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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小,出生在江南一小户人家。原本家里世代为农,自从曾祖父开始,家里便转行做了市厨。到了她父亲这辈,有了足够的资金及熟客,便在小镇市集上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小饭铺。
该小饭铺主要由她爹妈打理,每日天还没泛白江爹就把当天的食材准备好,为了保证食材的新鲜,每天采购的数量可少不多。不过江爹对这个进货数量拿捏得很好,因为他平时闲暇有记录观察每天、每月、每季客人来店吃饭的习惯,记忆好得可以准确说出某些熟客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然而江小小却没有继承她父亲这好记忆,经常丢三落四,不知被她爹数落了多少回,还是不长脑子。每每这时她总躲到娘亲身后,泪眼汪汪撅着嘴不服气又怕挨打,她晓得娘亲最疼她,哪怕做错了事情也从不会打她。
小小虽然做事不大长脑,但是她日后在厨艺上的造诣必定超过她父亲。除了她自小有家庭环境的熏陶外,还与她对厨艺的痴迷分不开。
平时客人多时,小小也帮着她爹打下手,做些简单的凉拌小菜等,做出来的味道和她父亲做出来的差不多,甚至更酸脆爽口些,但她依旧未能得到她爹的传承,因为在厨道上向来只传男不传女。尽管她娘亲再疼她,可在学厨艺这事上,父亲态度坚决不同意,娘亲终归没办法。不过,她可以在厨房出入自如,可以看到父亲是如何烹饪制作这些美食的。
这日天气尤为炎热,小小在灶台帮忙生火,只见红彤彤的火焰舌头不断朝她舔过来,她燥热的心情也随之舞动起来。她看着锅里正收汁微微颤动的五花肉,莫名觉得一股油腻卡在喉咙里。
她想着这时来一场雨多好,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雨珠落在叶间花里,那该多清新可人。尤其从云间跌落下来,圆嘟嘟地在荷叶间滚动,一会向西一会向东,最后飞落在水里浑然不见。
江爹看着小小又在发呆,用锅铲敲敲她的脑袋,不争气说道:“你最近越发没带脑了,差点把菜烧糊了,再有下次禁止你进厨房。”
“不进就不进,谁稀罕你这个破地方。”小小哭着鼻子外跑,她有时生恨自己不是男的,有时又怨恨上天不公平。
小小越跑越远,眼泪已模糊了她的视线,这时天仅哗啦啦下起了雨,夏雨来得快且凶猛,密密麻麻的雨线犹如一张巨网,紧紧挤压着雨中的小小。她的脑里一直萦绕着一句话:再也不回去了。
不知走了多久,雨还是没有停下来。只见,她走到了一个满是荷叶的小池塘边停了下来,站了许久,雨还是没停,她却晕倒了。
待她再次醒来时,只发觉自己静躺在一张小竹床上,床边的小竹椅上搁着一碗淡淡青色的米粥。她欲起身却绵软无力,脑袋晕晕沉沉的。此时,进来一个翩翩少年,正端着一碗汤药。
“先喝粥,再喝药。”他把汤药也放在小竹椅上,淡淡说道。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可我现在起不来。”小小欲作起身之势,可终归瘫软无力。
“小枫。”他有些嫌弃看了一下小小,便把他的仆人喊了过来,便离开了。小小嘀咕着:真是个怪人。
“姑娘莫见怪,我家主子就这脾气。”小枫将小小扶起依靠在床边,帮她把粥端了过来。
“尝尝这青荷玉藕粥,可是我家主子新发明的,正适合给你养养胃。”小枫眼勾勾地看着小小碗里的粥。
这粥还有些暖和,有荷叶浅浅的清香,用白瓷勺轻轻刮开粥面的米油,就着勺子翻动着藕丁,看着就很宜人了。小小勺了一小口,刮了刮白碗的壁边,将勺底多余的米汁刮下,满足地送进口里。
这火候、时间把握得很好,不仅保留了米香,还带着荷叶的清香,而这藕丁也绵香无比,这是怎样做到的?小枫看着小小一口又一口将它扫荡完,咽了咽口水。
“你知道这是怎么做的吗?”小小将空空如也的粥碗还给小枫,皱着眉头将药汤灌了下去。
“主子下厨从不准我等靠近。不过,我知道他用了荷叶、莲藕。”小枫得意洋洋说道。
第二天,小小便恢复了元气,她看见庭前的池塘里立着一株株箭荷,正等待开放。她心中有了做青荷玉藕粥的思路,说干就干。她将一张巨大的荷叶折了下来,顺着淤泥藕根的痕迹把莲藕掏了出来,将材料全部洗净偷偷带到厨房,看到四下无人,不晓得他们去哪里了。
小小看这厨房的工具,样式真是应有尽有,看不来这嫡仙的人物居然癖好下厨,而且技术还不赖。如若我是男孩,继承父亲厨艺,是否可与他比肩。小小内心自嘲笑了笑,可惜我是女孩。
水已烧开,将刚切碎的荷叶轻轻放入沸水中,用竹筷将漂浮在水面的荷叶压至水里,任由水将其煮软后沉下,熬汁一刻钟,再将碎叶残渣取出。
将已浸泡两个时辰的大米沥干水分,和着切好的藕丁放进刚刚煮好的荷叶水中,加大柴火边用汤勺搅拌均匀,后盖上锅盖,大火煮开半刻钟后转至小火慢熬。一个时辰后,只见水汽弥漫,淡淡的清香自锅盖边流溢出来,小小知道自己做成了。
此时,只见昨日救她性命的少年走了进来,依旧皱了皱眉头,一脸不悦:“谁让你进我厨房了,小枫过来把她拎出去。”
小枫接到命令后,双手提着小小的肩拎了出去。
“等一下,我的青荷玉藕粥。”小小拉着门扇大声冲少年喊。
“将锅一并丢出去。”少年顿了顿,接着说“你的粥里还差点东西。”
小小和锅一起被丢出了门外,等粥温度下降些她用手指沾了沾米粥,放到嘴里吮吸发觉的确少了些东西,和昨天的味道差了一点。
小小望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不知那少年又准备研究什么新菜式,顿时激起她的求学之心。既然爹不让她学厨艺,她偏要学,还要比他厉害。此时,小小决定要缠着这个少年郎学习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