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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州梁家与许府也算是老朋友。听闻许梁相召,梁家梁隐先老员外亲自从泾州赶到平凉城。
在许府客厅内,梁隐先和梁子期两父子听了许梁的大胆设想之后,一向以稳重老辣著称的梁老员外,差点将手中的拐杖给扔了。
震惊的情色长久地停留在梁家父子的脸上。
许梁笑吟吟地看着梁家父子,耐心地等着两人的答复。而许府大夫人冯素琴已是不忍心见着这一幕,叹息着。
梁老员外坐在那里脸上阴晴不定,过了好久,才将目光放到许梁身上,见许梁老神在在的样子,心神微微一定,忽的把拐杖往地上沉重地一磕,梁老员外神色严肃地问道:“许大人,你要创建的可是那覆盖整个大明朝的中华总商会?”
许梁点头。
梁老员外犹自问道:“这中华总商会眼下就梁家和许家两家成员?”
许梁再次点头。
梁老员外长吐口气,双目一闭,嘴唇微微抖动,像是在嘀咕着什么,只是许梁离得较远,以许梁的耳力居然没有听出来梁老员外在说什么。
梁子期用探+♀,询地眼光看着梁老员外,老实说,对于许梁的大胆设想,梁子期在震惊之后,内心里便有了冲动,梁家儿郎,哪个不想创建盖世功业?
只是涉及到这种梁家大局的事情,还是得听梁老员外的。
梁老员外再次睁眼的时候,眼中一片坚毅之色,起身。站到客厅中间,郑重地朝许梁拱手施礼。朗声说道:“承蒙许大人看得起,我梁家愿跟随大人。共创中华总商会。”
梁老员外此言一出,梁子期激动地看着梁老员外,叫道:“父亲?!”
冯素琴惊异地看着梁老员外,瞄了许梁一眼,冯素琴还是忍不住提醒到:“梁老爷子,您要是加入中华总商会,那便要退出现在的平凉商会。咳咳,虽然相公的中华总商会布局很大,但就目前来说。咳,成员就咱们两家……这退出平凉商会的影响,梁老爷子可要仔细考虑清楚。”
许梁听了,忍不住朝冯素琴瞪了一眼。听听冯素琴这话的意思,好像还在劝着梁隐先不要急着加入中华总商会一样。
梁隐先略显意外地看着冯素琴,拱手道:“老夫感谢许夫人的提醒。不过老夫已慎重地考虑清楚了,梁家退出平凉商会,加入中华总商会。”
许梁哈哈一笑,朝梁家父子道:“就冲梁员外这份信任。我便给梁家个承诺,这中华总商会副会长的位置,非梁家莫属。”
梁隐先惊喜地道:“老夫多谢许大人。”
既然梁家答应了加入中华总商会,那便是自己人了。随后。许梁便将自己关于中华总商会的机构设想,与冯素琴和梁家父子详细描述一遍,给几人一个初步的印像。当然,具体的机构细节。就留给冯素琴和梁家父子后面去商讨补充。为了筹建中华总商会,许梁已命人传信给通天下的大掌柜。葛乔。眼下葛乔已从江南赶往西北。
梁家父子在许府呆了整整一天,才告辞返回泾州城。
路上,梁子期难掩一脸的兴奋,那是对许梁描绘的中华总商会的美好前景给沉醉的。
“父亲,您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就这么一表态,总商会的副会长便到手了。”梁子期激动得脸色通红。
梁隐先看着梁子期的神色,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梁家的这唯一的血脉能力水平都十分突出,就是处事经验方面还欠缺火候。一个总商会的副会长的虚名,便能让他高兴成这样。
梁隐先叹道:“子期,许大人所说的总商会,还只是个设想,而且即便建成,也才两家成员,许家是会长,梁家是副会长。副会长以下,便是空白。如此简陋的总商会,我不明白有什么值得你这样高兴的。”
梁子期听得一愣,想了想,似乎诚如自己父亲所说,总商会再好,那还只是个停留在设想中的机构,自己这般高兴,确实是太早了。想通了这一些,梁子期脸色便有些羞赧。不过,随即又问梁隐先道:“父亲,既然你早就看清这些,那为什么你还要一口答应下来?难道您就这么确定中华总商会日后一定会发展壮大?影响整个大明朝?”
