有你!
“云姑娘,云姑娘,你哭什么?”书呆子被一滴滴滴落地上的泪水给吓得大声问着嫣如,嫣如被他突来的大声惊吓得抬起了头,诧异的看向书呆子,想着:这家伙怎么还在?
“嫣如!”
嫣如没有回答,接着低着头,却被突来熟悉的声音给唤停了脚步,她再也不顾什么规矩礼仪,直接转身飞扑了过去,在来人怀里大声肆意的哭了起来,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与不干...
而嫣如的行为让秦丰这个书呆子心里很是酸楚,虽然他知道来人是谁,可当他看到半天都没理会自己的云姑娘却突然的扑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时,心情真的是糟透了。
他今日前来相国寺,是与方丈大师下棋来着,那老头却与自己说:“小子,你的红鸾星动了,在西南方向,要不前去看看。”自己本觉得搞笑,但还是被比自己更好奇的书童给扯着过来看看,到底方丈说的是真是假?可当自己看到嫣如时,知道自己的红鸾星真的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