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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未见的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谁都不知道开口说什么,连空气都是凝固的。
现在正值盛夏,空调开得很低,落地窗外是万家灯火透出的暖意,窗内的两个人之间,却冷得好似结了冰。
原本是那么自然的相处,现在两个人就好像被隔绝在不同的时空一样,难以沟通。
最后,还是方一先开的口,她不喜欢被动地等待别人来宣判命运,是死是活,都得是自己选择的。
何况,她和景霆之间还没上升到生死阶段。
“景霆,你约我出来,不是为了跟我大眼瞪小眼的吧?”
景霆艰涩地清了下喉咙,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不是,我是看到你跟我大哥一起直播。”
“你还看我的直播?”方一挑一下眉尖,感觉很意外。
“咳,无意中点进去的。”
景霆忽然间感觉很尴尬,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刻意隐瞒对方一的关心,或许是不想给她任何希望吧。自己的承诺都给了林嘉怡,不能再给别人了。
“然后呢。”方一最近修身养性,脾气控制得很好。她也不想在景霆面前失态,她要保留最好的一面,她不希望景霆看到她的狼狈。
“我是想说,我大哥这个人,对男女之情看得不是那么重,你如果跟他交往的话,还是慎重一些。”
听到这样的话,方一再好的脾气都想冒火,但她还是强压着,“景霆,你是以什么立场跟我说这些话?”
景霆怔愣了一下,才继续说:“我想,我们是朋友。”
方一眼神中有破碎的光,是一点一点碎裂的,支离破碎。她闭上眼睛又睁开,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们,不是朋友了。”
景霆惊诧地看向方一,嘴唇翕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方一泪盈于睫,却强忍着,她不允许自己在景霆面前掉一滴眼泪,她要维持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于是灿笑道:“你告诉我,两个一起滚过床单的人,怎么做朋友?做什么样的朋友?”
“方一,我……”景霆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今后要怎么面对方一。
方一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景霆,我今天来就是要跟你做个了断,博孜耳的钻石矿归你,雅阁转给我,咱们两清了。从此,不必再见。”
景霆像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方一那句话“从此不必再见。”
他有些窒息,松了松领口,可还是透不过气,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样你吃亏了。”
“在你这儿,我吃的亏还少吗?不差这一次。”
方一唇边勾起一丝嘲讽,事实上,她嘲讽的是她自己。一颗心卑微到了尘埃里,却最终什么都没换来。
方一有些焦躁不安,她想尽快结束这次谈话,再也不想见到眼前这个人。因为,景霆会让她失控,这太危险了,她不能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景霆有些懵,他尽量让自己冷静,理清思路再开口说话。今天的谈话,他一直处于被动,这样是不对的。
在商场上,无论面对多么艰难的谈判,他都没让自己落过下风,今天,也不该如此的。
“方一,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想要善意的提醒你一下,选男朋友还是要慎重一些,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信。至于其他的,我们以后再谈,好吗?”
方一笑得很大声,笑得停不下来,笑出了眼泪,“景霆,你自己就是个渣男,凭什么去评判别人的好坏?”
“我不是!我一直爱的都是嘉怡,和你在一起是个意外,我不想的。”景霆低吼,他要壮一下声势,这样他才能相信自己一直都是对的。
“那你现在还来找我干什么?你不是做了选择吗?”
“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不要跟我大哥在一起,他给不了你幸福。”
方一眼尾泛红,死死攥着拳头,不让自己冲上前去,扼住他的咽喉,“他不能给我幸福?谁能?你吗?”
“不是的,其实,那个苏奇就不错,他很努力,没有绯闻。还有,那个叫司琪的导演也很好,他不是一直都喜欢你吗?”
“所以呢?我找到一个好男人,恋爱结婚了,你就心安理得了是吗?你就不内疚了对吗?你是来关心我的幸福吗?你不过是来给自己找一份心安。”
“我……”景霆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他的确是这样想的,如果方一生活得很好,他就不会内疚了,就会心安。
“景霆我告诉你,我方一这辈子,过的好与不好,跟谁在一起,跟你景霆没有一毛钱关系。收起你的假仁假义,现在,你可以走了。”
方一,一字一句说出这句话,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景霆灰头土脸地离开了云景天庭,他的心里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吹着,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他没想过要和方一走到这一步。可是,自己好像把事情搞砸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这样无措过。
夜很深了,天黑以后,心底的阴霾就会像魔鬼一样滋长,吞噬掉光明,让黑暗统治这个世界。
景霆一直是冷静的,理智的。对于女人他的确没有景云那么游刃有余,但是,他有他的底线。
可是现在,这道底线被冲破了。那时候林嘉怡杳无音信,他不确定他们是否有未来。所以,跟谁在一起似乎都无所谓。
他在方一身上找到了慰藉,他曾经一度贪恋那种感觉不能自拔。
后来,林嘉怡回来了,还承诺了他一个未来,一切都该回到正轨上不是吗?
可是,方一是无辜的,景霆做不到心安理得地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想要弥补,想要心安,难道也错了吗?
景霆走后,云景天庭变得一片狼藉,方一来的这个世界后,还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如果不是楼房都连在一起的,她会一把火把房子烧了。
“景霆你凭什么?凭什么安排我的生活?你是我的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