梁老员外眼中精光一闪,看着马车外的树木不断倒退,手捋长须,说道:“为父不知道总商会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但为父却相信这许大人绝非等闲之辈,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为父答应加入总商会,看中的不是总商会本身,而是许大人这个人。跟着许大人,梁家绝不会吃亏。”
梁子期听了,神情一动,似有所思。
梁老员外心中为自己的眼光佩服不已。梁家与许府的合作,自许梁刚上任镇原知县时便已开始,至今历经两年多,许梁的官儿越当越大,梁家的事业也就蒸蒸日上。
且不说梁家的米粮生意,单是与许府合作的皂膏,井盐生意,每月便给梁家带来丰厚的收益。梁隐先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眼光,这次,也不会例外。
许梁在平凉城内呆了数日,待平凉蜂窝煤工厂开始动工建设的时候,许梁才带人返回汉中府。
回到汉中道衙门,屁股尚未坐热,汉中知府宋朝度便一脸恭维的笑容出现在许梁面前。
“大人离衙数日,下官这心里便像没了主心骨一样。日盼夜盼,总算把大人您盼回来了。”宋朝度的恭敬之色不似作伪,而且比之以前更加恭敬。这让许梁暗自诧意。
几天不见,宋知府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尊敬上官了?许梁心中有疑问,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宋知府礼节这么周到,许梁便只好打起笑脸应付着。
宋知府先是代表汉中府各级官府衙门。赞叹了一番梁记矿业制作的蜂窝煤如何好用,然后又恭喜了梁记矿业的生意逐渐红火。最后挑了几件汉中府的公事,与许梁禀报一番,询问了许梁的意见之后,便恭敬地告辞。
汉中道二堂门口,许梁指着宋知府离去的背影,问王启年道:“启年,这宋知府今日啰嗦了这么多,可把我弄糊涂了,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王启年想了想。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朝许梁拱手道:“主公,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宋知府这是急着来向大人示好来了。”
许梁奇怪地道:“以往这宋朝度便敢敷衍本官吗?”
王启年轻笑道:“主公,这次不一样,您率梁军进固原城的事情,虽然消息封锁了,但多少还是有一些流传出来的。此次下官回到汉中道,宋知府对下官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许梁暗道。还有这种好事?原本许梁率梁军围困总督府,那是向三边总督杨鹤示威来的,而最后的效果也很满意,杨总督不但当场写了奏折呈送朝庭。而且还保证从此与许梁井水不犯河水。而虽然整个固原城当时已被梁军层层围住,但许梁入城兵围三边总督府的细节,多少还是让有心人知道了一些的。
虽然总督府对外公布的消息是有民军攻入固原城。许梁率梁军入城是来平乱来的。但这种瞎话,有几人愿意相信?
许梁便暗自冷笑。大明朝的官场,多的是这种欺软怕硬的角色。
许梁转身进了屋子。王启年亦步亦趋地跟了进来。许梁问道:“启年,我让你打听的事情,你打听得怎么样了?”
