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人生何似四喜丸

过雨采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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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小小将书信收好,且将庭院门扣上后便离开了。池塘里的荷花依旧开得灿烂,蓝天还漂浮着几朵白云,面对如此景色小小一点心情都没,她在想一个回家的理由。

    既然当初气话说不回去了,现在回去不是很丢自己的脸面。小小纠结着双端眉头都柠一块了,可是小小的脚步却从未停止,一直往家的方向走。

    小小用力摇了摇头,为一个个回家的理由不够可信而苦恼,最终还是放弃了。心头一震:“回家需要理由?从不需要理由吧,那是你家啊。”小小暗自嘲笑,这也算是一个回家的理由吧。

    小小回到自家开的小摊铺,却发现只有空空的桌椅,无一个人来光顾,独剩那张写着“江氏”的小布旗在风中独自摇摆,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加快脚步,大声呼唤娘亲,边推开摊铺后门,可始终无人应答她。她想平时娘亲这会多半在厨房帮忙才对,可这两天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小小在摊铺四处寻了一遍没发现爹娘的人影,便急冲冲往城南外的家里走。这一路下来,她看见诸多饭馆、凉茶摊及包子店都紧闭着门扉,行人皆在絮絮私语。其中听见一个常来店里的老熟客与一位饭友在诉苦:“如今这小镇也不太平了,一夜间镇里的厨师都不见,我心心念念的酱香卤猪肘子啊!”

    “可不是,听说隔壁镇的厨子上个月也莫名其妙失踪了,七日后回来一个个像中邪一样,纷纷改行不做厨师了。”那中年男人说着突然将声音降低,还小心环视了四周,生怕被什么人发现似的。

    “这是为何?”

    “因为他们嗅觉、味觉全失,食之如嚼蜡,那菜自是越做越难吃了。”

    “这是被下药了?还是怎样了。”

    “不清楚。”那中年男人看了看街上来往的行人,不再言语。小小见他们慌忙离开后,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回家寻找父亲。

    还未进家门,便听见娘亲低声抽泣声,她当即将房门推开,还没来得及喘上气,带着急重的呼吸声:“娘,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小。”小小娘伏案的头抬起,泪眼婆娑望着三日未见的女儿,顿时由抽泣转为痛声大哭,扑到小小怀里。

    小小用手抚摸着娘亲的背。几日不见,娘亲那原本乌黑的青丝竟长了几根刺眼的白发,她鼻子一酸默默流出了泪水。

    “女儿不孝,让娘亲担心了。”小小扶起娘亲,身子挺直红着眼眶跪在地上。

    “你离家那日,你爹正在厨房里做你喜欢的四喜丸,还笑说,一会做好你这馋虫就会回来了。可是……。”小小娘亲说着顿了顿。

    “可是,他被那些人抓走了。”小小娘亲的眼里流露出那晚一样的惊恐、不安。

    小小娘亲许是三日未曾合眼,女儿离家出走,又加上丈夫被抓,一时郁火攻心便晕睡过去了。吓得小小急忙请来隔壁家的老大夫看诊,幸好无大事,只是心神劳累所致,开了几方舒心安神的良药。

    小小拿着药方到药铺,将配好的药剂准备先煎一剂,且另煮些清淡的小米粥给娘亲养胃。她在灶台的小锅里看到四个圆滚滚的大肉球——四喜丸。回忆在脑海里浮现,鼻子忍不住发酸,眼角泛起星点泪光。

    小小最喜欢的一道菜便是四喜丸,家里每逢过节或喜宴才吃得上,不是因为家里贫苦吃不上肉,而是因为它在家里的餐桌上有着特殊意义。

    小小爹常说:有些菜虽然很常见,也很容易得到,但不能经常吃,吃着吃着你会忘记它本来的寓意了,只剩下一种味道。

    所以小小再如何喜欢,也只有佳节或喜宴才能吃上她爹做的四喜丸。

    四喜丸象征着人生福、禄、寿、喜,其外表如圆球,又有团圆之意。是将肥瘦相间的猪肉、马蹄及香葱切碎,并顺着一个方向将其搅拌均匀,再加入鸡蛋及水淀粉再次同一方向搅拌,使得全部材料充分贴合。当全部材料准备好后,将肉馅捏成肉球,大小适宜正好,太大下油锅易开花。

    小小记得有一次帮忙,她特意将肉球捏成大大一个,她爹笑她:小馋虫,一会你就吃你自己捏的。

    她揉得那个肉球刚下锅就开花了,急得她围着灶台淘淘大哭。后来,她爹将碗里那三个全给她了,又重新制作了四个肉球。说是废了,只有三个算不上是四喜丸了,缺一都不可。

    待肉球下油锅酥脆一番,又另起一锅调味将其熬煮入味,又再以水淀粉勾芡收汁,一道外酥里嫩的四喜丸便做好了。

    小小如今看着静静躺在锅里的肉球,爹爹却不知在何处,今早又听闻隔壁镇厨子的遭遇,内心无比害怕,深怕爹爹被遇害了。

    她将汤药及米粥熬好后,送进娘亲房里,便飞快跑到镇上打听消息。路上她听了不少版本,不过有一点却都是一致的,那就是那些厨师嗅觉、味觉全失,且无一人再从事市厨这一行业。

    小小想知道更多信息,比如那些人是谁?为何如此……她唯有去一趟相惠阁,那个地方也许可以解答她的问题。

    相传相惠阁在每个都城均设有分部,它可知晓它所在位置范围内发生的事情。当有人上门寻求答案时,仅需付一定数额的金钱,及一定的信息交换才有可能达成交易。其中信息的价值最为重要,如果信息有一定价值,兴许还会额外补贴一定福利,且免费为解答未知的问题。

    小小决定回去和娘亲商量,将家里的细软等值钱的东西当之与当铺,换成银两去一趟相惠阁,今日已是爹爹被抓走的第四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