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交锋煮水间

笔名冥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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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重的骆驼——迷茫自我的追随者:查拉图斯特拉说,“什么是重的呢?负重的精神如是问,它像骆驼似的跪下,意愿满驮于背。”

    理性主义时代,大家将绝对理念等理性主义奉为圭臬,极尽鼓吹并以此为荣。宗教、概念、观念、思想等统治着现存世界。我们沉浸于他人为我们塑造的词句世界之中,我们丧失了我们的世界,成为他人或上帝的附庸,我们的精神变成断念而敬畏的可载重的骆驼。在这样一个时代背景下,大家仿佛都只懂得追随,以至于丧失了真实的自我。

    但如果你觉得骆驼阶段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不妨想一想那些闳宇崇楼的地基、城市角落的清道夫以及前进路上的自己。

    柏林,Anne家的门铃声响起。

    “妈妈,有客人。”二楼走廊传来Anne的声音。门铃声又响起,Anne见没人应答,便下楼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羽绒服,搭配上新潮的帽子,看起来特别外向开朗。

    “你好,我叫Matthew(马修),是Janet老师的助手,她让我来登门感谢你。多亏你提供了盗墓贼的画像,我们才不会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年轻人道明来意后,Anne便把他请进了屋内。

    来到客厅后,Anne发现保温壶里没有热水了,便对马修道:“外面挺冷的,你先坐,我去烧壶热水。”

    二楼大力的房间里,被Anne吵醒的大力扶住额头勉强地坐起了身。前天晚上她从龙山回到Anne家,脱下残破的外衣才发现手臂上多了两条不浅伤口。可能是在山洞里太紧张了没有注意,也可能是回来的路上天气太冷没有察觉,等看到的时候伤口已经结痂了。

    那天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龙山上发生的一切就像梦魇般缠绕着她。那两个魁梧的黑衣人是怎么把山石推出山洞的?那个拎着箱子的黑衣人为什么要杀她灭口?还有那个困在山洞里的神秘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力意识到,无论整件事背后的真相是什么,只要找回黑衣人拿走的箱子,那么一切谜题的答案就会水落石出。

    于是大力在深夜里叫醒了Anne,把龙山上发生的事简明扼要的告诉了她。Anne是看过盗墓贼真容的,只有她能帮忙找到幕后凶手。

    第二天,精疲力竭的大力委托Anne把画像交给简凝,然后躺在床上休息了一天。直到今天早上被Anne吵醒,大力依旧感觉十分疲惫。她穿着睡衣停在楼梯上,正好看到Anne到厨房烧水,而客厅沙发上正坐着一个陌生人。

    “其实这次我过来,Janet老师也让我来询问下,除了在龙山北面发现有伪装的盗墓贼,你是否还想起了其他的线索。”

    Anne回道:“前天我和朋友约好去龙山画画,但在画笔被没收后就离开了那里,你们去没发现什么吗?”

    “Hard cheese.(很不幸)”马修叹气道:“前天夜里我们收到消息赶到了龙山,正巧发现暴露行迹的盗墓贼。当我们开始交战的时候,那群混蛋突围炸伤了很多士兵,结果我们还是跟丢了。”

    “天呐,那确实是太糟糕了。”

    大力走下来突然问道:“你知道那些盗墓者有几个人吗?”

    马修下意识答道:“一个...两个,三个,对,是三个人。”说完他才发现问这个问题的声音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

    “你好,我叫Loyce,柏林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也很关心。”

    马修意外道:“我见过你,你来找过Janet老师。”

    “没错,我是从新闻上看到,Janet小姐带领的考古队发现了龙山的遗迹还有普朗克的手稿,所以想让她带我参观一下。”大力又问道:“Janet跟我说她来柏林的时间并不长,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她考古队的?”

    马修一愣,想了想回道:“我很久以前就在关注Janet老师,我看过很多她写的论文还有文章,这次她来柏林任职我是主动申请调过来的。”

    “Janet小姐确实是个优秀的考古专家,她刚来柏林就能接手这么大的案子。”大力接着问道:“那你知道那些盗墓贼在找些什么吗?”

    马修十指交叉搭在膝盖上,笑着答道:“既然是盗墓贼,那肯定是为了遗迹里值钱的宝贝,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大力点头表示赞同,却转过头用普通话对Anne道:“Anne,你还记得表里不一这个成语的意思吗?”

    Anne看着不断挑眉的大力,犹豫地问道:“为什么突然考我成语(idiom)?”

    马修好奇问道:“考什么?语言还是语法?”

    客厅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厨房里传来水壶发出的呜呜声。

    大力解释道:“我是在帮你复习,你忘了你的普通话选修课快要考试了吗?”

    “噢,是的,是的。”Anne答道:“还好有你帮我复习。”其实Anne还是不明白大力在向她暗示什么,不过她只能硬着头皮先接下来。

    马修并没有纠结这些,接着认真道:“这件事已经惊动了柏林政府,毕竟西部郊区发生了如此严重的持枪犯罪案件。”

    Anne道:“可现在大家都在准备过年,你们很难开展调查吧。”

    “当然,不过我们必须要保护国家的利益。”马修疑惑道:“我有一件事很好奇,Anne小姐你是怎么判断出你在龙山北面见到的士兵是盗墓者伪装的?”

    “是Loyce告诉我的,”Anne还要继续解释,却被大力突然打断了。“是我觉得Anne的遭遇有些不同寻常,没想到误打误撞帮了你们。”

    “Loyce小姐,你是不是还知道一些其他的线索。”马修看着大力,大力被盯地忽然有些慌张,忙解释道:“我答应帮Janet解一个谜题,所以她跟我讲了一些龙山遗迹的情况。”

    “这么说,你知道了两面神和神坛的事。”马修不等大力回答,紧接着问道:“然后你发现了龙山北面的遗迹,告诉了Janet对吗?”

    大力发现自己思考的速度越来越慢了,她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马修提出的问题。她此刻甚至在想,如果回答是,会不会让马修确认更多的信息。如果否认,那他问简凝也会得到答案。

    她不自觉地扶了下额头,头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Anne发觉大力不太对劲,便赶紧把她扶到沙发坐下。

    而马修反而对大力越来越好奇了,他有种预感,眼前这个娇弱的姑娘应该知道些什么,于是逼问她道:“你有没有去过龙山遗迹?”

    水壶里的沸腾声越来越大了,大力的思绪乱了,她开始胡言乱语地喃喃道:“龙山遗迹是什么?我好像去过龙山,那是我第一次来柏林,Judy阿姨带我和Anne去踏青。”

    Anne抱着大力,察觉她的额头有些发烫,便对马修不客气道:“Loyce生病了,这些天一直在我家静养。至于她会帮Janet解谜,只是出于她对普朗克先生手稿的兴趣。我想你不会因为一些莫名的理由而去为难一位生病的女士吧。”

    马修尴尬道:“政府责令我们尽快找到线索,我也没办法。这样,我最后问Loyce小姐一个问题就好。”

    大力依偎在Anne身上,只听马修问道:“是不是你发消息告诉Janet,有人被困在龙山北面的遗迹里面。”

    Anne本想阻止大力回答,可大力却脱口而出道:“谁困在龙山里了?我不知道。”

    水烧开了,坐在沙发上的三人相互对望着谁也没有说话,马修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两个姑娘,道了声感谢便离开了。

    Anne扶大力回到房间躺好,担心道:“我才明白你的意思,表里不一指的是马修对吧,他会不会已经猜到了你去龙山遗迹的事?还有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而此时大力已经烧的不省人事,没办法再回答Anne的问题了。