当初在西安府,许梁想用煤矿一成的干股收陕西镇守太监胡钢,结果胡公公硬是不予理会,当场拂袖而去。这让许梁感觉好没面子,不即便让王启年留在西安府打听胡公公的消息。
王启年听了,忙一整神色,拿出汇报工作的神色,道:“主公,要说这镇守太监胡公公,确也是位有故事的人。他原本是宫里御马监的一名管事太监,由于身形槐梧,加上手底下也真有些功夫,原本在御马监也有些地位。只是魏公公当政的时候,不小心与魏公公顶撞了几句,这才被魏公公记恨,发配到陕西来当个镇守太监。”
王启年下面不说,许梁也能猜到,大明朝各地的镇守太监,也分富地和穷地。像江淮等地,那是一等一的富地,在那地方当几年镇守太监,那足以赚够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而像陕西,河北等地的镇守太监,那便算是穷地方了,每年能够凑够交给宫里税务份额,便要烧高香了。
陕西镇守太监胡钢,无疑是比较倒霉的人,因为陕西这个地方,自天启年前起,便天灾不断,不是干旱就是蝗灾,再加上时不时的暴发几处百姓造反,所以,胡公公的税务份额,几乎年年都交不齐。
胡公公交不满税务份额,放在其他地方,原本是要被整下台的。然而陕西不一样,宫里的太监,基本上都不愿意来。
基于这个原因,尽管胡公公业绩一直不好,但胡公公却能够在陕西稳稳地当了近十年的镇守太监。
“胡公公老家是山西人氏,家里上面还有个哥哥……”王启年打开了话匣子,便开始揭胡公公的老底。
许梁皱眉看眼王启年,摆手道:“胡公公家里有几口人这样的事情就不必说了。你就直接说结果,胡公公是哪边的人?”
王启年听了,愣了愣,头仰成四十五度角朝上,回想一阵,将他在西安府打听来的消息都在脑中过一遍,随即,王启年给出了许梁个无奈的眼神,摊手说道:“主公,严格说起来,这位胡公公似乎跟西安城内各个衙门的关系都很好,跟陕西三司的大人们都能递上话,若硬要说胡公公是谁的人,那他只能是陛下的人。”
许梁吃惊地看着王启年,“这就是你查出来的结论?”
王启年脸色一红,神情尴尬,但却坚定地道:“是的。主公。”
许梁沉默了,如果王启年的调查没有问题,那便说明,这位胡公公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能与陕西三司都搞好关系,却谁都不靠,不偏不倚,那这位胡公公审时度势的功力应当不差。
暂且将胡公公的事情放下,许梁歇息一阵,便把梁记矿业的两位负责人,罗百贯和蔡冒叫进衙门里来,问起蜂窝煤的生产状况。
相比于蔡冒在许梁面前的拘谨,罗百贯必竟是久跟许梁的人,他在许梁面前便能神色自如,侃侃而谈。
“将定军山整个买下的事情,由于有宋知府发话,事情办得极为顺利。那三处煤矿都有大量的存煤,暂时足以应付制作蜂窝煤之用。陶器厂已做出了一万多件炉灶,已经全部赠送出去了。而那种特制的小号铁锅,属下也命人准备了两千多只,只待那些购买蜂窝煤满一万块的用户,便开始赠送。而蜂窝煤在各州县的销售网点,属下已建起了六处……”
罗百贯将梁记矿业的各项情况向许梁汇报了完了,许梁点点头,对于梁记矿业的进展情况,许梁还是比较满意的。
“资金方面怎么样?”许梁又问道。
罗百贯道:“大人,由于整个梁记矿业还处于推广蜂窝煤的阶段,各项基础设施需要建设,虽然已经有官府和商号的购煤回款,但总体来说,还处于入不敷出的局面。”
对于罗百贯所说的入不敷出的情况,许梁能够想象得出来,便点头道:“创业初期都是这样。嗯,平凉城的蜂窝煤工厂已经在开工建设,待那边建成投产,矿业的规模效应才会逐渐显现。眼下花些钱,都是必要的。”
“大人说得是。”罗百贯应道,随后,罗百贯想起了什么,朝许梁拱手道:“只是有个事情比较奇怪,前几天有一伙税吏到了定军山煤矿,要求咱们梁记缴纳三千两银子的矿税。属下打听过了,似咱们的煤矿这样半停产的矿,只需要每月交上去两三百两银子便足以应付了。这伙税吏开口便要三千两,属下怀疑,是有人在针对咱科梁记。”
许梁听得两眼微微眯起,冷哼一声,道:“税吏吗?胡公公这么快就出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