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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充坐在电视前，看着新闻里重复播报的一条又一条消息，无声叹气。
距离t市大地震已经过去一个半月，这起灾难带来的痛苦还远远没有平复，新闻里还每天都在播报着救灾和重建的消息，而接踵而来的汛期却没有给人多少喘息的机会。
“疫情要开始了吧？”贺清洵叼着根烟，手里在用小杵碾花生碎。
“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殷子充扫了一眼门后的挂历，那还是春节的时候超市搞活动送的。“殷宏乔的论文应该就在这月底会发出来……我不明白，既然你知道他的名字，为什么不让邱以嵘帮你查。”
“他的户口在q省，x市并没有他的常住记录，甚至银行信息也查不到，他的论文会首先发布到一个学术论坛上，那是我唯一能追踪他的方式。”贺清洵用小调羹把花生碎刮到小碗里，“他这么低调，我猜他很有可能早就在做人体试验的勾当了，末世之后只是变得更加公开。”
“那当初那些人能在末世后那样混乱的局面找到他也还真蛮拼的。”
“是他自己向外发的消息，在他成功觉醒精神异能之后。”贺清洵对殷宏乔的事情知道的还算清楚，“据说当初军方一开始是打算去q省找的。”
殷子充伸手偷了一勺花生碎喂进嘴里，左嚼一下右嚼一下，“那个祸害，等找到他的位置就立刻去弄死他。”
贺清洵笑着帮他蹭掉嘴唇上的花生末，正要说什么，却看到放在旁边的笔记本突然闪了一下，蓝屏了。
“怎么了？”殷子充回头看。
“邱以嵘。”贺清洵把笔记本抱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啪啪啪打了几行字，“那小子吓到了。”
“这反射弧也够长了。”殷子充撑着下巴，“他在问你还预测到什么未来？”
“不，”贺清洵一笑，“他问我怎么保命。”
“你不是告诉他让他多囤食物多运动？”
“对，”贺清洵将笔记本合上，“但是显然他眼睁睁看着我让他放出去的谣言再次成真，有点急眼了。说是想来投奔我。”
“那就来呗。”殷子充毫不在意，他对邱以嵘这个人还是蛮有好感的。
“有点早，”贺清洵端着小碗站起来朝厨房走，“热干面里面你要加酸豆角还是酸竹笋？”
殷子充和贺清洵这边还在轻松的讨论热干面的吃法，那边邱以嵘可是跟被端了老窝的耗子似的，在家里急的团团转，怎么看自己这个破房子怎么觉得不安全。
邱以嵘虽说技术上在国内排名前列，但其实其他的同行都不爱带他玩儿，说到底还是这个人有几分呆气，情商又不太高，而邱以嵘也不喜欢和别人混在一起，这次提出要去抱别人大腿也是迫不得已，他是真的有些怕了。
一开始帮对方散布谣言煽动民意的时候，他私心里以为是贪心商家或者是敌对势力下的单子，虽然奇怪对方有的黑科技，却没有深想。当t市地震发生之后，邱以嵘是真的惊呆了，同时也对给他下单子这人有了另一种评估，兴许人家媳妇儿真是科学家呢？所以那之后对方再找他办事的时候，他就没有在收过钱，而对方也确实没有亏待他，又给了他两样代码成品。邱以嵘想着，这说不定是那个研究机构的研究员实在不堪忍受邪恶boss视人民如草芥的行为，故意找他来向群众揭露事实的呢？
由于x市作为历史上有名的都城，其安全性看起来比b市还要强，所以邱以嵘虽然被各种天灾吓得心惊肉跳的，但毕竟没有特别身临其境的感受到恐惧，当委托人告诉他要囤积粮食和锻炼身体的时候，他也接受了这个建议。
没想到，这天他好不容易按照正常的人类生物钟早睡了一次，一觉醒来却发现委托人给他的最新委托内容确实散布瘟疫的消息……而且范围几乎包含了所有的省份。
邱以嵘简直要疯，对方的信用值那么高，这事儿发生的几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啊，他一个孤家寡人，连医保都没上过，要是真有了瘟疫，这肯定是倒在前线的炮灰啊。邱以嵘第一时间想到了要抱对方的大腿，毕竟对方的所作所为在他看起来这么忧国忧民，一定是个好人呢。
然而最后，一腔红心等包养的邱以嵘只等来了一句“等通知吧”，这让邱以嵘瞬间觉得整个人生都灰暗了，进而被激起了无限斗志，誓要把金大腿的具体位置先扒出来再说，不管抱不抱的住，金大腿知道那么多事，他所在的地方，总是安全些的吧？
贺清洵倒是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小弟已经准备人肉他了，他现在正有些焦头烂额。
在贺清洵煮面的时候，殷子充突然说好困要去睡一下，结果等到饭端上桌了，贺清洵去叫他的时候，才发现问题。
殷子充缩在被子里，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但好歹神智还算清醒，“昨天晚上我让你收敛点，收敛点，我连用异能的力气都快没了，就是不听，看吧！肯定是后面发炎了，快把体温计拿来，我觉得我得有三十八度。”
贺清洵伸手在殷子充的脸上摸了一下，然后微微皱起眉来，这何止三十八度，起码四十了吧？贺清洵又掀开被子，发现殷子充的身上和脸上一样红。
“头好痛。”殷子充闭上眼，眉头紧皱，“想吐，我是不是脑震荡了？治愈异能也用不出来。”
贺清洵微微眯了眼，心里也有些纳闷，以他的经验，不管一个异能者身上有几重异能，基本上都是在同一时间觉醒的，之后无论吸收多少能量，都是提升级别，或者变异，但都不会和觉醒时那样痛苦，毕竟*在最初觉醒时已经重锻过了，而殷子充这副样子，倒像是再次觉醒？
“卧槽，我难受死了，你个负心汉！快打120！”
贺清洵伸手将人抱在怀里，将殷子充眼皮撩开，果不其然看到的是变了色的眼珠子，“恐怕不能，你在觉醒。”
殷子充正敲打额头的手微微一顿，“不可能，我已经有异能了。”
“但你的身体一直不像是异能者的身体。”贺清洵拿起殷子充放在床头的手机，开启自拍模式对着殷子充，“自己看看。”
殷子充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真的，异能者觉醒异能的时候眼珠会变的发白，“靠……”抱怨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头部又一波疼痛打断。
贺清洵皱起眉，对于这种事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挺，挺过来了就是未来很长一段的混乱秩序中高人一等的异能者，挺不过来就是一死，或者成为异化僵尸，也就是被人普遍称为的丧尸。但这件事并不寻常，因为就算疫情已经开始空气传播，但天气并未转暖，病毒传播速度并不快，没道理突然就散布到x市，而殷子充最近也并没有出门。
贺清洵看着殷子充疼的发白的脸，心里有些焦躁，视线不经意扫过卧室外走廊里堆放的几只快递箱子，目光有些阴沉，这个小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